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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墟所处的东周朝代,奴仆一旦生出反意,作为主人一般是都是直接将那奴仆扑杀掉的,免得留下隐患。即便他鬼谷子号称拥有通天之智,怕是也难以容忍自己的奴仆造反吧?
阿墟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却深深地晓得只要自己流露出哪怕一丝刚才的那种想法,一顿责罚肯定是逃脱不掉的了。
阿墟如惊涛骇浪般的心思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但躺在床上依旧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看将近子时,可天气中的闷热之意丝毫也未见减退,压得人一刻都静不下心来。
石屋里空间本就是封闭的,躺在床上自然是更加难受。
阿墟索性爬起来走出屋子,选了块青石便靠了上去。
今晚的天空并不是特别的晴朗,一片片的灰云遮住了满天的繁星,仅有几个较亮的星星能透过云朵的缝隙出来露个脸儿。
夜空的月亮也不是特别的圆,阿墟突然想起来离这个月的十五月圆好像就差几天了,眼看又快到起早上山采摘冰雾灵茶的日子了。
这月亮看上去倒是明亮得很,只是它旁边的云朵也太讨人厌了一些,一簇簇的,拼了命的使劲往里靠,非要将中间的月亮捂住不让人看到似的。可这月亮也不是吃素的,在这一片片灰云的合围阻击之中左冲右突,虽然一时闯不出去,但你灰云也别想把它死死捂住。
阿墟仰头看着夜空中月亮在灰云中左冲右突的样子,嘴角竟微微翘起,不知不觉中泛起了一丝笑意,突然间他竟觉得这头顶的月儿越发可爱起来了。
………【第004章 曲意奉迎】………
阿墟甚至有些怀念起以前的日子,今天以前的自己虽然也是很苦很累,也经常挨打挨骂,但以前的晚上是可以睡得着觉的,不用担心失眠的问题。
可是他现在依然如往常一样当着卑贱的奴仆,却好死不死的又要多背上了一个思想上的包袱。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他并不想再过回以前那般浑噩无知的日子了。
他想摆脱奴仆的身份,他也想过权贵们那种人上人的生活。刚刚九岁的阿墟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第一次喊出了他的誓言。
可是该如何去做呢?单纯的如白纸般的阿墟一无所知。
虽然猛然间开了窍,可是数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让他的见识依然停留在五岁之前的水平,说他单纯得像张白纸也不为过。
好在开了窍的他学东西那是极快的,也就是说拥有了超强的领悟力。领悟力这东西的好坏本是先天就决定好的,也不知阿墟在寒泉井旁的那一觉经历了什么,竟然凭空让他得了这么大的改变。
世间传言:这种拥有超强领悟力的人,学什么都是极快,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因为他们的这种能力是先天得来的,抢不去夺不走,人们都说这种人都是开了宿慧的,也便是说拥有了先天智慧。
阿墟即然立志要做人上人,那便要找对道路,付出足够的努力才可的。
这道路有千万般,可是真正适合阿墟这个奴仆身份的却根本没有几条。
要么是讨好主上,恳求脱去奴籍,可惜鬼谷子是何等人又哪会看不出阿墟这点小心思;要么是奋身立下大功劳,按惯例也是可以积功脱去奴籍的,可这也需要运气的,阿墟整日呆在这鬼谷里,哪里去寻可以立大功的机缘;要么是本身拥有大智慧大才能,若是主人爱惜奴仆的才能,说不定也会帮其拿去奴籍的。
这拥有大智慧大才能对于一个奴仆来说,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但于阿墟,却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先不论他所开了窍的脑袋,光是靠着鬼谷这么一块宝地的优势,只要用心有心,想成就一番才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
时常听鬼谷先生的几个弟子提及:
“鬼谷先生乃当今不出世之奇才,自今上数一千年,先生可当得第一人。”
“先生身通纵横捭阖之术,具经天纬地之才,晓神鬼莫测之机。”
“可惜先生只愿隐居这鬼谷之中,若是先生出世,怕是这天下都要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即便先生不愿出世,但仅凭我等九人,只要紧随先生身边习得数年学问,一朝出世还不都是拜将封相的命。”
先不管这几人有没有自己吹嘘夸大之嫌,但鬼谷先生给阿墟留下的影子确实是高大无比的。若是说他在心里对那九个弟子还有些怨恨不服的话,在鬼谷先生的面前他却生不出一丝拂逆的心思来。
