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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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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韶华走,少年也白头。

    。。。。。。。。。。。。。。。。。。。。

    一刀直刺,老人两指夹住刀背,双指顺着锈迹斑斑的刀身抹下,一掌落实在付景年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含着肝胆,顺着喉咙吐了出来。

    付景年再退四丈!

    “十丈之内杀你。”老人一步跨下,全身内力凝为一指,点向付景年眉心。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似不忍看见这位俊俏公子就此送命。苏娇娘内心焦急,却无能为力,目光出自本能的四处思索,突然,见到与付景年同行的黄脸丫头和那个言语轻挑的猥琐老头竟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作态,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讥笑道:“呵呵,三位真是极好的心境啊,难道不曾看见你的那位朋友就要身死了嘛?”

    忙着往脸上擦胭脂粉的黄脸丫头随口附和道:“嗯嗯,真是极好的极好的。”

    猥琐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镶嵌着菜根的大黄牙,自顾自的哼哼道:“馒头白啊白,白不过姑娘胸脯,荷尖翘啊翘,翘不过小娘屁股。”

    付虎儿心里本来也是担心付景年的很,不过看看神态自若的妄天老头,也就把心放了下去,有此人在,这世上能伤得了付景年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也不回答苏娇娘,只是呵呵一笑。

    付景年其实并不轻松,巨大的死亡压力使他内心直骂娘。

    妖异的桃花眸子紧紧的盯着那老人指向自己眉心的一指,指头在瞳孔里渐渐放大,付景年弃刀不用,左右手互叠,护住整个面门。

    这一指来的很快,如狂风打细雨,点在了付景年双掌护住的眉心处,刹那间,付景年双手虎口碎裂,鲜血迸出,而那一指的余力透过手掌,震得付景年七窍流血。

    身影再退三丈,付景年已然退有十丈。

    无力的跪在地上,付景年撩起白色的袍子擦了把脸,鲜血把白袍渲染的猩红,而且鲜血仿若闹脾气搬,越擦反而越多,直至几乎付景年满身是血,也不肯罢休。

    付景年不禁叹气失笑:“罢了罢了,麻烦的很。”说完,索性不去管它,直起身来,任鲜血流淌不止,逐渐侵蚀身上为数不多的白。

    “老头,已有十丈,为何我项上人头安在哉?”付景年双眼笑眯眯的道。

    “这招便杀你。”老人眼睛彻底开瞌,眼里精光爆闪。

    如金刚怒目!

    然而,这次付景年不在被动防守,一步迈出,气势再迈出之间赫然滔天大变。

    “我已全身踏金刚。”付景年微笑道,半步金刚瞬间突破。

    一掌拍出,老人横臂而挡,身影暴退三丈。

    付景年第二步迈出,三丈瞬息而至,紧紧地贴着老人身影,“我亦十丈杀你身。”一掌接着轰出。

    老人再退四丈,轰然倒地,七窍已流血。挣扎站起身来,老人欲言。

    不等老人说话,付景年第三步迈出,全身修为凝为一指,向老人眉心点去,老人双手叠加护住眉心,付景年一指刹那而至,轻轻的点在被老人双手护住的眉心处。

    老人身子又退三丈,瘫跪在地上,垂着头,气息已然全无。。。。。。

    宛若一个轮回。

    ……………

    “我以金刚杀金刚。”付景年轻声呢喃。
第七章 待匣开那日,我必要满秦尽晓无用刀
    方慕武表情凝重,眼里的焦距集中的盯在付景年脸上,突然放声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狗子就行。”付景年微笑道。

    “狗子?呵呵,果然有意思,我今日记住你了。”方慕武上马,勒住缰绳,笑道:“今日之事就且作罢,来日你若没有出路,可来苏州城投靠我,我在这苏州城混的还是不错的,至于这小贱人………”方慕武看了眼苏娇娘,道:“你若喜欢,且让给你好了。”说完,调准马头,就要回苏州城。

    “我说了让你走了嘛?”付景年笑眯眯的道,身影横掠,一步站在方慕武马头前,轻轻的抚摸着方慕武胯下那匹他爹特地从西域带过来的汗血宝马马头上的马鬃,“兄弟,就算嫖客**,皇帝看戏,都会留下几两银子,以作为代价,而你风风火火的过来,稀里糊涂的就与我开打,如今,见打不过我了,轻描淡写的说几句话就想走?

