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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慨沉默了。
韩宇看了康慨一眼,责备地。
康慨沉默。
韩宇说:“月亮很圆。”
帅望看看月亮:“在想什么,临死你会想些什么?”
韩宇微笑:“我在想,月亮很圆。”
帅望问:“还有呢?”
韩宇道:“不知道另一世界是什么样的,也许更美好,你好奇不?”
帅望大笑:“不,现在还不,就算有一点好奇,我也可以忍受。”
韩宇也笑了。
康慨发现那个阴郁的韩宇在生命即将结束之际,好象反而得到安宁,他似乎终于同这个世界和解了,他的痛苦与愤恨,他的怨毒与悲哀在生命结束之前先行结束了。
康慨沉默,他无话可说。他为韩宇做的,没有帅望为他做的多,他为什么不能再挣扎一下?在他还有功夫,还可以挣扎时,为什么不再做更多一点?
帅望轻轻在他耳边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康慨回头看了帅望一眼,微微露了一个渴望的表情,但迅速收起祈求目光轻轻摇摇头:“不!”
帅望微笑。
康慨喃喃:“不,我——”我不能做那种要求!可是,我亦不能说我不要。
韩宇道:“帅望!康慨只是要说谢谢你。”
帅望点点头:“不用客气。哎,我好痛,如果真的很感激我,拜托你走快点。”
帅望的后背抹上药,韩宇一个人在里间静坐,康慨微微有点走神,帅望惨叫,康慨苦笑:“对不起。”
帅望跳起来,直扑韩宇而去,没等康慨有反应,已经一掌把韩宇拍昏过去,康慨大惊:“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帅望笑:“这样,你就可以专心给我上药了。”
康慨晕乎乎地看着韦帅望,嘎,他没听错吧?这算啥子理由?
帅望笑:“也免得他趁我们不注意就已经死翘翘了。哎,好痛啊,打他这一下,抻着我的后背了!”
康慨哭笑不得地:“韦帅望!”
帅望微笑,躺在床上,一边呻吟一边说:“我盒子里有一种药,吃了之后,人就象死了一样,没脉搏没心跳没呼吸,经脉全断,哎哟,我的妈呀,你想弄死我!”
康慨忙收回手,可是双手仍不住颤抖:“帅望!”
帅望回答:“唔。”
康慨道:“帅望!”
帅望笑:“我听到了。”
康慨双手颤抖:“帅望,如果可以的话——”
帅望叹口气:“若干年前,冷秋大人用这药救过某个人。”
康慨呆呆地:“什么?”
帅望道:“意思是,我爹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
康慨呆住。
帅望道:“还有一种方法,治疗他这种伤的药,如果吃多了,也会假死,这件事没人知道,我给我的兔子吃过,缺点是,我不知道用量。”
康慨大脑激战。
韦帅望微笑:“我们冒哪种险?”
韩宇醒来时,韦帅望正在计算:“一斤半兔子一百斤的韩宇兔子吃了四分之一粒,韩宇应该吃——”
帅望惊叹:“十六粒半?不会吧?”
韩宇轻叹一声:“我觉得你应该先做人体试验。”
帅望道:“拿韩宇来做吧。”
韩宇苦笑:“我的荣幸,可是韦帅望,你想过吗,如果你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有什么感觉?”
帅望沉默一会儿,笑:“我的后背感觉到了。”
韩宇问:“是不是背叛?”
帅望问:“如果他感觉背叛,我应该放弃生命吗?我的生命,同你的生命,所有人的生命,一样重。”
韩宇轻声:“一样重。”然后笑了:“帅望,我是那种为自己会毫不迟疑杀掉对手的人,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帅望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你以后的生命是我的,请你改过来。”
韩宇愣住。
帅望咧嘴而笑,韩宇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好。”
韦行在大厅吃早餐,冷辉与姚远都在,沉默。
过了一会儿,姚远说:“大人,康慨——”
韦行摆手:“他在照顾我们的英雄。”
沉默。
没多久,下人送进来一个纸卷,冷辉看了一下封印,交给韦行。
韦行打开,看了一会儿,苦笑:“信上说,我们的英雄,韩宇,原名冷萧,冷玉外室所生。”韦行把信纸放到桌上,继续喝粥。
冷辉与姚远目瞪口呆,半晌,冷辉道:“我是觉得他的功夫——没想到!”
姚远道:“康慨知道吗?他不知道,是不是?”
