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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苏的小脸一红,虽然这呆子半夜爬上塌不止一两次,但可什么事都没干啊。现在这明目张胆、突如其来的亲热,着实让她有些不习惯:“是是是,辰辰先把苏苏放开可好?”
赵贺辰虽心智小,但这身骨架子绝对是个成年人,足足高出了段云苏半个头。他将脑袋窝进女子的颈中,很是留恋地蹭了蹭:“苏苏香香的,软软的,辰儿喜欢。”
说罢还伸手在段云苏的腰间轻轻摸了一下,满意地呵呵笑着。
段云苏身子一僵!
这身子发育极好,再加上倾城容貌,绝对是得了老天的厚爱。段云苏每日都细心护理着,更是脸色红润光滑、皮肤细腻如凝脂。
只是,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凭着自己心智小,就如此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吧?!
段云苏没好气地推开他,转身到院中摆弄起药草,整理好在太阳底下晒着。回头一瞧,只见赵贺辰小尾巴似地跟着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辰辰,你乖乖坐着便是,跟着我走来走去作甚。”
对方乖乖停了下来,却又睁溜着黑亮的眼睛,跟着她的身影转啊转。瘪着嘴自个儿琢磨着:苏苏不知怎么了,刚才见了自己的画明明很高兴的,怎么突然间就不理他了呢?
瞧他这模样,段云苏方才被吃了豆腐的怨念也下了,无奈地走到他身旁,顺手将一颗红枣塞他嘴巴里。
那人张着嘴连对方白嫩的手指一齐咬住,瞧见段云苏又要变黑的脸,赵贺辰急忙松口,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嘴巴吧嗒吧嗒嚼了两下,才后知后觉问道:“苏苏干嘛给我吃药材?”
这些天的细心照料,赵贺辰脸上的伤疤终于淡了下去,瞧着他懵懂无知的样子,还有那越养越滑嫩的脸蛋儿,段云苏心里一痒的,报复性地一把掐了上去。
她暗骂一声妖孽,这眉眼,这皮像,得羡慕死多少女人。亏他是个痴儿,不然还不祸害了满京城的待嫁少女。
“红枣可甜?”她瞧着赵贺辰脸上冒出的红印子,又有些心疼了,伸手便去摸了两下。
赵贺辰眯着弯弯的眼睛,似乎十分享受段云苏亲密的轻抚:“好吃,若是再甜点就更好吃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苏苏的梅花糕更好吃,只是辰儿只吃过一次呢……”
遗憾和怀念直接写在了脸上,段云苏轻笑着说道:“苏苏还会做更好吃的,辰辰可要尝尝?”
赵贺辰的脑袋猛地点啊点,苏苏真好,娘亲做的糕点都比不上苏苏呢。
“不过你得先回答苏苏的几个问题哦。”段云苏走进屋里,顺手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有些事情必须要问仔细了,上一次因为赵贺辰太过于害怕和慌张,自己真的没法再追问下去,但这身子状况还是弄清楚的好。
雷公藤是一种剧毒药物,尤其皮部毒性极大。《本草纲目拾遗》曾记载:“采之毒鱼,凡蚌螺亦死,其性最烈,以其草烟獯蚕子则不生”,误服其叶两至三片即可中毒。
但雷公藤的中毒症状一般在一个时辰后便出现,死亡时间大都在二十四小时内,最多不超过4天。
据赵贺辰之前所言,他是被灌进汤药,为何在两个月的时间,他依旧未毒发身亡,发现时身上也仅有余毒?这其中必有细节。
“那人灌你汤药后,你可还吃了其他东西?”段云苏问道。
赵贺辰原本的笑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他双手捧着茶杯,泛白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心中的惶恐。他咬了一下唇,说道:“辰儿肚子一直好痛好痛。后来开船了有个老爷爷给辰儿灌了好多好多的水,好咸好咸,辰儿就吐了。”
段云苏凝眉,用手指刺激咽喉、亦或是高浓度的生理盐水是可以催吐的,大量的水分可以稀释毒液。在服雷公藤后4小时内催吐,虽不足以全部解开雷公藤的毒性,但却也是必须的。
这位老爷爷,可是大夫?
