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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他梳头梳得极顺手,我的一头乱发在他手里变得乌亮柔顺起来,他是梳头匠转行的吗?我心里猜测着,看他手指灵巧的将我一簇头发挽成髻,心里崇拜极了,转头瞥了眼翠云看她是否无地自容到想撞墙,那丫头却依然面无表情,心安理得的很,真怀疑她是不是得了面瘫。
只几分钟时间,一个漂亮的头就出现在我眼前的镜子里,万岁,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下子变得很美,不由用力朝也在镜中的他眨眨眼。
他全当我这是痴傻反应,也不理会,看看我身上只穿着里衣,便道:“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呆了几秒钟,回味着刚才镜中他一闪而过的哀伤表情,见翠云拿来衣服,也没心思再玩,任她替我穿上衣服。
我被他牵着手在长廊里走了很久,他走得急,我被他拉着小步紧追。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舒沐雪了,我亲爱的夫君,他们都称他大哥,那便是慕容家的当家,且不考虑他为何姓舒,他今日亲自在床边等我便已不正常,昨日在城门口他对我的态度冷淡,今天又何来替我对镜梳妆,一个傻妻子,他为何耐心等我梳洗完此时又牵我手。
不,绝不是他对我态度转变,他要带我去哪儿,牵我手只是为了怕我这个傻子跟不上他的步伐,要去哪儿?我还没吃早饭,他绝不是带我去吃早饭吧。
我正想着,脚下忽然一?,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他这才顿住步伐。
膝盖锥心的痛,我一时站不起来,便干脆坐在地上,看着他无动于衷,当场哭给他看。
“哇,大哥哥是坏蛋。”我哭的天昏地暗,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因为膝盖确实很痛,所以眼泪便很自然的流下来。
他似被我这种夸张的哭法吓到,愣了很久,才在我身旁蹲下,将我抱起。
“好痛,好痛。”我边抽泣边挣扎,有意为难他,天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向任何人这么撒过娇,此时却是自然不过。
“上了药就不痛了。”他手上用劲控制我还在挣扎的身体,我顿时不再挣扎,因为他手上力道足以捏碎我的骨头,好女不吃眼前亏。
见我不挣扎,他便不再理会我的哭闹,抱着我大步往一个方向去。
我在他的臂腕里看到他紧绷的侧脸,昨日他是冷淡的,冷而淡然,此时却是带着迫人的冷意,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被抱进一个精致的别院,院子里的槐树上挂着秋千,一只陀螺躺在我们经过的路边,该是一个孩子的往处,我一下就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少年,他们兄弟里最小的一个。
果然我被抱进屋,看到那少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生病了吗?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其他两兄弟也在场,人同时被放在椅子上。
“大嫂怎么了?”温柔的老二先发现我不对劲。
“他膝盖受了点伤,你替她看看。”舒沐雪冷冷的答。
医者父母心,本不忌讳男女之别,但毕竟是大嫂,又有三弟和四弟在场,当着他们面露出我的腿总是不好,老二迟疑了下,看看我,没有动手。
舒沐雪看出他的迟疑,想想也觉得不合适,便不再说什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弟,眉心拧了拧。
“大哥,我没事,”那孩子此时倒是懂事,看着大哥忧心忡忡便安慰道,“我只是贪玩,累的。”
舒沐雪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我一定会治好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那声音含了点?抑,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回头向自己两个兄弟问道,“胡姑娘还没来吗?”
