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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欢呼着跑过来,勃长乐取出一个物体,七皇子眼睛亮亮地盯着猛看。萱儿只瞟了一眼,就已知道,那是陀螺。
民间的孩子最喜欢的玩意,宫里是从没见到过的。可见,这个皇子,是真的对弟弟上了心,为他寻来这样的东西,讨他开心。
他是个好哥哥吧,萱儿心里想。
那边七皇子已经玩上了,而且十分兴奋的模样,拿着小鞭子猛抽。萱儿翻了个白眼,这么个抽法,陀螺非要被抽傻了不可!她想上去帮帮七皇子,被站在一边的勃长乐阻了,“这让他自己玩吧。”
看着七皇子欢快地越抽越开心,跟着陀螺到处跑,萱儿很严重地怀疑,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出这里的诀窍!勃长乐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陀螺是一个极有趣的游戏。偶一失手,就全盘皆输。但它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只要找到一点立锥之地,就足以支撑整个大局!”
萱儿一愣,看着七皇子手里越玩越上手的陀螺,不再言语。为什么,她会觉得,勃长乐是意有所指呢?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勃长乐的年纪并不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为什么他总是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足的模样呢,让人看了,心里真不舒服!
“我父皇,很爱我母后。他对她,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萱儿疑惑地看着勃长乐,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点。他的母后?说的应该不是他自己的亲娘,莫非是说太后?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若单是如此,也不至于让我父皇那么爱她。她进宫伊始,就成为我父皇身边最宠爱的女人。宠爱到,让皇帝以她的喜爱为喜爱,以她的厌恶为厌恶。长欢的母妃,是先前父皇很喜欢的一个贵人。可是因为说了一句母后不爱听的话,就被处死,长欢也是那时候吓傻的。”
萱儿的眼睛跟着七皇子转来转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她一直以为,长欢的母妃是病死的,却没成想,死的这么离奇。因为一句话,因为一句什么样的话?会让皇帝非要处死她不可?可是勃长乐没有回答她心底的这个疑问,因为他正看着远处,眼眸深处的感情却有些难以捉摸。
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父皇是个掠夺者。掠夺了别人的江山,掠夺了别人的爱妻。只有他不这么看,天底下,大概只有他始终认为,他的父亲,是一个生而伟大的人。他用天下来俘虏一个女人的心,尽管最后,他没有成功,只能带着失落和悲伤死去。可是他已经用了一个男人最大的意志和决心将自己的爱情奉献给那个女人。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快乐过,尽管最后他表面上看来得到了这个女人,让她陪伴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心里是否真的快乐,没人知道。在这一点上,勃长乐是怜悯他的,虽然他身为他的儿子,看着他将夺来的江山捧到那个女人的脚下,他依靠着这点赢来了她十年的陪伴,但最终也丧失了对这份爱情的最后想望。
得不到,比得到好,至少能存有希望。总比一直以为得到了,最终却被漠视和冷淡击得粉碎要好得多。这场声势浩大的爱情给他的父皇留下的,不过是漫无边际的失落和绝望。
那海明月,到底在乎什么呢?勃长乐回想着前几天在清宁宫中的一番对话。
“母后觉得,与贺兰氏联姻如何?”
“与贺兰家联姻?”海明月淡淡看着他,“莫非皇儿心中已经有了理想的人选?”
“父皇还在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对不住贺兰公子,一直对儿臣说想为他结一门高贵的亲事来弥补,儿臣想,这天下还有什么比与皇家联姻更好的亲事呢?儿臣觉得——”
“高贵?”海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
“那皇儿想到足以与人家匹配的女子了吗?”
勃长乐笑道:“自从皇姐出嫁以后,宫中适龄的公主就只有锦绣一人,朕觉得她秀外慧中,娴淑温婉,配贺兰公子最好不过。”
太后的面庞在明亮温暖的大殿中异常端庄,她口中逸出一声悠长的感叹:“娴淑温婉么——那皇儿可曾问过,人家可有心上人,愿不愿意结这门亲事?”
