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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好像曾经每天和那团光芒见面相处一样。
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
这种熟悉的感觉。
记忆的碎片忽然慢慢浮出来。在机甲爆炸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在自己被炸成碎片的那一瞬间，大脑深处里忽然涌出这种熟悉的东西，之后是白光，铺天盖地的白光如同汹涌的洪水把自己淹没。
他穿过了宇宙和星辰，时间的碎片就漂浮在身边，过去和未来的碎片。人猿们在荒野上寻找着食物，恐龙从大地上飞快的跑过去，第一台蒸汽机出现，粒子对撞机被发明，精神力的发现……
整个人类发展史如同水一般的从他面前流过去，他看到了最辉煌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联盟，银河系分为很多个国家，人才辈出，s级天赋的人才多不胜数。后来虫族和许多不知名的外星生物入侵，人类和外星生物发生了激烈的战争——血流成河，整个太空飘满了战舰和虫族的尸身残骸，站在行星上抬头看，入目的都是黑色的小点——那些都是大型战舰的碎片。
无数人才死去，又有无数人重新踏入了战场。
母亲为了孩子，丈夫为了妻子而战，哥哥为了妹妹——所有人都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战斗着。
所有的国家都抛弃了嫌隙，开始合作，不同的人种放下偏见，他们团结互助，为了掩护对方而悍不畏死的迎上铺天盖地的外星生物。
这是最黑暗的时代，血与火的时代。
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联盟成立了。
联盟的每一个人都学过这段历史，但是学习和亲眼目睹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有亲眼目睹以后，才会感受到那种震撼。
——血与火，大爱和牺牲。无数人的尸骸，才铺垫出人类如今的未来。
看完这一切之后，就是长长的黑暗——好像永远不会过去的黑暗。
“警告，警告！精神力反应超过阈值！警告！警告！精神力反应超过阈值！”
然后是一串嘈杂的脚步声。
“查找超荷个体，快！”有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
“个体已经进入黑洞！”有个女声回答，“已被黑洞吞噬，危机解除。”
那时候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自己会听到那样的声音？
艾利努力地思考着，为什么自己机甲爆炸以后，并没有死去，而是见到了这些东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再然后，他就被一种吸力拉扯了过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直到再次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莱安。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黑洞，才被拉扯到了未来？但是他本来应该死了啊，怎么可能还穿越黑洞？无数谜团在艾利心头徘徊不去。
一直有很多理论科学家认为，穿越黑洞是可以回到过去或者穿越到未来的，但是因为技术所限，所以从来没有实践过。
头越来越疼，艾利几乎完全不能再思考下去。
不行，一定会死掉的，这样下去……
“他的精神力超过了身体能负荷的程度。”医生神色严肃的说道，“必须要想办法抑制。他原本才c级天赋，你们看——”
医生手指向一旁的监视仪器显示频：“仪器显示他已经超过4500……整个联盟s级最高的评分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警告！警告！精神力反应超过阈值！警告！警告！精神力反应超过阈值！”
又是这个声音。
艾利想，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精神力？他忽然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大脑深处涌起来的这种熟悉的东西，不就是精神力么？但是……这比自己原本的精神力要强大得多……
莱安一直只有c级天赋的水平，这么强大的精神力，这个身体一定会崩溃的。
不能放任精神力这么涌现了，必须要想办法。
他正这么想着，一直从脑海深处往外涌现的精神力却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忽然之间全部朝脑子里往回涌，刷拉一下，收的干干净净。
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精神力，精神力降下去了。”林修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屏幕说。
第16章 B级
屏幕上的数字4500已经变成了2000，刚好是到达b级的水平。
精神力忽然从1100变成4500，又变成2000。克雷尔看着床上的艾利，深深地皱起了眉。他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医生来不及多说，戴上仪器开始给艾利进行检测。
“精神力反应已消失，警告解除。”之前发出警告的声音再次机械地说。
到底是谁？
艾利猛地睁开了眼睛。
医生正把生理功能检测器拿回来，见他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感觉怎么样？”
艾利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又合上了眼睛。之前想起来的事太多了，又经历过庞大的精神力对于身体的冲刷，此时疲惫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
之前的那两团白色光芒，就是克雷尔和林修吧，他们的精神力光芒。他几乎可以确定，在自己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变化，才导致自己重生，还能感受到别人的精神力光芒。
现在他依然能感受到克雷尔和林修身上散发出来的精神力，克雷尔的锋芒毕露，而林修的则温和得多，也弱小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吧，等缓和过来了我还有话问你。”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没问题了，以后要注意精神力的使用度，千万别像今天这样了。对了，恭喜你，你的天赋进化到b级了，评分2000。”
艾利疲惫的应了一声：“谢谢医生。”
医生转身走出去，艾利慢慢挣扎着坐起来。克雷尔在床边坐下，扶了他一把，然后把枕头竖起来放在他腰后。
林修去旁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想不到你这么好心。”艾利道。
