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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苏洗浴完毕,总算可以好好的歇一歇,赵贺辰哄起小宝来越来越顺手了,他见娘子整天都在忙活,心疼不已,看小宝迷糊了过去,轻轻将他放在旁边的小床上。
段云苏粘床就睡了,赵贺辰蹑脚轻声上了床,看她已经睡沉,轻轻一吻将人给搂住。
翌日,窗外透进了一缕阳光,段云苏微微睁开眼,被那阳光映得眼一眯,素手轻挡,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日上三竿,赵贺辰早已不在了。她身子一动,身上一东西便滚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床边。段云苏定眼一看,原来是小黑。
她伸手将小黑抱起,声音是刚起来的娇软无力,喃喃道:“小黑呐,你这是又长胖了,滚得如此有节奏。”
小黑在她怀中拱了两下,小脑袋往阿乌的窝中望去,段云苏顺着目光看见阿乌正探着个脑袋打量着四周,比起昨日有也些精神。
她直接起了身,绣花鞋也不穿了,白净的小脚直接踏在了地毯之上,抱着小黑走向阿乌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狼脑袋。
阿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舔了一下段云苏的掌心,段云苏一喜,阿乌有了精神,那好起来也快些。
“紫月可在?”段云苏朝外喊了一声。
外边的紫月一听喊声急忙进来,手上拿着盥洗的物事,说道:“少夫人先洗漱罢?少爷交代了奴婢们不要惊扰了少夫人休息,早膳做好正温着呢,可要用了?”
段云苏轻笑着站起身子,将小黑交到她怀中:“你熬些肉糜粥给阿乌,待会我喂它吃药,你去帮小黑洗个澡。”
小黑一到紫月身上,不痛快地扭着身子想跳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洗澡”二字,居然安静了下来。
段云苏好笑地捏捏兔耳朵,小黑除了当初照顾它和它兔妈妈兔兄弟的听荷,其他的丫环都不喜欢,这爱洗澡的癖好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她只记得有个冬日,这家伙直接跳进了丫环备给她洗脸的温水中,爪子扒拉着毛发,一副臭美的模样。
紫月看着段云苏赤着的脚,碎碎念道:“奴婢记下了,少夫人也要多注意些身子,地面地气重呢,小心染了寒气。”
“唠唠叨叨的,都能赶上谷秋了呢。”段云苏的话一出口,心里就起了几分落寞。谷秋一直跟着她,如今她嫁人了,自己许久没见到她,真是怪想念的。
紫月抿嘴一笑,谷秋在少夫人心中的地位始终是特别的,她又怎么比得上。她只求忠心伺候着,能像谷秋姐姐一样得个好归属,那可算是圆满了。
段云苏整理妥当,又给阿乌强行喂了药才去用早膳。后又到安亲王妃那边说了说话,才回院子处理府中琐事。
那些个下人暂时安静了下来,段云苏遣穗儿出府问了各食材的价钱,算着每日府中开销,转眼间便到了中午时分。
“苏苏苏苏,娘子娘子。”赵贺辰兴匆匆地跑了进来。
段云苏瞥了眼屋里伺候的丫环,笑着戳了戳跑来搂住她的赵贺辰的额头:“叫一遍就好,苏苏听得见。”
“嘿嘿嘿。”赵贺辰一声傻笑,豆粘糖般缠住了段云苏:“苏苏跟辰儿走,辰儿带你去外面。”
不等段云苏反应,赵贺辰便拉着她往外走,看着想跟上来的丫环,赵贺辰眼珠子一瞪,鼓囊着腮帮子大声道:“不许跟来!辰儿与娘子亲亲,你们都不许跟来看!”
