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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错愕,刚想问为什么。
孙声丽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走,那便留下来吧。”
在男子眼中,面前貌美如昨昔的佳人,忽然间化为了一个满脸扭曲、僵硬、惨白的鬼模样,她的舌头甚至耷拉在外面。
那苍白的嘴唇缓缓地,在他面前勾起。
她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
男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乐翯奇怪地问道:“爹爹,那个人怎么好像很害怕啊?”
太渊笑道:“大概是发癔症了吧。”
乐翯点点头,道:“那他应该去看看大夫了。”
孙声丽收回目光,解释道:“他就是同我退亲的人。”
太渊道:“此人心术不正,能够同他退亲,这是声丽的幸事。”
孙声丽点点头,笑道:“正是,以我祖母的脾性,怎么可能给我说个好人家呢?若他没有退亲,我现在才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这样说来,我还真该感激他才对。”
邢列缺趴在太渊耳朵边,小声笑道:“以后这个人看到孙声丽,是再不会凑上来了。”
孙声丽道:“前面一点就有两间书院的铺面。”
乐翯伸长了脖子看去,问道:“是那个卖包子的吗?”
孙声丽笑道:“正是。顺着这条路,再往前一点,有一间药铺,也是咱们的呢。”
袁记包子铺的生意特别好,几个小伙计忙着抬蒸笼、卖包子,等孙声丽快走进店面里时,才发现了他们,顿时笑着朝里面喊话:“东家大吉大利。掌柜的,东家来了!”
在包子铺里坐镇的袁掌柜迎了出来,亦是笑语盈盈道:“东家来了?快些进来。”
袁掌柜是一只猴子精,变成人形后,也是一个颇具风姿的美人。她看到太渊,便低头作揖道:“大东家,您也来了。”
孙声丽笑道:“喝茶就不必了,你去取几个包子来吧。”她又对乐翯说,“这里的包子鲜香得很呢。”
不一时,袁掌柜亲自取来一碟包子,另拿油纸包了一些,装在干净的食盒里,准备让孙声丽带着走。
太渊拿起一个,递到猫儿嘴边,笑道:“这是允诺给你的肉包,吃不吃?”
邢列缺斜睨他一眼,道:“吃!”
乐翯羡慕地看着猫儿在爹爹手心里吃包子,道:“翯儿吃不下。”出来前他就饱饱得吃了一顿早饭,现在肚子里没有地方去放包子了。
孙声丽一指桌上的食盒,笑道:“咱们带上它,什么时候翯儿饿了,再去寻个茶楼来吃。”
乐翯小脸微红,对袁掌柜微微点一点头,笑道:“多谢袁姨。”
袁掌柜趁势道:“不敢当小东家这声赞。不过咱们卖的包子实在,人人都爱买,保管待会儿小东家吃了满意。”
乐翯笑眯眯点头,道:“闻着就很香呢。”
袁掌柜看乐翯乖巧,壮着胆子道:“东家可能干的很,还一心为书院着想。这做包子的秘法,正是东家一点点交会我的。您看,那些普通人连东家一只脚后跟也比不上呢。”
这话却是对太渊说的,她以为太渊来此或许是为了巡视一下店面,因她与孙声丽交好,便有心替她剖白一二,免得多生波折。
孙声丽不好意思:“不过是商贾之事。比不上锦山和花齐眉务农来得好。”
——锦山和花齐眉在书院那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头,开了许多田地,等到明年,便定能够丰收了。
太渊温声道:“若无商贾,百姓将大不方便。声丽不必自谦。”
过后,孙声丽又带路去了一处药铺。
药铺门口正在施一些驱寒的汤药。
孙声丽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道:“这汤药用的还是白云道长的方子呢。”
里面的掌柜跟着从门里挤出来,作揖道:“两位东家开春大吉。”
这位掌柜却是一只蛇妖。
乐翯闻了闻,道:“爹爹,这汤药的味道是甜丝丝的。”
太渊笑道:“白云道长就是喜欢甜东西。”
孙声丽见太渊没有让乐翯去喝的意思,把碗交到掌柜手上,道:“我们先去别处看看,掌柜的先忙。”
午时,乐翯肚子饿了,孙声丽领着来到一处茶楼,道:“此处也是咱们的铺面。”
一行人上了包房,稍作歇息。
孙声丽道:“殿下,我去叫此处掌柜来见见您?他整日喜欢烹茶调香,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伙计是不敢去扰他的。”
太渊点头,她便出去寻人。
乐翯将他的小老虎灯放在桌子上,拿起一盏茶要喝。
太渊轻轻拍他的小手一下,道:“外面的东西,能够随便吃吗?”
