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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追问:“奴婢可不信,还有比这事更稀奇的?”
李夫人的声音压得更低,道:“说来怕你不信。宫里有一件人人都知道的事,偏偏是小皇孙不知道的。”
宫女果然不信,道:“小皇孙天资聪慧,别人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乐翯听到这,也纳闷,有什么宫里的事,是人人都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呢?
李夫人道:“这事啊,人人都知道,可是人人都不能说出来。”
宫女道:“夫人可莫哄骗奴婢。”
李夫人见她不信,便道:“你爱信不信吧。我头有点昏,先眯一会儿。”
宫女忍不住,道:“夫人可真能吹牛。说成这样一半的话头来。要奴婢也能说有一件事,是宫里人人都知道,而单单夫人不知道的。”
李夫人怒道:“谁吹牛了。你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宫女笑道:“当然是夫人养了一头会飞的牛这事啦,别人可不敢告诉夫人呢。”
李夫人冷哼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你去看看外面有人没有。”
乐翯心里有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偷听别人说话呢。要不是开始听她们提到了太渊,乐翯也不会停在这里。这时,他便想到,做偷听这种事恐怕不太好,就想让近侍带他离开。
可能是他们站在拐角处的原因,宫女并没有发现他们,道:“夫人,没人。”
乐翯又有点好奇,什么会是他不知道的呢,便又让近侍停下。
很快,他就知道了。
李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小皇孙到如今还不知道,太子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呢!”
宫女低低惊呼,道:“原来是这事。小皇孙真不知道?”
李夫人笃定道:“不知道。每次见到延龄王,他都叫‘二皇叔’呢,可见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乐翯想起,皇祖父已经将二皇叔封为延龄王了,李夫人的意思——二皇叔才是他的父亲?
——那爹爹呢?爹爹不是他的父亲吗?
一时间,一行人大气都未敢出一下,干站了半晌。等乐翯感觉出近侍的手都在颤抖时,他身上都已经被寒气冻冷了,可见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
乐翯悄悄在近侍耳边道:“走。”
屋里,宫女道:“这事还是不说了吧,陛下可不愿听到。”
李夫人的声音没再响起。
宫女低声道:“夫人?睡着了?”
乐翯回去后,什么都没有说。
但乐翯毕竟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皇帝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异样。
宴席散后,皇帝找来近侍,近侍本就因为听了那事心里害怕,此时被皇帝一问,惊吓得一下便全说了。
皇帝一时震怒。
他叫来乐翯,问道:“翯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皇帝正待要说,那都是宫人骗人的话时,乐翯再忍不住,大哭起来。
乐翯哽咽道:“我要去找爹爹。”
然后,无论皇帝怎么劝说,都止不了乐翯的哭闹。
皇帝一时无法,若不是真伤心,乐翯是不会这样的。
——以前,这孩子可从没有这样哭闹过。
他叫来乐灵道,让他带着乐翯连夜上山,并交待道:“顺便和你皇兄道别,回来后,你就去百目那里。”
送走乐翯,皇帝下令,先关起来涉事的人,包括那宫女和李姓乳母。
然后,皇帝又召来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
三个皇子不明所以地跪在地上。
——皇帝一直未叫他们起来。
半晌,皇帝才道:“你们几个,别成天玩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翯儿一个孩子,也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地对待?”
三个皇子难免纳闷。
陈安在一旁,小声将乐翯听到的事说了。
三个皇子一时都否认起来。
二皇子道:“父皇,那是我儿子,我用得着这样吗?”
皇帝冷冷道:“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你们有没有做朕心里有数,他一个小孩子,如何就那么恰好,听到了这些话?这事到底是你们哪一个做的,朕也没兴趣知道。”
皇帝的怒火一时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即便这次没有你们的手笔,以往呢?从前你们对太子如何,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们是兄弟,他已经是太子了,朕也不会偏颇太过。但现在,朕便明说,乐翯是朕定下的下一任帝王,谁敢打他的主意,就是跟朕过不去!你们都好好地给朕想清楚了!”
二皇子满心愤懑,脸上便带出了几许不服。
三皇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四皇子则带着满脸的委屈。
皇帝心里厌烦,道:“都滚吧。以后做事,先想清楚。这是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以后……”他摆了摆手,没再说下去。
陈安便带着小太监们,上前扶起三个皇子,小声提醒道:“几位殿下……”
三皇子一言未发,打头出了皇帝宫中。
他心里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原来太子在父皇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他们这些儿女;是永远也比不上皇位在父皇心里的分量的。
三皇子忽然想起了那件精美绝伦、磅礴大气的龙袍来。
而后,他暗自在心里摇头——不行,他还没有这么做的资本。
还是再等等吧。
第六十八章 饺子
九天书院。
众人在包饺子,馅料有荤有素,除了宫人,十几个人妖鬼怪,居然只有孙声丽和太渊会包饺子。剩下的人,连擀个饺子皮,都不是薄了,就是厚了。
既然说好了不许宫人帮忙,要亲手包饺子,那不会包的自然就选了洗菜和面之类的活计。
所谓笨人事多,忙乱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轮到包饺子的人上阵。
青灵把一小块面先是擀平,然后拿起来,发现有的地方已经快破了,她又把皮团成一团揉了揉,然后再擀,发现这次的皮被她擀出了三个尖。
青灵若无其事地捻起“三个尖”,将它销毁掉,打算再拿一小块面来擀。
左清泉连忙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别添乱了。没有你在这,我一早就擀好那些皮了。你没看殿下和孙姑娘都等着皮呢吗?”
