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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人。”王家家主单手一指,正对着阿墟所在方向,“此人名叫阿墟,幼年迷失于深山,为我王家一位家祖所救。”
卫公循着王家家主所指望去,但见一位十六七岁的俊逸少年郎,虽然穿着简朴,浑身上下却透着一丝英气。这少年郎低首而立,一副温雅知理的模样。卫公只看了这少年郎一眼,便看着他有些欢喜了。
卫公声音柔和地问道:“少年郎,你这青玉是从何处得来?”
“回禀君上,这块青玉自打小子记事起,便佩带在小子身边了,十余年来从未离身。”阿墟虽然动作恭谨,但说起话来却是不急不缓的,也很自然。
“你,家乡何处?父母何人?”卫公继续追问道。
………【第三十八章 名何为‘墟’】………
“小子本为卫都人士,五岁时一次狩猎不慎跌崖,不幸摔坏了头脑,从此丧失了部分记忆。可能因此连自己的父母都有些记不清了,小子只记得自己有一兄长,幼时和小子长得有四五分相像。”
闻听阿墟此言,卫公面色一惊,却是直勾勾盯着阿墟打量起来。
就连殿中的几个内侍也都好奇的在阿墟脸上扫来扫去,卫公他们是不敢扫视的,但卫公的模样早就被他们记在脑中了,他们只需将眼中见到的阿墟面相和脑海中卫公的样子一对比即可。让内侍们惊奇的是,眼前的陌生少年面相长得真的和卫公有那么三四分相似,刚才谁也没有去留意他一个王家小侍从,现在一对比,还真是令人吃惊不小。
大殿之中,一众人等虽是吃惊,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集体选择了沉默。
卫公直直的瞪着阿墟看了许久,脸上神色也不知道变幻了多少遍,最后他幽幽的说道:“若是本公所料没错,你…应该是本公当年失踪的…幼弟…唉…”
说到此处,卫公将目光从阿墟身上缓缓收回,又长叹一声,接着言道:
“十一年前,本公与幼弟狩猎于云梦山,突遭大虫惊扰,本公幼弟不慎跌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国人都道我弟已葬身于狼腹,本公当时却深信我幼弟定会大难不死,后来我于云梦山中苦寻数月却未见其踪,只得悻悻而回。我母因为幼弟遭了不幸,悲忧成疾,没过多久便仙去了,一年之后,我父也随我母而去。”
“从那以后,我便登上了这卫君之位,改名曰不逝。众人都道我为避讳先祖名讳而改的名,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逝之名实为我幼弟而起,其意乃是祈求我卫国之先祖,庇佑我幼弟大难不死之意,不逝即为天佑我弟不死也。”
“我幼弟当年遭此大难,全是因我这长兄没有尽到看护之责。十余年来,本公每思及此事都会痛悔不已。没想到的是,本公当年的祈求竟然应验了,我幼弟他真的没死,他又回来了……”
卫公喃喃地说道,却又像自言自语一般,说到最后几句,他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阿墟身上,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期待。
“奴等(下臣)恭贺君上兄弟重逢!”殿里几位内侍和王家家主几乎同时跪拜在地,齐齐呼道。而阿墟却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和卫公对视着。
他也经常在脑中幻想过和家人见面时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可是眼前的这幅情景却是他万万没有想过的,确切的说是卫公的一番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自己遭到不幸,母亲却为此忧郁而终,兄长为此自责不已,父母已逝,而他们原本应该死去的儿子,十多年后却又好好的回来了。可惜早已母子别离,天人永隔,世间之悲也不过如此吧!
久久未动的卫公,轻轻地抬起手臂,朝阿墟招了招手,轻声言道:“来,走近些,让本公再仔细看看。”
阿墟依言,又向前走了十数步,离卫公仅五步之隔,他抬起脸来,丝毫没有闪躲。
卫公睁大了眼睛瞧着:“真像,太像了,比本公还要像两三分。看来确是本公之弟无疑。”
卫公瞧着瞧着,干脆几步走下高台,来到阿墟面前,两手握住阿墟的左手,一脸微笑的问道:“你叫阿墟?”
