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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如同细小的线，牵动着小球缓缓地滚动着。
他试着加快了速度，小球飞快的转动起来。
他终于能成功了！
成功的凭借c级天赋弱小的精神力，驱动了小球。
克雷尔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林修也转头看着艾利，惊喜地说：“你能控制小球了？”
艾利却分不出心来回答他的话。
他的精神力非常弱，此时牵引着小球，更是耗尽了他的大部分精神力。
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越来越虚弱，他下意识要停下小球，将自己的精神力收回来。当时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了。
精神力好像黏在了小球上，随着小球的转动飞速的消耗着，
艾利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微弱了，虽然勉强控制着小球，但是正因为太过微弱，所以根本不能良好的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延伸进入小球以后，和小球里的神经网信号接收器接触，然后就和信号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除非艾利精神力耗尽，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分开和小球之间的精神力联系。
精神力耗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运气不好的，可能就此变成植物人，永远不能再醒来。大部分人都会因此而变得痴痴呆呆，神智不清。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清醒，维持正常人的状态。
正因为如此，联盟的一切机甲都设有精神力临界值，一旦操作者精神力消耗的太多，就会自动转为全手动操作模式甚至直接关闭，以保护操作者的精神力健康。
艾利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虚汗，他努力要把目光从小球上挪开。
“让开！”克雷尔看着莱安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脚踹向艾利身前放着小球的的桌子。
“克雷尔老师，你干什么！”林修挡在他面前。
克雷尔懒得和他多说，抓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推开。
感受到身旁发生的事，艾利只觉得一片无奈。
他知道克雷尔一定是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了，但是自己好心的舍友显然以为克雷尔又想对自己家暴了……
而克雷尔从来都不是会向别人解释的人。
林修依不饶，拽着克雷尔：“克雷尔老师，你别太过分！”
克雷尔横起胳膊给了他一肘子，林修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艾利面前的桌子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金属球骨碌骨碌的滚出去，艾利只觉得脑子一痛，自己的精神力也随着小球慢慢的滚出去。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耳朵里轰隆轰隆的像是有雷声滚过去。
“莱安？”克雷尔的声音仿佛隔了自己很远，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清楚。
艾利浑身发软，撑着身体要站起来：“我没事。”
“这是什么回事？”林修惊讶的问。
“精神力耗费过大！”克雷尔伸手揽着莱安的肩，“去医务室！”
艾利伸手想把他推开，但是手腕却软软的使不上劲。克雷尔把他半揽在怀里，带着他一路往前走。林修跟在后面，急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克雷尔一言不发，权当没听到他的话。
艾利有些恍恍惚惚的，他咬着牙，低声说：“放开我。”
“闭嘴。”克雷尔低叱一声，“从小到大你就不能省点心。”
说实话有时候也不能怪克雷尔脾气差，莱安从小到大，就固执倔强。他认准的事，就非得去做。加上自己没什么本事，又喜欢艺术，爱好所谓的和平，说白了就是圣母病，成天乱发善心，到处惹事，克雷尔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能让他总是被人欺负。
为他擦屁股的事也没少干。
艾利脑子有些昏昏噩噩的，但是前世和克雷尔斗嘴成了习惯，这个时候见他这语气，就忍不住反驳：“你他妈怎么不闭嘴么？”
他实在有点神智不清了，连少有的脏话都爆了出来。
“莱安，你够了，别来惹我生气。”克雷尔强压着脾气，拖着他往前走，医务室还很远，前面有悬浮车，克雷尔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去，向车载光脑发布命令：“医务室！”
没来得及上车的林修在后面大喊：“等等！”
克雷尔对光脑说：“停车！”
车门刷的拉开，林修跳上来，气喘吁吁。克雷尔步子放的很快，他几乎追不上克雷尔的速度。
艾利蜷缩在座位上，感觉自己的脑子疼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莱安，怎么样？”林修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伸手摸摸艾利的头，又马上把手缩回去：“额头好烫。”
克雷尔对光脑下完命令，伸手把林修推到一边：“别乱碰他，精神力耗费过度导致生理系统紊乱，运气不好很容易智力退化变成痴呆。”
“那……那怎么办？”林修骨子里其实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他跟艾利之前也只是赌气，这个时候和艾利和好了，就开始为他担心。
克雷尔对男人的耐心从来没对女人那么好。
“去医务室，医生们会解决。”
艾利晕乎乎的听着他俩对话，忽然觉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好像又回到当年的时候，他和克雷尔还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把对方暴揍一顿而后快。有次两人被分到一组去小行星带出任务，结果两人没判断好路线，中途被外围圈活动的虫族围堵。
那一群虫子并不是虫族中的高阶生物，但是胜在数量多，能分泌大量神经麻醉的液体。艾利机甲偏向灵巧型，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吃亏。
中途他一个不注意，被卷住尾翼，外视舷窗被打碎，麻醉液体溅进来，从皮肤渗透进去。真个身体瞬间麻木。好在机甲自动采取防护措施，开启救生舱，将他包住抛出去。
克雷尔动作非常快，机甲黑魇翻身把他捞起，带入驾驶室。
艾利觉得克雷尔一定会抓住机会把自己揍一顿，结果却克雷尔却把机甲控制权交给光脑，打开救生舱，给他打了紧急身体状态纾缓针剂，拍着他的脸告诉他：“撑着点。”
