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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时的心情吗?”
“……”
“最后问你……你知道,我把你抱在怀里时的心情吗?”
“……”
“那么,舒雪你要记住,那时我心里想的是,真好,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就像从没有离开过一样……”云潇垂下眼睫,轻柔得握住江舒雪的手,“如果你是因为不想拖累我,那么,你要知道,你拖累我早就不止这一次了,可是,那是我自己愿意的。”
“舒雪,我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很温柔很珍惜的感觉,就像自己是被捧在掌心的珠宝。
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憋了很久的伤心,委屈,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
她很冷很冷,从十三的鲜血浸透她的鞋的那一刻,从刀锋掠过她的发丝的那一刻,从她知道她被江家无情的利用的那一刻……
冷到了骨髓里,她便麻木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愿意给她温暖,所以她再次感到了寒冷。
她知道,来自云潇的温暖,一旦被自己承认,就再也无法放手。可是在一地鲜血与死亡中,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内心,而小心翼翼交付出去的心,也被那个人格外珍惜,那么,她所经历的一切悲伤与痛苦,都成为云淡风轻的往事。
“云潇,云潇……”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只要呼唤他的名字;就不再感到害怕。只要呼唤他的名字就会觉得自己变的勇敢;变的坚强。就会变的……非常非常坚强……
那个人,就在身边,自己的每一声呼唤,都有了归处,不会消失在风中……
“天就快亮了,我们走吧。”云潇低头微笑,仿佛倾注了所有的温柔。
身后,是一抹胭脂般暗沉的红色霞光。
江舒雪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他怀里。
这一刻,她感到手中抓住的是前所未有的安逸和幸福……
一箭东来
“公子,你累了吧,要不要歇会儿?”铁卫貌似关心的问向云潇。天已经完全亮了,云潇略施小计,将那些杀手的注意力转向相反方向,带着江舒雪绕着山道大摇大摆的离开,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个杀手之外,一路风平浪静,铁卫也有些松懈下来。
江舒雪从云潇怀里探出脑袋,瞪他。
铁卫在心中默念:江姑娘,你和公子之前那些事,我什么都没看见都没听见,我很自觉的一直在蹲墙角画圈圈啊,所以江姑娘,你别瞪我,我已经很失职了,在公子抱着你那啥那啥,丝毫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时候,我居然丢下他在十多米外站岗,万一你们旁边窜出条蛇,钻出个杀手什么的,我岂不是会悔恨一辈子,行行好让我履行铁卫的职责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没事……”云潇微笑着回头,突然脸色一变。
一声清啸高耸入云,松软的土中,突然暴起数条人影,刀剑齐齐向云潇劈来。
“小心——”他护住江舒雪,袖子一抖,“夕聆”滑出衣袖。
“叮——叮——叮——”连响三声,三声连成一片,夕聆快速地挡住劈来的刀剑,闪着一片清透凌乱的光。
那几个杀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江舒雪袭去,显然,他们看出那是云潇此刻最大的弱点。
云潇稳稳护住江舒雪,怀中抱着一个人,毕竟有些不便,何况一连经过那么多场打斗,力气颇有损耗,三个人围攻之下,云潇和他的铁卫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而那些杀手却并不心急,他们缠住云潇,只等其他人赶来围攻。
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子,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他们也不再想独吞那笔酬金,谨慎的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
云潇不由得有些焦急,刚才那奇异的啸声恐怕就是“风雷”用来召集同伴的,再迟片刻,想脱身就难了。
“噗——”的一声闷响,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云潇抽空低头,看见江舒雪正冷静的将匕首从那个倒霉的离她最近的杀手身上抽出来。
对上江舒雪的视线,云潇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江舒雪那一击非常狠,那个杀手当场倒地,没了声息。
少了一个人,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云潇的刀势挥洒,秀逸流畅,每一下都飚起一道艳丽的血花。
“嗖嗖——”的一声,云潇微微挑眉,只见那杀手闷哼一声,一支白羽铁箭深深插在他肩胛骨上,伤势不轻。
另一支箭却被挑飞,唯一那个没受伤的杀手见有人来了,心有不甘的扶起中箭的同伴,迅速消失在乱石中。
云潇看了一眼那被挑飞的白羽铁箭,将目光投向箭来处,扬声道:“来者可是谢将军府上?”
