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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的体会颇深。
我的苓儿,能力卓绝(不止武功,还包括心计和才华),傲视天下,不介意外界的眼光,思想开放对新鲜事物接受度高,尽管早知道我来历非常,却从未对此大惊小怪。他接受了我这个人,从亦朋友亦兄弟,到恋人,也就一并接受了我诡异的来历和肉体的变异。他会安静地听我滔滔不绝地说话,会耐心地指导我武艺,会用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注视我,会沉默地等待我的决定,会骄傲地宣告对我的占有权,会色厉内荏地威胁我不许我离开……
可是,我的苓儿,却不会将他对我的爱意直抒胸臆,诉诸于口。
苓儿会害羞,但本性上他是个很大方的人,可能“爱在心头口难开”是这个时代人们的通性,可能苓儿生性内敛,也可能他觉得说不如做,既然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我十分明白他的情意,他根本不需要再去直白地诉说。
当然,人是矛盾的,苓儿非常喜欢我的一切甜言蜜语,每每听到都会双颊生晕,眼波如水,羽睫颤动如翅,以此回应。
难道我不想听到苓儿回我以爱语吗?
当然不是。
我只是明白,人不能太贪心,有些人说得多了,行为上就会忽略;有些人不说,却为了表达自己的情感,会在方方面面大地方小细节都让你感受到他的情意。我对苓儿的爱是毫无疑问地,可我并不是个周到细心的人,在日常生活上,苓儿让我做什么我都会高高兴兴去做,可他不叮嘱的话,许多事情我就注意不到,也不会主动想到。而苓儿与我正相反,他恨不得把当初为了在日月神教里出人头地、与任我行斗智斗勇的智慧和细致,全都用到我们的家常生活中,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本来就懒,又迟钝,照他这么养下去,迟早有一天变成一只彻底的废柴米虫。
其实我对这种未来既担忧,却又忍不住有点小期待^ ^
呃,扯远了。
总之,通过我和苓儿的性格分析和相处模式,让我非常明白,有时候不需要什么动人的言语来倾诉,或者什么特别的事件来验证,你就知道,那个人爱着你,爱若珍宝,爱逾生命。
只是,有时候人会在极度渴望或者极度绝望之下出现幻觉,自我欺骗,自我说服。我不想打击明善,可是……毕竟他已经和那人相识二十年,为爱苦了十七年,守候了十七年,漫长的岁月足以将人折磨得面目全非,也足以让一颗原本坚强坚定的心灵变得软弱。
今日清晨,大年初一的清晨,明善那蜷缩在院门口,憔悴黯然的模样,始终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不去。短短一天,那个画面已经硬生生地闯进我脑中数次,让我无法不心痛介怀。
“你说,黎念还对你有情,有何凭证?”正当我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神游太虚,忽然听到了我家亲爱的的声音。
就像狗对气味儿有天生的敏感,我在意识模糊时对苓儿的声音也捕捉得十分及时准确。
转眼去看明善,见他怔怔地,眼中渐渐蒙上悲哀,仿佛在说:爱情,还要以何为证?
