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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我们三人,双眼一垂,盈盈下拜,口中道:“红荷这厢有理了。”
这本是极做作的动作,在她身上却是如此自然。
我本就喜欢看美女,此时见那红荷一身衣裙透明,胸形若隐若现,便正大光明的盯着看,心想,这不就是我上次来荷花池新当选的花魁吗?
那女人眼光与我一触,发现我眼神放肆,脸微微一红,笑道:“这位可是舒大夫人?”
我一怔,心想,眼光倒是很利,便道:“算是吧。”
这句“算是吧”答得甚是模棱两可,那女人听了一愣,随即掩嘴轻笑:“看来大夫人是个风趣之人。”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此时日正当空,两船人隔船而谈,其实颇有些奇怪,却听红荷道:“既然夫人也在,红荷与夫人讲也是一样的,”他看了眼舒沐雪道,“这事一年前也向舒大公子提过,一年前舒大公子救过红荷一命,红荷虽是烟花女子,却也出生名门,自小便知要知恩图报,舒大公子对我有恩,红荷无以为报,只求夫人能答应我做小,伺侯公子与夫了便知足了,望夫人成全。”
我头皮一麻,这么直接,算是哪门子请求啊?
转头看舒沐雪,却见他皱着眉,冷然道:“一年前我便已拒绝你了,请回吧。”说着转身便要进仓。
“若我知道珑公子在哪儿呢?”对面船上忽然道。
舒沐雪蓦的停住。
船上人都静下来。
“珑公子?你知道慕容珑在哪里?”还是我第一个反应过来。
“正是。“红荷笑笑道,“红荷命薄,迫于生计总是要见一些平日里不想见的人,七日前有位从外地来的客人,曾借着酒意对红荷说,他不久便会发笔大财。红荷本对钱财不感兴趣,但看他讲的兴起,便问了一下,才知他抓到了被通辑的要犯,准备向朝廷领赏,问他是谁,他起初不说,后面大概是真醉了,便说是慕容山庄的二公子慕容珑,于是红荷便趁他酒碎向他问了珑公子的所在。”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笑着看我。
“姐姐,既然要成为慕容家的人了,你说我是不是要将珑公子的去向告诉你们?”她问道。
强?既然这么快姐姐也叫了,还称自己是慕容家的人,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是啊,应该,应该。”
“那沐雪呢?”她又看向舒沐雪。
我吐!天下怎么有这种人?若是真做了小,总有一天会把我这个大的给干掉。
舒沐雪看着她,没有答话。
虽然在室外,在大江之上,此时空气竟有几分紧张。
不知怎地,我想起了以解药逼婚的胡清清,而此时又是同样的场面,舒沐雪就像吃了他的肉命便可长生不老的唐僧,那些女人们就不能换一招试试?
“哈哈哈,有趣!”我忽然笑出声,冲舒沐雪道,“一回生两回熟,也不差这第三回,你就从了她吧。”
我这么一说,旁边舒庆春顿时吸了口冷气,惨叫道:“大嫂?”
而舒沐雪则捏紧拳头,凌厉的眼瞪住我。
呃……是不是过份了点?我傻住,看着他。
他却别开脸,再看红荷时已是一身冷意:“你回去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红荷也被他的冷意震住,好一会儿才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难道不关心你兄弟的安危?”
舒沐雪却不与他多言,冷然的转过身,进仓时才道:“你还不配与我谈条件,慕容山庄现在虽然失势,却有足够的能力让你从这座暻城消失,是告诉我们珑的下落,还是消失,你自己选吧。”声音消失在船仓里。
他话中的冷意留在空气中,我看到红荷被吓的瘫倒在地,她一定不曾见过这样子的舒沐雪,就连我也被骇住,忽然觉得那女人方才的逼迫实在可笑,而我方才的话又何偿不是?