“我是谢天骄,是云家二公子吗?喂——你还好吧?”一个清朗年轻的声音远远传来。
江舒雪抬眼,前面的峭壁上,能看见一个手持弓箭的年轻男子骑在马上朝他们挥手,晨光中,竟衬托的他颇有几分英武之姿。
是那个被自己狠狠宰了一顿的傻瓜。
江舒雪撇嘴。
那傻瓜手拢在嘴边喊道:“喂——前面的路被巨石挡住了,你们别走了,我的人很快就从小路上下来了,在那里呆着别动等我。”
过了一会儿,果真看见谢天骄带着十来个精悍的男子,赶了过来。
“还好我来的及时,你总算是没出事,不然我大伯一定会抽死我。”谢天骄倒是很自来熟的擦把汗,拍了拍云潇的肩膀。
他俩,好像不怎么熟吧。
江舒雪把脸埋在云潇怀里,撇嘴。
“哟,还抱着个美人,老兄你行啊,这生死关头还不忘怜香惜玉,我看,白香亭那小子长安第一风流郎的称号该让给你才是。”谢天骄瞅见江舒雪,打了个唿哨。
江舒雪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在之前的打斗中被削得不成样子,立刻被谢天骄调笑的口气惹得恼怒起来。
她抬起脸,恶狠狠地瞪着谢天骄。
“对了,云潇,我伯父有话要我带给你……咦……怎么是你?”谢天骄突然看清江舒雪的脸,立刻倒退数步,结结巴巴的指着她道。
“谢少,好久不见啊。”江舒雪甜蜜的一笑,从云潇怀里跳下来,拉住谢天骄的衣服,一路拉扯着将他拖到石头后面。
“啊,云潇,管管你的女人……啊喂……死丫头,你敢掐我……”
“……啊,痛痛痛……我靠,宋二叔,老张,你们愣着干啥,快把这死丫头拖开……啊……”一声变了调的惨叫扬起。
跟随着谢天骄来的谢府家将们转过脸去,装作没听见,那个看上去一脸精悍的男子开始从容不迫的指挥着手下一众人追查“风雷”杀手,寻找线索。
等谢天骄顶着乌青的眼圈爬出来时,看见他伯父最信任的宋二叔,正在客气的和云潇寒暄。
“啊,借过借过啊……宋二叔,伯父有话要我带给云潇。”谢天骄挤了过去,一把揽住云潇,状似亲密的将他拉到一边。
“不知谢将军要对在下说什么?”云潇垂眸。
“我伯父要我替他说一声,抱歉!”谢天骄正色道。
云潇默然,良久,抬头,清澈的眼睛看向谢天骄:“还望谢少解释一二。”
“云潇,你也别装了,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天去我家的小贼是你的人吧,明面上偷了我家的夜明珠和枯花避毒丸,事实上,你要的是当年你伯父的密信……”
“谢将军知道了?”
“嗯,我大伯的书房有些小机关,虽然你做的很隐秘,但是还是留下了点痕迹,其实没什么,说起来应该要谢谢你爹他们才是,为我爷爷报了仇,又为我大伯解了围!”谢天骄拍了拍云潇的肩膀,豪气丛生。
当年,云潇的父亲云飞卿为名将谢朗报仇,杀了叛国贼子李延江,少年成名,而谢朗,便是谢天骄的爷爷。
谢朗戎马一生,名扬四海,最后却死于小人之手,那段往事,谢天骄从小不知道听说过多少遍,对那孤身闯营的白衣无名剑客极其佩服。
眼下那人的儿子就在眼前,谢天骄怎能不激动,当下狠狠拍了云潇两下,以示亲密。
“云潇,我们谢家欠你的,来日我谢天骄定将十倍奉还!”他握紧了拳头。
云潇苦笑,不动声色的将肩膀偏开。
谢天骄那没心没肺的,那一下打在他伤口附近,血似乎又开始流了。
一旁的宋副将看了连忙使了个眼色,众人一哄而上,将谢天骄拖走。
“云公子,我家将军已经当年事情原委禀告升圣上,据可靠消息,‘风雷’已被西武收入囊中,此次行动很可能是为了报复令伯父当年侠义之举……”
“我家将军很关心公子你和令伯父安危,一得到消息就令小将赶来援助,令伯父的人马就在外面等候,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出去?”
