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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爱神-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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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们不斗法不相伤,又能出尽怨气,心悦诚服,只有剑走偏锋――主神就是主神,真是英明神武,与众不同!

周围的神越来越多,可能奥林匹斯山从未这样热闹过,大家也都是闷得狠了,总算逮到个事情做做,全来凑热闹。

只见火神正在烤一只鸡――我就奇怪了,他又不吃,怎么会烤呢?

战神在熨衣服――我更奇怪了,他们一天到晚穿着那件袍子,即不洗也不换,熨衣服做啥?

。。。不一会,鸡烤糊了,焦黑一团,我们家火神一怒之下,吹了一口气,怒火烈焰升腾,那只焦鸡顿时变成一片飞灰,活生生见证啥叫灰飞烟灭

战神的衣服熨成一团乱麻,整个衣服皱起来,几乎看不出它原来到底是一件衣服还是一块抹布。战神也生气了,巨灵掌砸在熨衣板上,咚一声,熨衣板变得粉碎。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宙斯从神台上慢悠悠走下来,嘿嘿笑:“原来你们就这水平啊。”

两个人一声不吭。

宙斯继续嘲弄他们:“就你们这水平,还想照顾女人?”

两个人直瞪眼,我知道他们不服气,是啊,身为神,谁要学那些劳什子做什么?

“怎么,不服气?”宙斯问。

两人干脆来个默认。

“好,子不教父之过,让我给你们表演一下下,好让你们心服口服。”

宙斯他老人家卷起袖子,左手拿过一只炒锅,倒上油,右手拿起刀,手起刀落,一阵眼花缭乱后,菜已切成细丝,宙斯轻轻抬了抬下巴,那些菜居然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个接一个乖乖跳进炒锅,一阵油香。

宙斯拿想炒锅,手腕轻甩,将菜翻了两个身,出锅,盛盘,搞定。

我瞠目结舌――我的神啊,看样子,色香味俱全啊!

“来,丫头,试试。”宙斯对我说。

我上前两步,挑起一根菜丝放入嘴中――哎呀,差点连舌头也吞掉,这是什么香啊,天啊,太好吃了。

“怎么样?香吗?”

“香。。。天香!”我老实的说。

宙斯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那个力气大呀,差点把我的心拍出来:“好孩子,有眼光。”

切,这和眼光有什么关系,这是味觉好不好。我翻翻白眼,却不得不承认,这老人家,手段真是高,实在是高。

老赫和阿瑞斯,实在是差的远了去了,没得比啊。

接着,他老人家长舒猿臂,左手起右手落,片刻之间,衣服熨好,地拖干净,窗明几净,饭菜留香

在场的神与我,全部张大了嘴巴――简直比看到公鸡生出蛋来还觉得稀奇和震惊!

“怎么样?”宙斯得意洋洋的问。

“好好好!”我简直狠不得举起双脚来表示赞叹,口水在嘴里转来转去,只差没有流下来――来这鬼鸟山两天,粒米未进,饿死我了。什么神仙居所,没有吃的,还不如恶浊的人世间!

老赫和阿瑞斯却一脸不屑,像是在说,这算哪门子本事,有什么好比的?会做这个,实在贻笑大方,有什么可值得得意的?

“你们不要小看这一项比试,”宙斯慢条斯理的说:“你们以为爱情就是为对方生为对方死?抱着一起洗个鸳鸯浴,一起拉着手去看九点半的电影?送朵玫瑰花,吃顿烛光晚餐?太浅薄了。”

“今天这场比试,不要说对于你们这种号称要为爱厮杀的人有用,就是对一般人也一样有必要。”宙斯看着我们:“爱是什么?”他指着我:“代理爱神?”

我试图表达:“是。。。是关心是爱护是不能分开,是。。。是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任何事?”宙斯笑:“不包括洗衣做饭吗?”

我只得点头:“包括。”

“洗多久?”宙斯又问:“一次?两次?一百次?一千次?洗足五十年?”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忽然呆住――我爱老赫吗?真的爱他吗?愿意为他天天重复的做饭洗衣,直至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现在答应一声,何其容易,可是,真能做到吗?

宙斯又转而问阿瑞斯:“你觉得神与神之间的爱情不用柴米油盐?”