“有也好,没有也罢。锦绣生在皇家,当知这宫墙之内,哪里能随心所欲。不要说公主,民间女子又有几个是可以由着自己喜欢来择婿的?她喜欢不喜欢,不是朕,更不是母后需要担心的问题。况且以贺兰公子的身份地位,相貌风度,哪一点能让她挑出半分毛病!锦绣这丫头一向听话,朕想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不会反对!”
太后明知道他避重就轻,也笑而不答。
既不拒绝,也没有明确的同意,倒叫勃长乐心里摸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就让贺兰公子时常进宫,让锦绣多见见他,要是双方情投意合,皇帝再下这个旨意也不迟。”
海明月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可是语气却是毋庸置疑,不容反驳。这让勃长乐心里,有些不安。
那么,海明月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在萱儿的脸上,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
贺兰雪跪在殿下,海明月微笑起来,“平身吧。”
“谢太后。”
海明月的眼睛落在贺兰雪身上,颇有些审视的意味。殿下这个月白衣衫、苍白俊美的年轻人,她很多年前,便已见过。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再次见到,让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有一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已然冲开闸门,慢慢涌入。
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是恬静安好的微笑,“知道哀家为什么要召你进宫么?”
贺兰雪嘴角一丝清冷的笑意如碎冰莹雪,“草民不知。”
一句草民,听得海明月一愣,继而想起,大历一朝,文武臣之间泾渭分明,除皇室国戚外,文臣的晋升可以考核而上,也可以依靠上司或皇帝的青睐提拔,不同于武臣们以军功晋升。而贺兰雪既然是贺兰家的人,本可以求得家族世袭的荫赏,偏偏他的身份极为特殊,便自动自觉避开了这些,他在朝中并无职务,可在贺兰家地位超脱,可说贺兰家大半的生意都在他手上。一旦成为了驸马,可以在朝中得到一个不上不下不重不轻的职位,可是他在贺兰家掌控的一切都得移交旁人。皇帝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海明月心里还是有底的,只是会不会让他如愿,就很难说了。
海明月面容平静,可是心里却很不平静,“哀家以为,贺兰公子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是不用拐弯抹角的。”
“请太后明言。”
“哀家有一个女儿,生得聪慧娴淑,美貌无双。可是,到如今也无人足以匹配。不知道贺兰公子,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可以配得上哀家的爱女。”
贺兰雪本来淡漠的脸上逐渐显露出某种奇异的神情,像是在大海中漫无边际漂泊的迷茫的旅人,突然找到了方向。他决定就此抓住这次表白的机缘,“如果真是太后的女儿,我有足够的信心,天下间,除了我,再无一人堪以良配。”
他已不再自称草民,明明十分不敬,可是海明月只是静静听着,除了略微点点头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听完他所说的话,她的嘴角露出微笑,“哀家的话,相信贺兰公子能够听懂。哀家只有这一个女儿,没人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哀家相信,她不仅值得你的珍爱,她值得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珍爱。记住!世上的男人很多,如果你对她有一点不好,哀家都会将这份恩赐收回。哀家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对她不好不忠诚,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有什么样的借口。你都听懂了吗?”
