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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璀璨的烟火渐次绽放,如梦如幻,那流动的光与影,映在他们彼此的眼瞳中,如此的美好绚丽,如同那时的他们。
长安的烟火,长安的星夜,一如那少年时的青葱与欢乐,在此后的人生中,被无数次回味……
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夜半无人好打劫
“噗——”的一声,攀着栏杆跳下来,稳稳的落在街上,江舒雪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头晕乎乎的,看什么都带着重影,脚下也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
“师兄,我走不动了。”见一张秀气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江舒雪打了个酒嗝,耍赖的蹲下来,抬头冲着云潇傻笑。
“舒雪,你不会喝醉了吧?”云潇挑眉,不过一小坛和甜水差不多的梅子酒罢了,她的酒量未免也太差了些。
“嘿嘿,你才醉了呢,师兄背我背我嘛。”江舒雪偏了偏头,有些不耐烦的挥开云潇探过来的手。
云潇见江舒雪真的醉了,还醉的不浅,看样子不背她是回不去了。
此时大胤朝风气还算开明,不过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让人看见难免会有些误会,云潇略踌躇了一会,终究无法,只好将她背起来,暗中祈祷莫要那么倒霉被撞个人正着。
江舒雪很乖巧的松松勾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开始云潇还略有些不自在,后来见江舒雪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便慢慢镇定下来,背着她往回走,因为怕吵醒她,特意放慢了步子。
此时,夜已经深了,云潇走的这条路空荡荡的,偶尔有三三两两夜游看烟火的热心路人经过,看见他俩,笑道:“这位公子,夜深露重,快带你家小娘子回去吧,别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云潇开始还解释:“这是我妹妹。”
结果其中大概是趁着今夜热闹出来兜售自家做的小玩意儿的大娘端详了两人半天,突然笑道:“害什么臊啊,大娘我还看不出,定是你约了人家闺女出来看烟火,啧啧,这姑娘长得真俊,小哥儿眼光不错。”
另一个也拎着篮子的大娘粗着嗓子笑道:“李家的,就你会说,取笑人家干啥,看,人家面嫩,脸都红了。你快些回去吧,反正东西也卖完了。”
江舒雪趴在他背上,挪了挪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落在旁人眼里好不亲昵。
云潇站在那里呆了呆,脸上真的腾起一朵红云。
那几个大娘见状,你戳我一下,我捣你一下,会意一笑,嘻嘻哈哈的走了。
云潇耳力不错,隐隐的还能听见几个人的兴致盎然的讨论:
“你还别说,那小哥儿长的还真不错,水嫩嫩的跟棵葱似的,两人还挺般配。”
“那是,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偷偷翻墙出来,和小姑娘看烟火,你看,这两人……”
“哎,当年,我和我家的也是在一次庙会上遇见的……”
“是是是,你谁不知道你那时候还是咱那一片数得着的美人啊,你家那口子一眼瞧见眼都直了……”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说笑声渐渐远去了。
云潇笑了笑,背着江舒雪继续向前走。
走到一条巷子中央,夜风从巷口前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屑,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盛大的冬雪。
云潇眸光一凛。
四下里,陡然杀气大作。
他偏过头,轻声笑道:“巷子后面的朋友,还请出来相见,蹲在那里不难受吗?”
随着话音落下,阴影中,缓缓站起一个人。
黑衣,蒙面,只看见一双明亮如刀锋的眼睛,在浓重的夜色里闪着冰冷的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潇和趴在他背上睡觉的江舒雪。
“把她交给我。”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
“哦,这个,她还睡着在,容我先叫醒她也好商量一下。”云潇笑的不动声色,他偏过脸,轻轻唤道,“舒雪,醒醒,有好玩的东西哦。”
“别——”那蒙面人试图出声阻止,却晚了一步。
“嗯……干嘛?”江舒雪打着哈切,不满道,“好困,别吵我。”
“别睡了,我们好像遇到了点小麻烦。”云潇柔和道。
“什么麻烦,劫道的吗?”懒洋洋的抬起眼皮,撂了一下,江舒雪不耐烦道,“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没有,劫色……那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去解决吧。”言罢,头一垂,又睡着了。
云潇,蒙面人:“……”
半晌,蒙面人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嘶哑的声音,不知怎么,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危险诡秘的感觉:“不想死,就扔下她,我让你走。”
云潇叹了口气:“舒雪啊,看样子这位是劫色的,还是冲着你来的,猜错了呢。”
江舒雪这回眼皮太都没抬一下,只嘟囔道:“没眼光,要是我一定劫你。”
云潇心中好笑,转而看向那蒙面人,面上淡淡:“这位……仁兄,我把她交给你,你可不许食言,定要放我平安离去。”
“这你可放心,我……”那蒙面人似乎突然意识到话太多,略有些恼怒道,“不想死就快把人给我!”