鬼谷子在阿墟的心中就是一座永远只能仰止的高山,就是一眼永远无法见到底的深潭,让人看不透摸不清,你若还想超越它,它就会让你永远也摸不着尽头。在鬼谷子的面前,阿墟只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私下里哪怕你有再强的不屈意志,可是一旦面对着他,再强的不屈也会瞬间化为乌有。
鬼谷子无疑是博学的,就连他的九位弟子放到天下诸侯国之中也都可以说是不凡的。
可阿墟想要向他们学习各种才能见识,就必须得面临一个虽然残酷却不能逃避的问题——他的奴仆身份。
读书习字自古以来便是权贵们的专利,一个卑贱的奴仆是不能窥欲这些的。
鬼谷先生的九位弟子大多出身王侯权贵之家,这其中家世最差的便是那年岁最长的苏秦了,可他虽出身平民,家资也是颇为殷实的。
可惜力推“有教无类”的大贤人孔丘早已逝去多年,自他之后野民贱夫们再想习文学字便永远成了梦想之事。
阿墟若想学得真本事只有一个方法可行,那便是偷偷地学。
以前呆傻的他可能还不太现实,但开窍后的他让这一切都变得可行起来。
只是这需要阿墟必须比以前更能学会忍才行。
他必须忍着被人羞辱去刻意接近鬼谷先生的九位弟子,因为鬼谷里面,除了鬼谷先生,也只有他们身上才会有关于阿墟渴望去学的学问。
鬼谷先生那里是不能轻易去的,阿墟相信时间一久自己的这些小把戏绝对瞒不过他的眼睛,也只有远离先生从年少的众弟子下手才更稳妥一点。
思来想去,阿墟从九个人中间挑出来的最佳人选,竟然是王之阳。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选择,毕竟平日里就属这王之阳对阿墟打骂欺辱的最为狠厉,甚至其他八位加起来还不如这王之阳一个人厉害,但这王之阳却有着其他八位弟子均不具有的一项优点,那便是毫无心机可言。
也不知是鬼谷先生的教导出了差错,还是这王之阳在鬼谷里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的他,渐渐地也便失去了很多的心机。
可能你会说这毫无心机也能算是优点吗?没错,对阿墟来说这就是一个优点,一个好到无以言表的大优点。
阿墟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贱,那王之阳白日里刚刚把他踹打谩骂了一顿,自己却要立马恬着脸去刻意讨好对方。
虽然很贱,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连一个奴隶都觉得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的道德底线,可阿墟还是需要忍,也只有忍才能达到他有朝一日翻身扬名的目的。
……
鬼谷的夜很静,但天气依旧闷热得可怕。
阿墟走在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手中拎着一把精致的青铜茶壶,他此行的目的地乃是九位弟子们的居所。
这九位弟子每人一个小院落,九个小院落呈首尾衔接成环之势坐落于谷中一座小水潭的北边。
小水潭乃是鬼谷尽头高山上流下的溪流中途在谷中一处低洼处汇聚而成,面积不及五亩大,好在潭水清澈见底,倒不失为一处好景致。
水潭两侧溪流一进一出,却均不是平平注入流出。
北面注入处因地势陡降,形成了一五六尺宽、数丈高的垂挂瀑布。
南面出水处也有一瀑布生成,但与上游却是不同,乃呈台阶状级级递下,足有九阶之多,人唤作“九台飞瀑”。
这山溪一出此地,潺潺南流七八里便是鬼谷出口之处。鬼谷出口之处却不似谷中那般地势开阔,仅有五六丈宽,谷口两侧山峰直立,峭壁横生,猴猿也是难于登攀。
山溪出了谷口,便直直汇进了青溪之中,伴随着四面八方合聚而来的河水,马不停歇的朝着茫茫大海淌去。
却说这九弟子的居所在水潭之北,鬼谷先生的居所却是位于水潭之南,紧倚九台飞瀑而建。居所简单至极,仅是三间吊脚竹楼,一厅一卧室一书房而矣。
潭之东有一绿竹亭,仅供歇息纳凉之用,当然先生也偶在此讲课授业。
潭之西为学堂所在。平日里九位弟子多在此处习文读书,鬼谷子也常于此坐堂讲道。学堂之后有一阁楼,乃是鬼谷藏书之地。
阿墟所住的破旧石屋离着潭边九位弟子的居所足有近一里多长的路。
九位弟子居住的小院落虽然都是位于水潭边,但最好的一座当属最靠近潭边的那座了,那乃是王之阳的居所。
却说王之阳今天白日里听先生讲了一日的权谋之道,虽说这些他有点听不太懂。课毕回来之后他便早早得歇了,怎奈这天气实在是太闷热了,他就这样一直躺着根本难以入睡……
后来倒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可子时还未过去他便被活活热醒了。
这次醒来再想睡过去,可就更加犯难了,他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正苦闷无比的时刻,屋外竟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便顺势吼了一句:“谁?”