贺兰雪眸色似冰,如刀刃般直逼太后的眉睫:“她不是太后给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
海明月看他一眼,心中暗道,明明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本来就是你的,年轻人真是大言不惭!但脸上却带着笑容答道:“这一点贺兰公子可要想清楚!万一她不愿意的话,哀家也不能随便做主。”
殿外突然奔入一个少女,清亮的嗓音穿过大殿:“太后,皇兄说贺兰公子他……”
海明月下意识地看了贺兰雪一眼,看到他的表情重新回到淡漠和平静中,就好象刚才那个坚定执着的眼神,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而已……
没等他开口,海明月便接着道:“近日春光大好,贺兰公子要是无事,不妨常常进宫,陪锦绣公主赏赏花吧。”
贺兰雪与海明月对视了片刻,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明白的眼神,他才淡淡道:“草民遵旨。”
锦绣公主羞红了一张脸。
七七'VIP'
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快乐的艳阳天。阳光是这片风景的主人,毫不吝惜地将温暖播洒到每一个人的心田。穿梭于花园里的宫女内监们,各自沐浴在属于自己的一份阳光中,他们步履轻盈地奔走着,间或传递着欢快的交谈。阳光明快的线条,赋予了他们身上最快乐和最生动的美感。
他们愉快的交谈欢笑声,仿佛是雨后晴朗的气息,从花丛后,芬芳间遥远地传来。
贺兰雪站在原地,听着那边传来的欢乐,那些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离他很远。记忆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情景,却都随着那一场变故消失了。他站着不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是漂浮在阳光里的尘埃,上上下下,浮动不定。
他轻轻走了几步,像是怕打碎这片回忆,是这里,不,是那里,当初母妃是站在什么地方呢?为什么他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他甚至确切的记得曾经安逸的躺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着那份安全,和母亲身上传递而来的绵延的爱意。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有着同样的温柔表情,每当看到类似的情景,都会让他想到这些往事,沉浸在欢乐与爱意中的母妃,即便没有那尊贵的身份,也一样拥有比盛开的花朵更为美好的笑容。
可惜,他记忆中的那种温暖,已经疏远了他,再也寻觅不到。这不仅仅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变化,更是时间在冷淡着他的血液,冻结了他全部的记忆。
锦绣公主站在一片娇艳的海棠花丛中。海棠枝枝蔓蔓,在她头顶上纵横交接,左边是花,右边也是花,整个人犹如被海棠花簇拥着。少女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中演绎出明丽的缤纷,她的脚步像蝴蝶一般轻盈,穿梭在花丛中,享受着所有人对她投来的热烈的关注。成长在宫廷中的锦绣公主,她的内心早已不再懵懂无知,弥漫于皇宫中的男女私情催育了她对于风流韵事的敏感和早熟,她羡慕自己的长姐能够鲜活大胆的拥有无数的情人,但是她同时又明白,自己比金刀公主更为出色和惹人注目之处,正是在于自己更为年轻的、纯洁的面容,更为矜持高贵的行为举止。
在花丛中,她对着贺兰公子微笑,拈花的手指带着花朵的芬芳让她自己感到陶醉。她喜欢俊美的贺兰公子,喜欢他的容貌,喜欢他疏离的态度,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俘虏他的心。现在,这将是她对自己年轻的魅力最大的一次挑战。美人与鲜花,是她尚不明朗的,乖巧而有些轻浮的智慧可以缔造出来的最美场景,她指望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可以像午后的阳光,从四面八方俘虏这个容颜绝俗,气质清雅的男人。不止占据他的眼睛,更终有一日占据他的心灵。
她与她的姐姐一样,喜欢俘虏男人,不同的是,她用自己的美貌清纯,让男人自动地俯首称臣。她喜欢美男子,尤其是京都中让所有少女痴迷的贺兰公子。所以,她站在花丛中,面上正在享受着阳光和花香,实际上却一直在焦急地洞察着这个男子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但是她很快意识到,他走神的原因并非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是出自于对她美貌的迷离,而是来自于某种程度上的心不在焉。
她能够从海英的手里抢来年轻的侍卫,一样可以夺得贺兰公子的注意!因为她有海棠花一般姣好的面容,柳枝一样柔软的腰肢,这世界上怎能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她……
思及此,她收拾起些微的失落,换上最动人的微笑,走近贺兰雪,“贺兰公子,也许在你心里,锦绣只是个陌生人,但是在我的心里,早就对你很熟悉了。”
与贺兰雪短暂的视线接触,锦绣公主的面上便微现出红晕,薄薄一层春色,更添娇美,“皇兄时常向我提起,贺兰公子名动京都,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锦绣心中一直十分仰慕,可是宫闱森严,锦绣一个闺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