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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瞅准机会,想带他逃走,身后是追兵,仿佛又回到当初被王胡子追杀的那一刻。
那次是演戏,这次,却是真的。
可是心情,确实一样的,激动,忐忑,并不惊慌,反而有着隐隐的期待。
就像一个梦。
直到冷锐的刀锋向她劈来的那一瞬间,梦醒了,她才恍然,那是死亡的味道。
她没有死,她跳下了水,一个人受伤的女子,在冰冷的水中奋力逃生。
她很痛,很冷,知觉一点一点麻木,骨缝里都是尖锐的寒意,可她拼命的游,向前游,血在水中漾出混沌的花,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游出去,游出去,找人救他!”
她艰难的爬上岸,便昏倒了,身上的伤很重,若不是被附近的渔民发现,恐怕性命不保。
伤刚刚好,她便谢绝了救她的渔民的好意,挣扎着起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令牌。
“逃出去!”
“去武烟阁找江舒雪,她是我的妹妹,这是信物。”
朝阳升起,漫天霞光。
孑然一身的女医者,握紧了拳头,她高高扬起头,脸上有着一种女子中罕见的坚强。
南宫离,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人来救你的!
五日后,卫妍终于找到武烟阁的分部。
七日后,江舒雪收到飞鸽传书,惊怒之下,当即发出十六道惊神令,天下之大,凡是武烟阁势力所到之处,都行动起来。
然而,纵然动用了武烟阁各地人手,也不过查到南宫离被劫当天,那群人所住的院子,据说,他们临走时,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当江舒雪匆匆赶到时,只看见满目疮林,一地废墟。
南宫离却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箱子被打开,明亮的光倾斜下来,刺痛了眼,南宫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一双粗壮有力的手将他架起,南宫离眨了眨眼睛,待习惯了那明亮的天光,才看清,扶着他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想干什么?”
他平静的问道,一路被关在箱子里,他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可是一字一句,无畏而坚定。
没有回答,那个男人指着自己的喉咙比划着,南宫离明白了,他是个哑巴。
他无声的笑了笑:“那么,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吧,将客人关在箱子里请来,这种方式很不讨人喜欢啊。”
出来见他的是一个蒙面的女人。
“南宫神医,一路上怠慢了。”那个女子微微欠身,声音甜美而冷漠,她虽然蒙着面纱,那窈窕的身姿却让人觉得这面纱下,一定藏着一张美丽的脸庞。
“姑娘无需客气,南宫算不得什么神医,不过,既然千里迢迢将我请来,姑娘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南宫神医只要肯救人便好,至于小女子的身份,并不重要。”女子款款笑道,“久闻南宫神医之名,一双妙手可起死回生,今日,小女子斗胆便要借南宫神医这双妙手一用。”
“抱歉,先不说在下并无什么起死回生之能,便是有,也不会为身份不明之人出手。”南宫离谦和的道。
“身份不明就不是病者吗?岂不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便是病者,但也可能是凶徒。若是救下一恶贯满盈之徒,不知这七级浮屠从何说起。”南宫离的态度很坚决。
那女子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南宫神医,小女子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我家主人一不高兴,将你藏了许久的真实身份抖落出去,你还能安心的做你的神医吗?”
南宫离神色一凛,沉默片刻,轻声道:“你什么意思?”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轻笑,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离国。”
南宫离全身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不可能,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似是对他的表情很满意,退后两步:“南宫神医,请稍安勿躁,明日我会派人送您去见您的病人。”
语毕,一挥手,那个哑奴上前,将南宫离强行带走。
那个女子在厅中静静站了一会儿,无声掀起帘子,进入一间暗屋内。
“夫人,这事有奴婢管着,一定妥妥帖帖的,您又何必定要冒险出宫,在一旁看着呢?”
