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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尔老师，玛丽安老师，真巧。”
曼曦不屑地哼了一声，朝玛丽安翻了个白眼，然后甜甜的朝克雷尔一笑：“克雷尔老师好，刚从切磋场出来吗？”
“你好。”克雷尔风度翩翩的一笑，“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是我班上的学生，请原谅我没记住你的名字……”
“曼曦，我养父他一见到漂亮姑娘就容易失态，你千万体谅一下。”艾利出声打断克雷尔的话。
玛丽安悄悄朝艾利竖了一下拇指。
克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艾利一眼，语气非常温柔而且慈爱，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和艾利父子间感情深厚：“宝贝儿子，不知道你在学校学的怎么样，我们去切磋场试试？昨天你能打败林修，我还是很满意的。”
克雷尔越是这样看起来温柔无害，越是说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常之令人发指。当年两人一起在外防御圈执行任务，临近的天云河系的原住民过来骚扰，两人和对方沟通无效，克雷尔非常温柔的通过波段翻译器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抬手一记大型粒子炮直接把对方轰成了灰。
“没兴趣。”艾利直接拒绝。
克雷尔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
“克雷尔你干什么！”玛丽安皱眉去拉他的手，“法律规定不允许家暴，你别乱来……”
“克雷尔老师……”曼曦也小声说。
“怎么，要动手？”艾利冷冷的看着他。
“放心，我只是和他去切磋场练练。”克雷尔一脸无害，“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会对他怎么样不成？”
他比艾利高出半个头，力气也大上不少。
艾利才训练完，手臂都用不上力气，根本没办法反抗。
“你这么虚伪不觉得恶心吗？”艾利继续说。
克雷尔拖着他，随便进了一间切磋室。玛丽安和曼曦要跟进来，克雷尔抬脚直接把门踹回去。
电子眼滴了一声：“封闭模式开启，切磋中请注意安全，如有意外请及时呼叫医护人员。”
克雷尔反手把艾利甩出去。
艾利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克雷尔直接上去就是一拳！
第12章 挨打
艾利捂着小腹，一屁股坐在地上。
克雷尔这一拳手下毫不留情，艾利抬头冷冷的看着克雷尔，声音微微发颤：“欺负人好玩不？”
克雷尔烦躁的把他提起来，拎到眼前，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说吧，机械组合，还有格斗技巧，在哪学的？”
“没必要告诉你。”艾利扯扯唇角，颤着手指把他的手掰开，退了一步，“这些和你无关，你也没资格管。”
“我是你父亲！”克雷尔强忍着不快。
“我早说过了，你只是我的监护人。”艾利目光里有些讥讽，“克雷尔，你既然讨厌我，又何必总是来管我，自己找不快？你很不高兴吧。”
艾利忽然露出一点非常淡的笑意：“说起来，你不高兴的时候，”他顿了顿，“我最高兴了。”
“莱安！”克雷尔沉着脸，又是一拳挥来。
艾利轻巧的往旁躲开，克雷尔另一只手却抓住他一侧的胳膊，屈膝。
艾利倒吸一口凉气。腰间被克雷尔重重撞了一下，几乎要断掉了一般。他屈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被克雷尔反手拧在背后的胳膊，疼的像是被折断了一般。
克雷尔弯腰，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声音压得非常低，满是威胁的意味：“莱安，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最好老实一点，乖乖说出来，否则的话……”
他的语调非常轻，呼吸的热气萦绕在耳边。
艾利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你废话真多。”
克雷尔眸子一沉，直起身一脚踹在他腰上。
艾利疼的屈起身子，额头冷汗直冒。
克雷尔冷冷的看着他：“别嘴硬了，我在军队里二十多年，你不会想我用里面的手段对付你的。”
艾利碧色的眸子里满是讥讽。
他勉强坐起来，说了一句话：“克雷尔，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什么？克雷尔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脑子里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要冒出来，他努力地要压下去，那种矛盾交加，不可决定的情感。
“克……克雷尔……”
面前的人脸上满是慌乱。
他自己脑子里一片茫然，好像有无数个念头飞来飞去。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应该会这样啊。他想，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把面前的人推开。
克雷尔手指微微发颤，浑身一阵发冷。
艾利忽然笑了一下。
克雷尔还没反应过来，艾利已经就着坐着的姿势，拽住了他的脚。
“你……”
克雷尔被他拽的摔倒在地上，艾利顺势用身子把他压住，抬手一拳直接砸在他脸上。克雷尔形状优美的鼻子下顿时就淌出了两行殷红的血。
克雷尔所有的情绪都被腾起的怒火所吞噬。
架住艾利的胳膊，他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莱安，你太放肆了。”克雷尔站起来，看着地上的人，紧接着坚硬的皮质的长靴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腹上。
艾利几乎疼的晕过去。
克雷尔动手的时候，从来不会懂得留情。要么不动手，要么就往死里揍。
艾利眼前有些模糊，他轻轻喘息着，伸手在鼻子下抹了一把。温热的液体沾了满手，他顺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
他一直都不喜欢克雷尔这一点。
总是要别人对他言听计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对于自己不能掌握的，总是轻易就放弃或者直接拒之门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这个人成为最好的搭档，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把他放在心里。
“莱安，说吧。”克雷尔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跟谁学的？或者是什么时候学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艺术，坚定反战？怎么会突然想要进入学院？”
