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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桌子的人已站起来想离去,却又像不太敢离去,他自己已僵持在那。
“坐下。”江小海冷冷的声音平静而无语调。
他旁边的那人只有憨笑着重又坐下。
大公子嬉笑着看他那副憨憨的样子。
(二)
“你为什么要走”,江小海此刻已经坐在这个憨贩子对面冷冷毫无语调地问。
那人额角已经冒出细汗,起身结结巴巴回道:“没,没有走江大爷,没您的吩咐哪敢动。”,他真的只有站着憨笑。动了,只不过是捧起面前的茶壶恭敬地给江小海倒了杯茶,又恭敬地双手把茶杯捧到江小海的面前放好,他自己才敢重新坐下。
“滚!”,憨贩子如遇大赦般,弹簧般站起,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回来!”,那个贩子立刻就哭丧了脸,比下楼更快的速度返了回来。结巴憨笑道:“江大爷,有何吩咐,小的最近并没克扣斤两,也没欺行霸市,规矩的很。”
江小海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道:“慢点滚。”
小贩子脸上方有了喜色,一步步赔笑退下楼去。
“很好笑么?”江小海冷冷地转过脸来向大公子问。
大公子端着杯子笑回道:“的确很有趣,没想道江兄有如此的威严,比金子还有威严。”
江小海冷冷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大公子笑着喝茶。
江小海的铁条鱼叉仍然紧紧握在手里。端起面前的杯子也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才冷冷地道:“凭你刚才掏金子的速度,刚才你完全可以动手杀了我。”
………【逃生(三)】………
(一)
“我家老头子训导说,人要仁慈,善待生命,忌杀生;更别提杀人了。更何况我没有理由杀你。”大公子笑吟吟地边喝茶边打趣江小海。
江小海冷哼一声道:“杀人需要理由吗?你没杀过人?”,他仍是面无表情。
大公子笑道:“如果连杀人都不需要理由的话,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理由呢。我当然杀过人,但是不滥杀。”
江小海又冷哼了一声,“你不出手,只因为你没有杀我的把握!”
大公子笑道:“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何必非得和杀戮扯到一起。吃饭时候讲这种血腥的话题,很倒胃口。如你不介意,我请客。”
江小海已经不再说话,他只是左手紧紧握住铁条鱼叉,右手捏起茶杯喝茶,面无表情地喝茶。
他不说话的时候,他身后一个瘦瘦高高,弓着腰的锦袍老者才敢谄笑着靠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江大侠光临,有失礼节,小的该死。”
江小海皱眉冷声道:“你是谁?”
锦袍老者被他问的瘦脸不禁黑红,干笑道:“禀江大侠,敝姓李,正是这小楼的主人,李杨。江大侠光临寒店,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江小海冷冷道:“你的确该死,为什么饭菜这么久还不上来。”
李杨道:“江大侠稍等,饭菜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今个晚上敝人做东,江大侠和那位公子全都算作在下的。”
江小海冷冷道:“为什么要你做东,我们吃不起这的饭菜?”
李杨尴尬赔笑道:“哪里哪里,敝人一份孝心,还望二位关照。”
大公子一直在乐呵呵地笑,李杨那谄媚讨好的样子由不得人不笑。
李杨也在看着他笑,别人看着是很恶心的谄媚,他却做的很自然。李杨现在已经弓腰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笑道:“小小破店,简陋地,很实在是委屈公子,还望海涵。”,大公子忙起身还礼道:“李老板多礼,客气,客气。”他说客气的时候,他自己已经等不及客气了。饭菜已经上来,四热菜是红烧江鲤,清蒸鳜鱼,碳烤整乳猪,盐水老鹅;四冷菜是凉拌苦瓜,汾醋培莲藕,蒜泥菊花菜,清炒茼蒿。各式二份,两个少年分桌而食。李杨赔笑在旁问道:“两位公子不知可吃的习惯?”
江小海冷冷吃着,视他不存在。
大公子笑都顾不上笑,大快朵颐。他吞下一口乳猪肉方向李杨连口赞道:“好吃,好吃!”
