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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那神和人一样会死吗?我说的是自然死而不是被他杀的那种。”
师父说:“会死,神也会灰飞烟灭,所以迄今为止,这个世间所存在的神已经没有几位了。
我说:“师父,我明白了一点,可还有很多依然不太明白。”
师父说:“其实我也不明白。”
我又问师父:“那您对饕餮这种异兽了解多少?”
师父说:“你倒聪明,一眼就认出了它,这种异兽在世间早已消失了几千年了。”
我说:“我以前闲的无聊时翻过一遍《山海经》,您老忘了您徒弟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啊!您说它已经消失了几千年,几千年里都不曾出现,一出现就碰巧让我赶上了,我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好。”
师父说:“它要是个一般的东西,能要你的命吗?”
我说:“那您知道这饕餮为何突然消失的?”
师父说:“数万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诸神大战,那场战争席卷了过半的天神、异兽和妖魔,总之凡是当时存在着的生灵几乎都被卷了进去。“
077:是福是祸?
我是听地云里雾里、如堕烟海、一团乱麻,如实说道:“师父,我明白了那么一丢丢,可还有许多的东西,依然不太明白。”
师父道:“其实老头子我也不明白。”
我不由噗嗤笑出了声,又问师父:“那您对饕餮这种异兽了解多少?”
师父许是讲解地有些累了,走到炼丹炉一旁的椅子前坐下,顺带给我示意一眼,让我坐在他的对面,嘴里不忘答复我的提问:“你倒聪明,一眼就认出了它。这种异兽,在世间早已消失了几千年。”
我自嘲道:“以前闲地无聊,翻过一遍《山海经》和《异兽录》,您老忘了您徒弟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呐!您说它已经消失了几千年,几千年里都不曾出现的东西,一出现就偏巧让我给赶上了。您说,我这运气是否忒好呢?”
师父不以为然,“它若是个一般的东西,能要你的命吗?”
我气哼哼道,“您可真是我的亲师父呐!”语峰一转,“那您知道这饕餮为何突然消失么?”
师父思索了片刻,眼眸有了几丝变化,“数万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诸神大战,那场战争席卷了过半的天神、异兽和妖魔。总而言之,凡是当时存在着的生灵,几乎都被卷了进去。那场战争中,死去的生灵不计其数,许多天神和上古异兽们,就是在这场战争中灭绝的。”
这个事情,我约莫知晓几分,耳旁又听师父说道:“即便是侥幸存活下来的神灵,也有很多并未幸免于难,诸多异兽和妖魔最后都被封印在了不周山下,其中就包括饕餮一族。饕餮一族,数量原本就极其稀少,当时存在着的饕餮,恐怕数量最多在十名左右。其中有一名饕餮,由于年幼,并未参战,因而有幸活了下来。但由于饕餮这种异兽太过贪婪成性,不出几百年,那只饕餮就把自个给活活撑死。”
既是如此,那杀我的那只饕餮从何而来呢?
蓦然记起,那只和我交战的饕餮额头上,似乎有一块极为奇特的印记。
师父这一说,如今想来,那块印记,极有可能会是封印一类的东西。
封印我从未亲眼见过,书中倒是有简单的文字记载,但并未有详细的图解,因而不敢笃定,只能说是极有可能。
倘若真是封印,那只饕餮,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既然它能逃出来,身上为何还会有封印的记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愈发疑惑不已,只得向师父寻求解惑:“师父,封印到底长什么样子?”
师父随口答道:“我哪知晓去,那是只有神灵才会使用的东西。”
我又问:“假使我被一只至少有上万年法力的饕餮所伤,您认为结果会如何?”
师父道:“倘若你当真碰到一只上万年法力的饕餮,那它呼出一口气就能将你给呼死,而且绝迹不超过一眨眼的功夫。”
事情或许已然超出我的想象范围,或者说,事情远远不止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依我那不足二十年的道行,当时的道符,应该对那只饕餮起不了任何作用。
既然它呼口气就能将我置于死地,为何又多此一举进入到三郎体内,然后趁我不备再杀我?难道说,它这数万年的日子过得太烦闷无聊,闲地淡疼,逗我玩呢?
再则,中了一掌之后,我分明眨了数次眼,还和三郎说了许多话,后来又鼓起一口气挣扎着和吴天说了许多话才死掉的,这又算是哪门子回事呢?
我又问师父:“假使我若被一只拥有上万年法力的饕餮所伤,并且已经死去,那能将我救活的,您估计会是谁呢?”
师父仿佛思索了那么一瞬间,答道:“估计冥界十殿阎罗都没有这个能耐,除了掌管凡人生死的东岳大帝,那就是掌管整个冥界的北阴大帝,你若想活过来,必须至少通过这两位中的其中一员。抑或者,救你的那位,比这两位更加厉害。可这两位地位尊崇,六界之内,能超过他们并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不惜犯天条的,恐怕没有几位。”
我大惊,“犯天条?有这般严重么?那依您之见,天帝会如何惩罚他们呢?”
师父叹道:“你以为呢?你这原本该死去的人,如今好端端地活在世间,这岂不是坏了天地间应有的伦理纲常?你想,天帝岂能放过那个徇私舞弊给你走后门的?可至于如何惩罚,这个恐怕就要看天帝的心情了。”
我又问:“师父,您说那是我命中该有的定数,我也曾经以为是。可是,这命是什么命?是天命么?天是由天帝所统治的,那也就是说,这是天帝要我去死对么?俗话说,天命不可违,然而,我却被救活了过来,这是否则意味着,天命是可以改变的?”
