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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永远把这个人拥抱在怀里,体会她的声音,体会她的柔软和让他心动不已的馨香的身体。
仅此而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得不如此,否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后来居上,他喜欢这种感觉,将七宝牢牢锁在怀里的美好感觉。
第二天早晨,贺兰雪醒得很晚,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
怀里是空空的。
他突然感到惊惶,他昨晚就该解释自己的行为,可是他这段日子以来饮酒过度,夜不能寐,突然得偿心愿的时刻,一下子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他竟然忘记照顾到七宝的心情。
他匆忙地穿上衣服,到处在贺兰府里寻找七宝。最后在浴房门口,看见紧张不已的侍女。
他的心突然松了下来。
“公子,小姐她……”侍女一脸惊慌的表情,她也不明白七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早起来什么都不做,就是烧水沐浴,然后进了浴房,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你下去吧。”贺兰雪皱着眉头挥挥手,侍女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贺兰雪推开浴房的门,满屋子都是弥漫的水汽,连门边都是水渍。他关好门,走进帘内,看见惊慌失措的七宝,她披散着长长的黑发,整个人在宽大的水盆里蜷缩起来,贺兰雪紧走几步,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你在做什么!”她的嘴唇被她自己搓洗得完全发白,身上贺兰雪留下的点点红色的印记,甚至被她洗出了血点,她一定是反复在擦洗着身上的痕迹,拼命的揉搓着,不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兰雪一下子跪坐在水盆边上,紧紧抱住七宝颤抖的肩膀:“是哥哥的错,七宝,不要害怕——都是哥哥的错。”他的额发也被水汽打湿,水珠不停地滴落,身上的月白色衫子也打湿了,因为七宝不停地颤抖着,急切的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她的表情很迷惘,仿佛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这种陌生的目光让痛楚瞬间穿透贺兰雪的心脏,让他在此刻无法呼吸。他依然紧紧抱住她,嘴唇不断落在她的额头上,不顾她的退缩,亲吻她的眼睛,睫毛,反复摩梭着,带来一阵让人心颤的悸动,七宝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表情变得困惑,有些不安,却再没有激烈的反抗。哥哥的眼睛里好像也有暖暖的热气和微微的湿气,七宝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既怕他会伤害到自己,又不敢离开他的怀抱。
因为会很冷,空气中的水汽仿佛都是冰凉的,侵吞着她的肌肤。
贺兰雪把七宝用宽大的纯白布巾包裹起来,抱在怀里,一直抱回房间。一路上侍女随从都低着头,眼神不敢有片刻落在他们身上。只有七宝,才以为贺兰雪是无害的,是高洁的。而贺兰家的下仆,早早就认识到主人严苛的手段,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
贺兰雪坐在七宝身边,用厚厚的被子把她包裹起来,“好好睡觉……听话……哥哥不会再伤害你了……”
七宝像是在做着噩梦,醒了以后,贺兰雪还是她温柔的哥哥,没有改变,她以为。
三四
七宝是一个康复力很强的人,她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下午。想起来今天早上要去看望海蓝,可是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
浑身软绵绵的。贺兰雪担心会刺激到她,已经让所有人都出去了,连他自己也在她睡着后离开。因为他知道,七宝需要独立的思考空间。
至少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他表白感情的最佳时机。
因为七宝明显受到了惊吓,尽管他小心翼翼,可还是惊吓到她,这令他觉得不安,和没有把握。谁也没有说过,七宝被他占有,就会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他渐渐有一种预感,他把握不住她,既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肯定把握不住她,无法控制她的行为。
所以需要给她时间来接受,他从哥哥到爱慕者的身份的转变。
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只要进行的顺利,那么永远也没有人能把七宝从他身边夺走了。贺兰雪整整一天都不在家,他需要去会见一位十分重要的来客,很重要,但是他一直心神不宁的担心七宝,所以不到傍晚就匆匆赶了回来。
而七宝,则在床上一直煎熬到天黑,她感觉到自己浑身好像散了架,染了血的床单被哥哥换掉了,不,是被他拿走了,拿走做什么她不知道,七宝很艰难地坐起来,把外衫一件一件穿起来。她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在争执。
好吵,她把耳朵死死捂住,还是听到一些字眼。
关于……兔子……什么的……
七宝睁大眼睛,手也松开了,他们在说兔子?西门兔子……
她爬下床,赤着脚走到门边,从门内的缝隙向院子里看。
贺兰雪和海蓝都站在院子里。
海蓝的脚边就是西门兔子的小窝,七宝亲手搭建好的小窝。
“你说是我做的,我疯了吗,为什么要把我亲手送给七宝的礼物,活生生地剥皮?”海蓝的脸色沉得像冰,带着点点压抑的愤怒,仿佛下一刻情绪就要爆发出来,但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你在嫉妒。”贺兰雪背对着房门,七宝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听起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十分冷酷:“昨天晚上你应该都看见了,所以你才会这么做。”
海蓝的脸上一下子连血色都没有,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突然像是难以自控地道:“我终于明白了,是你——是你想要把这件事情栽赃在我身上。”
七宝竟然听见贺兰雪说:“你嫉妒昨天晚上我拥抱了她,可是你无法阻止,因为你来得太迟,虽然你什么都看到了,可是已经晚了。”
“你真是卑鄙无耻——”
“我再无耻,也不会去折腾七宝心爱的兔子,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心里有数,到底是谁做的,如果七宝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