门外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公子,是小奴阿墟。小奴知晓今夜闷热,公子定难入眠,所以便私自泡制了一壶灵茶,给公子送来解暑。”
阿墟并不怕泡制灵茶被鬼谷先生知道,因为这王之阳不同于其他八位弟子,他在私下里常喝茶喝惯了的,只要能保住鬼谷先生每日饮用的分量,鬼谷先生对王之阳这位他很宠爱的血脉后人还是很大方的。
当然,阿墟有没有背地里偷偷拿那些喝剩的茶渣叶替换下几根新鲜的茶叶来以旧充新,众人就不清楚了。
王之阳听清了门外人的话中意思,心中一动,慌忙起身拉开了门。
入眼处可不正是那白日里被他修理了一顿的仆僮阿墟么,对方一副毕恭毕敬、一脸谄笑的样子,左手里还提着一只青铜茶壶。
王之阳看着这眼前乖巧的小阿奴,心里不禁起了一丝疑色。
“这呆傻蠢笨的贱奴平日里是最爱偷懒的了,就算天天被修理脑子也见长过记性的,怎得今日里竟转了性子,知道本公子天热难眠,赶趟子给送祛火的灵茶来了?难不成是被公子我白日里一顿狠狠修理给打开了窍,竟然知道怕了?看来公子我这两日的拳脚功力见长吖!”
这般想着,王之阳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得色来。
只见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装腔道:“阿墟啊!不错!很不错!如果你早这么有眼色,公子我也不会责罚你了。你可知,这用拳脚打人也是…很累的。”
阿墟听了此言,将头埋得更深了,只是一个劲鞠躬行礼,口中连连称道:“公子教训的是,小奴一定改。”
王之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了声:“把灵茶提进来吧。”转身便进了屋。
………【第005章 强记】………
这王之阳的居所,虽不算大,但好歹有一处自带的小院。院子里靠近墙角处栽种了数十种花花草草,再配上一套大理石座椅摆放在院中,倒也显得十分精巧雅致,比阿墟那间破烂石屋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正中是一排三间房屋,虽没有厅堂,但一个人居住的话也足够了。
王之阳领着阿墟进了门,也不回什么卧室了,这么热的天还是院子里要凉爽一些。他靠着石桌坐下,阿墟紧跟着一副乖巧模样地立在他身侧。
只听阿墟小声问道:“公子,小奴来得匆忙,不知这茶盏……”
王之阳一边闪着衣襟乘着凉,一边吩咐道:“西边那间房中桌上便有,速速取来。本公子热得厉害,需要饮茶。”
阿墟将茶壶往石桌上一放,动作麻利地跑到房中,一看果然有一盏茶杯。他慌忙取了,一番动作下来斟满了茶,自侯在一侧。
王之阳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下,竟舒服的呻吟出声来。
一杯茶下肚,王之阳只觉得体内那股子燥意立马便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那股子舒服劲儿根本无法言表,再想想和自己日日伴读的其他几位弟子现在肯定正忍受着闷热的煎熬,也只有自己才会这般享受,心怀不由一阵大畅。
管他是苏秦,还是公羊弘,你们平日里学问见识再比我高又有何用,这鬼谷里还不是老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