乐翯疑惑道:“为什么不能?”
太渊道:“别的小孩子能,可是翯儿是不能的。”
乐翯开始一脸不明所以,后来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嘟了嘟嘴,道:“那上次翯儿还和爹爹去吃窝窝呢。”
太渊笑道:“那是因为,爹爹可以肯定那些是翯儿能够吃的,可若是爹爹不在你身边呢?”
乐翯道:“那翯儿就不吃了。”
太渊从袖中拿出一条银链,上面缀着一枚小指般大小的、扁扁的挂饰。他轻轻一捏,那挂饰就一分为二,如刀剑分鞘一样,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段薄如纸的银片。
乐翯道:“和小刀子一样。”
太渊道:“这是爹爹送翯儿的新年礼物,翯儿一定要收好。”
乐翯接过来,点头道:“翯儿会的。”
太渊道:“这里面的银片是爹爹亲手炼制,可以试出天下所有的毒物。翯儿只需在饭菜中轻轻一沾,若它变黑,就是有毒的。若试出毒来,过一日一夜,它自会恢复干净,翯儿便可继续去用。”
乐翯立刻挨个试了试茶水、点心、包子,如得了新的玩具一般,高兴道:“都没有毒呢。”
太渊为他挂在脖子上,叮嘱道:“记得不要弄丢。”
乐翯抱住他,道:“翯儿才不会弄丢它呢。”
晚上,皇帝吃了一枚元宵,摇头叹道:“太过甜腻了。”
陈安上前,接过小碗,让小太监端下去,道:“陛下喝些茶解解腻。”
皇帝又摇了摇头,笑道:“即便是甜了些,口感也还算好。”他拿起一张手绘的中原地图——这是派去的西南援军送回来的最好的消息,它正是那张在百目叛逆手中的,蒋兴易绘就的地图。
这张图纸能回来,皇帝才放下了心中大忧,百目少有识文断字的,图纸这种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即便他们有别的仿绘,也将不足为虑。
书院中,太渊看着乐翯睡熟的小脸,低声道:“九天,再过些时日,等翯儿回宫,我去取回一样重要的东西,咱们便去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如何?”
邢列缺支起耳朵,犹豫道:“你舍得翯儿吗?”
太渊笑道:“即便不舍,也总会分开。”
时间过得飞快,好似眨眼间,便出了正月。
文武百官开始上朝,皇帝以一种大刀阔斧的姿态,下了诸多圣旨。
只一夜过去,因西南之事而丢官丢命的人,不知几何。
第八十章 是男是女
朝廷派去的援军果然截住了百目逆贼,并且将之打败。
皇帝心情大好。
三皇子的事情,皇帝便不想再大动干戈,只让他名义上依旧以郡王爵下葬。
至于三皇子的外祖家和姨母家,他的外祖义安候有太后护佑,平时又没什么上蹿下跳的动作,虽然他娶了一个妖,还将他那妖怪女儿送进了宫,但毕竟也为皇帝诞下一子,皇帝只寻了个小错,下旨申饬一番便罢;而三皇子姨母家,也就是苏秀霜家,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苏父这许多年汲汲营营,不知做下多少能够抓到把柄的事,平日也常会为三皇子“分忧”,皇帝自不会轻饶他。
苏父便和那些一夜间没落的官员一样,渐渐销声匿迹了。
太后保住了自己的亲大哥,当然再不会去管一个不喜欢的侄女,苏家的事就如此尘埃落定了。
现在皇帝只琢磨着他剩下的两个可堪一用的儿子——既然灵道在西南,便让老二去到北边,若他有所建树,也算是为翯儿添些助力,若无能,放他在那儿吃些苦,回来也能老实些。
过了一时,乐灵道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
皇帝笑道:“回来了?”