“我……终究是放心不下。如果此人也无法可想……那渊夜的伤……”良久,一个女子幽幽叹道。
“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不必过于担心。”蒙面女子安慰道。
“吉人自有天相,哼,我和渊夜,何时被上天垂怜过,只盼这南宫离,多少能有些本事。”那女子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倦,“此生,我欠了渊夜太多,早已还不完了,可我还是不愿意看见,他就这么……把自己葬送了。”
沉默了一会儿,那蒙面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夫人,你吩咐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南宫离,莫非还是极有来头的一个人?”
“他的来头么,却是很大,可惜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若非我手中握着这个把柄,他也未必肯出手替渊夜治病。”
一瓣残红落地,然后碾落成泥。
长安,紫竹精舍内。
云潇看着来人,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疏离。
“不知敬王殿下派阁下来,有何事吩咐?”
那人也不介意云潇的冷淡,从怀中摸出一张素笺,含笑推到云潇面前:“没什么大事,王爷只是偶然得了一个消息,觉得或者云公子会感兴趣。”
“哦?云某实不敢当,王爷费心了。”云潇淡淡推脱着,接过那张纸笺一看,脸色陡然一变,再看向那人,神色已是大大不同。
那人见状,眼中满是得意:“这位南宫公子的真实身份,能让云公子这样的人物都惊住,看样子,王爷这个消息买的值。”
逆天改命
送走来客,云潇轻轻叹了一口气,亲自将那张纸笺小心烧了,不留一点灰烬。
敬王乃当今圣上的叔叔,说起来,这位其实是一个很悲情的王爷。这位敬王殿下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养的白白胖胖,体态很是富贵喜人,可当年,却也是一个弓马娴熟,扬名沙场的猛将。据说,敬王十六岁上战场,十八岁当上大将,一把钢枪耍的虎虎生风,虽然比不上谢家名将的绝世风采,但也是个人人称道的悍勇王爷。
敬王的父皇,老先帝在世时,也是个好战皇帝,生于战火,死于征途,是个敢挥舞马刀冲杀在最前面的可怕家伙,对于敬王这个继承了自己“热血豪情”的儿子,是相当喜欢的。
而先帝,也就是当时的皇长子,却自幼体弱多病,性肖其母,并不得老先帝欢心。
那时,全天下都在传言,皇长子不得帝心,英明神武的敬王殿下才是真龙天子,据说,老先帝爷不止一次暗示自己的好儿子,自己的大好河山终究会是他的,可惜,老先帝耐不住寂寞,七老八十的还雄心不改,带着大批人马千里迢迢跑去西武找茬,结果,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位皇帝在他的金帐内结束了戎马一生。
这也就罢了,但老先帝很不厚道的一点是,他留下的长达二十多页的遗诏,历数了自己一生的文治武功,唏嘘了治国路上的种种艰辛,表达了对自己继承者的殷切希望,却忘了写明自己继承人的名字。
待热血而豪情的敬王殿下得到噩耗,星夜赶回京城时,迎接他的,是自己那病弱的,苍白的,眼睛哭的红红的,皇兄。
哦,不,他已经是大胤王朝的新主人。
敬王殿下很悲愤,他觉得自己被涮了,他那敏感的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
“苍天不公,本王不服!”
于是,因三十年前那一次振臂高呼,天下皆知,敬王殿下想造反。
三十年来,大胤皇帝从敬王的父皇,变成敬王的皇兄,现在又成了敬王的皇侄,可敬王还是那个敬王,没兵,没权,没钱,三无王爷,很是凄惨。
眼巴巴的等了三十年,还没等到热闹瞧的老百姓,早已将敬王抛诸脑后。
当年那充满男儿悲情控诉的呼喊,已成为一个笑话。
若非这位王爷找上门来,云潇眼里还真没这号人物。
他苦笑,天云帝乡虽然势大,却也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这位王爷,为了拉拢人手已经如此饥不择食了吗?居然就这么急吼吼的找上门来。
说实话,云潇不怎么看得上这位王爷的头脑。
问题是,这位头脑不怎么样的王爷,却掌握了一个不该属于他的秘密。
云潇不怕和聪明人打交道,也不怕和笨蛋打交道,却最怕和那种自以为很聪明的笨蛋打交道。
南宫离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
想到江舒雪此刻正率领武烟阁上下,气势汹汹的翻开每一块石头,查看每一片草丛,还在黑白两道都开出天价悬赏南宫离的消息,云潇就感到头疼。
本来他准备亲自赶到江舒雪身边帮忙,但敬王这么一搅和,他不得不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此间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让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舒雪太冲动了,她从来都是个单纯的女孩,她想不到的,他要去替她想,她不考虑的,他却不得不替她考虑。
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宫离失踪,然后他的身份暴露,若说其中没有内幕,云潇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敬王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给他消息的人想做什么,后面又有何打算?
