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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年先他一步扶摇而上,藏在一株参天老柏树枝繁叶茂的树冠处。
中年文士耳听狼嚎阵阵传来,身后林木摇晃,树影森森,端地如鬼如魅,不由暗骂一声自己多心。
付景年藏在树冠半晌,收敛气息定住心神,放眼望去觉出自己身处之地,乃是两山间一处低坳,谷中搁了一张巨大的四方石板,径约十丈,光滑平整,在月光下通体白亮,好似涂满水银;其上曾被刀斧刻画,留下笔直痕迹,纵横一十九道。付景年认出是一方棋盘。棋盘东西两方,搁了数枚浑圆的石子,上凸下平,黑白难辨,但观其大小,一枚枚径过半尺,不论石质,少说也重有十斤!
面色苍白的中年文士踱到月光朗照处,盘膝坐下,闭目养息。付景年藏在树冠上,瞧他凝神运气,呼吸轻细缓长,胸口平静,几乎看不到起伏,不由寻思:“此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莫非只是来盘膝修炼不成?不对啊。”思来想去间,忽听一声长笑从山丘后传来,响似黄钟大吕,回荡山林。付景年抬眼望去,不由一惊。敢情从那山峦暗黑处走来一个奇怪人影,又高又壮,这倒罢了,最叫人吃惊的是,来人竟然生了两个脑袋,一个脑袋又正又直,顶在脖子上,一个脑袋却是歪歪斜斜,搁在肩上。
那怪物长笑不绝,拄着一根木棒,大步流星,来得快极。付景年瞧得浑身绷紧,大拇指轻轻磨磋腰间所悬柳枝条,此人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却见那怪走到东面暗影处停下,那里月光不至,漆黑一团,看不清他的面目。只听他又笑一声,摇了摇头,隐约见其头脑光亮,并无毛发。
正当此时,却听中年文士张开双眼,轻咳数声,低声道:“大师佛驾远来,晚辈失之迎接,还望宽宥。”
付景年转头一看,那盘膝而坐的中年文士已然出定,嘴里说得客气,一双细眼却盯着那怪,目光凌厉。
那生有两颗头的人笑道:“好说,好说,你也不必假装客气。”
中年文士平静道:“好,话不多说,前辈请坐。”
刹那间,只瞧那怪二头齐点,肩上人头呼的一声掉在地上。这一下诡异至极,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道:“师父,俺饿呢!”却听那怪哼了一声,口气不善道:“岂有此理,不是刚刚才吃过么?乖娃别闹,待一会儿,再带你去讨吃。”那童声嗯了一声,再不多说。
付景年眯眼瞧去,这次借着月光终于瞧清——敢情落地的并非人头,却是一个五六岁年纪,肉团也似的小和尚,长得圆头圆脑,不时吮吸手指,圆溜溜的大眼四处观望,似乎有些好奇。付景年恍然惊悟,敢情来人是个高大和尚,小和尚蜷坐在大和尚肩上,乍眼一瞧,便如多出一颗人头。
中年文士瞧那大和尚大咧咧坐定,说道:“先师生前多次提到大师。”
那和尚笑道:“多次提及么?哈哈,定没一句好话。嗯,你说先师,莫非乔掌门已然死了。”
中年文士面色一暗,叹道:“不错,先师临去前托付于我,要与大师再行赌斗一局,决个胜负,否则他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那和尚点头嗤笑道:“难怪你千方百计邀和尚前来。嘿嘿,原来如此。”中年文士正心伤师父之死,却听那和尚语带嘲笑,心中着恼,蓦地抬高嗓门,朗声道:“师命难违。是以晚辈此次自不量力,冒昧邀战,还请大师勿要推脱。”那和尚呵呵笑道:“比就比,老衲倘若推脱,倒显矫情。”
中年文士道:“大师快人快语,不知那盒子可曾带来?”
那和尚眉毛一挑道:“什么盒子?”
中年文士略略皱眉,沉声道:“自是‘玄雷铁盒’!”那和尚哈哈笑道:“原来你嘴里是为师父出气,骨子里却为那铁盒出气?”
