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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冰河诀第一重封印与雪山冰种的激发,提前施展剑诀中的剑域,已是为他的眼界打开一个新的视界——那是多少剑修求之不得的剑域体验,再加上无法抑制的封印力量,他以逆天的速度领悟了剑意境,在整个剑修历史上,都可以说是一个异类。
无论从运道、还是天资上,都是万年不出的奇才。
阮琉蘅沉默良久,才说道:“进阶元婴中期后,我一直有个心愿。”
“嫁人吗?”夏承玄一边打坐归拢体内经脉,嘴里又开始跑火车。“你也不用太担心,剑庐祭典后,男修看到你一定会绕着走,好好做你授业解惑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吧。”
“我想去彼岸之门驻守。”
夏承玄一惊,他入修真界时间虽然不长,却也在朱雀廷打听到了许多当下修真界的种种秘闻八卦,焉能不知道彼岸之门是什么所在,那里泄露的魔气不止需要封印,还需要修士常年驻守,斩杀被魔气污染的魔怪,那是只有元婴期修士才能去的修真界最前线。他心里涌出一股怒意——你去彼岸之门驻守,那小爷怎么办?你敢不负责?小爷饶不了你!
从家破人亡孤苦伶仃到被阮琉蘅救起,无形之中,这道姑已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慰藉。
可他是那种心中越起波澜,面上越沉稳的人,只慢慢说道:“嫁人不成,你便要去寻死了?”
阮琉蘅的涵养功夫已经又上了一个层次,大概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天人境界也不远了。
“按照为师给你制定的修炼计划,我原本是打算等你筑基期再去,届时你应当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现在你既然已经领悟到剑意境,那么,只要你再将剑意境巩固一番,把伤养好,便可以与我同去。”
夏承玄心情随着她几句话,经历了一个跌宕起伏的过程,此时才定了心,却不想被她看出来,扭过头不去看她,眉梢却都是喜色。
口中道:“你放心,小爷才不会拖后腿!”
阮琉蘅心中有了决断,也不再磨蹭。
“我去向师尊申请此事,你最近出入朱雀廷也要小心夏氏可疑弟子,那夏伯义竟然能拿出可以屏蔽神识的法宝,必定有大图谋。”
虽然栖迟去办理此事,但阮琉蘅依然觉得有些不安。
她却不知道,此时太和主峰的一间客房,行夜元君正在听清吾神君的报告。
“……夏伯义失败了,这次没能擒回夏承玄,已经打草惊蛇,季沧海肯定已经知道此事,只怕也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行夜青白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寒气的笑,说道:“清吾啊,本座活了上万年,这次竟然栽在一个炼气期弟子的手上,尽管他背后是太和,可我想碾死一只蚂蚁,又有谁能管得了我?”
清吾神君的汗要滴不滴地挂在眉角,面对师尊的怒火,他此刻急中生智,灵机一动,说道:“那夏承玄能够在夏伯义手上活下来,其实也恰好证实了雪山冰种在他身上,师尊不必忧心,想来那夏承玄筑基之后,总要去秘境的,到时候不妨让那个丹畜去试一试,他不是对夏家恨之入骨吗?”
行夜咧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一脚把跪在地上的清吾神君踹翻,再一踩上他白皙的脸,用力碾着道:“就这么办吧,你也知道,那无妄之火,我是势在必得!”