韦行淡淡地:“审讯后,会知道的。”
姚远站起来:“大人要审谁?审韩宇,是吧?”
冷辉轻声:“姚远,坐下。”
姚远道:“康慨对大人很忠诚——”
韦行抬起头:“坐下,姚远,我说过,审讯后会知道的。”
姚远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冷辉!”
冷辉慢慢站起来:“大人,我也相信康慨——”
韦行猛地一拍桌子:“坐下!”
两个人顿时坐回自己的椅子,彼此对视一眼,也想再说,可是都不敢再开口。
韦行在两位下属注视下吃完饭,缓缓道:“当然是审讯韩宇,不过,如果韩宇说出康慨,甚至说出你们,也一样要接受审讯。”
姚远与冷辉,同时寒了一下,靠,这可麻烦了。
三十八,死亡
糟了糕了,谁没点违法乱纪的行为呢,姚远与冷辉对视,咱们有没有啥把柄落到人家手里呢?然后同时想到,糟,帐本!两个人都说过同样的话:“你想办法把帐搞平,总之,就是这么多钱,就剩这点了,记帐?记什么帐?谁有空记帐?这笔钱哪去了?我想不起来,你想想办法。”
两个人都很寒冷地对视着,然后颤抖着望向韦大人,正要自首,外面传来一声报:“大人,韩宇伤势太重,不治身亡。”
韦行抬头,微微诧异,他妈的,不是自杀吗?怎么变成不治身亡了?
看在下属眼里,这份微微诧异倒真恰到好处。
韦行看了冷辉一眼:“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冷辉与姚远答应一声,出了门,同时出了一口气,然后再对视,忽然都明白对方也有把柄在那个鬼韩宇手里,不禁一笑,死得好死得妙,死得早不如死得巧。
韦行自己坐那儿运气,他不用去看也知道事情有变,原因——那还用说吗?韦帅望!我不给你厉害看看,你真不知道谁是爹!
没多久,冷辉与姚远一起回来:“回大人,韩宇确已吐血身亡。”
韦行坐在那儿:“真死了?”
两人齐答:“是!”
韦行道:“便宜了他。”
再抬头看两个人都一脸轻松,不禁怒吼一声:“你们两个!回去把帐本给我统统重抄一遍!亲自抄!从五年前开始!”
面色铁青的两个人颤抖着退出去,天哪,从五年前到现在,帐本足有一米高,韦大人当然不会别拨出时间来单独给他们抄帐本用,完了,这半个月都不用睡觉了。
韦行在屋里踱了几步,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看,转念一想,同我有什么关系?两个手下去看过,都说是死了,就算将来查出没死,也没我没什么相干,可是心里把韦帅望恨得!连带把康慨也恼了,这小子太过份,我饶他一命也罢了,他竟然对旧主念念不忘!我这里还真不是没谁就玩不转。
转了几圈后,门外冷辉报:“大人!”
韦行心里一惊,知道冷辉这是有所觉察,只得沉下气来:“进来!”
冷辉几步进来,左右看看无人,才低声道:“大人,属下有事,不敢不报。”
韦行道:“说!”
冷辉道:“今儿一早我同姚远过去,那韩宇已气绝身亡不假,可是——我问过康慨,明明是今儿一早才死的,可是属下摸上去,尸体僵硬冰凉,断不是才断气的情形,大人想必知道,尸体摸上去凉,怎么也得是五六个小时之后,我摸着那个温度,还不只是五六小时,少说也有十个小时。”
韦行不耐烦:“是不是死了?”
冷辉一惊:“是,死是肯定死了,没呼吸没心跳没脉搏,人都凉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韦行怒道:“那你还罗嗦什么?!”
冷辉低头不敢答言。
韦行沉默一会儿,问冷辉:“你还跟谁说过这事?”
冷辉道:“属下没敢乱说,连对姚远也没说。”
韦行淡淡地:“那么,如果我没说,我师父要是知道这件事,就是你说的了?”
冷辉一愣,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人!”
韦行看他一眼:“怎么?我不过要你闭紧嘴,少生枝节!”
冷辉颤声道:“大人,小人心里有疑问,不敢不向大人说明,岂有再对外人讲的道理。”
韦行冷冷地:“下去吧。”
冷辉惊恐地呆了一会儿,慢慢道:“大人,小人有点东西要给大人看!”