中年文士摇头道:“这也是先师遗命,还请大师见谅。”
那和尚笑道:“端地死不悔改。”说着在袖间一摸,掏出一个径约五寸的四方盒子,月光之下黝黑发亮,似有雷霆线路弥漫,“是这个么?”中年文士凝视那盒子,眼中精芒闪动,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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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管他天下人如何看待
那和尚道:“想当年你师尊贵为正道崆峒派掌门人,看似高风亮节,d但实则却是道貌岸然,沽名钓誉之辈,比些邪魔外道还来的可恶些,为争夺此物,与老衲在此赌斗,胜者得此铁盒,败者自封七经八脉,此生修为不得寸进,嘿嘿,难道说,今日你也要这样赌一回么?”
中年文士颔首道:“不错,师命难违。不过,晚辈输了,当然自封七经八脉。大师道德渊深,封去道基倒也不必,只要将铁盒给我,再。。。。。。。。。”说罢接下背后包袱,取出一物,付景年定睛瞧去,却是一面灵牌,上面写着一溜楷字。
却听中年文士一拍灵牌,朗声道:“这是先师牌位。晚辈倘若侥幸胜了,还请大师对着这牌位磕上三个响头,好叫先师九泉之下魂魄安宁。”
那和尚摇摇光头,似笑非笑道:“你如此安排,是笃定能胜老衲了?”
中年文士摇头叹道:“非也,晚辈自幼孤苦,承蒙先师收留,才不致冻死街头,若不能令他瞑目,岂非猪狗不如?”那和尚稍一沉默,抓起那铁盒晃了晃,笑道:“老实与你说,这铁盒原是假的。”中年文士诧道:“假的?”那和尚将铁盒搁在青石板上,一拳击落,只听咔嚓轻响,铁盒四分五裂。那和尚抓起碎片,丢给中年文士,笑道:“你若不信,大可瞧瞧。”
中年文士接过碎片,怔怔瞧着,如在梦里。
那和尚笑道:“信了么?这铁盒是何人所留,其实已无从考据,只是吕祖道名远播,托他之名罢了,传言盒内暗藏丹书火符,能活死人生白骨,无病不愈,脱胎换骨,更有神功妙诀,得之足以横行天下,称霸天下武林,是以数百年来,世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却无一人能够打开,不过,百多年前,这铁盒却开过一次。”
中年文士面色涨紫,双拳一紧,当即沉声道:“大师说来听听。”
付景年听的有趣,藏于树冠上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和尚。
那和尚沉吟一会,缓缓开口说道:“你可听说过元阳真人?”
中年文士眉头一皱,仰头道:“你说的叶元阳吧?大秦未大一统之时,天下正道分作五岳,五岳有五派,东岳恒山派,南岳华山派,西岳松山派,北岳昆仑派,以及我们中岳崆峒派,而这叶元阳元阳真人便是便南岳华山派之祖,乃当时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那和尚点头笑道:“是啊,这元阳真人确是古今第一等的人物,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不精通,一身武学修为更是出神入化,凌驾一时,传言那时的江湖黑榜第五高手断江不信邪,断江而来,结果被其一袖挥退千里。”
中年文士皱眉道:“大师啰里啰唆,说的是玄雷铁盒,怎么又跟元阳真人扯上干系?”
