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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被多人齐齐举了起来,掀走了。
我的营帐……
放眼四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留在营帐中的我的人马,几乎都被杀了个精光。
我这是……
四面楚歌。
果然,这就是无能的人应得的悲剧。
不过,我还不能死。
我不甘心!
我也曾苦读,
我也是父皇的血脉,
我为什么要比别人差、要一直被人算计利用!
将只属于大随历代君主的宝剑横在身前,我与四面八方的人对峙着。
他们没有放箭,
看来是想活捉我。
瞟了一眼四周的人马,没有高级将领,应该是一批奉命擒拿我的精兵,看来敌方高级将领不过是在主战场上虚晃一枪,希望父皇他们能及早发现不对,抽身回来救我才好,不然真要倾巢而败了。
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道:“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逃无可逃了!”
我从用唇角扯开一丝微笑。
为首那人稍一愣怔,呛的一声抽出剑来,不屑的声音传来:“难怪郑王下了死令要活捉你,早听闻大随的皇帝生得极好看,如今一见,阁下刚才那一笑,怨不得惯见美人的郑王也迷醉,誉王牺牲了,他就很快瞄上了这一个,果然风流……”
我挪动着脚步,冷笑道:“是吗……”
弯腰,在地上插了第一根小圆棍。
接着是第二根……
第三根……
“啧啧,您的眼睛非常美,微微眯起来,就像两片形状极优雅的柳叶……”那人继续道。
有人看不下去,提醒道:“总兵,我们是来抓人的,不是来看美人的……”
“喂,你们看他在做什么……”
“往地上插小棍子做什么?”
呵……看来陈、郑的士卒们,读《易经》的很少。
我摇了摇头,继续插。
插到第十一根的时候,总算有个人叫了声糟糕。
“不好!他这是十二都天门阵法……”那人话未说完,为首的那人反应也不慢,想趁我插第十二根之前打断我。
他掠过来,抬剑就刺,剑势凛冽。
我側身险险逼过,胳膊上的袖子还是被割破了一截,衣袖耷拉下来,四周响起了嗤笑声。
我知道那笑意味着什么……
多年前我在秦汤军中被侮辱时,底下的士兵都是这样笑的。
飞快地插下最后一根圆棍,我回身用剑一抵,格住了那人落下的一劈,发现那人居然是用的钝剑,看来郑王真的是非要“活捉”我!
那就好办了……
只要我能撑到父皇他们回来。
“你……你这是……传说中大随帝王专属的宝剑——腾空?!”
我抬起头,唇边扯出笑来:“正是……”
“这……这把剑,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我也许笑得有些邪,但见他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地举着剑,不敢攻过来。
他挥手道:“兄弟们,一起上,别怕他的什么阵,东插一根西插一根的,歪歪斜斜,不就是十二根小棍子嘛,我进来了,也没见有什么厉害之处嘛!”
“冲啊!”
我没有多少内力,只能依仗我的剑和招式了,但光这是不够的,我赶紧开了阵法的“死”、“灭”两门。
当为首那人的头滚落到我的脚边时,我才意识到:
我杀人了……
我亲手杀人了!
时势容不得我迟疑,一大批人很快又纷纷围了上来。
剑气划过的方向,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残肢断臂……
我已化身嗜血修罗……
若是以往,我见不得血腥,见不得死人,说不定早就弃剑投降了。
刀枪剑戟一齐冲着我来,他们显然已经放弃了活捉我的念头,但是他们当中并没有弓箭手,所以我还可以勉强撑着。
只是他们人数不少,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我的周围慢慢垒起了尸堆,我没空去想这么多条性命就这样做了我剑下亡魂,他们不光是疯狂地进攻过来,嘲笑谩骂,挥旗呐喊也渐趋流氓化……
此刻充盈着我内心的,只有杀,杀,杀……
我不能死……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倒下去的,再醒来,军中人人都在议论我。
据说父皇他们心急火燎地赶回来时,我几乎被尸堆埋了,浑身血淋淋的……
他们都不敢相信双眼所见,甚至要怀疑“腾空”是一把魔剑了。
什么魔剑!
我只是不想死,
强烈地不想死而已!
看到杨文绍带人准备焚烧那些人的尸体,我走过去,淡淡地道:“立个碑吧。”
若是他们愿意逃跑,我也不至于要杀这么多,接近千条性命。
我无法理解那些死在我剑下的那些人,
他们说:多希望看到鲜血从你黑色的帝袍底下流淌出来,那一定很美……
我劝过他们逃跑。
他们说:我们从小就是兵,没有人教过他们逃跑是什么,
他们只是不相信,几十年练武,怎么能载在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我手上,而且军中的人,越是见血,越是兴奋……
随军太医拎着药箱走过来,向我下跪,请求我回帐让他重新诊看。
“朕没怎么受重伤,只有四肢有些割伤,都已经包扎过了,没事。”我挥手道。
“禀皇上,微臣需要确认的,不是皇上的新伤,而是旧疾……”
“旧疾?!什么旧疾?”
“请皇上随臣进账,微臣好一一细说……”
进帐坐下,那太医为了又号了一回脉,捻着胡须思索了半天。
“太医,有话直说……”我催促道。
“恕臣斗胆,臣需要取几滴皇上的血……”
“你要做什么?”
“臣怀疑,皇上身上,曾被人种过蛊,昨日微臣替皇上检视的时候,觉得皇上的血和脉象有些异常,便私自取了皇上的血,回帐试了一番,发现皇上的血里,含有少量蛊毒,虽不致命,可是臣该死,皇上一向是由臣亲自照看身体状况,臣竟然不察,让皇上身上被人种了蛊,臣希望查个明白……”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臣需要几滴龙血,重新检视,才能得出结论……”
我撕开衣袖,把包扎好的创口扯了开来,用手指一暗,殷殷的血便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皇上,够了,别按那么重,容臣为您重上金创药吧……”
“嗯……你说,被种蛊会怎么样?”