清吾神君这么一个修真界拔尖儿的化神期修士,就这样像狗一样被师父用鞋子羞辱着,脸上还带着半哭半笑的神情,看上去无比渗人。
※※※※※※※※※※※※
如果徒弟不是资质太差太操心的话,授课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阮琉蘅是沧海神君最省心的弟子,因为实际上教导阮琉蘅的人其实是大师兄穆锦先。
那会儿沧海神君正好参加修真界千年一度的盂兰盛会,每次盂兰盛会的主要内容便是资源分配,灵矿开采和灵脉争夺,当年那场盛会举办时,恰逢魔教小规模反扑,再加上五大山门合力开启一处新秘境,这一去就是百年,回来的时候阮琉蘅已经过了修炼中最需要师父手把手教导的炼气期,一举筑基成功。
沧海神君颇为欣慰,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闭关了。
之后自然还是穆锦先来教导,阮琉蘅悟性资质都是上佳,对穆锦先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雏鸟情结,极是乖巧听话,修炼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而对穆锦先来说,阮琉蘅在他所教授过的弟子中,不是最好的,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她由他带进太和派,是捆绑在一起的因果,是最甜美的桃花。
看着她筑基,看着她做朱雀廷掌剑,看着她入秘境伤痕累累归来,看着她得大机缘后的欢喜,看着她广交友朋,看着人才俊杰为她痴迷,看着她入主灵端峰成为“太和桃花”,看着她终于开门授徒……
穆锦先后来又收了很多弟子,却再也没在他们身上享受到那种心神都为之舒畅的授课享受。
他得到阮琉蘅要去彼岸之门驻守的消息,便忙里偷闲来到灵端峰。
灵端峰外无阵法,他放开神识,只见洞府外,阮琉蘅正用心地煮着一锅吞云鱼汤,娇娇和夏凉都在旁边流着口水,不远处的桃花林里,一个少年正在奔跑。
像一个谁都无法打破的温馨美梦。
原本心中无数的惦念,殷殷切切的叮嘱,都像是被哽住了般,他又悄然离开了。
第30章 彼岸灯 昔颜胜画间
芮栖迟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那夏伯义已经供认不讳,因其嫉妒夏承玄得到家主之位,遂想取而代之,以家主令召集夏氏子弟,为族人复仇。弟子已经查过太和名册上记录的夏氏族人,自两千年前开始,前前后后一共有十七人先后拜入太和门下,其中有十二名都已过世,剩余五人,除了夏伯义,另外四人:夏心博,金丹期,子问峰灵武真君门下,目前下山游历;夏士维,筑基期,逻迦峰许长老亲传弟子;夏宏文,筑基期,广闻峰信平真人的记名弟子;夏兴思,炼气期,宁水真人的记名弟子。这四人都无互相接触的前例,与夏伯义也从无接触。”
同宗族的修士不接触实在很平常,即便是修真大家族,除非直系亲属,也是很少抱团的——这是修真狂热以来,各宗门约定俗成的不成文规定。
要是家族修士都在门派里抱团,久而久之势必会形成一个颇具规模的小团体,实在不是门派之幸。
但不接触,并不意味夏承玄再无危险,毕竟为了玄而又玄的秘藏身殒道消的投机分子,可不在少数。
“那夏伯义现在如何了?”
“已被玄武楼判定,在第三楼服役三百年,而后驱逐宗门。”
“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阮琉蘅盛出一碗鱼汤,递给芮栖迟道,“栖迟辛苦了。”
芮栖迟接过鱼汤,像品着无上美味般小口啜饮着,又似乎想起什么事,问道:“我听说师父要去彼岸之门?”
“不假。还有七日便是轮换修士出发的日子,此番驻守,以百年为期,为师终于可以好好动动这身老骨头了。”
芮栖迟看向还在桃花林疯跑的夏承玄,脸上一闪而过嫉妒的神色,随后又浮现担忧之色,说道:“可师父的修为……”
阮琉蘅温和地看着芮栖迟,柔声说道:“栖迟不用太过担忧,罗刹海之机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半点强求不来。我等修士,本就顺应天命,对这些也该看淡才好。”
芮栖迟低头不语,只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碗盏。
良久才道:“如今栖迟也帮不上师父的忙,我也该再次下山游历,去寻找突破的机缘。”
这是个过于敏感的孩子啊……阮琉蘅拿出一个储物袋交给芮栖迟,说道:“这里有一些从南淮道友那里换来的丹药,给你傍身用。此番一别,再见也要百年之后,望你修道有成,遇难成祥。”
芮栖迟接过储物袋,紧紧攥在手里道:“师父和师弟也多保重。”
修士的身家一般都随身携带,芮栖迟也是如此,他重新戴上幂蓠,转身极潇洒地祭出佩剑飞远。
而他手中未喝完的鱼汤,却还在温热的时候,被悄悄藏了起来。
阮琉蘅送走了徒儿,像是一场欢宴刚过,那些热热闹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回,红湄与飞廉神君同去寻找机缘,栖迟也奋发向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她给旁边舔毛的娇娇和夏凉各续了一碗鱼汤,有一种类似孤独,又有些独享的微妙之感。
直到夏承玄跑完十圈,回来皱着眉看着她说道:“伤口又裂了,臭道姑,你给我的药是不是小摊买来的?这样小爷七日后好不了,你也不准反悔!都是你的错!”