“我来了。”有人答道,我随声音看过去,是个女子,表情偏冷,正是昨日和舒沐雪兄弟一起进城的女子,她手中抱着某种动物,一双眼睛正瞪着我,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寒,低头不敢看那东西。
“既然来了就开始吧。”老二先发话,伸手想去接女子手中抱着的动物。
那女人却往后缩了缩,对着一旁的舒沐雪,道:“舒公子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舒沐雪冷冷看她一眼,道:“我会记得,你不必多言了。”
女子这才把手中的东西给老二,我在旁边看的真切,却也瞧不出那是什么动物,老二接过那东西,指间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在那东西的耳上割了一刀,一滴血滴进事先准备好的碗中,同时那东西因为疼痛剧烈挣扎起来,那女子看不过,忙从他手中抢过,抱在一旁安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浓于这山庄的药味,我用力嗅了嗅正是那血中散发出来的。
“看,大嫂果真能嗅到它的味道。”看我在那边嗅的起劲,一直不发话的老三叫起来。
什么意思,你们难道嗅不到,我暗自白他一眼,却见老二脸上带着欣喜,他看看我,把手中的匕首递给舒沐雪。
气氛有点不对劲,所有人都看着我,而舒沐雪拿着匕首走过来。
干嘛?这是想干嘛?我盯着那匕首一阵心慌,该不是……
“啊?不要割我耳朵,救命!”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我还记得当时打耳洞痛的差点晕过去,现在想割一刀,门儿的没有。
有人手起刀落,我还没感觉到痛的时候,听到有一滴东西滴入我旁边的碗里,而当我感觉到痛的时候,也意识到我的手臂上被割了一刀。
四周死一般静,我缓缓抬起头,看到滴血的手臂,看到那几个兄弟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我忽然有种很难受的感觉,想要夺门而出。
然而我却没有,只是用舌头舔去手臂上的血,然后嘻嘻的笑了。
舒沐雪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看我笑了很久,才从我脸上移开眼,对身旁的二弟道:“珑,怎么样?”
老二拿过碗,看了一眼,冲舒沐血点点头:“血变清了。”
“能救珏儿吗?”
“还不清楚,要看具体需要多少份量。”
“珑儿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我知道,既然血变清就说明珑儿有希望,我会用其他草药配合这两滴血想办法暂时控制珏儿的病情。”
“嗯,你马上去配吧。”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了一味药引,救床上少年的药引,怪不得,怪不得,我想起那一堆堆吃不完的补血补品,想起那偷儿说我是无价宝,想到舒沐雪带我来这里的急迫,怪不得……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连同膝上的伤,我低着头忽然又想唱歌。
于是便真的唱起来
甜蜜密,你笑的甜蜜密
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
所有人静下来看我,连正要出去的老二也停下来回头看我。
看吧,看吧,随便看,反正我是傻子。
我边唱,边一跌一拐的往外走,不想理那帮人,那帮把我当药引的人,我看了眼那女子怀中的东西,我竟与它一样,但它至少有人痛,我呢,我他妈只是个傻子。
“大嫂,我先替你治伤。”老二看不过。
我推开他,人却一个趔趄,他忙又扶我,我心里有火,便破口大骂。
“你他妈到一边去。”
老二明显被我吓了一跳,却没有松开手。
“大嫂……”
我不想与他说话,也不想理那帮人,还想往前走,脖间却忽然一麻,是谁又点了我的穴道吗?那个王八羔子。
熙元记事 正文 5 嫁祸
章节字数:6155 更新时间:08…08…07 21:09
上帝关上了门,必在某处开了窗,世间的每个契机都有它的道理,我的穿越是不是就是成为那小子的药引?
如果我的血是药引,那我早晚会被他们吸光血的。
我不是没有怜悯之心,那小子苍白的脸让人心疼,只是谁来心疼我呢?