另外奇怪的一点便是,雷公藤的毒性不会引发他这一身的红肿浓疮。
也许正是因他体内的另一种毒,相生相克,误打误撞压制了毒性,却引发了后遗症?
“那辰辰现在可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段云苏问道。
“苏苏,辰儿身子痒痒的,不舒服。”
赵贺辰伸手便要往身上抓,段云苏急忙伸手拉住了手,皮肤开始愈合长好事会发痒,这时候可不能随意挠,否则容易留下疤痕。
赵贺辰为难地扭着身子,伸出去的手又乖乖地放了回来,眼巴巴地瞧着段云苏,可怜的模样差点让她心软了。
“辰辰乖,忍着点,过两天便好了,苏苏给你做好吃的。”
段云苏的心中早有了主意,当下之急便是把他身上的余毒清掉,至于那未知的另一种毒,看来只能在安亲王妃处打听了。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一直留在身上,就像背着个定时炸弹般。段云苏心里碎碎念着,可怜这个傻小子哟,脑袋不好使了,连身子也遭罪。
……傻子?
段云苏的眼睛微眯,可是这毒……
赵贺辰心智为何变成这般模样,看来真是有些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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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的下人很好奇,不是说段小姐不学无术在将军府也并不得宠么?怎么能有这般的好本事!
瞅着桌上那八道菜,色香味样样俱全,荤素搭配得当,一旁伺候的听荷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她的小姐真是本事,不仅医术超群,连这手艺也是一绝啊!
宋老爷子瞅着这满桌子的菜,胃口大开:“今日换厨子了?这菜色可是从未见过。”
段云苏笑而不语,倒是赵贺辰不客气了,也不等长辈先动筷,巴拉巴拉就往口里塞满了吃食,含糊说道:“外祖父,这是苏苏弄的呢,苏苏可厉害了。”
那菜汁儿顺着嘴角滴了下来,段云苏一见便掏出怀中手帕给他细细擦了,赵贺辰弯弯的眉眼朝她一笑。
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让宋老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外孙女与赵贺辰相处太过自然亲密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毫无礼仪的臭小子,哼。”
赵贺辰这次却是出奇的聪明,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外祖父,苏苏说这鱼是专门做给你吃的哦。”
说罢还愣是学会了用公筷夹了过去,又回头讨赏似地望了一眼段云苏。
宋老爷子心里怎么不爽也不会跟最心爱的外孙女置气,只听他说道:“这两日云苏丫头便好好出去散散心罢。”
瞥了一眼那毫无吃相的赵贺辰,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有这人,一并带了去,若是嫌外面麻烦,便先去庄子里玩乐玩乐。”
鉴于赵贺辰的病情刚好,段云苏也不愿他太累着,便打算先去庄园里瞧瞧,若是赵贺辰身子有什么不适,也能有个地方适时休息。
再者,听说那边曾是母亲一手规划的,她实在是有几分好奇。
也许连段云苏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习惯性地将对赵贺辰的考虑放在最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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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辰辰暴走
人人都以为段云苏会先去一睹江州风情,却不料她选择了去庄子。
这个决定有点出乎人意料之外,最起码宋家的下人是这么觉得的。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哪个不爱诗意美景,怎么就偏偏选了个毫不起眼的庄子呢?
段云苏拿定主意,干脆直接出发了,这主子将要过来的消息还未传到庄子,待她到时,着实是 “开了一把眼界”。
马轮咕噜咕噜地停在庄子门外,听到声响,里面便有人三三两两地出来。也是了,这地方虽不算偏野,但驾着马车来的人可是在不多,更何况这马车上还有宋府的标志。
庄子的管事约莫四十来,微凸的肚子,摇着八字步上前来:“不知是府中哪位主子过来了?陈某接待不周,实在是罪过。”
段云苏在马车里听到这话,原本还想说无碍,却不料赵贺辰早一步跳下马车,瞧了一眼那管事,呵呵笑道:“你怀孕了么,肚子怎么这么大?”
