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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推开他的脑袋,一直沉默,他最近总是絮絮叨叨,他真的很了解我,可真正到了感情的事上,他又不太了解我了,我的一句“我不要死”又让他想茬了,想远了,难过了。
可我不能安慰,
也不能解释。
他不能诱惑我,我更不能心软。
我只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想睡了,你也早点回府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
他抬手,伸到我耳垂后面,我以为他又要强行做什么,要推开他的手,他固执地将我的手按在身侧,自己用另一只手在我耳垂后面的翳风穴一带,慢慢按摩起来,又换了一只手,如此循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早朝,我错过了,由庄玄和二哥代为主持议事。
早朝过后,我才慢醒来,对上二哥,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凸了。
庄玄则好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早朝的结果一一汇报给我听。
到八月下旬,做好充分准备后,我下旨立元宏为太子,立闻妃为皇后,作为元宏的母后,晋升周太妃为周太后,着周宜为太子太傅,掌管上京的军政大权,统领群臣,稳定我亲征后的朝政局面。
我把流秋留在宫中,负责元宏的安危,只要有他在,元宏必定是安全的,只要元宏安全,那么上京的局势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是可怜了元宏,小小年纪,到九月份才够满四岁。
我甚至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做太子,就丢下他,带大军出发,赶往下京战火纷飞的地方去了。
没有办法,我年轻,不压众,朝臣不服,我必须逼着元宏和我一样,做一些与自己年龄不相匹配的事。
多亏我早年挨过的贫寒,以及在秦汤军中的经历,让我在军中全无帝皇的架子,那些将士们,看见我居然能和他们一样吃着同样的苦,渐渐有赞许的目光朝我投来。
军人就是这点好,欣赏你的时候讨厌你的时候,都表现得很直率,所以连日来,得到他们的肯定,我也渐渐有了信心,不再像刚出来的时候那样觉得一切都太冒险了。
与徐子青接应后,我军士气大涨。
徐子青才届中年,看上去像个文臣多一些,可是就他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假以时日,未必输于秦汤。
怎么说呢?
秦汤是战痴,虽然也是大智之人,可是若论起诡秘的心机,秦汤就显得直莽了,不过在秦汤胜在经验有余。
我何其有幸,这两员猛将都能为我所用!
尤其是那个徐子青,虽因为秦汤的缘故,我多少有点不敢太亲近武人,可是对于徐子青,我却觉得亲近。
私下里,总想和他多交流交流,好使我亲征不只是来到前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我走到徐子青的主帐,对门口的守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悠悠走进去了,为的是不让徐子青每次见了我都要客套地行大礼。
掀开帘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拿匕首扔过来,险些钉上我的胸膛,我侧身避过,口中急道:“徐将军,是朕!”
却在转头的一刹那,惊呆了。
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脱口便要叫出声来,他闪电一般地逼近,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拖到营帐的最里面,压低声音道:“别声张!”
我小心压低了声音,眼泪不禁脱眶而出,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皇不可能连见我一面都不见就走了……”
不错,眼前这人,就是我那驾崩一年多近两年的父皇!
他的银丝依旧,只是此刻都被一种黑呼呼的有种药味的东西暂时染住了,有一些银丝夹杂其间,更显苍凉。
面容也是一小半化装过的,就像那时我看到的要化装成晋思的二哥一样。
不同的是,父皇已没了病态,面色似乎红润了许多,精神也很好。
“傻孩子,常人看到第一感觉,不是都会以为见鬼了么?”父皇苦笑道。
我用袖口擦了擦眼泪,道:“父皇就算真驾崩了,也肯定不会变成鬼,父皇是天人,自是归位而已,才不会变鬼。”
“在你心里,父皇真就那么好?父皇我濒临驾崩时可是忘了召见你哦!”