青灵抬头,发现太渊和孙声丽都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禁老脸一红,挪开了地方。
左清泉虽然不会包饺子,但是擀皮真是一把好手。
青灵道:“你擀皮真挺快啊,而且没有破!”
左清泉无奈道:“我这真不算什么。”——是你手艺太差而已。
青灵自然听出了他的潜在话音,眯着眼道:“呦,这就忘了你前些天求我的时候了?”
前些时候,左清泉见燕映书从太渊房里出来,不免又拿眼神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只是这次燕映书没有对他视而不见,而是上前一笑,道:“左公公。”
左清泉诧异了一下,才道:“燕公公。”
然后燕映书就邀他小酌一二,左清泉当然不会怯阵,自然跟着去了。
酒过三巡,燕映书连连叹息。
左清泉不好假装一直听不见,不免询问一二。
哪知,这一问,竟问出了“燕公公”的一番奇事。
首先,他知道了“燕公公”不是一个真公公;其次,他知道了“燕公公”生前,竟然差点当了状元;最后,他知道了,燕……燕映书,没当上状元的原因,是被奸人所害。
这下,左公公立马愧疚了。原来,他一直认为燕映书隐藏着某些“目的”。现在真相揭开,原来燕映书是个鬼!
“小白脸”的原因也找到了——鬼么!且还是被害死的!生前该受了多大罪,才能是现在这副白过头的样儿啊。
燕映书实在太惨了!
别人是考不上,他倒好,眼看金榜题名,临了临了,连命都没了。
左公公自来就羡慕读书人,读书多好啊,又清贵又骄傲。所以,乍然听到燕映书这番惨事,立刻替燕映书流了不少泪。
左清泉喝得醉醺醺,哭得昏头胀脑地回去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起来,便拉着青灵去给燕映书赔礼道歉去了——从前,左公公可没少暗地里防备排挤燕公公呢。
他自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叫上青灵,便是为了壮胆。
而后一切顺利,道歉的人诚恳,接受道歉的人态度谦和,结果自然皆大欢喜。
一时间,书院里的人都知道了燕映书是个鬼,皆是错愕。
他们可都没看出来!
可见燕映书修为之深厚。
白云老道不免感叹——原来燕映书是个比他还老的老老鬼。
自此燕映书不再穿太监服,换上了一身青衣。
左清泉见了他这书生的样子,先前的嫌弃警惕,顿时变成了崇敬——读书人矜傲,再不会去那啥殿下的——左公公就是这么偏见!
当下,左清泉听到青灵暗含威胁的话音,顿时气短——当时青灵二话不说陪他去道歉,他说什么也不该笑话青灵的手艺。
左清泉又不好违心夸赞,不免告饶道:“你快先让我好好将皮给擀完吧。姑奶奶,您先去歇歇,一会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了。”
青灵道:“不逗你了。”转去看太渊和孙声丽包饺子。
孙声丽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的,甚为可爱。而太渊包的饺子,则是花样百变,尤为精致。
青灵顿时看得入神。
邢列缺见有人和自己一样,看包饺子都能入迷,顿时得意不已——这说明他家太渊手艺好啊。
青灵问道:“殿下怎么会这个?”
邢列缺立马道:“我家太渊什么都会呢!”便把话岔过去了。
太渊只一笑,没有说话。
在他还未成为帝王,在他曾经的父亲还没有被暴/政所逼,反了朝廷时,他的家庭,不过是一户极为普通的,极为贫穷的人家。为了果腹,他自然做过许多活。
只不过,他的父亲多认得几个字,并会一二分粗浅的功夫。而他又将父亲的本领学得青出于蓝,这才有了他后来的为帝时光。
一处小桥流水的江南模样的园林里,一个看似妙龄的女子正带着满脸天真的神情,对着一头肥肥的梅花鹿说话。
“我儿,如今我将你点化为妖,只要你挣点气,能够重新化为人形,便算是修道有成了。到时候,你想去何处,我都再不管你。只是如今……”她眼波流转,笑道,“如今你还是少吃些吧。”
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渐渐飘远,那肥肥的梅花鹿终于敢抬起头。他呆呆地站了半晌,身上落了一些细碎的雪花。
忽而,他的眼圈一湿,流出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任哪个人被忽然出现的亡母,突然变成一头鹿,恐怕都会彷徨失措。
更可况,这头鹿——也就是鹿召王,一生娇生惯养,即便被囚禁在府中时,也是锦衣玉食的待遇。而今,他却只能每日低下头,吃放到地上的饭食。
鹿召王想,这一定不是他的母妃,那个和父皇相似的人,也一定不是他的父皇。
饺子终于熟了!
一众人妖鬼怪俱是兴高采烈,欢欣鼓舞。
这可是……嗯,虽然不是他们亲手包的,但也有他们参与的份。
白云老道狠狠闻了闻味道,感叹道:“自己做的饺子,就是香!”
顿时引来一众人的嘲笑。
太渊端了一盘木耳鸡蛋馅的饺子,夹起一个,吹了一下,饺子顿时不烫了。他将饺子喂到邢列缺嘴里,问:“好吃吗?”
邢列缺眯着眼点头,道:“太渊做的,当然好吃了。先不要喂我,你快先吃一个尝尝呀。”
太渊一笑,正要再喂他,耳边忽而传来一个稚嫩沙哑的声音——“爹爹!”
紧跟着,是乐翯响亮的打嗝声。
第六十九章 父亲
乐翯裹得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眼睛,被乐灵道护在身前。
乐灵道勒住缰绳,马儿听话地停下。后面立刻有侍卫跑上来,帮忙牵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