说罢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段云苏揉揉额角,对这厮时不时的脱线行为早以习惯。她轻轻掀开车帘,却正瞧见陈管事微微不喜的眼神。
这是庄子里的管事?主子面前还敢自称陈某,真是……
“苏苏怎么还不下来,辰辰肚子好饿。”只见赵贺辰揉揉肚子,眉头拧起,一嘟嘴就向段云苏撒起娇来。
出来了的下人们的眼色都变了,看着赵贺辰悄声议论了。敢情这人原来是个傻子?说话动作都没个正常样,一大男人的怎么可能用这般幼稚的语气说话。
段云苏闻言下了马车,陈管事后面的小厮一瞧二人打扮,便毫无顾忌地瞪了赵贺辰一眼。
这两人身穿着的衣服再普通不过,周身也无多少装饰。宋家这样的大户,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主子连一件好的衣服都穿不起了?怪不得之前没收到有主子要过来的消息,瞧瞧那傻子,没准是府里打发出来的罢?遣送到这庄子里的人,又还有哪个真能继续当主子的!
这么一想,那人胆儿就大了。没办法,这庄子已许久没有主子来了,他们虽是奴才,却不用受着主子的气,每日将活儿干好便成。如今冒出个主子,可不是给自己添难受么?不行,既然是府中赶出来的,怎么也得先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的处境!
也不能怪这些眼皮浅的会这般想,段云苏两人出来时,原本就打算着简简单单便是。来自己外祖父家的庄子,哪还用得着那般夸张麻烦?
“是我们来的太突然,可是听闻庄子里什么都是齐全的,何来接待不周的说法。”段云苏接了陈管事的话,正想下车,却瞧见赵贺辰伸过来的手。她好生惊奇地瞅了他一眼,抿嘴轻笑,扶着他的手便下车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般绅士风度了?
那赵贺辰咧嘴一笑,待接过来对方的手,方才的正经全无,顺手紧紧地握住了段云苏,也不顾旁边怪异的眼光。
“哟,这人真是傻子?小姐,你这般好模样就别跟着一个傻子啊,多糟蹋。”
段云苏一听便心生不喜,瞧见这说话之人正是先前那小厮,也不知他是从哪来的底气,这般同她说话。
她不气反笑,脸蛋儿尽是娇美:“这是宋府的庄子没错吧?你们当真不知晓我们是谁?”
这庄子难道没人管了?放任出这般嚣张的奴才。
你是谁?陈管家瞧了一眼那停着的马车,脑子飞转着。这可还真不清楚了,不是说宋家的女眷极少么?连宋家唯一的女儿宋婉君也逝世了。这女子这般口气,难道真是宋府什么打得上名号的亲戚?
那小厮却毫不在意地笑着,以为段云苏是在自抬身价忽悠他们,毕竟这想和宋府扯上关系的人可不少,这稍微沾亲带戚的还不得瑟起来。
那人走向前,瞅着段云苏样貌极好,心神一晃,便将原本的由头对准了毫无杀伤力的赵贺辰,语气暗夹嘲讽:“我们宋家可没有傻子亲戚。”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赵贺辰闻言突然暴走,段云苏留意到,这赵贺辰似乎对“傻子”二字极其敏感,想来他心智虽小,许多事情却也是明白的。
“辰辰,今日苏苏再教你一招。”段云苏浅笑连连,优雅地踱着步子到了那小厮身前,众目睽睽之下一脚狠狠地往那人膝盖上踢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小厮被踢倒在地。他满脸怒容,撑着身子想起来好生教训一下这嚣张的女子。可这一动,却发现膝盖传来轻轻脆响,一阵剧痛直传了上来,脑门里冷汗一冒,身子一个不稳又狠狠摔了下去!
众人瞧着那小厮捂着膝盖满脸痛苦的模样,皆是脸色复杂地看向段云苏。这女子长得这般好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个如此狠绝的角色。这毫不留情地一脚,也不知这膝盖可是踢碎了?
“辰辰,可瞧见了?”段云苏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里,好整以暇地整整裙摆,淡淡说道:“这敢在主子面前嚣张的,就该好好教训。你乃堂堂安亲王府的嫡长子,有这个资格!谁敢骂你傻子,你全都把他给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