可笑的同时,还伤了他吧?我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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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珑仍在闻州。
虽不知那红荷的话是否可信,但风悠宁和常笑已经上路了,当然常笑是被硬拉着走的。
天在下雨,昨天还是万里晴空,今天却已乌去密布了。
船在江心摇着,任的潮湿,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在船仓里来回的走。
“大嫂,大嫂,”舒庆春捧着头,“船摇来摇去已经很晕了,麻烦别再走来走去了。”
我瞪他一眼,再看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舒沐雪,他拿着那本假的名册放在手里翻,不是假的吗?还能看出什么名堂?
看他翻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道:“不是假的吗?有什么好翻的?”
他停下,看我一眼,道:“就算是假的,要例出这么多官员名字及银量数量也是不容易,必定会有破绽露出来,你来看这个名字。”他翻到一页,指着一个名字道。
“陈日?”
“此人应叫陈明,六年前编写‘熙元朝官员名录’的官吏在核对名册时发现了这个错误,但因为当时先帝寿诞将至,来不及再编写另一本,便把此错本作为贺礼存入国库。”
“你是说做这本假名册的人其实照抄了存于国库的‘熙元朝官员名录’的错本?”
“而这本存在国库中的错本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拿来抄?”
“那管理国库的人是谁?”
“几个老太监,钥匙尚书手里有一把,还有太后手中也有一把。”
“太后?”
“是你的生母。”他看住我。
“我的生母?”我眼睛用力眨了眨。
“虽你不是女王,但生下身带龙血正统继承人的必定会被封为太后。”
也就是说太后若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不成皇帝实在太不公平,她很有可能会私下做点事情?舒沐雪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问题若挖下去一定深不见底,但这一切还只是假设,我不知怎么又多出来个生母来,想想头便有点痛,再看舒沐雪表情依然是冷着脸,便再凑近他一点道:“你不生我气了?”至少他还会跟我讲话。
他一愣,看我半晌,随即合上手中的名册,站起来。
诶?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却听他道:“是你在生我的气。”
我?我指指自己,却看到旁边的舒庆春有点看好戏的意思,便瞪他一眼,他揉揉鼻子,道:“我出去透透气。”便站起来往舱外走。
舱里只剩我们俩人。
“我哪里生你气了?”不知怎地我有些别扭,轻问道。
他往前踱了几步,又停下,似想了很久,才道:“婉昭,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我一怔,“为什么这样问?”
他看住我:“我是个冷情的人,做事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娶你,娶清清都是我的私心,你怪我也无可厚非,现在我说要照顾你,说不想让你做皇帝,其实也是我自己的私心,我只想知道,这样我也错了吗?”
咦?我有些措手不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没错,他是个冷情的人,甚至是个无情的人,在我手臂上取血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娶胡清清时也是不容我反驳,他是兄长,他说一不二,为何现在要放低身价来问我对与错?要什么?
他在患得患失?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人却被这个想法怔住,患得患失?那是情人间才有的感觉,他是个冷情的人,甚至是个无情的人,他根本不懂何谓喜欢,之前在道观暗道所说的在我看来更多的是责任,又哪来这种感情?
我望向他的眼,他眼神中含着莫名的情绪。
忽然明白,原来他的情绪真的在被我牵着走,他担心我会不喜欢,担心我会介意,只是他不明白那种感觉说明了什么,才平白的觉得烦恼,觉得我在生气,不知不觉向我检讨他的过去,问我想要什么?
好木的人,说喜欢,说出来的却只是责任地;认为是责任,做出来的却全是喜欢。
“你过来点,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我朝他勾勾手。
他眉头一皱,显然不喜欢我这样颇有些轻挑的动作,但人还是走近些。
“若我说,我想做女王,想你帮我,你帮吗?”我看着他的眼问道。
他眉皱的更深,却没有马上否决。
他在斗争,他在斗争,呵呵,以前的舒沐雪应该马上说不吧,还会要我好自为知,现在却在斗争,是怕我不开心?怕我生气吧?