乐灵道一笑:“翯儿去换衣服了,大概一会儿就会来。”
皇帝脸色一沉,想到了那个已经没在的乳母,怕乐翯又会哭闹,不过转念,他想到乐翯终究要懂得这些,便道:“渊儿有说什么吗?”
乐灵道:“皇兄给了儿臣三个奇人异士。”
皇帝问道:“是什么人?”
乐灵道笑道:“其中两个是很年轻的女孩,还是对双胞胎。另有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他将外公和阎云阎彩轻轻松松过了名路。
——只要曲应知不被曲含舞看到,别人谁会知道,他就是神门曾经的门主呢?
皇帝皱眉,沉声道:“灵道可不许对她们轻慢以待,定要恭谨有礼。”
乐灵道忙称是。
——他当然不会慢待自己的外公了。
皇帝又道:“但也不要事事都听她们的,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
乐灵道看着皇帝,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儿臣会每日写信给父皇的。”
皇帝沉吟半晌,终是点头,道:“朕也会指点你一二,但去了边关,遇事还是要你自己多多思索。朕总有一天会不在的。”
乐灵道一瞬间想问他,既然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不在,为何不能安心让太渊继承皇位呢?
但他终究没有问。
已经没有可能的,过去了的事情,再问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乐翯见到皇帝,似乎依旧是那个软软嫩嫩、天真不知愁的样子,但他却一点没有提那个李氏乳母的事。
皇帝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却终究没有忍心问他。
等乐翯和乐灵道都离开,皇帝忍不住轻叹一声。
——若太渊离开宫中的时候,他是现在的年纪,也许他就不会和自己的儿子心生隔阂。
也许是那时他还没有现在的苍老,他不允许也不能理解,太渊为何要出宫。
难道在太渊眼里,自己这个父亲是个摆设,或者是洪水猛兽?一国太子,却急急忙忙地逃出宫,当自己这做父亲的看不出?
他怎么敢!
什么心病神伤,全是骗他这个父亲的!
那么多年的养育,他们之间,却全没一点信任。唯一能让他安慰的是,太渊竟以血为他调养身体。也因这个,他始终没有挑明那些事,这个儿子,既然愿意呆在外面,那就呆着吧。
他让他如愿!
可是现在,皇帝却有些后悔,也许当初他该问个清楚,也许,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呢?也许,是乐重深对渊儿有什么吩咐呢?如果是乐重深那样的人,渊儿怎么敢拒绝。
渊儿也不会去拒绝,毕竟,那可是将整个天下传给太/祖的人!只是,如今一切都迟了,生出的隔阂,再不能弥补。
乐灵道和二皇子很快离开京城,分别奔赴西南和北边的边疆。
北疆多风沙,冬季里气候寒冷,初初到得此地的二皇子,一时间无异于是陷在了冰天雪地里。无论他有什么惊天手段,也要先扛过去在北疆的第一场风寒,才能再做计较。
而乐灵道却是如鱼得水,很快,他治军严谨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这天,他志得意满地练军归来,回到住处,刚打开房门,便一下窜进去立刻合上门,把跟着他的侍卫挤在了外面——因为屋里有人!
他皱眉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屋里的人抱着一只小猫,坐在主位上,含笑看着他。那小猫轻蔑地扫视他一眼,便懒得搭理他。
乐灵道收敛了脸上的得意,别别扭扭轻声问:“皇兄,您怎么来了?”
屋里的人——太渊淡淡道:“来看你。”
小猫——邢列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