“正是。阿墟此名是以小子那块青玉中的字为名,但小子却一直不知自己该姓什么,故而是有名无姓。”阿墟回道。
“谁说你有名无姓,你即为本公之弟,便贵为卫国之公子,乃是我姬姓卫氏之族人。待本公召宗伯前来,择一吉日为你举行祭祖归宗之大典。”卫公面色一肃,大声朝一旁喊道:“来人,速宣宗伯来见本公。”
【注:周朝时期,宗伯乃是掌管礼仪和祭祀的官职】
阿墟从万千思绪中挣脱出来,翻身跪地叩了一礼:“弟多谢兄长成全。”听其声音,竟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卫公此时却是由悲转喜,心怀大慰,一把将阿墟扶起,呵呵笑道:“小弟快快起身,你我兄弟无须多礼。”
然后一把拉起阿墟的手,言道:“走,小弟这边坐,你我兄弟十年又相逢,今日便来个把手言欢如何。”
阿墟并未挣脱,只是顺着卫公的手势来到台中坐榻上,卫公让他和自己同坐榻上,阿墟却是勉勉强强的坐在了席榻一侧。
他也是知道些天下诸侯的君臣礼法的,他虽是国君之弟,但当着这么多人之面也由不得他胡来,刚刚才认了个国君哥哥,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惹什么口舌麻烦。
卫公取出一块青玉递与阿墟,正是阿墟自己的那块,刻着个“墟”字。卫公指着那个“墟”字,略有所思的说道:“小弟,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的来由吗?”
卫公见阿墟摇头,继续说道:“墟者废城也。你名字中这个墟字的由来,还和废都朝歌城有些关系。当年,小弟你出生之时,正逢母亲大人游历朝歌城,父亲有感于朝歌城经商纣及卫之迁都两次大变,早已宛若废墟,望其能重振繁华。故而给你取名一个墟字,寄以期望我卫国能摆脱当前国小势微的境地,重振先祖当年方伯之长的威名。”
【注:周朝初期,卫国曾有一段时间为方伯之长,即为代天子掌管天下诸侯之意】
“可惜为兄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国国势越来越弱,任由大国欺辱也不敢反抗。为兄有愧于卫之先祖,有愧于先父的嘱托啊!”卫公自责的道。
阿墟也只能在一旁不时宽慰两句。
不多时,有内侍来报知宗伯来到,卫公命宣宗伯进殿,不多时殿内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者的白色胡须一指多长,脸色红润亮堂,直背挺腰。
老者一进来,冲着卫公微微行了一个拘礼,宏声说道:“下臣奉召而来,不知君上所为何事?”
这身居宗伯一职的老者边说着,还边一副奇怪神色的往阿墟身上扫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心中暗暗吃惊:真像。
(孤草颈椎疼,状态不太好,字数少了点,望大家见谅!另外这几章写得有点不太像仙侠,过渡部分可能有点生硬,但情节又跳不过去,我会尽量加快这一部分的情节进展,争取早日回到仙侠中去)
………【第三十九章 认祖归宗】………
阿墟却是知道,这宗伯一职,多为国君宗室之中年长德高者担任,专行礼乐祭祀之典,官职虽不高,但实际地位很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卿大夫可比的。
“宗伯,你来瞧瞧此人面相如何?”卫公微微一笑,一手指着阿墟,故作神秘的对宗伯道。
“回禀君上,下臣观此子面相甚奇,乍眼一看其面相晦暗,本应为夭折之相,但仔细去看却又见其夭折之相中有一点红光破势而出,昭示着死中求生,一飞冲天之机,此子日后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宗伯盯着阿墟摇头晃脑的看了一会,口中啧啧称奇道。
“不过,依下臣看,此子的相貌更是蹊跷,竟和先君年少时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下臣没有记错的话,先君共有子嗣七人,算上君上的话,至今尚在世者仅有三人。此子与先君相貌如此相像,敢问君上,不知此子和先君有何关系?”
宗伯一边打量着阿墟,一边心里却是惊奇不已:这陌生少年郎一看便和先君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先君并没有这个长相的子嗣啊,难不成此子是先君当年在宫外偷偷生下的私生子,长大后认祖归宗来了?