却听苓儿不等明善回答,径自说道:“口说无凭,耳闻不如目见,不如寻个时机,你去与那黎念见上一面,交谈一番,我与萧一白暗中观察,自能分辨。”
我一时犯了迷糊:“苓儿,这样做又是为何?咱们看没看到,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苓儿瞪了我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后淡淡地瞟过明善,长袖一挥,竟丢下我俩,自去沏茶闻香了。
明善和我面面相觑,忽然,明善那双大眼睛像是电动玩具装上了电池,打开了开关,一下子冒出万丈光芒(此处乃夸张修辞),身形如一阵风刮过,扑到苓儿近前——当然没有成功,苓儿只微一挥手,却带出深沉浩瀚的内力,这内力中虽无杀意,明善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本身内功深厚,也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乃至一屁。股跌坐到地。
我对此情景一头雾水,连忙来到苓儿身边,讨好地笑了笑,道:“苓儿莫气,明善也是一时激动。”
苓儿本有些不悦,看我急忙过来,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担忧,待听了我的话,却微笑起来,神色轻松淡淡道:“无碍。”
我和苓儿相知益深,片刻便明白过来:他不悦于明善的失态,担心我介意他不给我朋友面子,高兴我在此时最在意他的情绪……若是别家男子,可能就会先去向好友致歉,解释内人的行为以求原谅,可惜我毕竟原本不是男子,更不是个好面子的人。人说重色轻友,实乃人之常情,除了父母,没有人能在我心中和苓儿地位相当。
哪怕朋友是手足,苓儿却是我的命。
何况我并不是多么无私的人,朋友再重要,却也无法和受之于父母的身体一并而论。
明善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一个鹞子翻身,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瞪大眼睛看向苓儿:“弟妹,要去求证小念对我的心意,自是有缘由的吧?我看弟妹精光四射,成竹在胸,高深莫测(此人现在已开始胡乱用成语了,随着他不着调的形容,苓儿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明善大胆请教弟妹,不知弟妹所为为何?”
苓儿冷笑一声:“我看明兄你长得一脸聪明相,脑袋却实在像被驴踢过。刚才明兄说,这些年做什么都顺风顺水?那看来当真是老天保佑了。”
他讽了几句,明善却只是一脸茫然加期待地看着他,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半点不快,只好接着道:“但凡明兄还有一两分脑筋,且确实对那黎念用情至深,难道漫长十七年时光,就白白荒废掉了么?干等,能等到石头里长出花来?若明兄甘愿痴情守候,不肯干涉黎念生活,我也不会多事。”
“……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明善抿了抿嘴:“最初是觉得天崩地裂了日月无光了,想必弟妹和小白在一起,也懂了些我们那里的人的感情观。我们是容不下与他人分享爱人的,所以见小念有妻有子后,我……可后来终究放不下,在有了些家底,于西安城中稳定下来后,这十二三年来,我无一日不想着把小念夺回来。我使过各种办法,却始终无法让小念回心转意……”
“哦?那你都用过什么方法?”
“我劝说甚至恳求过小念,向他展示我的实力,让他相信我已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承诺在他们分开后,会给那个女人很好的照顾;我给过那个女人银钱,找或武勇英俊或出类拔萃或老实可靠的男人引诱过她,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向她充分保证会提供她比目前好无数倍的生活,只要她离开小念;我从他们的孩子不懂事起就暗中去跟他混个脸熟,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后来还教他念书识字,对他疼爱有加。我觉得他娘能给他的,我只会多给不会少……我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都下足了功夫,可是小念不知道在顾及什么就是想不开,无论再难过也总是拒绝我;那个女人骨头很硬,无论如何都不松口,我留下的东西只要不十分贵重,比如衣食用具她时常会留下,其他不肯再受我半点好处;孩子小时候是与我非常要好的,依赖我胜于小念和那个女人,可是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青春叛逆期,也对我爱答不理的……”说到这里,明善已是十足沮丧加不解。
我听了这些手段,不禁为好友脸红,觉得他幼稚,可又忍不住替他心酸。
明善想到什么,脸色一正,对苓儿道:“看弟妹言谈行止十分大气,以我这些年看人眼光,妄自猜测弟妹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可能会有些非常手段。可是……即便我也曾想过,强取豪夺,先将人抢到身边日日相伴朝夕不离,可始终狠不下心……我曾试过一次,小念却绝食以对,我实在……若弟妹想走个险招,我,我恐怕狠不下心……”