“好,请接好了。”云潇微微一笑,将江舒雪朝他一掷。
“哇——你干嘛?”江舒雪被抛起,惊叫起来,她终于不再瞌睡了,怒视云潇。
那蒙面人也是一惊,下意识的亮出匕首,护住前后空门。
云潇手一得空,立刻毫不犹豫的展动身形,出手如风,掌影灵动翩飞,拍向那蒙面人全身数处大穴。
那蒙面人躲闪不及,当下中了一掌,但他武功虽不济,身法却滑溜,竟硬是从云潇密不透风的掌影中溜了出去,云潇眸光一沉,带要再出手,只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嚎,竟是江舒雪堪堪砸在那人身上。
云潇暗道不好,却见江舒雪一番之前的醉态,压在那人身上,一手掐住那人脖子,一手拧住那人耳朵,手下熟练的一扭,那人惨呼连连,好不狼狈。
“七小姐,求求你,我错了,放过我吧,哎呀,快松手啊,耳朵要被你拧掉啦——”嘶哑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年清亮稚嫩的求饶声。
“死阿三,敢打我的主意,啊!让你装神弄鬼,啊!还学人家劫色,劫你个头啊,胆子肥了你!”江舒雪骑在他身上一顿拳打脚踢,那少年蜷缩着身子,只护住脸,哀哀呼痛求饶,听上去似乎早已习惯了。
“让你喊痛,我根本就没出真力,去,给我滚起来!还有,把这遮脸的破布给我取了,王富贵那什么品味,面罩居然一股抹布味,恶心!”江舒雪拍了拍手,爬起来,轻轻一脚踹在那蒙面人身上。
“唔,七小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那蒙面人呜咽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取掉脸上的面罩,稀疏的星光下,却是一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还有几分稚气的少年。
“呃……舒雪,这位是……”云潇嘴角抽了抽。
“明月燕子楼候补影武,编号小楼一夜听春雨之十三,见过这位公子。”那少年伶俐道,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转,狗腿的蹭过去,对江舒雪讨好道,“这位公子端的是风度翩翩,俊美不凡,七小姐眼光就是好。”
云潇默然,将忧伤的目光投向那一轮明月。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江舒雪甜蜜一笑,凑过去小声威胁道。
“呜呜……十三又没说谎,这位公子确实生的好么……当然,七小姐你在十三眼里永远是美得无与伦比似魔似幻的天仙下凡……”少年瑟缩了一下,继续拍马屁道。
“闭嘴!”江舒雪没好气道,“你不在楼里受训,跑来长安干什么?你今年再不过,我面上不好看也就算了,王富贵那厮恐怕就要揭你的皮了。”
“七小姐莫要生气,十三来长安就是为了这事儿,七小姐还不知道吧,今年楼里的考核开始了。”那少年望了望四周,小声道,“王主管看我今年升级有些困难,好心给了我个轻松任务,这不,十三就来找小姐来了。”
“王富贵?他会好心?你睡傻了吧?”江舒雪怀疑的看着他,“还有,你考你的,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想让出手帮你吧,我没那个闲功夫。”
“不是不是,十三有几个胆子,这点小事儿怎敢麻烦七小姐,十三只是想向小姐讨一样东西。”少年讨好的笑道。
“什么东西?”江舒雪挑眉。
“只要是贴身的就可以,因为要拿去做个信物,得让别人知道是七小姐你的。”少年眼巴巴的望着江舒雪。
“没有!”江舒雪拒绝的斩钉截铁。
“七小姐,看在当年我陪你一起去江家大厨房偷东西吃,还给你望风,还替你顶缸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小十三吧,七小姐……”少年抱着江舒雪大腿一边摇一边开始两眼泪汪汪。
“好好好,给你这个,喂,别把眼泪擦在我身上,恶不恶心啊!”江舒雪被他摇的眼晕,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扔给他。
“谢谢七小姐,七小姐,你好人有好报,日后一定能大吉大利,福气冲天,走路捡钱,成功把那位俊俏公子勾到手!”那少年得了江舒雪的手巾,如获至宝,立刻捧着窜上墙一溜烟没影了。
“喂——说什么呢你!”江舒雪跳了起来,想去追。
