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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光泽的眼睛眨了眨眼,估计是知道我来了,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蛇卫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喷到了蹲在一旁的安子身上。俊安子的脸上的衣服上都被喷了血,我以为他那样爱美的人一定会大叫,可是俊安子没有。
俊安子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两手按压着蛇卫的腰部,连脸上的血都没擦一下,这个花花公子,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却表现地这般镇定,值得九尾狐去爱啊。
“你慢慢说,你的家人我会保护,你的心愿我一定帮你实现!”我急急地说,他活不了了,活不了了,我又要看着一个生命逝去。
“咳——“这次是轻微的咳嗽,估计是可以讲话了,我们所有围过来的都很安静,等着他说完这辈子的最后几……也许是一句话。
他的眼睛快要撑不开眼皮了,“王,星君,星君不知为何,他很紧张那五棵大树,他现在很危险,他为了五棵大树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咳咳——安危。里面还有人类,王,咳咳……王……”
“你慢慢说,你慢慢说!”五棵大树!父王母后他们!他们都被捉了吗?怎么会!他们道行那么深,是区区一个高人就能捉住他们?怎么这么诡异呢?我手攥着斩妖链,就像要掐断它似得。浓墨受到威胁了,父王母后不会是目标,浓墨才是!可是在太阴那里,无论是谁,都有危险的!
“王,星君……要吃亏……”蛇卫已经快不行了,他的舌头都在无力的打结了,“我,我还有请求,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王,不能让更多的蛇民失去家人,你一定要带,带……”他的眼睛直翻白,频率越来越慢,“带领……”
我的眼睛被捂住了,“璇王妹子,别看了。”
他死了,遗言还没说完,但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期盼再无战争,再无伤亡,期待盛世繁华,安居乐业。
这也是……我扬了扬头,望着黑暗无边的上方,这也是我所期盼的啊。
你放心好了,这些都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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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和太阴那方打架,也不至于死这么多蛇卫,何况还是浓墨带领的。现在可以解释了,我的父王母后成了要挟浓墨的利器。
我不知道高人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王母后落入了陷阱,直到我再次看到了她。
我相当后悔一时心软,让她走了,结果就是父王母后被抓,浓墨被牵制,我也受到了致命性的影响。
一路跟着血迹,抵达了核心位置。
这里就是关太阴的地方,我来过。那时,她还是阶下囚。
我们是直接出现的,也没必要埋伏,更无须躲藏,我早就在进来的时候大范围的通知了。
林晓白依然关在那里,和钱学宁对面相望。只是这回她在气势上明显增强了好几百倍,虽然她的手依然被链在老树上。
黑暗的四周被火把包围了,不,应该说是照亮了。林晓白坐在一个躬身在地的骷髅上,骷髅的双脚双手都趴在地上,背部平坦地躬,供林晓白端坐。她坐着的样子,不说话,还是蛮像记忆中的晓白姐的。
而高人正站在林晓白的身边,以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我看,再不是那个我一见面就喊老头老头的人了。
五棵大树并排竖立在悬崖边上,那里全是怪石,我我想,这即使是幻境,掉下去也是真没命了吧,那底下可是无底深渊。父王他们身上都贴着几个符纸,树身可以说是遍体凌伤,别刀砍的左一个伤痕又一个深印。我们踩的这脚下也有许多他们身上的枝条,他们也受了很重的凌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还拿着把斧头坏笑的林璇,对,林璇,人类林璇,怪我小看了她。任何棋子在太阴看来都是有用的,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一个好用的走狗呢。
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浓墨已经被抓住了,他一个人类,被锁在了几个僵尸旁边,由它们看着。浓墨看到我,眼神又凝重了几分,“阿璇。”他用唇语喊了声。
这景象,我看一眼就够了。
心中的痛无法言喻,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斑点没和浓墨在一起,可转念一想,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甩甩头,用力将它甩出去。
“这,璇王,这还打吗?”兔王也看出了我的难堪。
打,当然要打,可怎么打?