“儿臣又不是小孩子,怎会不知,父皇的遗忘,恰恰是对儿臣的保护?”说着我双膝跪地,拜伏下去:“是儿臣不孝,令得一众皇兄皇弟身死,如今更是违背圣旨,妥协于皇叔等,自登为帝,又是守江山不善,令得内忧外患不断,儿臣所犯之罪,万死难辞其咎,请父皇发落!”
“罢了,这两年,苦了你了,细细想来,子皇我儿,自出生到现在,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父皇亏欠你十四年教与养,又谴你到秦汤军中两年,回来的那两年,你虽日子好过一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年,你更是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伤痛,说实在的,父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就是样样都好的你二哥,也不一定能承受这些苦难,更逞论其他娇生惯养的兄弟了。”
父皇感慨了一番,拉我起来,捏着我的双手道:“那元怡我见过一两回,是个可爱的小家伙,看到他,父皇不仅想着子皇小时候是不是也一样那么可爱……”
“父皇……”我伏在他的膝头,泣不成声。
“无奈我们生在皇室帝王家啊!你是被人利用,而父皇,是生生给了你九弟和其他兄弟死路!”
“父皇,您为什么要假装驾崩,还要……练兵?”
“你以为你父皇真的就给情感失意打垮了??父皇固然喜爱戎儿,可他去了,我若惨兮兮地跟着去,他只会永生永世瞧不起我。他打下来的江山,我怎么也要让它千秋万代下去,可是我若不死,活下去,至少二三十年内,那些周边诸国,都不敢轻举妄动,我要的不是二三十年江山稳固,至少也得两三百年!父皇无法保证子孙后代个个杰出,但是经此一战,足可震慑天下百余年!余下的,就看子皇以及你后面的人了……”
“可是做来如何容易,大随要面对的,至少是三方不弱的国力,而且,即使战胜,也不一定能叫人打心里臣服,甚至会埋下仇恨的种子……”
“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是到了合的时候了,秦汤和景王收回失地只是合的初期阶段,现在是真正决定成败的时候了……”
“父皇是要做诸国霸主?”
“不是父皇做,是你做,子皇……”
“什么?!儿臣……儿臣不行的……儿臣那么笨……”
父皇握住我的双肩,坚定地看着我的双眼道:“子皇,你行的,你从来都不是笨。况且,你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我都清清楚楚,若是别的人被你八皇叔逮住,指不定哪年哪月才能脱身,是子皇心细如发……”
“是二哥发现皇后的脉象,才……”
“即使他没发现皇后的脉象,即使不利用那些契机,即使元怡没有出事,子皇要扳倒他,也指日可待不是么?你皇叔再怎么栽赃于你,可他手上毕竟真实地拿着然儿的性命,父皇可是很清楚子皇暗地里做了许多准备,只是都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子皇,你身为帝王,已经很有觉悟了,只是心还太软,太自卑,心思也不全在做帝王上,若你能像你皇爷爷一样,只怕不输于父皇。虽然很多兄弟资质都比你高,可他们不知疾苦,甚是娇纵,打江山或许他们还行,可是守江山,他们就不如你。父皇要选的,是能守江山的人,打江山,由父皇来就可以了……”
“原来父皇一开始就没真属意九弟,可九弟……太凄惨了……曾经壮志凌云,却被小小一杯茶给算计了……父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儿臣,好歹留九弟一命……”
“除了你八皇叔以外,没几个人是愿意选你的,若选了你,你九弟必然不服,可他手上是有自己的势力和兵马的,到时子皇未必能活,即使能活,子皇你该清楚他会怎样让你活着……再说,我也答应过不选你。”
“那父皇怎么能料到后来……”
“父皇只是那么期望着,结果希望成真,于是,父皇就做了徐子青……胥,是我们大随皇族的姓,子青其实是子卿,是父皇的字。”
“怪不得……史官们给我看写进史册的父皇生平时,我读着读着总觉得哪里无比熟悉……”
“好了,父皇还要继续乔装,此事不要声张,连你二哥、杨文绍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徐子青,你去处理别的事吧!”