“这个……蛊有许多种,有害人性命的,也有别的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养蛊的。比如说苗人,特别是女性,爱种一种情蛊,以心血喂养炼成,下在情郎身上,若情郎想出轨,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
“行了,停,你说,朕中的,会是什么蛊?”
“这……微臣根据这些少量的蛊毒,实难辩知究竟是何种蛊虫,须得苗人或者南疆擅长养蛊之人,大约才能分辨一二。不过依臣看,皇上身上现在只有少量蛊毒而已,那么下蛊之人要么已经毙命,要么是下蛊人有别的想法,或是后悔了,自己解蛊了,但是解蛊一方也会承受巨大创伤,很容易就能毙命,下蛊之人,通常是比较亲近之人,皇上可根据这个来推断,所中之蛊究竟是何人所下……”
“……”
“臣……告退……”
晴天霹雳!
根据太医这么一描述,下蛊之人,除了二哥,还能有谁!
那么,我所中的,就是情蛊了!
原来,我所以为的刻骨铭心的爱,不过是蛊毒在作怪罢了……
我……我……
一口血呕将出来,溢出我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_┬)表示明天又是我老了一岁的象征,大家就不要太霸王了哈……
最近什么都不给力啊……
收藏一直掉一直掉,代表我一直被弃文,为嘛啊为嘛?哪里写得不好看了告诉下嘛……
第 81 章
不会的,不会的……
二哥什么都那么出色,想要别人喜欢他,根本是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搞定的事。丝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他一抛头露面在上京城大街上,那条街上所有的店铺生意都要立马红火许多,装作买水果的,装作买布的、买胭脂的……
都只为了远远看上他一眼。
他哪里用得上什么情蛊?!
就是对我,经过了那么多,若我还没有动心,那只能怀疑我有没有心了。
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我体内的蛊毒又是怎么回事?
既种了蛊,又不惜冒着自杀的危险也要解了……
他倒底在想什么?
杨文绍走进帐来,报告了一番处理那些尸体的细节。
他现在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好像是想疏离又想亲近。这不怪他,昨天以前,我可是连见死人都会吓得呕吐的弱质。就在昨天,我已变成了沐血修罗。
我变成了战场上那些常年刀口舔血的将士都闻之色变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我以前的慈悲心肠,为了那近千人能生,我可以选择自己死。
“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清净一下。”我扶额道。
“薄王来信了。”
“放在案上吧。”
“嗯,就放在这里了。”
“……”
“我先出去了。”
我拆开书信,是喜讯。
八皇叔领兵北上不是为直取皇城,而是援助秦汤,他说,大随的江山,即使他不能要,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外族染指。顺便,他还给皇后送上了几根珍贵的千年老山参,这么做,一是想戴罪立功,一是偿还他的女人害死元怡的罪孽。
书信中除了八皇叔的表书,照旧有一张白纸。
那张纸上看起来一片空白,但是只要一用茶水浸湿,就能读了。
是我以前每天都会翘首以待的“情书”。
应该都是能叫我开心的事情,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相反,倒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讽刺。将那张白纸直接点火烧掉后,我疲惫地爬上床,抓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地蒙了起来。
这个世间纷纷扰扰,我想不明白的,太多太多了。
我不能面对不能承受的,也太多太多了。
偏偏我又笨得不够彻底,若我是八皇弟那样的,会不会没这么辛苦呢?
“子皇……子皇……”
我掀开了一线眼皮,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我叫了声:“二哥。”许久都没有人答应,却感到床头一下子暗了下来,似乎许多人围了上来。
“子皇,睁开眼睛,是我……是父皇……”
“父皇?”我一惊,想要爬起来,却浑身乏力。
“子皇,你终于醒了!担心死父皇了!”父皇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不过是累了,睡了一觉,现在是几时了?啊?!父皇,你怎么把身份公开了?”
“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八皇叔大抵也是知道了我还在,他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在急着戴罪立功,巴结皇后了。现在陈、郑既然已经结盟,我引蛇已经出动,就没必要再瞒下去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只是子皇你……是父皇太欠考虑了,把这么大的重担突然就这样抛给你,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一直在强撑,父皇知道你不笨,可毕竟你欠了十四年,很多东西,都太勉强你了,你放心,以后父皇不再逼你了,也再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危险重重中……你只要好好的……”
“父皇……你怎么,突然地,就说这些……是我又让父皇失望了吗?”
“没有,子皇是我的骄傲,我怎么会失望……”
我望向杨文绍和庄玄,问道:“倒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围在我床前?战争不要紧了吗?敌方没有再强攻了吗?”
他们目光怜悯地看向我,都不发话。
帐外一人高声道:“皇上,该吃药了……”
“进来。”父皇亲自迎了出去,自太医手中接过药碗,端到我面前来,拿起勺子,要喂我。
“父皇,倒底怎么了?我……我没生病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等战争一结束,父皇可以继续接手政事十年,让你好好轻松轻松,可好?”
“真的?”我坐起身来,浑身汗湿,都快淌水了,这是怎么了?
“浑身粘粘的,好难受……”
“来,把药喝完了,再洗个澡,就会舒服多了。”父皇又勺了药,递到我嘴边。
“嗯……诶,我倒底得了什么病?”
“皇上,您这是积劳成疾,又忧郁过度,一直积而不发,故而病来如山倒,数病并发,险些……险些就……”
“太医,煎你的药去吧,不要多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