李杨听赞,眉开眼笑道:“那鲤鱼和鳜鱼都是长江入海口精挑细选的垂钓鱼。乳猪是八百里外花果山上刚产出三天的野猪仔,配料也是山上独有的水帘洞内幼猕猴的小脑涂浆,至于盐水鹅恰是浅海滩上网捕的野天鹅。全都是小店内压箱底的拿手好菜,轻易不待客。公子风餐露宿多日未进水米,此等野味正是上等滋补之物。”,大公子边吃边微笑点头。
李杨见食物对上了二人胃口,自是分外开心。轻一拍手,两份汤品已传了上来:燕窝桂粉煨鱼翅。捧上来的还有两身干干净净的锦袍衣裳,衣裳旁放着一片金光灿灿的金叶子。大公子看了金叶子后微笑不语。被人请的感觉,真好,可惜自己只是跟着沾光。
李杨道了声二位公子慢用,方慢慢退身下楼。
他转身下楼的一瞬间,脸上仍是挂着谦卑的笑,眼睛却闪出一丝冷冷的光。
他转身下楼时,江小海正在冷冰冰地喝着燕窝桂花汤,一口汤下去时,他冰冷的目光已经渐渐融化,渐渐迷离,没有了那又冷又狠的杀机。
江小海歪倒在桌子上时,大公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人一酒足饭饱就容易犯困。
人在睡着时,表情和姿态通常都是不太雅观的。
所以,还是别吃的太饱为好,容易失态。
尤其是别人请的免费餐,说不定那请客的人正内心窃乐等着看你失态的笑话。
(二)
此时李杨正是在楼上隔间的暗孔内往外看,看两人的笑话。
他已经仔细地看了很久,越看越确定桌上的那两人此刻已经瘫软如泥。越看他唇角的笑意越浓厚,眼中的杀机越浓。
他带满杀机的脸终于从暗孔上拿开,狠笑着拿开。边笑边转身,慢慢地弓腰转身。
身子完全转过来时,他的脸也早就换上了一副恭谨谦卑的谄笑。
李杨弓腰垂头小声道:“请青铜使明示,小的确认外边两人已经深度迷睡,现在即便是把他们手脚都剁下来,他们也会沉睡毫无知觉。”
李杨谨慎躬身垂头,一动也不敢动,他在等着指示。他前方十米外,屋子中央那张红木锦缎椅上,正端坐着一个黑衣人,黑衣黑鞋黑披风,面上带着一副青铜面具,面具后是漆黑的眼睛,只是通常别人看不到这双漆黑的眼,没人敢看,除非那人是不想要命了。即便不要命,也不一定看得到。李杨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所以他一直低垂着头动也不动地等候指示。
李杨站的腿快发麻,弓的腰快酸掉时,红木椅子上的人终于发话了:“先把衣服脱光了,多加两道绳索捆好,注意把他们的手捆牢。身上的东西,连一只破鞋都不能丢下,全都收拾好了带走。李老板,这事你亲自去办,亲身护送,不能有任何闪失。”冰冷的声音从青铜面具后传出。虽然冰冷,却又那么有威严和吸引力,宛如天籁之音,令人为之陶醉。声音都那么美好,面具后的面容定是天下绝色,李杨心内这样想,行动却不敢有半点不恭和怠慢。乖乖地道了声:“是!”
黑衣少女起身从锦囊内掏出一个小小瓷瓶放在红木椅旁的桌子上冷冷道:“这次任务你的人表现不错,这是主人额外赏赐。”,她人已经冷冷地走出,从暗门出了阅江楼。
李杨喜出望外,匍匐在地欢声道:“谢主人,谢青铜使者——”,瓷瓶内装着他的十年功力,更装着他的五年寿命,至少五年之内不需要再吃解药,如果是你,你也会匍匐在地的。
………【逃生(四)】………
(一)
月如弯刀。
风如刀声。江涛追风。
江畔码头,已经毫无半点生机。江镇鱼贩们仍在焦急等待,他们还在等着装货启程,明日一大早定要抵达所来之地,赶着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之前把江鲜送到各个饭店,鲜货最讲究的就是鲜活,死了就不值钱了。
他们却不知道送鲜货的人都已经死了,哪还来的鲜货。
子时的更点刚过,江畔热闹起来,渔船归航,渔夫收鲜。江边小镇的江鲜贩子们已经开始赶着骡车马车来到江湾码头,谈斤论价,卸货装货。燥乱吵嚷,一个个火把油灯把江湾照的透亮。这个时候是江湾最繁忙的时候,和以往一样,繁忙的平淡。
可惜大公子没看到这景象,如果他能看到,他肯定会睁大了漆黑的大眼,笑得嘴巴都合拢不起,今天的这个时候真是太不平淡,和往常相比太不一般!