克雷尔淡淡道：“养只狗，狗病了我也会送医院的。”
林修插嘴道：“……莱安不是狗。”
……
艾利觉得自己完败了。
林修被克雷尔打发走了，克雷尔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艾利靠着枕头，道：“你想问什么？”
“精神力从耗尽的0到4500，然后重新回到2000，是为什么？”克雷尔直接问。
艾利道：“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使是上辈子，他的精神力也只有4级4100，比克雷尔还低了10。刚才他看克雷尔的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自己也明确的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涌出。
克雷尔有些不耐烦：“离开家就半个月，你忽然之间，身手变这么好，天赋上升，机械制作能力连玛丽安都夸奖——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你随意。”艾利毫不客气的回答。
“莱安，我是认真在问你。”克雷尔说。
艾利揉了一下额头：“我也是在认真回答你。”
克雷尔站起来：“你先休息吧，回头医生问你，你自己找个好理由吧。4500，被科学院的疯子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艾利板着脸不耐烦：“用不着你费心，我自己明白的。谢谢你，我亲爱的父亲，请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克雷尔没想到他这么不知好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艾利终于松了口气，他忽然能感受到别人的精神力，对他来说，精神力极高的克雷尔就是个*太阳站在旁边，实在是太难受了。
病房里一个人没有，艾利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好躺下来休息。
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点。
他坐起来，看到窗外夕阳如火。
医生从礼节性的敲敲门，走进来。
艾利说：“医生你好。”
医生笑了一下，拉过来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我看过新闻了，克雷尔将军待你好像不太好？”医生道。
艾利淡淡道：“还好，多谢医生关心。”
“你昏迷的时候，精神力曾经达到4500。从0到4500，只花了几分钟。”医生脸上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这在医学史上也是第一次见。”
艾利露出一点惊讶来：“有这种事，我才知道。”
“我以为克雷尔将军已经告诉你了。”医生道。
艾利道：“我不太舒服，他担心打扰我休息就先走了。”
医生说：“你这次进化到b级天赋，以后学习课程轻松多了。我听说了，你是通过战斗实测进来的。”
“意外之喜。”艾利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医生，你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我想出院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医生欲言又止。
艾利看了一眼门外，林修站在门边，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偏开了头。
“医生？”艾利问。
医生终于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弄清楚你身上发生的事？”
“我个人倾向于检测仪器出问题了。”艾利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医生我先走了，医疗费问题请找我的父亲。我朋友在等我。”
医生并没有放弃：“仪器不会出问题，你可想清楚了，要是弄清楚了说不定你就能成为s级天赋的天才……”
艾利径自下床，穿鞋。
医生道：“你不为自己想，也想想学术价值啊……”
艾利转身走出去，向林修打了个招呼。
林修好像有些手足无措，想了一想，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艾利往外面走，“谢谢关心。我去吃晚饭，你去吗？”
林修没想到艾利态度这么自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白天我不该拦着克雷尔将军的……我以为……”他吞吞吐吐的，最后把脸转向外面，盯着外面的花丛，才完整的把话说出来，“我以为他想打你……”
艾利道：“知道了。去吃饭吧。”
林修不找他的麻烦实在太好，艾利本来不喜欢这种吞吞吐吐的性格，不过想到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就释然了。
只在家庭和学校里呆过的孩子，总不能用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他。
学院的食堂是免费供应的，全天二十五个小时开放，各色食物琳琅满目，几乎囊括了e105星所有食物的种类，唯一的缺点就是味道不如外面的餐厅。
为了表示歉意，林修决定自己去买饭，让艾利等着吃就行。
艾利自己乐得清闲，直接给他报了自己不吃的东西：“不吃肉类，不要青椒不吃胡萝卜不吃芹菜不吃南瓜不吃青果不吃蛇瓜不吃……”
林修嘴角抽了一下：“你干脆直说自己只吃什么好了。”
艾利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修立刻举手投降去打饭打菜。
对着莱安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愧，再加上莱安的悲惨遭遇，心软的林修根本就没办法反驳或者吐槽。而且莱安看起来除了神色淡一点，根本就是完全柔若无害。
——林修更加觉得自己不能欺负他。
——事实上，一切都只是林修的错觉罢了。
“莱安？来吃饭？”曼曦的声音响起来。
艾利抬头说：“嗯。林修去买饭了。”
曼曦端着饭菜站在桌边，食堂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
“好巧。”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很自然的在对面坐下来，“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艾利点点头，他感受到曼曦的精神力也非常强，并不比林修差不少，看来曼曦也有a级的天赋。但不同的是，曼曦的精神力不似林修那么温和，也不像克雷尔那么锋芒毕露，反而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
“上午的练习怎么样了？”曼曦又问。
艾利回答：“还行，总算能控制小球了。”
曼曦有些惊讶：“老师看到一定非常吃惊。”
“还好。”艾利说，“运气好，我的精神力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