阿瑞斯不说话,只是不服气的望向一边。

“战神,”宙斯叫过他:“问你自己的心,这亿万年来,如果不是赫斐斯托斯与你较量不止,你真有兴趣有耐心与一个女人――即使是美丽如阿芙罗狄忒――相处亿万年?还仍有激烈的爱存在?”

阿瑞斯仍然不说话,眼神却有些微变化。

“你们表面上顺从我尊敬我,可是,我却知道,数亿年来,你们在背后一直说我是好色之神,以神为名,四处广置姬妾,”宙斯向着四面看去,他的眼光所到之处,人人都低下头不敢看他:“但我最起码有一点一直铭记:我不会对我喜欢的女人说爱情,因为我不会永远爱她们。我更不会承诺为她们可以放弃神位,放弃生命,因为我不能――即使此刻能,接下来的亿万年也一定会有变化,所以干脆不要说――你们说我好色,我承认,但我最起码不残忍。”

“可是你们呢?”他看向老赫与阿瑞斯:“你们以爱的名义,拼的你死我活,承诺你们的女人,只要生命存在,爱生生不息,永不消失――你们真能做到吗?”

“阿瑞斯。”

“在,父王。”

“让你对着阿芙罗狄忒一亿年,每个日出与日落均与她分享,她梳头时你要侍立在旁,她睡觉时你要陪在身边,她要去看尘世间男女卿卿我我,你也要跟随着。而你呢,你上战场,她会穿着长裙跟在你身后,你与人厮杀她会垂泪呆在身旁,你登上绝顶要凌空飞翔,她也要与你并排――我的孩子,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愿意吗?”

阿瑞斯的头低下来。

“你呢,赫斐,”他又转向老赫:“你说你终于明白你爱的是谁,你要放弃与你结发亿万年的妻子,那天地间最美的女子,她竟不能留住你的心。你说,你爱上了凡人,哪怕只有区区几十年的短暂寿命,哪怕放弃神权,你也要与她结伴而行。可是孩子,你知道吗?她是凡人,凡人要吃饭,凡人要生病,凡人要喝水,凡人要买菜,凡人要换衣服,凡人甚至还要上厕所和死亡。。。孩子,你想好了吗?你连家务也不肯为她做,你确定你真的能适应凡人的生活,与她相伴终老?――孩子,到她老的那一刻,终的那一时,你还活着,你行吗?”

老赫无言以答,也沉默下来。

半晌,阿瑞斯忽然抬头问我:“荧惑,阿芙是否仍在你体内?”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疲倦,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阿瑞斯呆呆的看着我,忽尔甩起战袍,转身而退。

老赫垂下头,静静对宙斯说:“父王。。。我想,我明白了。”

宙斯“嗯”了一声,不为人察觉的淡淡微笑:“好了,散了吧。”

我拉着老赫的手:“比赛结束了吗?”

老赫温暖的看着我:“不,惑,比赛才刚刚开始。”

我不解的望着他,他忽然把我抱入怀中:“惑,之前。。。对不起。”

“为什么?”我诧异。

“我们几个,突然的闯进你的世界,横冲直撞,一点未体谅过你的感觉。。。我们一直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凡人――惑,对不起,你受苦了。”

我将脸埋入老赫的怀中,过往所有委屈和恐惧的泪水汹涌而出,宛若开闸。

“我们回去吧。”老赫说。

“嗯?”

“父王的意思你没明白吗?”

我摇摇头,我这个凡人的脑袋哪里听得出那么多弦外之音?

“父王的意思是,真正的比试是在平凡的生活中的,此刻拼的你死我活并不算什么,真正的敌人不过是自己,谁能在平凡的漫漫岁月中坚持到底,谁才是最有权利拥有爱人的那一个。”

我恍然大悟:“那么我们?”

“是的,”老赫拥紧我:“我们可以回人间了。”

我高兴极了,紧紧回拥他:“太好了。”

老赫扶起我的下颌,看进我的眼中:“惑,你有信心吗?”

我忽然间就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我深深点头:“是的,赫,我有信心。”

老赫也笑了,一下子跳起来,抱着我在空中打转:“知道吗,你这么说,我开心极了。”

我点头,也一直笑:“喂,拜托,腿都断了,还蹦?”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山巅的某一个角落,宙斯大人,正在静静的看着我们,微笑。

我心里觉得无比温暖,却又隐隐觉得不太对头――“犯帝星”,宙斯,这么好的宙斯,这么无所不能的宙斯,他,不会有事吧?

