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离,何况大武心生,没有自由旷达的侠客心性,也到不了多高境界,自然,这只是大和尚我一家愚见。当不得多真。”
徐淮之将头满满地一点:“大师所言不无道理,淮之本来问的也是大师高见,大师如此直言,令人钦佩。”
行止嘿嘿一笑,将脸一板:“你小子再怎么嘴上抹油,大和尚也要依你刚才之言问你师门了。”
徐淮之将手一摊,示意行止只管开口。
行止眯起一双环眼,尽力做出和善样子来望向呆呆的季康:“小兄弟,我问你,教你武功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季康怔了怔,似乎在纳闷来人为何会问如此问题,呆呆开口:“师父……不就叫师父么?”
行止被他这一答给噎了半晌,环眼怒睁:“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是问你师父的名字!”
季康怯怯向后一缩:“师父的名字……不就是叫师父么?”
“那是你唤的!”行止几乎要被他不温不火的态度弄得跳脚,“我问的是……是……若是你们门派来客,他们唤你师父作什么?”
“师父……”季康正待回来,却被徐淮之伸手拦了下来,“敝派幽居深谷之中,自给自足,一年之中也并无三五个来客,就算来客,以我这师弟之‘聪慧识大体’一般是不准他出来见客的,大师就算问他也没用,何况方才说了一人一问,大师已问了两问了。”
行止将脸一板,狠狠瞪了徐淮之一眼:“你小子,敢诈你佛爷?!”
“大师莫为小可犯了嗔戒,”徐淮之淡淡一笑,故作无奈地一摊手,“是大师自己非要去问小康,与淮之又有和相干了?这第二个问题……敢问大师,淮之要去何处寻那三位门主,又如何才能有缘一见呢?”
行止将眉头一皱,却仍是开口答了出来:“寻常要见三才门主自是困难,不过,我方才在这雨棚中,却是听那店小二说了一句,今明后三日,是临华梁家大小姐梁菡在江湖中公然摆擂比武招亲的日子。”
徐淮之眉头一皱:“这与我方才所问却有什么相干?”
行止诡然一笑:“你却也问了倆,也算扯平了。这梁家却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虽无堪传武艺,却家大业大,三才门虽势大,若无梁家支撑却也难以立足,梁家男丁稀少,现下是二夫人,也就是大女儿梁菡的生母当家,这梁菡必然是要嫁到三才门的,这女娃儿无益是三才门人人争抢的一尊财神爷了。”
徐淮之了然地一点头:“所以这比武招亲,各门各派必大加重视,即便掌门不亲自出面,亦会派出门下得力高手。大师高见,多谢告之。”
他出口赞人之时,眼中谐谑之意蓦然一顿,那认认真真的神色不由让人看了心中就是一喜。
行止呵呵笑了两声,转身面对季康,眼珠子转了几转,笑着开口:“小子,这回佛爷问你问题,你可要好好答着。”
季康呆呆望了师兄一眼,见徐淮之轻轻点头暗许,才貌似略安下心来。
“你们师兄弟从出山到此地,却花了几日功夫啊?”行止笑眯眯地看着季康。
他不问季康所寄何派,也不问季康所居何山,实在是怕季康这小子不识数,打出“山就是山,派就是派”这样深奥的机锋出来。于是转而问他来此所用时日,按这两兄弟脚程推算下来,便可得知他二人是出自那座名山,如此细细问来,二人师承来历自然不得而知。
但听季康蹙眉片刻,开了口:“我与师兄日夜兼程,赶了两日,才到此处。”
“哈哈!”行止得意洋洋地笑笑,“方才你这姓徐的小子说,贵派是幽居山谷,临华城是个山城,而离这临华城行程有两日的,便只有苔仓山了,这苔仓山上,只有一个门派,那就是……就是……”
他说到一半突觉不对,只得尴尬住口。
“就是天下七寺三庵之一的,还素庵。”徐淮之笑吟吟地看着行止,“大师推得是没错,只不过推出来的,是个尼姑庵罢了。”
行止若是被别人这样讥讽来,必定是要大动肝火的,不知怎的,在徐淮之这句话含笑带讽地说来,竟将他底气打消大半,面上也不觉一红。方知这俩师兄弟不仅武艺超群,脚程却也非同凡响。
棚外霪雨方停,一派春尘气息正清逸,却见徐淮之笑着站起,将两枚小钱推在破桌上,抖抖粗布衣裳,眉目间的化外出尘之态逆光看得行止不由就是一怔。
却见他一把拉过自己师弟,笑着看向自己:“我与小康此刻便要往梁家去一趟,不知行止大师可否愿意带路?”
