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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段云苏伸着白净的手指指着对方,愣是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她该说什么?说你怎么就突然亲上来?一个痴儿怎么会明白这个;还是问你跟谁学的这个?自己又不是他的谁,为何要纠结与此!
“苏苏,人家疼……”赵贺辰揉揉摔到的屁股,可怜巴巴的说道。
段云苏的火气还没下,一来恼赵贺辰居然莫名其妙把她给轻薄了,二来恼自己居然貌似还回应了一下!不行,让她冷静冷静……
见对方没有前来扶自己起身,赵贺辰也不在意,他直接蹦了起来,拍拍身上草屑,脑袋直接往段云苏眼前一凑,如偷吃糖般欢喜,声音干净清澈如孩童:“苏苏好甜,比含桃还甜。”
!
段云苏不淡定了,亲也亲了,回来还要调戏一下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她转身便往回走。
也许这人连自己都不明白亲亲是何意,那她又还能追究到什么!
“苏苏别生气。”一见段云苏话也不说便走掉,赵贺辰慌了,直觉就认为苏苏是生他的气了:“辰儿不是故意的,辰儿只是……只是……”
段云苏停下了脚步,她倒要看看,这呆子能给她个什么说法。只见那人懊恼地抓抓头发,愣是说不什么出来。他一急,眼眶里居然急出了泪水,那可怜的模样让段云苏有些不忍。
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胭红未全散去:“只是什么?你哪里学来的这个?”
赵贺辰挠挠头,抓着段云苏的手,坚决不让她走了:“辰儿没学,辰儿就看着苏苏……就想尝尝……”
还尝尝?!自己又不是含桃,尝什么尝?段云苏美目一瞪,难道这就是天性,无师自通,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时空?
得出这样的猜测,段云苏顿感头顶如万雷轰炸,眼角一跳。
“这个不能随便尝知道不?”段云苏瞪了他一眼:“要是你亲了别人,可是要全都娶回家去!”调戏良家女子,别人还不找上门来?安亲王府的权势,多少人想攀附!
却不料赵贺辰眼睛大亮,声音好不纯真:“那辰儿亲了苏苏,是不是要娶回去了?”
这人理解的重点还真是没跟自己一样过,段云苏往那凑过来的脸上一掐,顿觉心中的气消了不少:“娶我?想得美!”
这呆子,还真是想把她给气死!
赵贺辰眉头一皱,偷偷瞥了眼段云苏,见她美眸嗔怒,急忙收回视线。歪头想了半晌,眼前一亮:“苏苏,辰儿家里有钱。”
段云苏不理会。
“苏苏,辰儿爹爹是亲王。”
段云苏额角一跳。
“苏苏,辰儿家有大宅子。”
段云苏眼角一抽。
“苏苏,辰儿家……”赵贺辰死死拧着眉,红润的唇翘着,似乎在拼命的回想。还有什么来着……方方明明说这样说的话就可以的了,为什么苏苏还是没反应呢……
一旁的问绿轻轻掩着嘴角,插话笑道:“小姐,回去罢?这时辰也不早了。”
瞧着问绿挎着装满含桃的篮子,段云苏小脸微红,这事问绿从头看到了尾,真是羞人。她斜睨了一眼全然不知的赵贺辰,抬脚便往前走。
赵贺辰见段云苏走了,“呀”的一声急忙跟了上去,极其自然一把牵住段云苏,又回头留恋地看了方才洒落了一地的含桃,满眼遗憾。
好可惜呢,辰儿特意摘了又大又红的给苏苏,全跑地上了呢。
不过没关系,赵贺辰想起方才甜甜的滋味,黑亮的眸子眯成月牙儿。嗯!回去他一定要告诉娘亲,他亲了苏苏,他要娶娘子了!
回去之时,庄子里的下人早已备好晚膳。传菜的小厮忐忑地看着桌上那几道简单的菜色,甚是忧心。这在京城中长大的小姐,也不知可瞧得上这些简单吃食?鱼翅燕窝的这小小庄子自然没有备着,这一时间的,去采买也来不及呀。
段云苏倒是没多大想法,她一边用膳还要一边看顾着赵贺辰,只见他正捧着汤呼呼地喝着,全然不顾皇亲贵胄间的礼仪作态。她心里也是明白,许是安亲王妃觉得有愧与赵贺辰,才这般任由着他罢?