我似乎又正常了,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再次醒来,我依然傻头傻脑,对那日的事已不复记忆。慕容家的人替我包好了伤,还是用大量的补品来喂我,我依然来者不拒,乐呵呵的吃着。
舒沐雪再未出现过,包括其他几个兄弟也只是来看我了一眼,便再不出现。
我听说那小子的病得到了控制,他们现在应该在究竟到底需要我多少血才可以治愈那小子吧。
有家人真好啊,我又开始想念我的父母,然后想着想着,便想到在这个时代我应该也有父母,只是他们是谁?是否在世?身上何处?我一无所知。
也许他们巴不得这个傻女儿早日嫁出,从此便如扔了个包袱再也不管不顾。
也许……
“大夫人在想什么?”身后有人叫我。
我一愣,回头,然后整个人反射性的向后退了退。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那人朝我摆摆手,需出天真可爱的笑,“这回我不是来绑你的,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这种胆,舒沐雪可是在山庄里啊。”
那人正是绑过我的小丁。
“瞧夫人的反应还认识我吧?”小丁自顾自的在我身边坐下,那样子就像一个可爱孩子缠着阿姨要糖吃。
我不敢看他,怕眼睛中流露太多属于正常人的情绪,心里想着他今天为何又出现。
只听他又道:“那常笑坏了我的好事,把你藏在舒沐雪房中本是天衣无缝的事,却被他盗了去,不过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个意外,慕容家的人才以为一切是他捣的鬼,我还可以大摇大摆做我的小丁,夫人,”他盯着我,“这事只要你不说,我想我可以安全的等到下次再绑了你。”
他凑近我,嬉笑着想看我的反应。
我忽然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上,很用力的,然后大叫着:“捉迷藏,找到你了,找到,找到你了。”
他完全没想到我有这么一招,整个人“哎呀”一声,忙捧住头,却并没有像同龄孩子那般痛的大哭,而是从指缝里盯住我。
我一子跳起来,拉住他的手道:“轮到我了,捉迷藏。”样子痴傻疯颠。
他随我拉着,眼睛还是盯住我,似想知道我这样的痴傻到底有几分真实,我不敢露马脚,也不敢过度的颠狂,趁他还在打量我时,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叫道:“轮到我了,我藏起来,藏起来,你来找我。”
他看着我的举动,好一会儿才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拍拍手道:“好,我来找。”
他似相信了我真是个傻子,相信我以为还在和他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所以他也成了无邪的孩子与我玩闹,却仍不时的注意着我的举动。
我干脆真的当自己是疯子,什么也不想,只因那孩子的眼神太利,想太多,便会露出马脚。
他好久才离去,我没有在外面多待,直接回到屋里,回到屋里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湿了一大片。
原来装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刚才手指弹在小丁额上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得,那不是皮肤的触感,似隔了一层什么,这让我想到以前在武打片里看到的易容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孩子便不是小丁,因为如小丁这般大小的孩子不会有如此深的心计。
他说过,只要我不说他便安全,所以今天出现他是在试探我这个傻子到底记得他几分,不记得,我便也安全;记得,他又会对我怎样?我不清楚,也不想去想。
我今天卖力的装疯是否骗过他?我心中并不确定。
门被打开,翠云丫头一个人抱着盛满水的浴桶进来,浴桶放在地上,涌里的热水波澜不惊,更不用说溅出桶外了。
“夫人,洗澡。”她仍是面无表情。
我当即便脱起衣服,她看着我脱掉里衣,才拿起我脱下来的衣服走了出去,同时关上门。
涌里的水因为我肥胖身躯的进入溢了一地,我已习惯如此就如我习惯看到翠云的力大无穷一样。
我将自己的头发放开,在浴桶里找了个非常舒服的位置靠着,想起翠云第一次替我洗澡差点搓掉我一层皮,之后我再装疯卖傻,在洗澡这方面却难得清醒,坚持不让她碰我一下。
我轻轻的拨着水,看着浴桶里的热气蒸腾,脑中又开始想这几天的麻烦事,然而我却不愿多想,用力往脸上泼了几捧水,然后闭眼睡觉。
隐隐地,似有什么响动,可能是翠云拿干净的衣服进来,我没有动,更没睁眼,心却忽然安心起来,浓浓的睡意向我扑天盖地的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已是黑夜,我衣服穿的好好的躺在床上,房间的浴桶已经没有,那滩水也干了,该是翠云丫头替我穿的衣服。
我一下子坐起,看着床前桌上闪动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