    那未免岂不是把我比得连娼妓戏子都不如?”

    说至最后,付景年脸上的淡笑已化为狞笑。本来温柔抚摸着马鬃的手骤然发力,一匹血脉纯正的西域好马被付景年掀翻在地,发出嘶鸣。

    而马上的方慕武也是一个踉跄,翻倒在地上,狼狈至极。付景年一脚踏在方慕武的胸口上,“我**,真当老子是娼妓,上了不用负责任?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随行方慕武的二十余铁骑,此刻都急声道:“竖子,安敢!”

    付景年一笑置之。“若在聒噪,我立马一脚踏死他,信还是不信?”

    二十余铁骑张口欲言,却没敢在聒噪,这是个猛人啊,就连那老人一品金刚境的修为也被他十丈之内杀去,保不准他真敢一脚踏死大公子。

    付景年看着脚下俊脸通红,犹如死狗般的方慕武,摇头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脚尖一勾,把方慕武踢飞了回去,二十余铁骑手忙脚乱的赶紧接住。“今日我就不要你性命,若哪日再遇见你,你就可以自己拿把刀子自刎了。”

    甩开二十铁骑的搀扶,方慕武挣扎着站直身体,眼神阴鹫,铁青着脸,冷冷的道:“好,很好,真的很好,呵呵,狗子,你有出息了,出息大发了。我们走。”说完,策马而行,又急又快。

    付景年一笑置之。。。

    。。。。。。。。。。。。。。。。。。。。

    “你用的不是刀。”待方慕武走远,老头对付景年说道。

    “哦?那什么是刀?”付景年疑惑道。

    “今晚你自然就会知晓。”老头咧嘴笑道,“小娘子,不介意我们今天到你这借宿一晚吧?”

    苏娇娘应道:“嗯,那是自然。”

    夜。

    老头和付景年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几坛子梅花酒,几碟凉菜,两只陶瓷制成的精致酒杯。

    “老头,问你个问题。”付景年饮尽杯中酒,拿起酒坛又续了一杯。

    “说。”老头也喝了一杯,摇了摇空了的杯子,示意付景年给他也满上。

    “天有多高?”付景年盯着老头的眼睛。

    “你刀有多长?”老头回道。

    “江湖有多大?”

    “你刀有多宽?”

    “世道有多深?”

    “你刀鞘有多深?”

    付景年又饮尽杯中酒,“嗯,懂了。”忽而又说道:“老头你再教我练刀吧。”

    “你的刀法已是上乘,何须我教?”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我要你教的是刀。”付景年指了指摆放在桌子上的带锈长刀。

    “此刀名无用。”老头拿起带锈长刀,温柔的抚摸着锈迹斑斑的刀身。

    “嗯,无用?”付景年疑惑。

    “无用的意思你可知晓?”老头道。

    “不知。”付景年疑惑更甚,皱起了眉头。

    “你若哪日知晓了'无用'的真正含义,你的刀就可登圣。”老头微笑,“如今,还是先从无刀开始练起吧。”

    “无刀?”

    “无刀!

    “无刀是什么?”

    “万物皆可为刀。”

    “从何练起?”

    “剑。”

    “剑?为何是剑?”

    “刀剑不两立!”