戌时末,天色早已黑透,段云苏轻轻挑着灯芯,耳边的全是清脆虫鸣。当年随师父下乡义诊也是这般,以前有师父相伴,现在……段云苏瞧了眼打着瞌睡却仍不肯离开的赵贺辰,嘴角轻弯。
段云苏轻轻走向跟前,瞧着撑着脑袋阖着眼的赵贺辰,心神有些恍惚。此时的他卸去了白日里的稚气,狭长的眼睛,剑眉入鬓,微薄的唇竟是轻抿着的。
这般容貌、这般的风姿,明明该是一天生骄子,却偏偏成了个痴儿。他的世界该是最简单不过,为何此刻却眉头轻锁?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那眉头。
房门突地被撞开,夜风吹进,烛光轻晃。这般的动静惊醒了赵贺辰,乌黑的眼中带着被惊醒的迷茫,嘴巴微张,瞧着段云苏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怎么回事?”段云苏安抚般地摸了下赵贺辰的脑袋,看向门前的那两人。
问绿俯身行礼道:“小姐,这人说要找您,奴婢按您的交代说已歇息了,却不料她强闯了进来。”
“小姐,奴婢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儿……”那妇女一见段云苏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地上未有毯子,额头一下子便磕青了,可见力度之大。
这人约莫三十来岁,一双眼睛哭得红肿,面容憔悴,一身布衣虽算不上富贵,却比庄子里的奴婢要好得多了。
“此人是?”
“回小姐,这位是陈洪氏,是陈管事的媳妇。”问绿说罢抬眼偷偷瞄了段云苏一眼,见她脸色无异才悄悄放了心,心中不禁怨念了。这陈氏也真是的,自己丈夫的那般作态,如今也还好意思求到小姐跟前来。
陈氏见段云苏不动声色地坐着,心中更急了。若是知晓她的身份,直接一顿打骂她也就受了,只是现在这般不做声让她心里实在不安。她跪行几步,想起重病的孩儿,心中一阵慌乱。
只听她直接摔伏在地上,痛哭道:“求小姐大发善心,奴婢丈夫那般做事实在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怜奴婢那无辜的孩儿,他什么错都没有,只求小姐能就他一命……”
“起来罢。”段云苏挥挥手:“病了便去请大夫,求到我这来作甚?”
陈氏原本亮起的眼神又暗了下去,乡下地方哪有什么高明的大夫,更何况孩子的病情来势汹汹。她也是听宋府过来的下人说起小姐的本事,自己才不顾一切求了过来。不管小姐有什么怨气,她都愿意担着!
她一咬牙,心里面全豁了出去,跪道:“小姐,奴婢愿意将那些事儿全告知小姐……”
瞧着那泪流满面却带着几近绝望的脸,段云苏眼神微敛,厉色一闪而过。
二姨娘与母亲往日的恩怨,今日终将要掀开一角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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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泛黄的信纸
陈氏的儿子不过两岁左右,胖乎乎的十分可爱。那陈管事没想到自家婆娘还真把小姐给请来了,心中燃起了一把希望,可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今日在门前,原本得罪她的不过是那小厮陈青,但问绿找着机会就溜去见了小姐,怕是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了罢?
陈管事站了起来,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段云苏,低声下气地站在了墙边。问绿冷哼一声,你在庄子里嚣张多时,没想到这报应居然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吧?也亏得小姐是心善人,否则有你哭的!
段云苏瞧着床上的小娃儿,脸色严肃,问道:“之前可有请过大夫?”