苓儿闻言,眸光一闪,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了一分亲近之意:“此时我方觉出,你真真和萧一白是一个地方来的,且不愧为他的朋友……若那人当真对你有情,将人捆在身边,一二年也好,七八年也罢,他自会认命,便是出于习惯,他也会离你不开。可惜你白白蹉跎了大好时光,尽做了些无用功。”话中虽不认可,却也有些了然。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喃喃感慨。
明善本是个聪明通达的人,会如此犯傻,终是用情至深被情所困。易地而处,换成我还不知如何呆傻痴愚呢。光想想苓儿离开我那三年,那时对他还只是精神依赖和朦胧好感,却已让我浑浑噩噩了很长时间,为了振奋精神竟然主动奋发图强……可见刺激之大。
苓儿朝我笑笑,吩咐明善:“你去准备下吧。尽快安排好。”
明善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就差双手合十把我家苓儿当菩萨一样拜拜,祈求保佑了。
第三十九章 苦肉计
大年初二,明善在明,我们在暗,一起去拜访那位让我好奇不已的黎念同志。
“苓儿,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明善执着二十年呢?”如今我的轻功大有长进,轻身前行时,也可分神说话。
“按说明善是你的朋友,我知之甚少,不过……这其实和明善、黎念是怎样的人关系不大罢。这世间之大,唯情一字难解。情一旦生,莫说二十年,执着三十年、四十年也未可知。”
苓儿淡淡地说。
我转眼看他,他眉目平和,眼神宁静而温柔,话语中带着感同身受的了然。
我毫不怀疑,若是为了我,苓儿也可执着一生。
可我却想不出那般场景。
若我们无奈分离,苓儿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与我聚首;若我先他而亡,他一定会殉情与我为伴地下
定情之初,我以为我爱得比他热烈激情,他则带着些年长者的包容内敛。
相伴时日益久,我方明白,苓儿的爱,或者说,那个曾经为自己改名为“东方不败”的男人的爱,乃是这世上最浓烈醇厚的情感,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激发却可令天地为之失色。
虽然爱人之间,没必要去衡量评比你爱的多些还是我爱的深些,可我却不得不惭愧却又欣喜地承认,我的爱人,对我的爱,无人能比。
曾经很无聊地想过,很多文学影视作品中,恋人总要经历百般磨难。好的只是受伤,糟的直接没命。若有朝一日,谁伤了我,害了我,苓儿一定会做出激烈万分的事情来。
有人伤害苓儿的话,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会锁定仇人然后报仇。
可苓儿肯定不会管这些。冲冠一怒为老公,迁怒之下,到时定时伏尸遍野,天下同悲。
这种假想很无聊,但未雨绸缪,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我的苓儿,若变得疯狂,绝对有一怒之下流血千里的能力……每当这么想想,就给了我努力练功提高自身的动力。
我一定得好好保护自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和苓儿相守到老。
我已经非常荣幸地觉悟到,苓儿是颗威力十足的不定时炸弹的话,他的导火索,只是我。
到了地方,苓儿非常灵敏地寻到一个死角,带着我隐在暗处观察。
那是个称得上简陋的院落,面积很小,杂物都码放得有条有理,打扫得也很干净。
听见叩门声,一个身着厚棉衣,个子娇小的妇人便脚步利落地前来应门。
打开门,看见明善,她的脸上并无惊诧之色,淡淡问道:“不知明老爷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
明善看来并不常和她打交道(我很理解,这女人他看一次就是往身上扎一针啊),脸色有些僵硬,硬邦邦地说:“我找小念有些事。”
妇人平声说:“我家相公不想见明老爷。”
明善脸色更僵了,不过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默了一下,才道:“我要说小音的事。”
妇人冷静的样子终于变化了,她咬咬下唇,眼神复杂,半晌才绷着脸道:“我是小音的娘,有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明善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大明朝的风气变了,女人也可以当家作主了?小音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吧?他的事情,我只和小念商量,与你无关。”
短短一段对话,可见明善对这女人的怨气之深啊。
以明善的脾性,居然会说出这种藐视女性的话,在我家看我事事听苓儿的他可没半点觉得不妥,说明他并没有被大明朝轻视女子的风气侵蚀改变嘛。面对情敌,果然人会大变啊。
妇人默然一阵,才扭身回屋,不一会儿,房中便走出一个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的男子。
男子也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外层的青布洗得发白,头发扎得很整齐,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全五
官,但能看到他白皙的皮肤和清秀的眉眼。
男子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