在我们道家以往的思想当中,六界中的生灵,凡是从出生的那刻起,命格早已注定。但这种注定,并非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在某些大事件的影响的,生灵的命格,也是会发生变化的。只不过,主命格一般不会发生大的变化,变化的,一般都是从命格而已。
而佛家的思想,并不认为生灵的命都是早已注定的,而是认为凡事皆有因果,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但因果这种东西,果是因所造成的,而因又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呢?
这个问题,倘若深究下去,无疑跟先是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殊途同归。
值得一提的是,最先的那个因,谁又能保证,那不是天注定好的呢?
因而,天命是否可以改变,还当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提出这个质疑的,我并非是第一人,也自然不会是最后一人。
师父许是被我给问住,陷入了沉思当中,隔了半晌,才答道:“天意莫测,天命究竟是什么,这些,谁能说得清,道的明?这些问题,都不该是你当下应该考虑的。你如今的命格,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接下来会在你身上发生什么,兴许连司命星君都无从知晓。”
我打断师父的话语,插语道:“无论发生什么,既然这是上天,不对,应该说,既然这是吴天给我额外的恩惠,那我一定会好好活,一定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师父问:“吴天是救你那谁的名字?”
我如实答道:“对。”
师父道:“吴天这个名字,好像没有听闻过,应该只是个化名。他的真实身份,着实有些叫人难以琢磨透,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他究竟是哪位。”
“我那时死了过去,并未亲眼见到吴天出招,也不晓得二师兄当时看见他出手没有,知晓他用什么法器和招数,兴许能获知他的身份。”我答道。
天庭之内,每位仙神,几乎都有他们自己专有的法器。因而,但凡看到法器,一般也就能分辨出是哪位仙神。
师父摇了摇头,道“有些天神们,根本是不用任何法器的,元始天尊修炼的太上忘情*,言不语,众生听令;身不动,天地俯首。何曾动过一指?”
我赶忙巴巴奉承:“这个法术厉害,吴天若当真有这等本事,我就是死缠烂打,也会想办法让他教于我。”
有了这等仙术,我今后岂非想横着走便横着走,想竖着走,更是竖着走。
师父闻言之后,微微一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慈祥。
神情恢复如常,我又接着说道:“师父,见到吴天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即便不是他亲自杀我,那我也会因他而死。可诡异的是,最后他却救了我。您说,这是为什么呢?他到底是要我死?还是要我生呢?抑或是,要我生不如死呢?”
无间炼狱一般,但面上还是竭力保持平静。
“等你日后见了他,自个问他。他既然能救你,没理由不会再相见。你如今的命格,已经没人能看透了。切记,以后万事小心。”
师父的神态,原本极为自若,但在说到万事小心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过一瞬间的飘渺和晃动。
“我明白的,不用您老人家操心。师父,您老能实话告诉我,您今年到底有多少岁了?”我嘻嘻笑道。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十分好奇,也曾问过他,可他总是笑而不语。
这次,师父虽未笑而不语,但却仍然敷衍了事,“你冷不丁问这个做什么,反正比你年纪大的多便是。”
我努了努嘴,不屑道:“您还能再说一句废话么?师父,您今日给我讲的似乎有些多了,我此刻在想,您到底是谁呢?”
我跟了师父,已有二十年,可师父的样子,始终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般无二。
师父不止青春常驻,美貌更是常驻,他的姿容,比以前愈发仙风道骨。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竹丫头,你太聪明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师父眼神涣散,语气也有几分古怪。
蓦然记起二师兄那日所说之话,回道:“是福我自己享,是祸有二师兄替我挡。”
师父抬眼朝我看了半晌,缓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078:生变
许是师父那番话的缘故,睡去之后,我做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梦。
在梦中,出现了诸多天神,他们永无止境地厮杀着,直至最后同归于尽、无一生还。
紫色的血液,流淌了一地,浸染了绿色的草,使之渐渐趋向于黑色,向四周弥散开来。
那夜,在我的记忆当中,全是黑色,黑色笼罩了天空,笼罩了大地,笼罩了我所有的视线,迷蒙了我的双眼,迷蒙了我的心。
天宝十二年十月初六,多云转阴。
我问二师兄,“昨日你走了以后,大师兄、三师兄、灵玉都回来找我,你为何没有?”
二师兄浅浅一笑,道:“我就是要跟他们不一样,如此,你才能觉得我与众不同。”
脸上虽是有几分嬉皮笑脸的意味,可二师兄的语气,明显是认了真,我赶忙转移话题,“你去看静和就说看静和,这么矫情做什么?”
二师兄一怔,随即轻轻咬了咬嘴唇,“你这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知晓别人的心意呐?”
我继续转移话题:“二师兄,再过十几日,就是师父的寿诞了,到时候,其他观里的道士们绝迹又要来咱紫阳观斗法了。届时,那些坤道们又会一窝蜂上山瞻仰你们四位,可我目前这幅模样,多半是无法参加了。”
二师兄急道:“怎么,你的心口疼又犯了?”
我如实答道:“隐隐约约一直疼着,你说这吴天也真是的,救我也没救地彻底一些。”
二师兄不耻道:“他就是想让你心口一疼就想起他来,这人,私心忒重!”
我驳斥道:“二师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你就替他说好话吧,我真恨自己当时离开你,真恨救你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二师兄愤愤道。
说来也属奇怪,灵玉这几日还当真没有前来找我。
我问照顾他起居的弟子,说是他一直在屋内修炼着,除了上茅房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原本以为灵玉只是信口一说,殊不料,他并非是戏言,而是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