“关你屁事。”艾利坐在地上，昂头看着他，削尖的下巴清瘦而锐利，“克雷尔，你以为只要你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吗？”
艾利的声音放低了，声线整个柔和下来：“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克雷尔暴躁的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冰冷的长靴踏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夕阳透过玻璃穹顶照进来，把他整个人照的如同一尊最精美的雕像。
艾利轻轻闭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你不敢打死我，我就没什么好怕的。克雷尔，要做什么，你随意。”
克雷尔盯着他看了很久。
——太像了。
可再像，也不是他。
他弯腰把艾利提起来，抽出一条帕子，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
“乖儿子，咱们该出去见见玛丽安和你的同学了。”他脸上又恢复了在人前的一贯的温柔的笑意，“打起精神来。”
艾利靠着他的臂弯，淡淡道：“你不觉得虚伪吗？”
“当然不。”克雷尔把手松开，让他自己站稳，“这是做人的艺术。艺术，你不是最懂这个吗？”
“莱安！”站在门口的玛丽安惊呼一声，问，“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艾利淡淡道，“谢谢关心。我只是和克雷尔老师切磋了一下，克雷尔老师真是浪得虚名，联盟军队没败在他手上实在是太幸运了。”
克雷尔脸色不变，语气非常自然：“……我会把你的话当做夸奖的，宝贝儿子。”
“莱安，干得漂亮。”玛丽安朝他挤挤眼睛，“一起去吃晚饭吗？”
“不了，还有事。”艾利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玛丽安和克雷尔走远了，曼曦才戳戳艾利的胳膊：“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艾利摇摇头。
“真没事？”曼曦有些不信。
确实没大碍。只是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小腹。不过休息一晚上，应该就会好多了。
“没事。“艾利说，“我要回去宿舍，天色晚了，曼曦你也回去吧。”
曼曦点点头：“今天谢谢你，如果瓦尔塔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
“他应该不至于来找我的麻烦。”艾利说，“总得看看克雷尔的面子吧。”
艾利回到宿舍的时候，林修还没有回来。
他靠在床边，微微合上眼，手指轻轻碰了耳垂上的光脑一下。
乐乐立刻就跳出来，一脸关心的看着他：“主人主人，没事吧？你实在不该惹将军生气的，乐乐第一次看到将军这么凶呢……”
“把视频放到网络上去。”艾利打断他的话，“快点。”
乐乐有些犹豫：“主人，这样不好吧……”
艾利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我马上就马上就放马上就放！主人你你你你千万别让乐乐格式化！“乐乐很快就表现了自己对主人的忠诚。
第13章 视频
“揭露温文尔雅的前将军克雷尔表象下的真实！”
“家暴？道德的沦丧？谦谦君子不为人知的一面。”
……
一夜之间，整个联盟的报纸和网络都出现了有关克雷尔和养子莱安的新闻，内容大同小异，说的都是人前一直温文尔雅的前将军克雷尔，竟然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进行家暴。
大版面的文字新闻都配上了大幅的图片，还附上了视频地址，图上克雷尔神色冰冷，正抬脚踹向自己看起来瘦弱纤细的养子。
而视频更是将克雷尔对莱安的整个施暴过程都拍摄了下来。
有些媒体甚至揣测，也许莱安一直都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强烈呼吁联盟政府剥夺克雷尔对莱安的抚养权，将莱安交由国家抚养。克雷尔这种行为，简直不能被原谅，联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家暴这种事了。
甚至还有网友提出，莱安应该对克雷尔进行起诉，要求精神赔偿。
在联盟，对二十岁以下的孩子施行暴力都是不被允许的，即使是亲生父母，也没有权力对自己的子女进行家暴。联盟中人人平等，天赋人权不可侵犯。
从法律上来说，莱安完全可以起诉克雷尔要求道歉和赔偿。
短短的一夜之间，克雷尔温文尔雅的正面形象就整个被推翻，很多克雷尔的崇拜者都在网上发言表示简直难以置信，视频一定是捏造的，英明神武的克雷尔将军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但艾利看到这条留言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他们知道克雷尔私下里是怎样把多少和他合不来的下属和同学整的服服帖帖，他们绝不会认为克雷尔干不出这种事来。
克雷尔脸色发青的看完新闻，然后点进视频地址。
视频是从莱安的角度拍的，从两人进入切磋室开始，一直拍到两人离开切磋室。想到莱安一直耳朵上的便携型光脑，克雷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很显然，莱安在进切磋室的时候，就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打开光脑开始录像。
他几乎可以肯定，莱安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才使他整个人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以前的莱安，绝对没有这种心计。
离家的这半个月，莱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仅仅是莱安变了，克雷尔根本就不会在意。但是莱安变得太像那个人了，从神态，到动作，到说话的语气。
——克雷尔绝不会弄错，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很久，他们一起训练，战斗，出任务。
他们本来该一直在一起的……
“艾利，你有没有觉得莱安变化很大？”他问自己的光脑。
光脑艾利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莱安少爷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变得……不像他了。”
克雷尔不知道自己想从莱安身上得到什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执着的想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