“舒雪,你头不晕了?”云潇淡淡的问。
“不晕了,当然……”江舒雪随口道,突然反应过来,有些讪讪道,“那个……我刚才是真的有点醉了,不过被十三一打岔,现在又……”
“清醒过来就好,我们回去吧。”云潇笑了笑,倒不似生气的样子。
待回到云潇住处,江舒雪打了个哈切,满心只想着回去睡觉,却老远看见云潇的老管家站在外面,提着盏“气死风”灯,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一见他们俩,立刻潸然泪下:“公子,江姑娘,你们可回来了。”
“宋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夜里凉,你上了年纪,冻着可就不好了。”云潇温言道。
“唉,我哪里睡得着啊,江姑娘,求你快去安抚一下你的那个小护卫吧,被你关了整整一天,他的眼睛,都快放绿光了啊!”那憨厚老人打了个寒颤,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阿夜……”原本有些迷茫的江舒雪突然长大了嘴巴,两眼瞪的溜圆,她一拍手,惊叫道,“完了完了,我都把他给忘了,糟糕,他这次一定会砍死我的!”
她顾不得一脸诧异的云潇,手忙脚乱的向自己房间方向飞奔而去。
一把推开门,江舒雪刚踏进房间,心底便升起一股寒意。
被五花大绑的少年听见声响,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幽幽的盯着江舒雪,半晌,温柔一笑:“七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啊!”
叮呤当啷无眠夜
“呃……那个……夭夜,有话好好说,今天天气真不错,那个,你看月亮挺圆的哈……”江舒雪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个,你还没睡啊……那个……你吃了没?”
“玩的很开心是吧。”夭夜要咬着牙道,江舒雪突然觉得一阵阴风划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还好……那个……”江舒雪打着哈哈,又后退了一步,“阿夜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人给你下碗面,阿夜你要鸡汤的还是牛肉的?还是两种都来一点?”
“不用费心,我现在倒是比较想吃……”夭夜用掂量猪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舒雪,半晌,柔声道。
小狐狸“噌”的炸起全身毛,小爪子一扒拉,就想蹿出去。
江舒雪一脚踩住它的尾巴,赔笑道:“阿夜,是我不好,忘了你还在我房里,你看,我不是去找我师兄嘛,你非要跟着,我……”
隐在阴影中的眼睛突然射出匕首一般冷厉的光,江舒雪和小狐狸一声惨叫,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完了完了,我一定会被杀掉的,阿夜看我的样子本来就跟饿了三天的黄鼠狼看到鸡似的,师兄啊,为啥一提到你,他就跟饿了半年一样嗷!”
云潇找到江舒雪时,她缩在回廊的藤萝下,口中念念有词,那只小狐狸拼了老命向往她怀里钻,大概觉得那里安全一点。
“舒雪,怎么回事?”云潇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啊,云潇,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江舒雪一把扑过去,“你也知道,阿夜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管我去哪,他都非要跟着。我去青楼找师兄,那种地方怎么能带小孩子去,所以只好把他打晕了先捆在屋里,本来想回来就放了他的,结果……结果遇到你,就忘了,天啊,我把阿夜捆在屋里整整一天!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满脸黑线,望天,云潇认真的思考起一个问题,自己最近好像运气有点背,是不是该去烧烧香拜拜佛。
喊醒早已睡下的绿绮,让她配了一副暂时让人无力的药强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