“别有压力,我们的士兵肯定到了。”狐王小声在我耳边说,“那是你的同胞姐妹?除了气质,其他一模一样啊。”
“你没听说吗?璇王的神奇事迹说书人每个月都要说那么几回,我都听得滚瓜烂熟,没见识还得多学习学习。”兔王鄙视道:“还有璇王和彦首的爱情故事,对了,彦首怎么不在这里?老公,彦首在哪儿呢?”
狐王正要和她吵架之际,林晓白终于说话了,“璇王,你来的可正巧。”她的视线扫过我父王母后,又扫到了浓墨身上,似乎是在问我,看到我的战利品了吗?
“你的手段永远这么下三滥,上不了台面。”我的心中全是愤怒,我不要失去他们任何一人。
林晓白手一抬,高人朝他的人马中喊了一句,从一群僵尸和几个人类小喽喽中,走出了一个蓝色身影。
我鼻子一酸,终究是太多失望,阿蓝,你我真的要这样刀锋相见吗?你有恨我恨到恨不得我死?
阿蓝低着头,走的很慢,脑袋转了几次,但都没敢望向我,她还是心虚的。
林晓白让阿蓝出来,无非就是想更加刺激我罢了,她也做到了,我确实憋了更大的闷气,快要窒息而亡。她看到了想看的一幕,嘴角噙着满足的笑,“璇王,看到你昔日的姐妹投奔与我,你不惭愧吗?”
“惭愧的不是你吗?有过背叛历史的,终将会为了利益而背叛,你就不害怕吗?”这句话,还是伤了我自己。
林晓白对阿蓝说:“怎么了?看到你昔日侍奉的主子,心里难过了?”她不仅讽刺着我,对阿蓝的态度也是恶劣,“抬起头来,让她好好瞧瞧,是她对你不忠,是她对不起你,你没有半点对不起她的!你低着头干嘛?”
用最软的地攻击最软的角落,我用情很深,结果就是,遭到背叛,觉得命也被一点点挖走了。林晓白得意于她可以通过各种情感伤害到我,亲情,爱情,友情,这些她都没有,但都是她拿来攻击我的武器。
阿蓝缓缓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大概是相隔有点远,又是晚上,我居然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情绪,私以为,那是厌恶。
“看到你的主子了吗?她今晚就要葬身在这里了。”林晓白压低声音,戏谑道:“你心不心疼啊?她可是你的旧主子。”
“心疼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你们了,她这么虚伪,我对她已没了情分。”阿蓝的咬字清晰,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大概是看久了,酸酸的,眨了眨眼睛,依旧很酸,我想,我需要补充睡眠了。
我应该到死也不会明白,仇恨突然就可以变得这么深,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居然有一个要盼着对面死。对此,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璇王。”林晓白哈哈大笑,让阿蓝退到一边去,“你难过吗?”
“你就是太阴啊,长得也真是丑,怪不得星君看都不看你一眼,丑陋的外表再加上丑陋的内心,世间奇丑,怎么好意思和我们冠绝妖界的璇王相比?”九尾狐对着太阴就是一阵骂,太阴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冠绝妖界?我就不美了?”狐王推了九尾狐一把,“璇王在你心目中的美貌超过了我的?”她仿佛不可置信。
“我老婆还是狐族的选美冠军呢。”俊安子补了一刀,他的意思是,狐族,他家的九尾狐都比她美,没狐王什么事。
狐王今晚可算是憋屈死了,不仅被兔王口头攻击,还没自己的表姐妹压制,我默默认为她要爆发了……
我们这边的女人比他们的多,林晓白不想呈口舌之争,想来也是吵不过的,毕竟九尾狐是口舌中实力担当,一开口她就知道了。
“呵,璇王,你是自己不会说话了?你现在带他们来是投降的吗?”林晓白重新找到了话题。
“你是不是拿那个冒牌货璇王来欺骗……”这么多妖在场,我不好说出那五棵树的身份。
林晓白会意一笑,“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璇王,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好帮手们,他们是……”她看向五棵树。
“他们是我父王母后和几位父君!”我抢先说,“他们只是想变成树安静度过以后的日子,可你打破了这安宁。”
果然,我说出这些后,妖王们也沸腾了,这消息像是炸开了锅,滚烫的油汁四处乱溅,搞得不好,还会被烫成重伤。
“你还是不说实话啊,他们变成树真不是因为这里的某处是……哈哈哈哈!”林晓白没有继续透露下去,她看到我的紧张就很开心了,“你怕我说出来对蛇宫不利吧,璇王,你真是虚伪的很呢!对你的盟友都不说真话,是在防着他们吗?”