“是,儿臣告退。”
退出帐外,深呼了一口气,觉得秋草的味道都是香甜的了!
走路,都差不多要用蹦跳的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拥抱一下二哥,虽然不能告诉他我为什么开心,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我所有的开心,我都想分他一半。
兴冲冲地往二哥的营帐走去,路过杨文绍的营帐时,他正在营帐外的空地上练习枪法,看到我经过,他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他趁没人看见,一把将我拉进帐内。
“做什么呀?别拉我……”
“有好东西给你……”他眉开眼笑,道:“看见你这样一脸开心的模样,我想让你更开心一点!”
杨文绍是我从北边急召来下京会合的,下京的战事渐渐吃紧,他一来,总算缓和了一些。
会合都已经好几天了,我都没能和他说上话,我以为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故意躲避着我,没想到他现在倒是颇显亲近,于我,又是喜闻乐见的。
“什么好东西呀?”我问道。
他打开一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东西,第给我道:“打开看看,保准你口水都下来了!”
我拿到桌案前打开一看,哇,全是上京城里也不多见的干果蜜饯一类,与上京城内卖的寻常干果蜜饯不同,尤其是干果,上京城里几乎没有,这些都是北疆附近一带才有得出的,那些蜜饯,也都个大,晶莹剔透一些,闻起来也香甜一些。
他拈了一颗蜜枣塞在我嘴里,温声道:“尝尝看,我记得你住在我们府上时,最喜欢吃这个了,还有杏脯,葡萄干,还有这梅子,每样都有好几种呢!你都尝尝看……”
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住在他们府上的日子,每日里他都是这样献宝似的,拿我爱吃的东西哄我开心,还假装和我抢和我抬杠,那时的他,还像个孩子,可如今,虽他面上依旧丰神俊朗,显得成熟许多,成熟固然是好事,可他的成熟,总带了些沧桑的味道,他这些年在边关,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感觉自己才干不久的睫毛,又要湿润了。
“真好吃,真好吃……来,你也一起吃啊,以前你不都是要和我抢的么?”我塞了一块梅肉进他的嘴里。
他含进去吃了,好像梅子很酸似的,他的表情不像是常到了美味,可还是慢慢地吃下去了。
“厉害啊,杨文绍,哪里搜罗到这些的?”我坐下来,一一品尝着,赞口不绝。
“啊……是我自己做的。在北边时,除了练兵,我便时常收集一些当地的果子,风干了,用糖自己压的,我知道你吃东西挑,所以都是挑最大个的来风干,并且都去了核哦。”他挨着我坐下,又给我泡了一盅茶。
“哇,你自己做的?你还会做这个!做得真好,很甜,但又不过分甜,真好吃。你真厉害!怎么会想到做这些的?”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一口道:“在北边,战事虽有,但不是很多,更何况后来,来了秦汤,除了练兵,我就闲了。翻看了一些我父王的书,发现有些书与兵法无关,我来了兴致,居然有些都是关于衣食住行的,我父王其实也做过这些东西的,只是他做过的,一部分是拿出来分给新来的年纪小的兵丁吃了,一部分,是留了很多年,直到全部霉烂……我学着做着,渐渐也能体会一些父王当年做这些时的心情……所幸呢,我做的,始终比父王的好,又有人吃,来,看看,你一定没见过这个大个这么长的葡萄干……”
我要接过来,他却避开了我的手,直接塞到我嘴里,呃,还真是大个的葡萄干,我的嘴才咬住一半,另一半还在外面,正要伸舌一卷,杨文绍靠了过来,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双唇一合,含住了葡萄干的另一半,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双唇有些颤抖地准备松开,他却闭了双眼,含着葡萄干,轻轻送回我嘴里一些,他的唇与我的唇,蜻蜓点水似的一碰,他就咬下了一半葡萄干,得意地笑开了。
这个动作,他以前经常做,那时从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我已不懵懂,他也不再是那不羁的少年,这样做,除了尴尬,就只有酸涩。
可是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像从前那样爱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