那和尚笑容满面,呵呵笑道道:“你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打开这铁盒的便是这元阳真人,说起来,元阳真人神通广大,才智也高,只可惜他一生之中却错收了三个徒弟,堪称平生恨事,在他传世典籍《元阳篇》中曾说道:”三传非人‘便是指的此事。
这三名弟子从小便在元阳真人膝下承欢,元阳真人也尽心传授三人武功,哪只人心险恶,待这三名弟子渐渐各有所长之后,本性竟也渐渐流露出来。元阳真人发觉三人品性不端,大为生气,本想废掉他们武功,但一则师徒情深,元阳真人本性又极柔善,几度动念,都下不得手。这一日,三人又滥杀无辜,元阳真人心灰意冷之下,便趁着夜色,飘然离去。”
那和尚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只因元阳真人已有防范,并未传授三人玄门正法,是以那三名弟子习练十载,武功均不见长进,于是由大徒弟集合三人商议。他三人均知张真人因为揭开玄雷铁盒的奥秘,方才悟道成真,开宗立派。
而传授自己的本事不过二流,于是一致认定:唯有学得铁盒中的武功,方可横行天下,称霸江湖。当下三人千方百计寻找元阳真人。唉,也是老天弄人,他三人锲而不舍寻了三年,终于在栖霞岭将元阳真人寻着。元阳真人一见三人,自然大为吃惊,本想回避,但那三人痛哭流涕,口口声声要痛改前非,重列门墙。张真人虽然不大乐意,但见三人既有向善之心,也不好一口回绝。怎料那三人口是心非,早就存心硬夺,趁着元阳真人放松警惕,忽然齐齐发难,狠下毒手。元阳真人毫无防范,竟受重伤,但他神功盖世,重伤之余,仍将三徒弟打倒,突围而去。那大徒弟、二徒弟紧追不舍,终在一座山谷里追元阳张真人。张真人当时伤重难支,不及隐藏铁盒,但又不愿让这铁盒落入恶徒之手,危害世人,以身证道,将那玄雷铁盒掠飞一千丈,才溘然坐化,从此真正的玄雷铁盒渺无音讯,不知落入谁手。。。。。。。。。”
中年文士双拳一紧,将那铁块拧得扭曲不堪,沉声道:“你也不知此时铁盒在何处?”
和尚笑眯眯的说道:“老衲自然不知。”
中年文士将铁块猛地丢下,怒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与先师赌斗,却是为了什么?”
那和尚笑道:“乔掌门武功虽高,为人却贪得无厌。不论盒子真假,老衲一说他都是大大动心,由着和尚定下这个赌局。”
中年文士瞧他随口道来,俨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由得挥拳击地,怒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如此作为岂不叫天下人齿冷吗?”
那和尚嘿笑道:“由着你骂。老衲我行我素,管他天下人如何看待。”
中年文士气得面色涨紫,正要反唇相讥,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是了,这和尚奸猾异常,当年骗了先师,如今又故设圈套,激得我心浮气躁,难以专心对敌。”
他纵横江湖,身经百战,一念及此,心火顿平,语气转淡道:“大师请了。”
说着抓起身边一块石棋子。
ps;第一更到,还有一更是用来补星期三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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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棋间自有万千变化
那和尚摆手笑道:“慢来,我们之间谁为先手?”
中年文士不觉一怔,道:“这个……但请大师定夺。”那和尚笑道:“好说,便用我与你师尊乔掌门争斗时所用的老法子吧!”说着他抬手抓起一枚十斤重的棋子,笑道:“这凸面又光又亮,好比老衲的光头,平的一面冰冷臭硬,正像乔掌门的面皮。”中年文士按捺怒气,冷冷道:“大师乃出家之人,请留些口德。”
那和尚哈哈一笑,将那棋子掷出,棋子边缘落地,顿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那和尚笑道:“棋子停转之时,凸面便是和尚先手,平面则为足下。”中年文士盯着那不断旋转的石棋子,寻思今日赌斗,一子半子都关乎胜败,谁为先手更是要紧。少顷,只见那棋子转势衰竭。付景年瞧得清楚,眼看便是凸上平下,不禁芜尔笑道:“这文士不妙。”
中年文士神色也是一变,蓦地挥掌拍出,一股大力拂中棋子,那巨棋陡然加速,又转数转,眼看着便是凸下平上。那和尚笑道:“好家伙,比混么?”大袖飘举,也拍出一掌,棋子被他掌风拂中,顿时反转起来。中年文士哪肯甘休,挥拳又出。一时间,二人为争先手,掌来拳往,将那枚棋子激得忽正忽逆,呼呼乱转,衬着头顶一轮明月光影变幻,煞是好看。
斗得正急,忽听那圆头圆脑的小和尚呵呵笑了起来,忽地跳上青石棋枰,笑道:“好玩!好玩!”一颠颠奔到那旋转的棋子,伸手便摸。对敌二人俱都诧然,同时罢手。
棋子失了劲力牵引,被那小和尚抱着,转势陡然一衰。小和尚大为奇怪,挠头道:“怎么不转了。”悻悻丢开,棋子倒落,却是平面朝上。那大和尚忙叫道:“乖娃,快下来。”
小和尚闻声,一颠一颠跑下石枰,又嚷道:“师父,俺饿。”
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