“请过了。”陈氏抹着眼泪道:“大夫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开了几幅药便走了。两日后奴婢瞧着宝儿的病还未好,便又请了一趟大夫,只是大夫还是那般说。今早宝儿的病越发严重了,大夫却说……没法子了……”
床上的宝儿似乎十分难受,睡着十分不安,时不时咳嗽两声,两侧鼻翼一张一张的,呼吸似乎十分困难,口唇略微发紫,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了,再耽搁一分怕真的不好办了。
段云苏收回把脉的手,轻轻触摸一下他发热的额头,又俯身在宝儿肺部倾耳细细听着,心中有了定论。
宝儿得的可不是什么风寒,而是小儿肺炎。三岁以内的婴幼儿原本比较容易患上肺炎,若及时诊断出来,情况也不会这般严重,也不知陈氏请的那大夫究竟有多高的水平。
初期以为是风寒也就罢了,毕竟症状还是有点相似。可是这接二连三的还是那般诊断,原本挺简单的也愣是拖到现在,还一句没法子就这般交代了?
段云苏一声笔墨,那陈氏急忙翻找来,想是极其激动,连旁边的镇纸也弄翻在地,双手不停颤抖着。
见段云苏一笔一划写下药方,陈氏居然“呜……”地一声嚎啕大哭,她真的是没想到,小姐把过脉便有了法子,好不为难的样子真是神了。陈氏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了,原本她都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陈婶你也要注意些,这屋内可要不时开些窗通通风,别因宝儿病了就关得严严实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娇弱,以后病了可要对留些心眼,实在不行赶紧抱到镇上请大夫罢。”若是今日不是碰巧她在,这孩子可就凶险了。
陈氏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段云苏将药方交与陈管事,淡淡说道:“时辰太晚了,药铺已经关门了罢。你且去宋宅一趟,那里都有些备用的药材。”
瞧着他那复杂的脸色,段云苏也全当做不知。小孩子毕竟是未掺杂进这大人的恩恩怨怨中来,宋宅因老爷子和方瑜枔需调理身子,里面备着一些必备的药,还有她命人去断崖山采来的药,药馆中可不一定会有。
药很快就回来了,煎服之后,宝儿的情况确实是稳定了下来,陈氏满眼盈泪,深深地向段云苏磕了个头。段云苏身子轻轻一偏,没有正受着这个礼。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管事也跪了下来,嘴角嗫嚅着,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当家的,那些事儿你可真要守着一辈子?”陈氏眼中暗含诀绝:“什么东西都没有宝儿的命重要,小姐愿意诊治,已经是我们天大的福分,守着那些死的东西整日提心吊胆的有何用……”
那人虽是许了他们庄子里过好日子,但这心里面的不安却从未挺过。今日宝儿重病,可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段云苏寻了张椅子轻轻坐下,好整以暇地说道:“陈管事,我之所以救宝儿,只是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被病痛折磨。你不说,本小姐也定能查个清楚。到时候你若真掺和在其中,我也不会仁慈。”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二姨娘不过是一小小的姨娘,出了事可还会想得到你?那人远在京城你许是不知罢?她如今在将军府也是寸步难行了,若有个什么事儿,最先弃了的会是谁,你也该清楚。”
若那些事全被解开,他们夫妇二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陈氏望着病弱的宝儿,眼神悲悯。可怜她未长大的孩儿,到时候谁去看顾?倒不如如实交代了,但愿小姐能给他们一条生路……
“小姐。奴婢当家的想不明白,奴婢却是知晓其中的分寸。”她眼色一狠,彻底放下心中顾虑:“二姨娘将奴婢夫妇二人放在这江州,只是为何守着一样东西。”
东西?段云苏杏眼微眯:“是何物?”
陈氏起身,直接走向靠内的墙边,伸手便抠下一块石砖,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那陈管事见此,眼睛也是无奈闭上,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氏拿出的纸张不说话。
陈氏走到段云苏跟前,直接将那纸递了过来。
信纸泛着黄,想来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纸张略显皱褶,想来是被人争抢过,生生从中间截开了两段,断口参差不齐。
段云苏瞧着上面写着的字体,明显出自一男子手笔,其中的内容更是让她的心中震惊无比!原来如此,怪不得二姨娘敢在将军府如此肆意妄为,这保命符,确实是够分量!
“陈婶,今日你将此物拿了出来,有何所求?”段云苏轻轻将信纸折叠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