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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刚坐定,身着一袭青衫的李白放下了手上的《论语》,目光在众童生当中扫视,不经意间看向李华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希冀的jīng光。
堂下的这些童生,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都有,这里也没有什么分层教学,没有什么一年级二年级的,教的都是儒家经典,背的都是孔孟学说,是故村里那些男童不论年纪大小,都济济一堂在这学堂当中苦读圣贤书。
“先生我十四岁中的秀才,十七岁就开始在这学堂当中教授孔孟之道。你们当中,有的已经在圣贤的道理下被熏陶了十年,有的才识文不到一年……”李白开始侃侃而谈,在李华听着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白突然话头一转,道:“过几天,就到了乡里‘院试’的时候。你们都是有学籍记录的童生,都具备考取秀才的资格。今天大家回去跟你们的父母商量下,想要去乡里‘院试’的也好早做准备,明天就要动身……”
李白话音还未落,下面三十几个童生就已经闹开了锅。辛辛苦苦的寒窗苦读,为了不就是金榜题名,某个好出路么?而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最少也要考中举人。像李白这样,一个穷酸秀才,也就只能当当教书先生,谋口饭吃。
在这里,科举考试一共分为四等,从下往上依次是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在没有参加任何考试之前,在官方的教育司有记录在案的学童一律被称作童生。童生没有什么功名在身,只是具备了参加两年一度的院试考取秀才的资格。秀才才算真正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以见到六品及其以下的官员不用下跪,但是却没有俸禄,也没有当官的资格,只能算是国家给予读书人的一个特殊的待遇。
成为秀才,才有资格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通过乡试以后就被称为举人了。举人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的分水岭,因为有举人的功名在身就有资格当官了。可以通过在职的官员推荐或者自己花银子捐一个县令什么的来当。
至于会试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科举了,五年一次,是国家从举人当中选取拔尖人才的办法。得中的称作贡士,同时有机会入殿接受当今圣上的挑选考试,就是参加“殿试”。第一名就是“状元”,以下以此称为“榜眼”和“探花”,其他的称作“进士”。
读书人谁没有一个状元梦呢?而最基础的就要从院试取得秀才资格开始。所以,当李白宣布了院试要开始的消息以后,下面才会那么热闹。
李华从三岁开始就在这学堂开始跟着李白老爹读四书五经,孔孟儒学了。虽然这个世界识得字不是简体字,是繁体字,但是丝毫不影响李华展露自己的天分。在李华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上一次院试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具备可以考取秀才的能力了。可是,李白死活都不让才六岁的李华去参加院试。
可怜的李华就只有继续陪着那么多小朋友在这破学堂寒窗苦读。而这一次院试,李华已经九岁了,虽然对于一般人而言,参加院试少说也要在寒窗苦读十年的基础上才可能,但是李华可是带有上辈子记忆的。再说,这院试倒是没有年龄限制,只要是在案的童生即可。
所以,李华一听到这个消息,再看看李白老爹那对着自己不断放着“电”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第四章 出发】………
() 第四章出发
夜,静谧得有些可怕。
小山村的晚上总是显得那么的单调。当夜幕刚开始降临的时候,万家灯火通明,升起炊烟袅袅。但只要夜一深,在全村便再也找不到亮着灯的窗了。
李华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九年了,每天都忍受着这种在七八点钟就上床睡觉,早上五点多起床的rì子。村子里除了他老爹李白外,几乎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世代遵循着rì出而作rì入而息的自然规律。一到晚上,夜幕降临,照明不方便,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自然都早早的休息了。
这不禁使得李华想起上辈子历史课上历史老师解释中国人口为什么那么多的一个冷笑话。说的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口这么多呢?是中国人的繁殖能力太强了么?不是!那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国人民晚上娱乐节目的缺乏,大家晚上没事儿做,都早早上床睡觉去了。当时上初中的纯洁的李华还没有听懂,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李华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今天那便宜老爹李白说的“院试”,李华心里就一阵激动。今天学堂放学回到家中的时候,李白就很郑重的对李华说,要他跟着其他的几个童生一起去参加这一次的院试。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都九年了,李华连这个李家村都没有出去过,可把他给憋坏了。李家村四面环山,到最近的乐峰乡都要走上两天的山路。所以,对于还是个位数年龄的李华来说,是没有什么能力独自从山林野兽的口中活着到达乡里。
这一次院试,村里包括他自己一共有五个童生参加,其他四个都是十四五岁了,发育得高高大大的,都比李华高好几个头。
就这样,李华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眼皮越来越重陷入了梦乡。
李华是深深的睡了过去,但是正在隔壁屋里的李白夫妇却还在交谈着。
“相公,你怎么能让宝儿这么小就去参加院试呢?”宝儿是李氏给李华取得rǔ名。李氏今年也有二十七八了,常年的劳作却使得她看起来就好像三十多岁的妇人一样。此时李白正在书桌前为明天要启程去院试的五个童生写推荐信,李氏站在一旁,一边为他研磨一边向他抱怨着。
“你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李白听到李氏关于他让李华这么小参加院试的不满,虽然口头上发怒,心里头却是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感到高兴。而李氏被李白这么一训,也不敢再做声,只是低着头,继续为他研磨。
过了一会儿,推荐信写完了,李白停下手头的狼毫毛笔,小心的将信件折叠好,装入一个泛黄的信封中,信头用蜡封好。又在正面写上自己的名号,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见一脸委屈样的李氏,竟会心的一笑,拉起李氏的手,道:“娘子,莫要生气啦!”
“奴家哪里敢生相公的气!”李氏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不敢大声说话。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男子总是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女人又怎么敢和自己的夫君怄气呢?