行止一怔,突然意识到这亦是他的一问,忙卷起僧袍跟着起身:“去,自然去!今日和尚发了牛脾气,你俩师承来历,俺便是跟到天涯海角,也要问个清楚!”
………【芙蕖胭脂风断续】………
报春荷
梁家一处曲水回廊的大院这几日清开了场子,摆了个争花台在一池叹头的荷叶尖儿旁。
因为一场春雨,原定巳时的比武向后延了一个时辰,此刻三才门来求亲的众英雄,皆被安置在前厅喝茶躲雨,此刻空荡荡的后院空寂静谧,只余一声声肆无忌惮的鼾声。
三道灰色的流影越过高墙无声无息落到院内,三人望了眼躲在青樟树上小眠正酣的少女一眼,相视一笑。
梁家大小姐梁菡此时此刻正在作个一统江湖的好梦,正正梦到登台封剑、与众英豪举杯畅饮之时,才将将端起杯来,却觉自己脑后一痛,猛回头一瞧,只见自己过世的老爹黑着一张老脸,抓着自己头发冲自己大吼:“死丫头,又偷酒!今日摔死你个孽障算了!”
说罢摔手将自己往地上狠狠一掼!
“爹爹饶命!”梁菡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在树上坐了起来,却正巧与俯下身察看自己模样的少年撞了个头碰头,一声脆响,梁大小姐已哎哟连声地抱头哀嚎起来。
“你,你没事吧……”一个木呆呆的声音响了起来。梁菡恼怒地将头甩过去,“你找死啊——”
然而与行止一般,这一声怒斥在看清眼前人的刹那低落下去。
此时晨光刚褪,细雨才消,树影婆娑之下,季康一双呆呆的星眸看在她身上,仿佛刀光般雪亮耀眼,神色中有年轻气盛掩不住的锐气,却在那锐气中,藏着丝丝缕缕说不出的怯,欲走还停,欲落还飞,一片痴色,一溶锐气,一缕怯意,这样活生生的交缠起来,竟让人看了不忍侧目。
这样一见惊艳之下,忍不住就要一点点细看下来,看那剑眉斜飞、苍颊带冷,看那蜂腰标挺、猿臂长展,看那细而不腻恰到好处的肤色与身量。说不出哪点好,然而每一点又是自自然然好到了人心里去。
“咳咳,”身侧一声轻咳让梁菡好不容易收回了眼,却是徐淮之调侃之意十足地一声调笑,“季康师弟,梁家大小姐可看了你好一会儿了,看来这个江湖第一名门望族的倒插门,师兄我是不必和你抢了。”
“你们——都是来比武招亲的?”梁菡警醒过来,向后缩了一缩,“先说好,要娶我都得先打擂台,抢亲抢来的婚事,我娘是不会认的!”
“呸!”又一声怒啐将梁菡吓得险些掉下树来,“小姑娘不识数,眼神儿却也不好,什么叫‘都是来比武招亲的’没见着这还站着个大和尚么?”
梁菡定了定神儿,方才季康骤然现身太过耀眼,此刻她才看清眼前一并站了三人。
方才调笑自己的是个身量面貌都与季康无甚差别的少年,然而,那狭长的眸子中却长含一抹笑意,不似季康的呆,却有些别样的魅,季康呆得华光四射恍如天人,他却魅得惑人心神有如妖魔。
将这二人逐一看来,再看一边提着禅杖的大和尚,顿时慨然而生“一双并蒂莲长在一颗土豆边的”的怅叹。
“你们到底是干嘛来的?”梁菡自树上坐了起来,散开的长发落了一树,也不顾娘亲好不容易画上脸的妆容被她睡散大半,就这样瞪着一双略肿的杏眼,直截了当地质问身前三个大男人,“若是来比武招亲的,就去大堂乖乖等着,我家自有好茶好水待着,若是来扰乱姑娘我终身大事的,哼哼。”
“岂敢岂敢,”徐淮之轻轻一伸手拦在二人身前,风度翩然地冲着小女孩鞠了个躬,淮之和师弟偕大师偶然路过府外,忽闻府内隐有雷声异动,引以为奇,便贸然带了师弟和大师进来查看,不料却是梁姑娘酣眠在此,唐突佳人好梦,甚以为歉,就此告辞,千万不送……”
说完他拉着两人健步如飞,抽身便退。
“你……慢着!”梁菡思忖片刻,骤然怒发如狂,“你是说——说我——”
她一拍树干飞身而起,变掌为指直戳徐淮之顶门:“你——你敢!”