“我忽然觉得你是有那么点喜欢我了,舒沐雪。”我凑近他道,趁他表情微愣时,在他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又速速退回。
他整个人傻住,全身的冷意尽成了傻气,就这么盯住我。
哈哈哈,我想大笑,却怕他觉得我在嘲笑他,说他木头还真是木头,关于情事,他其实并不懂,那些曾经喜欢他的女人们啊,真是可惜了。
正在心里笑着,忽见舒庆春冲进船仓来。
“大哥,珑,珑在外面。”
熙元记事 正文 42 入宫
章节字数:5788 更新时间:08…08…09 21:43
入宫
舒庆春的话其实说的并不完整,完整起来说应该是:珑在外面人的手中。
那个外面人就在红荷的花船上,红荷则在他旁边弹着曲儿,阴魂不散的人啊。
那人见到我出来,一笑,便轻轻躬身,叫道:“公主。”
那日他向我单膝跪地,是因为他叫我女王,而如今他叫我公主,辈份又比他低了一级,确切点说他该叫我侄女。
没错,他就是那位六王爷。
“慕容珑呢?”我没他客套,直接问道。
“在大牢。”他收拢手中的扇子道。
“大牢?”我一愣,速又指着弹琴的红荷道,“那这女人怎么说在闻州?”
六王爷回头看了眼红荷,笑了笑道:“其实红荷姑娘也是因爱生恨啊,”说着看看我旁边的舒沐雪,道:“不过红荷姑娘确实见了位外地来的客人,也确实听那人说抓住了慕容珑,只是已不在闻州,那外地人为了多赚点赏金直接把人犯送到暻城城吏手中了。”
“她真是在骗我们。”果然是因爱生恨啊。
“没错,”六王爷笑着道,“可怜本王当她作红颜知己却不及舒大公子的魅力啊。”这句话是在调侃舒沐雪,多少带了点酸意。
舒沐雪却不理会他的调侃,问道:“六王爷今天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有事,”一合手中的扇子道,“朝廷与慕容山庄的关系深厚可是世人皆知的,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慕容兄弟杀了人,朝廷当然也不会轻饶,但总算,关系还在,些案即将审理,本王此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慕容珑不可能杀人。”看他说的颇有些落井下石,我反驳道。
“证据呢?就算你是公主,也是口说无凭,”他摇头扇子道,看我气得咬牙切齿,一笑又道,“其实本王今天来通知你们慕容珑的事只是顺带,正事是,本王奉了太后的懿旨接公主进宫面见太后。”
“面见太后?”我一愣。
“没错,太后因为皇帝病体欠安而越发的想念公主,听闻公主就在暻城,才命本王来接公主进宫”
我下意识的往舒沐雪身后一缩道:“我不去。”听说是生母,可为什么一说是太后我便满脑子巫婆的样子。
那六王爷来的古怪,上次分明是想与小丁合作,现在又跑来说带我去见太后,动机不纯,让人怀疑,万一他带我去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后,而是把我交予小丁,那不是惨了?
“你到底是带我去见太后还是见沙漠毒狼?”我直接问道。
“沙漠毒狼?”
“那日与你见面的耿千柔不就是沙漠毒狼的儿子。”
“哪天啊?”六王爷装傻,“公主是不是记错了,我可从没与叫耿千柔的人见过面。”
看来他是抵死不认了,然而他越是这样,越让我不想跟他走,拉拉身旁的舒沐雪道:“我不去见太后。”
舒沐雪看看我,将我的手握在手中,对花船上的六王爷道:“太后想见公主,臣自当尊崇,只是臣也有一事相求。”
六王爷一愣:“何事?”
“依熙元朝法律,功可抵过,臣恳请王爷让我二弟进宫替皇帝医治。”
六王爷扇子一合,哼道:“杀人者身带煞气,怎可入宫。”
“若我想让他入宫呢?”我在旁边道。
六王爷却只笑不答。
我心急,又问了一遍:“难道皇帝性命你也不顾。”问完才觉问也是白问,如果那天小丁的话属实,他根本就不在意小皇帝的性命。
却听六王爷答道:“平民进宫自有他的一套规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