那时候隔近了看，少年的克雷尔真是帅的一塌糊涂。高鼻梁深邃的眼睛，五官好像是雕琢出来的一般。即使隔了这么多年，艾利依然能回忆起当时他的表情。
微微皱着眉，抿着唇。他非常镇定，但是眼神里还是透出来一丝担忧。
说出来可能很假，但是少年时期的克雷尔确实没这么风流，也没这么渣。他只是喜欢恃强凌弱整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从来不和自己看不上眼的人说话而已。
——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第15章 记忆
悬浮车缓缓停下来，克雷尔抱着艾利走出去。（。pnxs。 ；平南文学网）对门就是医务室大门，他才冲进去，就有年轻水嫩的女护士笑盈盈的迎上来：“克雷尔将军，怎么来这里了？
“医生呢？”克雷尔无视了她的搭讪，“我养子身体状况不太对。”
“莱安练习的时候出了意外！”林修急声说，“快叫医生！”
护士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艾利，转身按了墙壁上的呼叫铃，才语气迟疑的问：“真的不是克雷尔将军你又家暴了？”
林修非常佩服克雷尔依能旧保持着自己在女性面前的风度：“不是。”
“病房在这边。”护士带着三人往前走。
艾利整个人已经晕过去了，安静的窝在克雷尔怀里。
克雷尔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艾利安静的时候无害而又苍白，这样看起来，存在感低的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克雷尔满心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像是有什么堵在里面。莱安最近性情大变，无论是神态和语气，都几乎和当年的艾利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会觉得莱安就是艾利。
但是怎么可能呢？已经去世二十多年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看到克雷尔先皱起眉头，道：“克雷尔将军，难道你又对你的养子做出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克雷尔脾气本来就不好，好在这么多年形成的涵养发生了作用。天知道他也就揍过莱安那么一次，结果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他已经变成一个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家暴狂父亲。
“不是，他在精神力训练的时候出了问题。”克雷尔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悦，“医生你还是先看看我儿子怎么样吧。”
“你俩让开。”医生毫不客气的把克雷尔和林修赶到一边，拿过检测仪器，问他俩，“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在用精神力控制金属球的时候……”林修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克雷尔打断了。
“过度使用精神力，导致生理系统紊乱，陷入昏迷。”克雷尔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他天赋只有c级。评分……”他思索了一下，继续说，“评分是1100。”
林修在克雷尔面前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
克雷尔吃瘪也只是在艾利面前，到了外面，就只有别人在他面前吃瘪的份。
医生皱着眉，忙忙碌碌用仪器检测着艾利的状况。
一边的一起显示屏滴滴滴的跳动着，各色数据飞快的滑过去。
“医生，怎么样？”林修问。
医生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精神力非常微弱，生理功能已经完全紊乱了。我先给他打一针神经纾缓剂，护士！护士！精神力恢复仪把拿来！”
他转头看着克雷尔，怒气冲冲的教训道：“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天赋这么低，还过度使用精神力，想要他的命吗？”
“医生，现在不是你教训我的时候！”克雷尔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林修在一旁打圆场：“你们别吵了，先看看莱安的情况吧。”
艾利蜷缩着身子，仿佛非常难受，额头汗水顺着脸边流下来。
医生拿起针管，在他胳膊上打了一针。莱安的胳膊很纤弱，林修看着粗粗的针管扎进去，都觉得心惊肉跳。
一边连着他的手腕的仪器尖鸣一声，屏幕上原本非常紊乱的心电图和血压指示线慢慢平缓下来。
克雷尔伸手去探来莱安的的额头，终于松了口气。温度已经降下去，现在算是没生命危险了。
护士带着精神力恢复仪进来，医生接过来，将圆形的头盔给莱安带上，开启恢复选项。头盔侧面代表莱安精神力的圆柱显示为0。
“他精神力已经完全耗尽，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冷冷的对克雷尔说，“如果醒不来，可能就一辈子都这样了。”
克雷尔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来：“我相信他会挺过来。”
“克雷尔将军，视频我们都看过了，莱安随时可以起诉你。我希望你能严格遵守联盟法律，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医生继续教训他。
“医生，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克雷尔冷冷道。
一旁插不上嘴的林安只好盯着恢复仪侧显示频。
代表精神力的蓝色圆柱飞速上升着，很快就到达了定顶点。
“嘀嘀嘀嘀——”恢复仪开始尖鸣。
医生连忙转头看向床上的艾利。
“这……”他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立刻停下精神力恢复仪，把头盔取下来。床上的艾利皱着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发出痛苦的j□j声。
“这是怎么回事？”克雷尔问医生。
痛，这是艾利唯一的感觉。整个人像是都要炸开了一般。
大脑深处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不停地涌上来，顺着四肢蔓延到整个身体，在皮肤下翻涌着，似乎马上就要钻出来一样。
这比之前的头痛要痛苦百倍。
而隐隐约约，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两团灼热的人形光团，正在漂浮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其中更亮更大的那一团光芒，让他感到分外熟悉。
熟悉的好像曾经每天和那团光芒见面相处一样。
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