“哈哈哈……”徐淮之笑得挑衅味儿十足,脚下却丝毫不停,拦着二人狂退如飞,嘴上还丝毫不饶人,“梁大小姐放心,不就是睡觉鼾声如雷么,我三人嘴巴紧得狠,断不会在外乱说……哈哈哈……”
“你!”梁菡气得俏脸发白,脚下也不由慢了下来,眼看追不上三人,足下一绊停了下来,猛一跺脚,“你胡说,胡说!”
他三人前追后打地,早将前厅一干人惊动,只见管家带着一干娇客急忙忙赶了过来,在场十几个英雄豪杰,猛一进后院的门,却瞅见如花似玉的梁家大小姐衣衫不整,妆容凌乱,正含羞带臊地追打三个大男人。嘴里还不住娇嗔叫骂。一时间众高手不由面面相觑,不知何从下手。
还是那管家稳健,一见之下已然吩咐关了后院的门,免得更多人冲进来看见这不体面的一幕,一边冲带着两人奔走如风的徐淮之蹙眉开口:“三位大侠可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若是来比武招亲的,就得按规矩来。”
徐淮之一边有条不紊地还掌挡住梁菡猛攻,一边带着笑意开口,“前辈说笑了,在下三人不是来比武招亲的,实在是贵家小姐——”
“你作死啊!不许说!”梁菡急了眼,手上加劲猛攻。
徐淮之甩起袖风连解梁菡三四招,还有闲冲管家一挤眼一摊手,似是万般无奈示意“你家小姐不让说的话我也没辙”。
在场许多人已然发出了类似“哦……”的了然之声。看场景,显然就是梁菡给人轻薄了,正对着负心汉气得跳脚呢,只不过,这一下蹦出来仨负心汉,似乎有点多……
梁家管家有些急了,毕竟事关小姐清名,出了事,就算自家人不追究,三才门的各位也难以善罢甘休,此刻人群中却有人惊咦了一声:“快看那个光头,不是个和尚么,难道和尚也……”
话未说完,只听半空一声炸雷似怒吼:“放屁!你行止大佛爷今日才碰上那俩臭小子,被这女娃娃不分青红皂白一齐追着打也罢了,还背上这等晦气事,谁再多嘴,老子剁他全家!小女娃娃,你还不住手!”
“就不住手,今日我非杀了你们三人灭口!”梁菡愈怒。一双玉掌上下翻飞,与徐淮之广袖交错缠斗,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够了!”管家一声大喝,突然起身疾步,直插到四人当中,左手挽了梁菡疾攻,右手拦了淮之妙断,将四人脚步生生打断,“都给我住手!”
梁菡是知道自家管家厉害的,当即住手,却仍拿眼神狠剜着那三个罪魁祸首。
“不知三位大侠光临寒舍,却是我梁平招待不周了。”管家不卑不亢地放开梁菡的手,冲着三人淡淡一揖,神情态度都温良恭谨得无可挑剔,徐淮之虚虚抱拳一还礼,季康只是呆呆站着,行止却只“哼”了一声。
“这位大师可是空山寺的‘子午手’行止大师?”管家似是没听到他这一声哼,转过头来恭恭敬敬道。
行止见一日之中已有两日叫出他名号,不由脸色转和,嘿嘿一摸脑门:“真想不到,大和尚俺禅居空山十几年,江湖上居然还小有名气,哈哈,哈哈哈。”
徐淮之伸手在他背后一拍,行止忿而回头:“干什么,佛爷名声在外,你小子眼红了是怎的?”
“不干什么,”徐淮之淡淡一努嘴,“其实淮之一直想说,大师僧袍的后领子上绣着空山寺的山符和大师禅号呢!”
眼见行止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还好死不活地回头对着季康,用不大不小刚刚叫行止听见的声儿咕哝了一句:“别人才套问了一句就将自己整个家什搬了出来,和尚念多了禅,脑瓜儿果然不太好使。”
“你小子放屁!”行止又羞又怒,“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出身正派,不怕说与人听,倒是你二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端的可疑!”
“怎么?”梁平似是十分诧异,“大师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