妖王们安静了下来,他们这是在怀疑我了吗?对我的信任动摇了?
林晓白已然在挑拨离间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说了,蛇宫日后结束了战争也将处于危险的境地。我求助于浓墨,他皱着眉头微微摇头,让我别说。
“我们不想知道,前蛇王被她的夫君们变成树有什么关系,原因我们不想知道,涉及到**问题,他们有权利保持沉默。”
“对,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死。”
“你害的人还不多吗?你到最后不还是得不到爱情的丑八怪吗?”不用猜,这最后一句是九尾狐说的。
林晓白笑了,不知是生气还是掩饰生气,“你们还真是团结一心,璇王,我替你感到高兴。”
“你怎样才肯放了他们!”不想多废话,她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吗?多说无益。
“不打算,我不打算放了他们。”林晓白回地很干脆,“林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林璇看到机会来了,抱着斧头砍向了其中的一棵树,那是母后,“不要!”他们完全动不了,好像也不能出声,只是在斧头陷进去的时候,树身因为疼痛而震颤着,晃动着,其余四棵树震颤地更狠,几乎摇掉了大半的叶子,纷纷洒洒,诉说着无言地心疼。
“不!”那一斧头砍在母后身上,疼痛就好像能传到我身上,母后得有多疼,“林晓白你说,你说条件!条件!”
林晓白笑的很肆意,“璇王,你知道他们多爱你吗?林璇装扮你,甚至她身上蛇气都没有,他们啊,愣是一点也没有怀疑,不信你问高人。”她转向高人,嘘了一个手势,“哦,我忘了,你们很熟的,不需要通过我来熟悉,你自己问他好了。他比我会更清楚,我还是听转述的。”
林晓白无辜的样子让我恶心,我的肚子开始疼痛,疼得抽筋。
“哦,你还没告诉浓墨吧,你的血……”
“闭嘴!”我捂着肚子,疼得弯下了腰。
第六百七十章:证明血液是黑色
“璇王!”后面一哄涌上来,不知是谁提着我的肩膀拉我起来,绞痛越来越厉害,疼得我都快牙齿打颤了。
林晓白看到我的样子自是乐开了怀,“你担心我说出来吗?你担心我告诉浓墨吗?那你要不要求我呢?”
我发现,浓墨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他身旁有消音的透明墙,他在冲我喊着什么。我听不见他说话,他却能听见我们说话。
几个人没能拉起来我,因为实在太疼了,我力气都使不出来,变成墨汁,从**变成墨汁,如果是一下子呢,那是否痛不欲生?我想杀太阴,却要先送自己入疼痛的地狱。
“我看看。”赵爷爷想给我把脉,我身子一转,整个人几乎趴到了地上,“让我看看,我看看你怎么了。”
我低着头,任由散乱的长发遮住眼睛,然后有深意地撇头,趁大家不注意,递给了赵爷爷一个眼神。他马上会意,知道了我的疼痛来源。不再坚持给我把脉。
“你自己都能折磨死自己,看着真叫人心疼啊。你还请来了一个帮手,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林晓白不屑一顾地说。“你将整个道观搬过来,我也不怕,区区多了一个道士,就能吓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