段云苏大囧。
朗日当空,那明亮的日头晃得段云苏眼睛一眯,赵贺辰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油纸伞替段云苏打上。段云苏心中一甜,娇倚郎怀羡煞了旁人。
“辰辰,要去哪儿?”油纸伞下那白衣女子被衬得越发的温婉迷人,就像是水乡里走出的美丽姑娘,轻吟浅笑间带着别样的柔情。
“到了就知道了,辰儿带娘子去见一个人。”赵贺辰将伞往段云苏身边送了送,生怕骄阳晒坏了他的可人儿。
路程并不远,往左绕了两个弯,便见前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是午时,街道上的人依旧是不少。街边的店铺也多了起来,段云苏认出来了,这便是京城最繁华的东街。
辰辰带她到这里,到底见的是谁?
街上从两人身边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这两人长得真是好看,只是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呢?
终于有人想了起来,这不是当初安亲王府的傻子么,怎么又出现在京城了?听说当初被逐了出去,这皇家的心思,可还真是琢磨不透!
也有那不认识的人,看着的是男子搁在女子腰间的大掌,啧啧地摇摇头。世风日下,这搂搂抱抱的真是有失体统。
段云苏看着他人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一下,赵贺辰见她被晒到的半个身子,直接长臂一展有将人给搂了回来。
段云苏嘴角一扯,得,牵自己的男人,让别人说去罢。
两人经过了醉香楼,看着那依旧的风景,段云苏想起了他们最初的相遇,朝着赵贺辰嫣然一笑:“辰辰当时真的好笨。”就那么被人骗了银子还不知道。
“不笨点怎么能遇见苏苏?”
两人相视莞尔一笑。
福临酒楼,就在东街的中段。赵贺辰带着段云苏走了进去,直接到了一包厢之中。
这是酒楼中最寻常的包厢,并不出众,开了窗能看见街道上来往人群,段云苏一进去,看到里边的人,惊讶过后是欣喜:“二弟!”
“大姐,许久不见了。”段余方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赵贺辰行了个礼:“见过姐夫。”
“二弟居然出来了,真是难得。”段云苏欢喜坐下,打量着这许久不见的弟弟。见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前年穿过的旧衣裳,心里有些不舒坦了。将军府,还苛待起了段余方?
“我收到姐夫私底下传来的信,寻了个由头出来的。”
赵贺辰替段云苏斟了杯茶,闻言眉毛一挑。这话说的简单,只是段余方能出来实属不易。来了京城之后才知道,原来段余方一直被困在将军府,没有段老夫人的同意,是哪里都不能去的。
他记得以前娘子时常有帮衬此人,来到京城了,两人也该见一见面。再者,段余方这人才华不浅,将军府将他缚住,实在是埋没了这份才情。自己将他约出来,也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番。
“弟弟最近过得可还好?父亲可给你寻了人家?科举一事呢,可有打算肯让你去考?”段云苏一溜烟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段余方苦笑着摇摇头,别说婚事了,他现在在父亲的眼里根本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花心思:“弟弟我还年轻着呢,不着急说亲。至于科举……父亲应下一声后便不管不顾,我会想着法子试一试。”
当初父亲也是那么随口一说,如今离开考的时间越来越紧了,就怕他会反口:“今年皇上开恩科,所以我才凑巧得了个机会。我才疏学浅,怕是要让姐姐笑话了。”
“怎么会,弟弟一向厉害。”段云苏见识过他的文采,算是一绝了。
段余方轻默默不语,后又笑着转开了话题,不再谈及其事,说道:“听闻姐姐见过妹妹,她最近过得还好?”
“三妹她过得还好,太子他……对三妹还是不错的。”段云苏想起离开时同段云容说的那番话,但愿她能明白。
“妹妹真是个傻的。”当初段云容毅然要跟了赵桓禛,他自己也知道的。连哥哥和姨娘的劝都不听了。妹妹若是坚持,终归还不是他与三姨娘服软,没想到她却干脆追着那人去了。
“傻人有傻福。”赵贺辰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话。
段余方想起了出来的缘由,将话题一转:“大姐姐,外祖母身子怕是不好了,那些人见你回来,定会请你过去的。只是府中有心人太多,能推的你就推了罢”
“谢弟弟关心,大姐会仔细行事的。”
“府中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我怕他们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去,暗箭难防,没准就盼着你过去等你入坑呢。”
段云苏微惊,那符佩的确是在他们这一边,按段余方的说法,是段常在打算将事情推在她身上,自己好脱身?可真是她的好父亲了!