得知云中翰已死后,宋副将恰到好处的表示了哀悼,并点明了谢将军对天云帝乡一贯的善意,暗示希望和云潇继续合作……
云潇客气的应付着,滴水不漏,他巧妙的与之讨价还价,当对方暗示希望天云帝乡成为朝廷的秘密势力后,云潇报之以温柔的微笑。
血静静的晕染开来,如同一朵艳丽的花。
对方那一刻饱经战火考验的热血男儿的心顿时疼了起来,眼前这文弱公子刚刚遭逢大变,自己却在人家伯父尸骨未寒之时,想吞掉人家的家底。
眼看着云潇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颇有些寞落无措的意味。
将军啊,你还是派我西武揍那帮狗娘养的吧,欺负小孩子这活儿不是人干的,老子的良心痛啊!
某人在心里惨叫。
云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抬起眼,一脸悲伤。
一旁的谢天骄黯然神伤,为啥大家都不注意我……
江舒雪之前从抓到的一个杀手口中得知,许轻寒可能已经逃了出去,她急着要回去确认。
眼珠子转了转,她的目光落在失落的谢天骄身上。
“谢天骄,求你件事。”扯了扯他的袖子,江舒雪小声央求道。
谢天骄浑身冒出一股寒气,挣扎着离她远了点:“好好说话,别这个样子。”
“你之前骑的那匹马呢?”
“这边路骑马不好走,留在上面了。”
“那好,待会儿把你的马借我用一下。”
“不行,哎哎,你撸袖子干什么,好好,拿去拿去,算我怕了你了……”
“云潇,我要回去瞧瞧,不然放心不下。”出了龙隐岩,江舒雪漂亮的飞身上马,对云潇扬声道。
她轻功马术着实不错,惹得宋将军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好,你路上小心,此间事了我便去看你。”云潇温和道。
“十三……”咬了咬唇,江舒雪欲言又止。
“我知道,会处理好的,你放心。”云潇笑了笑。
江舒雪看了他一眼,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却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手上狠狠一甩马缰,飞奔离去。
“我的踏影,踏影啊啊啊,死丫头好粗暴,居然那么下死力用鞭子抽它……踏影,我对不起你……”谢天骄蹲在地上郁卒的抠手指。
“天骄啊,那个女孩子虽然不错,可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人家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还上赶着跟人家献殷勤干啥,还把将军给你的踏影借给人家,娘的,哥我上回找你借你都哼哼唧唧的不肯,你个重色轻友的死小子,哥白疼你了!”一贯关系不错的家将张三哥凑过来,一把将谢天骄拎起来,“没了马,看你怎么回去。得嘞,三哥大人大量不合你小毛孩子计较,先凑合着和我骑我的大黑吧,回去记得请我喝酒!”
“……”谢天骄内牛满面,我真的不是因为想跟那丫头套近乎才把踏影借出去的啊,我是被胁迫的啊,你们都没看见吗?
太过分了呜呜!
来时威风凛凛,白马红衣,身背古弓射天狼,手拿名枪“锁山河”,意气风发的谢天骄谢大少,此刻缩在张三哥那没精打采的黑马上,一路溜达着往回走。
“怎么被甩到最后了?这破马,不能跑快点吗?”
“嘿,你小子还敢挑三拣四,大黑可是驮着两个人呐,不然大少爷你下去,我保准大黑跑的比谁都快……”
“……”郁闷的再次缩了缩。
“我说,天骄啊,你这破枪死沉死沉的,又没什么用,干啥非要带来啊!”隔了一会儿,某人不满的抱怨起来。
某人再缩。
因为拉风,因为气派……谁知道只开头射了一箭,他就再没有出场机会了。
可恶的“风雷”,跑得那么快,让我多露一下脸会死啊!
某人在暗中磨牙。
长安方向,一只信鸽在韧猛的风中展翅飞翔,如同牵连着的丝线,那样轻浅,那样单薄,仿佛随时会被扯断。
花开寂寞浮华
长安
秀墀先生站在明媚的春光里,望着消失在天际边的信鸽,负手而立。
他身后,跪着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