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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下，殷放的手在她光裸的背上来回抚摸，明雪夏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再激动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若非时机不对，他根本不会轻易罢手，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
好一阵，直到确定了他不会再做什么，明雪夏才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才有个叫乐恒霜的人来找我，让我劝你去见他师父。”
殷放笑了下，似乎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找你，难得。”
“他是谁啊？”
“若论辈分，他应该算得上是剑度天的师兄。”殷放想了下才开口道。
“咦？”那位万年第二的剑宗首席，她还是记得的。
092 死亡
这一次那位剑宗首席并没有来，想想也是，他曾在渡海节上丢了那么大的人，估计几百年内都不会想出现在龙族面前。
“之前似乎没听说过乐恒霜。”经常跟苏月在一起，她对修真界各派也算是了解，那人的名字从未听人提起过。
“正常，他师父叛出剑宗的时候他还很小，只有近几年他才外出行走，见过他的人不多。”
“他很强？”
“很强倒是未必，只是想打败他不是太容易，他修的剑道很有意思。”
能得到殷放如此评价，实力应当不错。这也难怪，毕竟是大乘修士教出来的弟子，若是实力差哪敢放出来丢人。
伸手捅了捅他，仰着脖子道：“你到底要不要去见他师父啊，人家这么诚心来请你？”
把她不怎么老实的手握住，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低头道：“离开这里之后太一门一定会派人来抓你回去，我走了你怎么办？”
在他身上翻了个身，换了个仰躺的姿势，“可我总不能一直呆在你身边，而且太一门不会为了我特地派个化神修士就是了，你担心什么？”明雪夏斜睨了他一眼，故意道。
“当然是担心你被抓走，小没良心的。”
明雪夏皱了皱鼻子，“我有那么笨么。”
“你聪明过？”殷放一脸惊讶，然后就被咬了一脸牙印……
第二日一早上龙舟的时候，殷放脸上多了一张面具，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让人完全不敢靠近。而明雪夏并没有与他一起，反而上了另外一艘龙舟。
或许是因为殷放不在身边，总觉得回去的路格外漫长，站在甲板上，看着下面茫茫海面，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茫然。
看着往来的年轻修士。她心里生出几分羡慕，就算人族寿命短，并且脆弱，但他们的潜力永远是无穷的。在与天地的争夺中。总有人能夺得那一线生机。而她，和所有人都不同。有的事并非不去想就不存在，她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因为那本来就是一条死路。
在前天夜里，她悄无声息的突破，正式进阶元婴。同时，第二血脉终于完全觉醒，也让她得知了关于自己的一个秘密，一个足以击垮她的秘密。
饕餮是由这世间的污浊之气凝成，随人族而生。不死不灭，经历劫数无数，几度散形又几次凝聚。这世间，只有一只饕餮。
天道不允许任何生灵破坏平衡，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失衡。只是她还弱小，又被早早封印放在凡间才逃过一劫。
如果她执意飞升，她要面对的就是天道降下的劫数。
原本她的父母曾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唯一能保她性命的东西因为一些人的贪婪被夺走，被人气污染，她在生死之间不得不觉醒第二血脉。从那一刻她就再也没办法保持纯正的天人血脉，再也无法活着离开凡间。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却没想到真正的苦还在前路等着她。
如果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或许还是魂飞魄散，在此之前应该做些什么？明雪夏不知道。她活得日子太短，远没有到参破生死的境界，所以她恐惧，不甘，怨恨。
种种情绪仿佛要将她压垮。死亡在一步步逼近，而她除了绝望再也无力反抗什么。
“在想什么？”一只手突然拍在肩膀上，回头一看苏月站在身后，眼中带着忧色。
“没什么，只是突然不知道能做点什么。”生活对她来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做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反正迟早是要死的。
看出她情绪低落，苏月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两人望着天边云海，各自陷入沉默当中。
站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云染上了一圈金边，最终也消失在视线当中。
“苏月，你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么？”明雪夏突然开口。
片刻沉默之后，苏月才回答，“当然，谁能一直活下去呢。”她语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冰冷，让明雪夏不由得转身看她。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月笑了笑，不似往常的那种爽朗，“不过在死前，至少要活得精彩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以为你不会想这么多，以你的天赋，飞升并不多困难。”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不会多难。”之后的话，苏月没再说下去。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她，就像苏月。
这世上有天之骄子，前路永远光明平坦，也有她们这种坎坷崎岖的，脚下的路终归是要继续走下去的，哪怕是死……
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一时失了分寸，她差点忘了，自己也不过活了二十年，就算要死也是几百年后的事了，说不定那个时候她早就活腻了，也再也没那么多牵挂。
之后的时间，明雪夏依然不时一个人发呆，但情绪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在龙舟将他们送到之前，她也终于有了心思去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跟苏月一起走，一来是不放心她，虽然她身子不再疼了，但修为并没有完全恢复，遇到个把仇人，小命都保不住。二来她也不打算再回北疆，免得不小心撞上太一门人。