南宫离和舒雪的关系,并不难查,若是有人有心拿此事做文章,该如何是好?
舒雪把南宫离当做至亲,到时候要她撇清她是决计不肯,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舒雪呢?
静默了很久,然后,云潇轻轻唤来铁卫七:“传令下去,如果有了南宫离的消息,须即刻回禀,不得有误。”他抿了抿唇,又继续道,“另外,不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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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晶莹剔透的手,将怒放的花斜插在细颈素瓷瓶中,长而纤细的睫毛抖动着,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公子觉得,此花如何?”
“在下只是一个大夫,不懂得赏花弄月,让夫人失望了。”
“若公子也是俗人,那妾身岂不是更加俗不可耐了吗?”
“夫人言重了,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两人遥遥相对,清淡的话语,一来一往,如同掷入水中的小石子,可惜惊不起一丝波澜。
夏紫衡抿了抿唇,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望向南宫离:“……南宫公子,妾身为了将你请来,用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还望公子海涵。”
她顿了顿,轻声道:“妾身想问,渊夜他的伤,还有救吗?”
南宫离想了想,慎重道:“宁先生的伤势,发展到今天这地步,除了‘风雷’武功本身的不妥外,也有他不肯爱惜自己的缘故,南宫冒昧一句,宁先生的心结不解,眼下纵然能控制的住,以后情况如何却也未可知。”
夏紫衡听了,眸中闪过一丝忧郁,偷偷看向珠帘外。
南宫离被夏紫衡擒住后,便被秘密送往此处,为宁渊夜看病。
宁渊夜是个奇怪的人。
南宫离第一次看见他时,这个男人惬意的倚在虎皮塌上饮酒。
他并不是想象中目光阴冷的杀手,清瘦,俊美,带着一丝邪气,细长的眉目有些女气,然而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的眸子有那种锋锐的光彩。
“南宫公子,没想到,你也被抓来了啊!”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南宫离,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南宫离吃了一惊。
“你……”南宫离有些诧异。
“真如你所见,‘风雷’的老大,也就是本人,眼下正被绮袖夫人软禁在此处。”宁渊夜轻笑,笑容有着说不出的风流,“好在紫衡一向周到,美酒佳人,聊以慰怀。”
琥珀色的酒,洒在柔软厚密的地毯上,宁渊夜将目光转到南宫离的脸上,似笑非笑,“南宫公子,为何一脸惊诧,难道在下就这么不入公子的眼吗?”
南宫离怔了怔,轻叹:“宁先生面色青白,眉目间兵戈杀伐之气过重,虽锋锐异常,然后继乏力,恕在下直言,病已深入五脏六腑,非人力可挽。”
一旁的夏紫衡听了,只觉五雷轰顶,正要说话,却见宁渊夜挑眉,玩味一笑。转而看向夏紫衡:“早就说了不要白费力气,千里迢迢把南宫公子绑来,只为听这一句话,何苦呢?”
语毕,再没有看向夏紫衡一眼。
南宫离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越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关系诡异。
夏紫衡把宁渊夜软禁在此处,好茶好酒,美人相伴,事事顺应其意,只不许宁渊夜迈出这个地方半步。
而宁渊夜也乐得逍遥自在,似乎颇为享受,南宫离旁观,发现宁渊夜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甚至有故意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