阮琉蘅才发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也蛮好。
※※※※※※※※※※※※
出发去彼岸之门的前一天,阮琉蘅带着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夏承玄来到主峰。
夏承玄有心调笑,不过看到阮琉蘅脸上有些哀伤的神色,便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到一处洞府门前,阮琉蘅结了一个法诀,打入门内,过了一会,便见一名白衣女子出门迎接,迎面见识阮琉蘅,便微微一笑,躬身道:“紫蘅师叔真是重情义,又来看望林画真人了。”
阮琉蘅略一点头,道:“褚师侄多礼了,师姐最近可有起色?”
褚师侄一边引路一边道:“还是老样子,波月坛只能保持经脉和身体机能不会萎缩,但真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走过一条回廊,眼前是一间小院,阮琉蘅便道:“褚师侄自去忙吧,我与师姐见过,自会离去。”她又拿出一个小储物袋,“你在这里多费心了,安心修炼,虽然因为照顾师姐而五十年不能游历,但你的努力,我等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褚师侄接过储物袋,又是淡淡一笑道:“那就不打扰真君与真人会面了。”说完退下,眼角还扫了夏承玄一眼,让他极其不舒服。
阮琉蘅自顾自地进了院子,夏承玄也跟着进去。
只一步,内外就是天差地别。
夏承玄一脚迈进来,再看时,四周却不是庭院,而是身在一架白玉桥上。这桥前后看不到首尾,只横在水面上,而水面,则倒映着一轮皎洁明月。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明月的月光,却不是光线,而是凝成一条条月白丝线,从月而出,又没入一个悬立在半空中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清秀模样,一直闭着眼睛,似乎陷入沉睡。
阮琉蘅看了那女子良久,才对夏承玄道:“这便是师尊的法宝波月坛,善休养生息,是个疗伤的好地方。这女子,便是我四师姐林画。”
“师姐,”她明知道眼前人不可能苏醒过来,却还柔声唤道,像聊家常一般,“师姐人极好,温和有度,宽容有礼,当年师兄领我进门,我元神不全,来太和路上又一路波折,见到生人只有恐慌。师姐为了抚慰我,从手心中变出一朵粉白小花,轻轻簪到我头上。
“我入门时,正值多事之秋,师尊忙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我。那会儿,都是大师兄带着我修炼,但他一个大男人,有些女孩心事不懂,都是师姐教导我,帮助我。
“我无父母,但在我心里,师尊如父,师兄便是我的兄长,师姐便是我的亲姐姐,我来到太和,自此便也有了家人,实在圆满。师姐你看,这是我新收的徒儿,我的家人,又多了一个,你是否也为蘅儿高兴?
“师姐快些醒来吧……再给你五百年时间,如果还醒不过来,也许就……看不到蘅儿了呢。
“师姐,我有那么多心事,想与你说啊……”
夏承玄就这样看着阮琉蘅轻柔地对林画说着话。那个在剑庐祭典上叱咤风云,能呼风唤雨的女道姑,也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牵着姐姐的手不住地絮叨着自己琐碎的小事情。
而那五百年的期限,更是让他迫切地想要提升修为。
直到阮琉蘅牵着他出了波月坛结界,夏承玄还有些恍惚。
那手上传来柔腻的触感,像是一捏就碎的花瓣。他心里一紧,突然用力握紧,凝重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阮琉蘅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