老赫让我闭上眼睛,再张开时,我们已返回人间。

我住的小楼下,警车正在封街,人头涌涌。

我拉住其中一个人问:“怎么了?”

那少年哭的双目通红:“香香。。。香香过世了。”

“什么?”我如遭雷击:“过。。。过世了?”

我不信,抓住那少年的肩膀:“她还那么年轻,怎。。。怎么可能?”

少年看着我,表情古怪:“年轻?。。。小姐,香香已经七十九岁了呀。”

“什。。。什么?”我惊呆了。

老赫轻轻拉过我在一边,让人群流过:“惑,你要接受一件事。”

“什么?”我仍呆着。

老赫轻叹一口气:“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什么?什么什么?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的世界,我的公司,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已经,完全消失?

老赫点点头,轻若羽毛的将我拥进怀中:“惑,别怕,还有我,天崩地裂,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海角天涯,我,总在你身边。”

第三十二章 御火而行

 “我们现在去哪?”我问老赫。

万万没料到,我不过在奥林匹斯山呆了两天,短短的两天,世上却已是另一个世界

我的房子不再属于我了,朋友没了,工作没了

甚至,连敌人都没了

人生苦短,转瞬即逝,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我望着老赫,无论如何,无论人生长亦或是短,此刻在他身边,我便已知足

我现在才知道当初那样着紧的看护着那些身外物是多么可笑,我的沙发我的床,我的首饰我的衣服。。。瞧,一转眼间,花落无痕,何处觅芳踪?

什么都变了,地球却照样转动--曾经的执着可是必须?

什么才是人生的真谛?

“跟我来。”

老赫领我进入一幢尖顶的房子,厅堂很大,白色的墙壁,阳光从头顶透进来。

“我们的新家?”我问。

“政府的救济站。”他说。

“啊?”

老赫看着我,拉起我的手:“我想我不应该运用神力。。。我应该试一试你的生活方式。”

我泪盈于睫,紧紧回握老赫的手,重重点头。

救济站的工作人员帮我们做了登记,询问了我们的学历--老赫完全照着我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只差没说性别女

工作人员问:“什么关系?”

老赫看了我一眼:“未婚夫妻。”

我脸烧的飞红。

我们被安排进到院内的一小间平房暂住,说近期内会有工作分配下来。

此时的世界已与我熟悉的不同,人人心平气和,没有太多人举着拳头想要成功,大部分人,似乎有点懒洋洋,完全享受着生活

我发现,像我们这样被救济的人中,不乏各阶层的高知分子,一样晒着太阳,住在平房里,等待着新的工作

大家好像对一些事,不再像几十年前的我们那样使劲,那样拼命,那样非赢不可

半夜,又下起雪来

我们只有薄薄的两张被子--此刻全盖在我身上,老赫说他不怕冷,坚持睡在我身边的地板上

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我竟不知自己有这么纯情

晚上熄灯时,我望着他,他望着我,竟连手也没有再多拉一下

心却已经安定了

这是幸福吗?我微笑了

凌晨两三点,真正冷起来

我簌簌发抖,不愿叫醒老赫--他还没有完全复原,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惑?”老赫的声音似磁铁般,完全吸引我。

“嗯。”我懒懒的回答,不知为什么觉得舒服。

“冷?”

“嗯。”我才发现,原来两人心意相通时,只需要说这样单独的字就可以把问题说清楚。再不用对着一张平板的脸,那样子长篇大论,浪费口舌。

“来。”他的手伸向我。

雪光映着月光映在他的眼睛里,闪闪生辉。

我把手递给他,并没问他要做什么--上天入地,也随他去。

我们出了小平房,院内,有一堆熊熊篝火

“来,把手给我,”他冲着我微笑:“我教你御火而行。”

我将另一只手也递给他,他的长袍翻飞,他的笑意如醉,他带着我,一步一步慢慢踏进火中。

我闻到四周升腾的柴草味,身体的寒冷瞬间被驱逐出去。烈焰包围着我的身体,我听到老赫在轻轻的念着咒语--我不觉得烫,只觉得温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暖进了我的每一根骨头中

“舒服吗?”

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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