死人复活,死码头生机活现,谁见到这种事情都会吓个半死的,所以大公子肯定会吃惊地张大嘴巴笑。
可惜他没见到江湾码头。
(二)
更可惜的是,他已经瘫软如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那柄断了弦的琴背在他的肩上,琴弦垂在木楼板上,楼板上一枚猩红的枫叶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灯光下,枫叶筋脉毕现。叶边已经有些缺水萎卷。
李杨弯腰慢慢地拈起那枚枫叶,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后慢慢地道:“先把衣服都扒光了,拿牛筋索来。”,青铜使正在院内马车上等待,捆人这种大事情他可不敢偷懒让酒保代劳。
牛筋索已经拿来放在桌子上。
酒保的手已经在解大公子背琴的布带,要脱那身破烂衣服不须太费事,把系琴的带子揭开也就等于脱了衣服,衣服已经比布带还烂。
桐木古琴解下来时,衣带却解不开了,酒保的手被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浑身立刻酸软无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弹出的手指太快,快到李杨都没看出来,他正在吃惊为什么酒保话都不说就瘫倒时,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大公子笑嘻嘻地伏在桌面道:“衣服就别脱了吧李老板,不敢劳烦。真的要脱,江大侠的就由您代劳。”
李杨的脸都变绿了,头上直冒冷气。他转脸去看江小海,江小海正坐在木桌旁冷冷地看着他,那柄黑铁条鱼叉已经冰冷地刺穿另一名小二的喉咙,鲜血一滴一滴地渗出,而身子却被鱼叉直挺挺地支住。
大公子摇头叹道:“看来江大侠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李老板您这衣服也别给他脱了,太危险。”
李杨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太突然。迷药他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药性也已经他亲自确认是发作无疑,而面前的这两个少年瞬间奇迹般的清醒,就像根本没有瘫软过。
李杨的身体开始摇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想到要闭嘴时,下巴已经被大公子的两只手轻轻托住,捏得他发不出声音,嘴内那颗留给自己备用不时之需的药丸也被大公子轻轻拍落地下。地上冒出一丝淡淡的青烟,药丸不见了;李杨吓瘫在地,他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
大公子轻轻拍了拍李杨的肩膀笑道:“何必呢李老板,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杨铁青着马猴般的瘦脸道:“你以为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与其惨死,不如早死。”
大公子摇头笑道:“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生命对于每人,只有一次,再托生也不一定就做人。何不珍惜做人的机会呢。”
李杨道:“你想要什么?”
大公子笑道:“当然是想要你把我送到你想送的地方。”
李杨微微一愣,道:“你真是个小狐狸,我认栽。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大公子嘻嘻笑道:“何必太明白,太明白就没了乐趣。”,他说罢拈过李杨手中的枫叶,看了看那猩红的叶片,又仔细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李杨道:“我不明白,本门秘药无人可解,用在你们身上为什么毫无作用。”
大公子笑道:“没有不可解的药,也没有不可解的迷;只是怪你自己太大意了李老板。”
重新背上那把桐木古琴,大公子又道:“你既然知道我已经多日水米未进,就更应该调查出我家那只母老虎是用毒用药的行家。”
李杨愕然道:“花寡妇真成了你——”
大公子微笑道:“本来就是真的。别的可以有假,母老虎可不能乱养。”
李杨摇头道:“罢了,罢了,言多必失,都怪我李某人无意间多说了一句话,让你起了疑心。”
大公子嘻嘻笑道:“李老板你太瘦了,没有一个开饭店的老板像你这么瘦还能神态如此谦卑的。太谦卑,不是好事。太精瘦的人也做不了饭店老板。”
李杨叹了口气,转脸看了看江小海。江小海目光冰冷,神态冰冷,手中的黑铁条鱼叉更是冰冷刚硬。
“李某人本是在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