“娘子,莫需生气,相公还要在这谢谢你呢!”李白此刻也是心情好,竟然对着李氏一笑,拱起双手,做了一个揖。
“相公这是哪里的话?奴家除了在家里缝缝补补外,也没有做什么大事,相公何须谢奴家呢?”李白这一作揖,倒是让李氏心中疑问大起。她可是深知自己的相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别人作揖说谢,何况还是对自家的娘子。
“谢什么?”李白拍了拍青衫的衣襟,笑道,“谢你给我李白生了一个文曲星下凡的好儿子。”
“相公此话怎讲?”听到事关自己的儿子,李氏也是大感兴趣,急忙追问。
“娘子,你别看我儿从小调皮,几乎天天都要被我教训。但是,他可真是一等一的天资聪慧。现在肚里的文章应当不在我之下,缺少的只是人事历练和经验。其实上一次的院试,他才六岁,但是我相信只要他去,兴许就能考出个秀才。我没让他去,一方面是六岁的秀才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另一方面也正好让他多读两年圣贤书,积累多一些,太早中秀才,难免心高气傲,失了书生之气。这次前去院试,相信凭借我儿的文章诗赋定能拔得头筹,成为那秀才第一名‘案首’……”
一说起李华,李白就停不下来,忍不住长篇大论,并且是手舞足蹈又眉飞sè舞。一旁的李氏听着也是眉开眼笑,津津有味……
第二天一大早,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层层山里的云雾照shè在李家村村口的山路时,李华和其他四位童生以及带领他们的村长李老伯正准备出发。
“宝儿,你没出过村,也还这么小,出去要听村长老伯的话,知道么?”李氏在一旁抹着眼泪向李华叮嘱。
“知道啦!知道啦!”李华不耐烦的应道。从早上一起床到现在,李氏已经像这样叮嘱了不下几百遍了,还不烦就有鬼了。
“好了,大家上路吧!李岩、李观、李浩、李昭还有李华你们五个要尽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就在今朝,不要辜负了你们父母对你们的期望。”一旁的李白似乎也受不了李氏的唠叨了,赶忙催促他们上路了。
“李岩你们几个一路上要照顾好我家宝儿啊!”一行人背着行李包裹上路了,李氏却还是不放心的在后面大声叮嘱李岩他们四个。
“知道了,师母!”李岩四个异口同声很响亮的答道,然后一行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下的脚步,深怕李氏追了上来,想要尽快的走出李氏的视线范围。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喽,无颜见爹娘……”走在陌生的通往乡里的山路上,李华有一种鱼入大海的zì yóu感,心情大爽,背着李氏为他特制的小布包,跨着大步,高兴的哼起上辈子的儿歌来。
“小师弟,你这唱的是什么歌儿啊?真好听,我以前怎么没有听你唱过?”李岩是五个童生中最大的,人也最老实憨厚,在小山村里平时也难得听到谁唱歌,现在听到李华这首《小二郎之歌》,又贴切又好听。
“这叫‘小二郎之歌’,是说我们这些童生读书很苦的啦!有句话叫‘读书苦,读书累,不如参加黑社会。’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李华轻轻松松的跨着包跑着,可是李岩他们四个很村长老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要背着干粮行李以及村里要拿到乡里去变卖的各种农副产品。
“哦,是这样啊!”一说到读书的苦累,几个童生都深以为然,寒窗十载为的不就是考取一个功名,出人头地么?
“那,黑社会是什么东西啊?竟然比读书还好?”听到李华说到‘不如参加黑社会’,比李岩聪慧些的李浩就发问了,他实在不知道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国家,竟然有什么能比读书还好。
“这个嘛!”李华也很意外李浩居然会问自己黑社会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想破脑袋才勉强答道,“黑社会,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犯罪团伙!”
“那……什么是犯罪团伙呢?”这么一解释,李浩还是不理解,又发问。
“还有,还有,什么叫有组织有纪律啊?”一旁的李观和李浩也不甘示弱的纷纷发问。
被他们这么七嘴八舌的问来问去,李华觉得自己刚刚才打好的心情瞬间又无比纠结,只能支支吾吾的给他们一一用大白话慢慢解释。
………【第五章 再现玉佩】………
() 第五章再现玉佩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喽,无颜见爹娘……”这一次,可不只是李华自己一个人在唱,而是李岩、李观、李浩、李昭四人也跟着学着在唱。
李华一行六人走在这林荫的山道中,刚开始李华还觉得很新鲜、心里也很期待,急切的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大乡镇到底是什么样。但是,走了大半天之后,李华就感到累得不行了,觉得自己的脚越来越重,都快抬不起来了。
“李老伯,咱都走了大半天了,休息一下吧,我饿了!”李华实在是走不动了,这身体才九岁,才走了这么点路,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了。本来李华才不想让一行人看扁自己,强忍着跟着,但是现在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借着“饿了”的借口要求村长李老伯休息一下。
“嘿嘿!你这娃儿,果真和你爹一样,瘦弱的书生命,才走这么点儿路就受不了!”村长李老伯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白了大半的头发已经稀稀拉拉的,满脸银白sè的胡茬,身上穿的是打满补丁的烂布衣,肩上挑着的担儿里都是这段时间村里人要拿到乡里去贩卖的农副产品,少说也有个一两百斤。不过农村的人一般普遍显老,李老伯实际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四十五。
听着李华的诉求,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脸,李老伯用手挡在额头,看了看rì头,心里估摸了下时间,笑道:“嘿嘿!好啦,咱也走了大半天,咱就到前头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水。”
一听李老伯这话,李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而李岩四人虽然也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