两人谈了一会,赵贺辰一直在边上听着,突然包厢内闪进一人,把段云苏给吓个正着。
那人一袭黑衣,朝着赵贺辰拱手行礼,直接道明来由:“主上,消息已经截到了。”
此人正是青术,段云苏见过几次,原来赵贺辰出来还有事情要处置。青术功夫了得,潜进府中不让人发现也容易着呢,为何偏要跑出来拿消息?
赵贺辰接过青术递来的小小卷纸,打开一看,那两行字让他眉头一蹙,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思忖一番又将东西还了回去:“你照旧送出去,明日卯时,让上边四人去府中找我,有事商议。”
青术接过东西一拱手,身子往窗边一闪直接消失了。
段余方惊叹一声:“这是姐夫的手下,之前从未见过。”
“这可不是我的下人,都是些老朋友。”
段余方了然地点点头。
赵贺辰悠悠笑了,段余方是个可造之才,既然那赵桓沂不懂得怜惜贤才,那自己可就不必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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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反间之计
日头微偏,段余方估算了一下时辰,打算告辞回府了。为了不让人看见了怀疑,段余方先行离开。赵贺辰坐在远处思考着段余方方才的话看,那沉吟的眼神已经有了打算。
段云苏也是在想着将军府,她娘亲宋婉君的事情,也该将真相告诉外祖父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了,自己也该去给娘亲上柱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赵贺辰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起身道:“娘子,我们走罢。”
两人付了银子走出茶楼,段云苏四周打量了一眼,赵贺辰看她警惕的样子,压低了声响:“跟来的人已经处理掉了。”
段云苏了然地点点头,不知这一次是谁派来的人,被红楼中人看见,想逃过他们的眼,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路过聚贤楼,段云苏从未进去过里边。聚贤楼,楼如其名,多是贤才学子到此共道经纶、写诗作画、施展腹中见识之类。今年开恩科,楼中之人特别的多,一楼多是平民学子,今日已经坐得个满满当当。
段云苏往里瞥了一眼,也没打算进去,这般文雅之地可容不下一介妇人。再说了,进去能作甚,难不成让她盗用中华千百年流传下的诗词来忽悠众人?她可没这癖好。
正要走过,突见楼内一人被几人推搡着出来,一把推到在地上。
那人身穿书生儒袍,背篓中的诗书洒落了出来。赵贺辰反应极快,牵住段云苏往侧边一闪,才没被那人给砸住。
那人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东西,瞧见前边有人,白净的脸一抬,狼狈中带着惊喜:“姑娘!”
段云苏左右环顾,没瞧见其他女子,便回头一看,真是巧了,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汤袁。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汤袁兴冲冲地上前,突然间想起自己这囧况,白脸一红,不自在地看了看段云苏的反应。
段云苏见人家上来打招呼了,也不好直接走了,便说道:“汤公子许久未见,这是进京赶考?”
“姑娘还记得小生?”汤袁顿时大喜,一步向前就差要抓住段云苏的手了,赵贺辰眼睛一瞪站向前去,抱手环胸上下打量着那人,不愉道:“哪来的小白脸,居然想占我娘子的便宜!”
那汤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坏了礼仪冲撞了姑娘,自己居然做出这样无礼之事,真是罪过:“姑娘,是小生无礼了。”
赵贺辰见这人居然敢无视自己搭讪他娘子,咬着牙抬脚就准备动粗了,段云苏一见急忙将人给拉住,无奈道:“辰辰乖,不能乱打人。”
“他居然敢喜欢苏苏!”赵贺辰恶狠狠地望向对方,看上娘子的自己一个都要清理了干净,想挖他的墙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汤袁被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尴尬地清咳一声:“姑娘,是小生莽撞了。姑娘,小生能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兴奋;姑娘,你还跟这这人,真是为难你了;姑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