    。。。。。。。。。。。。。。。。。。。

    自打那日后,付景年就不在用刀,将'无用'封于刀匣,负在身后。

    “嘶”付景年撕下身上衣服上的一条白袍,将刀匣紧紧裹住,心里暗自承诺:“等到匣开那日,我必要满秦尽晓无用刀。”

    ……

    付景年紧紧的把刀匣绑在自己背后,此刀,是自己儿时十九年的寄托。

    默涯茶铺门口生长着一株老柳树,老柳树长得并不挺拔,只是垂着腰子,任身上柳枝条如瀑布般垂下,冬天逐渐而至,老柳树上的枝条上已经没有了鲜嫩的绿叶,若有人坐在老柳树下歇息,一阵秋风吹过,光秃秃的柳枝条还会调皮的抚摸你的脸蛋儿。

    暂时无剑,付景年在看见这一株据说从小到大住在这里的老人都不知道年份老柳时,便轻轻的摘下一根柳枝条,以代作剑用。

    “刀,大开大合,要求一颗无畏天地,我自一刀劈开的威势,而剑……”猥琐老头指了指那颗经历过多年岁月的老柳树,“却是需要一颗无论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剑心,此剑一去,便是一去不回,任你红尘滚滚,风吹雨打;我自清风朗月,闲庭胜步。我这么说,你懂了嘛?”

    “不懂。”付景年叹口气,诚实道。

    “那你来一遍,按你心中所想既可。”老头也没指望付景年懂,点点头道。

    付景年拿起那根柳枝条,大金刚内力灌注而入,柳枝条瞬间变的笔直,透出三丈金黄光芒。

    付景年手握柳枝条,狠狠的向前劈去,大地上一条裂缝从付景年的劈处裂开,付景年再横手斜砍,左边的山壁也被砍开一条口子。

    看着愈发威猛的付景年,猥琐老头嘴角直抽,叫停道:“快停快停,我的小祖宗,哪有你这般用的剑啊,分明是用刀的架势!”

    妄天老头沮丧着脸,拿过付景年手中的柳条,道:“看好了看好了,我只使一次。”

    柳枝条被老头拿起,只见柳枝条不作任何变化,枝条尖儿更是无力的耷拉着。轻轻的,老头拿着柳枝条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明白了嘛?”老头问道。

    “不懂。”

    “算了算了,再给你示范一次。”老头再画了一个圈,问道:“明悟了否?”

    “不懂。”回答如是。

    老头气的把柳枝条丢在地上,不去管付景年,气冲冲的回了里屋。

    付景年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把柳枝条放在双膝上,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抚摸。

    “剑么?”这是付景年第一次接触剑,不知为何,付景年却打心底的对剑感到不喜,总感觉没刀来得舒坦顺畅。

    莫非真是刀剑不两立?付景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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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把你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睁开眼,付景年直起身来,提起柳枝条,呢喃道:“付景年,你给老子看清楚了,这是剑,不是刀,是剑!”

    说罢,付景年学着老头那般,任柳条耷拉着,照葫芦画瓢,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不对。”付景年皱眉。

    再次画了一个圈,“不对。”付景年眉头皱的更深。

    “不对。”

    “还是不对。”

    “依旧不对!”付景年如考丧枇,神情沮丧。

    “他奶奶的,这真贼他娘的难练。”一下气急,付景年以柳枝条代刀而劈,前方的大地再次出现了一条裂缝,付景年只感到无尽的舒坦。

    “唉,罢了罢了,你莫要在瞎折腾了,等回到南蛮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老头的声音从里屋传出,带着几分无奈。

    付景年点头,喜笑颜开。

    …………

    一月后,南蛮城外,有一俊俏青年着一粗布白袍,背负刀匣,手抚柳枝条,骑一病唠子马。病唠子马廋骨嶙峋,看着都磕嘇人。

    马后站着三个人,三个人都咧着嘴笑,一个脸上青紫不一,一个体型犹如肉球,一个满口黄牙,反正看着都挺傻。

    付景年回头,看到咧着嘴傻笑的六哥,眼神柔和,见他脸上的汗水流淌了整个胸口,付景年也不嫌脏,很自然而然地直接伸手帮忙擦拭,轻声道:“六哥,我们到家了。”

    付虎儿站在原地,眼眶竟有些湿润,悄悄撇过头,喃喃自嘲了一句“这风大的,哪来的沙子哦。”

    进了城,妄天老头犹如拖缰的野狗,一个劲的撒欢,如鱼得水,老头在南蛮城的人缘是极好的,有些刚从春楼出来的嫖客都会笑着和妄天老头打招呼:“老王呐,这几个月去哪了,你不知道啊,风水楼多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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