苏月是要回混元宗的，她在北疆的时候便收到了宗主手令，只是一直拖着，如今海市一行结束，必须要回去一趟。
若是往日，她带着明雪夏去混元宗做客并无不可，只是现在她在门派处境微妙，再带回去一个满身麻烦的自己，还是算了。
明雪夏对于这种大宗门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也并不打算去拜访，只犹豫了片刻，便决定暂时在混元宗附近住上一段时间，确定苏月平安后再找机会离开。
龙舟航行一个多月终于停了下来，众多修士下了龙舟便各自散去，而她们二人则不紧不慢的往混元宗走去。
093 格杀
沿途经过坊市，偶尔会听到各派八卦，最近的一则竟是关于散仙盟的
不知散仙盟最近走了什么霉运，坏消息接二连三的往外传。
先是天南教查出圣子道无心受伤与他们有关，强势施压，使得散仙盟在南荒势力受创，人赃并获不得不捏着鼻子赔罪，送出了大笔资源。
后又听闻散仙盟中一名铸剑师将做了手脚的飞剑出售给剑宗，以至于五名剑之子受到严重反噬，而今那名铸剑师不知所踪，剑宗直接找上散仙盟，索要巨额赔偿。
道无心的伤是不是与散仙盟有关她不知道，但后面那一条倒是真无辜，可惜剑宗从来就不会跟人讲理。好容易抓到一个冤大头，怎么能轻易放过。
剑之子都已经废了，就算抓到了那位“不知名”铸剑师也没用，不过是偿命而已，反倒是人跑了抓住散仙盟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面对剑宗的咄咄逼人，散仙盟这次并未退让，两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剑宗认为这是散仙盟的阴谋，并放话如果不赔偿就要开战。而散仙盟却一口咬定是剑宗栽赃，那位铸剑师之所以消失说不定就是被剑宗灭口，然后将一切推倒他身上。
两大势力关系紧张，魔宗又在里面横插一脚，横川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如果再加上散仙盟三盟主的女儿走火入魔的消息，想必这场戏就更精彩了。
不过眼下，明雪夏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散仙盟的事，混元宗这里才是真的麻烦。
她和苏月刚进入混元宗范围内，就有人第一时间找上她们，在她的再三推辞下，仍然把她客气却十分强硬的“请”上了混元宗。
这次他们连苏月的面子都不给，派来的人也都是一些陌生面孔。眼下局势不明，她也不好撕破脸皮，只能跟着苏月一起回去。
刚回门派。苏月便被叫走，而明雪夏则被安排到外院的客房里住下，这一住就是七天，期间只有杂役弟子来给她送饭收拾屋子。其他人再没出现过。
直到第八天，才有人露面，并通知她，大长老要见她。
据她所知这位大长老一直看不上苏月，之前还妄想让他孙子代替苏月的首席之位，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踩着苏月爬上去，反而把小命丢在卧龙潭。如今突然要见她，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在人家地盘上呆了这么多天，拜见主人也是规矩。就算不想也拒绝不了。
大长老与明雪夏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头顶斗笠坐在水潭边，手里拿着钓竿，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面。
长长的胡须偶尔随着微风飘动，面容恬静。乍一看就是个平凡又慈祥的老人。
把她带到之后，引路的那人就悄悄离开，明雪夏不得不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大长老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很快，平静的水面上翻起浪花，大长老握着钓竿的手一紧，持竿的手臂用力一扯。水面下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要被拽上来，闪着银光的鱼线绷得紧紧的，鱼竿也弯了起来。
“水里总会出现几条不懂事的鱼，搅乱了水潭原本的秩序。”大长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沧桑。
明雪夏抬头望去，发现对方目光依旧放在鱼竿上。鱼钩究竟勾住了什么东西至今不得而知。但看着水面下的阴影，拿东西体积不小。
“若是适可而止倒也无所谓，只是有些鱼慢慢变得贪婪起来，妄图掌控整个水潭，这就万万不能容忍。”语毕。大长老持竿的手臂猛地一抬，水下一条巨大的，通体覆盖和火红色鳞片，长了满嘴尖牙的怪鱼就被甩上了岸。
只看那张大嘴，就能轻易将人整个吞下。不过此刻却是满嘴是血，看着挺吓人。
“听说明姑娘好吃，这条鱼就当成见面礼吧。”
明雪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多谢大长老厚赐，晚辈就不客气了。”
“嗯，听说你与苏月那丫头很是亲近，往后也要互相扶持。”大长老用力一扯鱼竿，钉在牙缝上的鱼钩就被扯了下来，他转身坐回原位，将鱼钩抛回水里。
“晚辈铭记。”
两人见一面说不到五句话，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也让她担心起苏月的安危来。
她至今也没想明白大长老特地与她说这几句话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警告她，或者是提醒？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落到她身上，还是说混元宗内部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明雪夏思来想去许久也想不出个头绪，偏偏苏月一直没有露面，想跟她了解情况都不能。
又等了三天，深夜，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苏月踉踉跄跄地闯进了屋子里。明雪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浓重的血腥味也随之传入鼻腔。
“你受伤了？”她赶忙下床去扶。
苏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我被封了修为，赶紧带我走，再有一个时辰我逃出冰牢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明雪夏闻言脸色一变，二话不说背着她就往外走。好在苏月知道离山的小路，虽然费了些时间，但并没有被人发现。
此时，大长老的洞府内，一名身着外门弟子服侍的年轻男子恭敬地站在一侧，低声汇报，“启禀大长老，人已经顺利逃脱，一个时辰后守卫换岗就会被发现。”
“嗯，宗主那边有什么消息。”
“宗主十分生气，听说至今仍把自己关在通天阁里。”
“身为门派首席与妖族珠胎暗结，如今又叛出师门，此等狼心狗肺之人留她不得，将消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