西门兔子,被剥皮……七宝难以置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像是一片破碎的翅膀……
她蜷起身子,坐在门边,一动不动。
听着那两个人互相苛责,甚至用最严厉的字眼互相陷害。谁做的?谁会做这种事情?是哥哥?还是海蓝?为什么——
兔子明明是海蓝送给她的礼物,哥哥和海蓝为什么指责彼此……到底,到底他们是怎么了……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明明有说有笑,是朋友啊……为什么会这样……七宝把脸埋在膝盖里,不能理解……无法理解……为了她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呜呜呜……乳娘,七宝好害怕……
要走,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七宝突然惊醒,到处搜索东西,除了贴身的衣服,她爬到床底,从里面拖出来一个小包裹,里面都是金刀公主送给她的赏赐,还有这几年她攒下来的一点银子,她有手有脚,不要留在这里,再不要听见他们争吵……
好讨厌……好讨厌这样……
西门兔子……真的死掉了吗……七宝哆嗦了一下……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穿好外衣……
她偷偷地从窗子爬了出去,外面是花园,没有人会发现她,仆人们通通都跪倒在院子里,等着主人争吵后得出结论,然后被惩罚。
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机会……
七宝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自己会用到逃跑这个词,用在自己跟哥哥,还有海蓝身上。她要逃离他们,不管是突然变了的哥哥,还是海蓝。
可是跑出贺兰家的后门,七宝偷偷在门边看了许久,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会被抓住吗?抓住了怎么办?
七宝飞快地奔跑着,气喘吁吁,刚才还爬不起来的身体,现在跑得飞快。
她不能再呆下去,他们都变得好陌生,还以为,还以为他们瞒着她的,她都已经知道了,可是现在才觉得,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们,不,不了解他们所谓的爱。
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敢去别的地方,她深深恐惧自己会被黑暗处不知名的某一只手突然拉住。她已经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少女,她随时会面对危险。
跑出来以后,她才觉得害怕,因为她没有武功,不是男子,她甚至不能自保。任何人想要欺负她,都很容易。
乳娘曾经警告过她,千万不要不自量力,可是,刚才实在太害怕的七宝,将这些都给忘记了。现在怎么办?七宝想着,脚步慢了下来。
买身男装?不,没有用,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她没有喉结,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小姑娘。她穿着女装走在路上,如果被打劫,人家还会同情她帮助她,可是如果她是一个小公子的模样,人们只会嘲笑她没有本事。如果她是个女孩子的模样,有人想要对她怎么样,还要考虑一下会不会被人冠上欺负弱小女子的名声,可是如果她一身男装,不保会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个没有用的弱冠少年,虽然年纪小,可是一个男人总是要会自保的。
她却是个女孩子。七宝大脑里面胡思乱想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回丽水城吗?不,乳娘说过她已经不再那里了,她肯定就走了,乳娘从来没有欺骗过她,那她怎么办?去找爹娘吗?不,他们不会管她,他们从来没有找过她。
从来都没有。
七宝独自一个人躲在一家客栈的门廊边上,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里面很温暖,灯火通明,可是大堂里坐了好多陌生男子,她不敢进去。
一个孤身女子,天已经黑了,偷偷离开家里,跑出来,会让别人怀疑她。
根本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眼前,挡住了从客栈里投影在大街上的黄色的光影,七宝抬起头。
绯色衣裳的年轻男子,站在她面前。
是颜若回。
七宝想要跳起来逃跑,可是她只是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她感觉到很冷,所以她抱着胳膊坐着,没有试图做无谓的反抗。
颜若回没有欺负她的意思,居然在她身旁的台阶上坐下了。
坐在她身边。
“跑出来了?”
七宝点头。
“后悔了?”
七宝的身体僵住了。
“你不了解男人。”颜若回低声笑起来。
“如果,你肯相信我一次,我带你去了解,什么才是男人。”
“好不好?”
什么是男人?
七宝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对于一个女人,无疑是一个致命的诱惑。颜若回侧过脸,微笑着看着她,他深深知道,挑拨女人的好奇心,是开启她们的心扉,最为便捷的方式。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可是眼神却隐隐有些引诱的味道,黑暗中形成一种极为奇异的魅力。
即便七宝只是一个女孩,还不能成熟到可以称作女人的年纪,她也对此感到迷惑,看着颜若回伸出来的手,她犹豫着,要不要握住。
三五
七宝的手虽然犹豫了一下,可是最终还是伸了过去。
颜若回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
颜若回陪伴在身边,七宝终于敢跨进客栈的大门,领了牌子和房间,所有人不过以为他们是兄妹俩,因为七宝的头发并不是已婚女子的发髻。
她在房间里把衣服放下收好,想了想,把包裹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进自己怀里,颜若回已经在外面敲门。似乎是知道她心中十分不安,这厮居然表现得十分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实在是让七宝——
恶寒……
颜若回居然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七宝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碗清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
颜若回笑:“我不会在里面放药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吃。”
七宝摇摇头,双手捧起碗,很认真地把粥都喝光,菜倒是没有动一口。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碗边的米粒都舔干净,不由笑了笑。把盘子移开到一边,腾出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