“宗伯,你有所不知,此乃本公幼弟,年幼之时不幸蒙难,今日方才安然归来。若真的说起他来,宗伯定然还有些印象,我这幼弟单名一个“墟”字,和本公乃是一母所生……”卫公一时间竟然童心大起,一边稍稍提示几句,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宗伯,让他来猜阿墟的身份。
宗伯一手摸着胡须,只是思量了一阵,便若有所悟的道:“此子莫非是…君上的六弟公子墟……恭祝君上兄弟重逢,先君子嗣又增一脉,苍天佑我卫氏子嗣长兴久盛。”
宗伯隆重的深深躬身朝天行了一礼。阿墟立在他的哥哥卫公一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着两人谈论,心中不断思索着什么。
在他看来,这个宗伯绝对是个妙人儿,刚刚见到卫公时那轻轻一礼,像例行公事一样,可是一提到卫氏宗嗣之事,立刻便变得恭谨无比了。
卫公微微一笑,话机一转的问道:“宗伯,最近可有吉日宜行祭祀归宗之典?本公要亲自为小弟举行归宗之礼。”
宗伯细细思量了一阵,言道:“启禀君上,明日和五日之后都比较适宜。”
“那就选在明日吧,本公快有些等不及了。宗伯,明日祭祀之事便交给你了,切莫让本公失望。”卫公道。
“君上放心,下臣定当竭力而为。”宗伯拜道。卫公挥了挥手,宗伯领意,道了声“下臣告退”,便退出了宫殿。
卫公侧过头来,对阿墟微笑着道:“小弟你尽管安心便是,明日归宗之典自有兄照看着你。”
阿墟躬身谢道:“有劳兄长。”
卫公轻轻拍了拍阿墟的肩膀,微微一笑,他又转头朝堂下,出言道:“王卿此次功劳甚大,论功当赏。”
“多谢君上。这一次能寻到公子墟,我儿之阳当居首功。”王家家主躬身道。
“哈哈,好。本公若未记错的话,王卿之子还未有官职吧,现今朝中司寇一职正好空缺,只是不知王卿之子可愿担当此任?”
王家家主一听卫公此言,立刻狂喜的叩拜道:“多谢君上厚赐,我王家愿为君上效死。”
王家家主又怎能不激动呢,想想他自己当年为官十载才爬上司徒一职,而他的儿子一上来便是司寇这样的职位。司寇乃是主掌一国刑罚的肥差,可不是他自己当年那个司徒之位可比的,司徒和司寇虽为同级,但实际权责可是相差很大的。
卫国各大世家有一惯例,各世家的嫡长子在继任家主之位前,都会选择在朝为官一段时间,直到继承家主之位时才会放弃自身的官职,一心管理家族之事。而各世家的嫡长子在为官的这段时期,总会相互之间暗暗较劲,罢官之前哪家的嫡长子担任的官职最高,那他继任下任家主之后,便会在气势上压过死对手一头。
这看起来只是虚名之争,但是身为王家家主的他,却是明白其中隐藏的玄机可不单单只是虚名之争而已。
想想他的儿子王之阳,一出仕便是如此大的官职,日后能位列三公也说不定,也只有这样才能和王家在卫国大世家中一支独大的地位相衬映嘛。王家家主心中激动的想着。
没过多久,王家家主和阿墟二人便一起出了卫宫,回到拱门外的马车之上。
告辞之前,卫公拉着阿墟的手依依不舍,但阿墟此时心中颇为不定,便借口今日还需准备明日的祭祀之典,他还需要学习许多礼仪之类的,卫公也知明日祭祀兹事体大,也只好答应了。兄弟二人分开之际,自然又是一番话别。
马车之上,王家家主和阿墟两人对面而坐,可是两人的表情却是大为不同。王家家主一脸的喜色,显然是在为刚替儿子讨得的赏赐而欢喜;而阿墟的神色却一脸平静,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王家家主道:“呵呵……老夫日后还称呼公子一声贤侄,公子不会介意吧?”
“伯父说的哪里话,小子又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伯父能称呼小子一声贤侄,小子高兴还来不及呢。”阿墟回道。
“好。那老夫私下里便呼一声贤侄了。”王家家主看起来极为的高兴,他呼喝一声:“驾车!老夫要亲送阿墟贤侄回府。”
阿墟怀着心思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还未近午时,他遣走了侍女,一个人坐在屋中想着心事。
不多时院中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卫公特地遣了宫中司仪专门来教他熟悉明日的祭祀之礼,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