韦行沉默。
冷辉退出去,片刻,捧了个盒子过来。
韦行示意打开,冷辉打开来,双手颤抖着呈上,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一封封信,上面标着年月日,韦行微微有点不解,伸手打开一个,是冷辉写给自己妻子的,上面细述了自己这半个月做了什么,韦大人带领的整个团队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哪些成果,有哪些失误,好象给老婆写信时,实在没词把工作总结给抄了一遍。再打开一个,确有些不同,冷辉在信里细说了杀死李强的经过,但把韦帅望的那段话给省略了,看上去,好象是韦行成功扑杀了间隙的样子。
再打开几封信,句句都是实情实话,要么就是文过饰非的,基本上的大意都是:韦行缓缓把信放回盒子,手指在盒子外轻轻一弹,冷辉只觉得手一麻,不得不缓缓放下,盒子放到地上时,里面的信已全部化成碎片。
冷辉低头,颤声:“大人!这是历年小人的家书。”
韦行沉默。
冷辉哀恳:“大人!”
韦行淡淡地:“你刚说的那件事,康慨和帅望一定知道,把他们分开问问。你先把帅望带过来。”
冷辉松一口气,多年来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放下,他磕一个头:“谢大人!”然后退出去。
冷辉再一次来到康慨住处,韩宇的尸体已经停放到地上。冷辉过去看一眼,手指一搭韩宇手背,还是那个冰冷的温度,不是他错觉。
康慨过来,知道冷辉不是来悼念的,虽然知道他们是有原因的,可是看着他们一脸庆幸,还是让康慨不好受。
冷辉见康慨过来,笑道:“大人要帅望过去一趟。”
康慨脸一僵:“什么事?”
冷辉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问问韩宇的病情。”
康慨沉默一会儿:“帅望背上鞭伤很重。”
冷辉道:“我着人背他。”
康慨叹息一声:“冷辉,大人要再打他,会打坏的,请千万拦着。”
冷辉瞠目:“大人为什么打他?”
康慨苦笑:“帅望的脾气……”
冷辉这下子,也回想起韦帅望那放肆的脾气,当下有点心惊,咦,你别说这种事还真是康慨去办的好,让他上,他都不知哪句是煽风哪句灭火。
冷辉背上帅望,康慨站那儿,半晌才道:“帅望,别顶撞你父亲。”
帅望吐吐舌头:“放心,我不敢。”
这态度让康慨更加一头汗,只得掉过头来再说冷辉:“冷兄!”
冷辉被他搞紧张了:“我尽力我尽力。”
帅望进去时,韦行脸沉得铁水似的,冷辉倒吸一口气,感觉到康慨的托付可真是重托啊。
不过今天帅望的表现可真好,安安静静地,乖乖地叫声:“爹。”站在那儿笔直。
韦行手指快把毛笔捏碎了,可是脸上还不肯露出我就知道你在捣鬼的表情,淡淡地:“韩宇怎么死的,说说。”
帅望垂着眼睛:“我给他吃了一粒药,他就醒了,看起来挺好的,后来我就睡了,半夜听见咳嗽声,我起来,看见他坐在床上,正大口吐血,吐了好多血,我就再拿药给他吃,他吃了就好了,可是过一会儿,又吐,我就加重份量,可是,还是只好半个时辰,我就再加药,后来——药吃没了,他就不动了,康叔叔说他死了,不用再吃药了。”
韦行手指轻敲,听起来跟真的似的,妈的,怎么那么对景啊:“听起来,好象是韩宇自绝经脉——”
冷辉道:“那药,莫非是——”
韦行点点头:“治冷家功夫内伤的药,每吃一粒体温会下降一度,嗯,全吃光了!浪费!”
冷辉呼出一口气:“是我多虑了!”
韦行挥手:“你去问问康慨,我有话同帅望说!”
冷辉答应一声退出。
韦行目光炯炯地盯着帅望,半晌不开口。
韦帅望说得合情合理,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一种直觉,无法解释。
可是韦帅望在这种目光下毫无畏缩,一副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开花了还是你要找病啊?
三十九,哀求
韦行轻声道:“停尸三天,立见分晓!”
韦帅望瞪着他:“什么?”
韦行阴森着脸,只盯着韦帅望,沉默不语。
帅望问:“你是说韩宇假死?他能闭气这么久?还是,你认为那药能让人假死?”一脸纯真无辜地。
韦行发现,就算三天内韩宇真的复活,也怪不到韦帅望的头上,韦帅望大可以说,会活过来?我不知道啊,他吐血我给他吃药,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断定他死了吗?
韩宇在众目睽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