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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霆转头对祖悲秋道:“师弟,你写出来的秘笈带来了几本?”
“我带了十几本最好的。师兄,难道你要上场?”祖悲秋震惊地问道。
“那当然,难道让这些色鬼去占青颜的便宜?”郑东霆怒目圆睁地反问道。“但是,这些人偶的剑法如此厉害,又是精钢所铸,不畏刀剑,只攻不守,占尽优势,谁也打不过啊!”祖悲秋老老实实地说。
“打不过也要打,这也许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能够证明自己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郑东霆挺起胸膛,大声说。
“但是……”祖悲秋刚要回话,一个魔头倒翻着跟着狠狠摔倒在二人脚边,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你也看见了,师兄,”祖悲秋连忙一指脚边的魔头,“如果你破不了阵,不但会再连姑娘面前颜面全失,而且会输掉我好不容易写成的秘笈,咱们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青颜,现在就要!”郑东霆痴痴望着中心铺位高台上的连青颜,仿佛负气的小孩一般执拗地说。
“师兄,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这不像你啊!”祖悲秋挠了挠头,奇怪地问道。“师弟,”郑东霆转过头来,长长呼了口气,“刚才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不错,十一年前的并州,我单人独剑救出青颜的事,现在我可以清晰地回想出来,你还记得她经常系在脖前的那条红丝巾吗?那原来是我的红巾。在我十五岁那年,正是脖系红巾、携酒扬鞭、欢歌而回、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与她。”郑东霆说到这里,双眼之中露出温柔感怀的神色。
“这么说,她十一年来都在围着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红巾,浪迹江湖,四处行侠,寻找你的踪影。”祖悲秋动容地问道。
“正是。”郑东霆说到这里,优势一声感慨万分的沉重叹息。
“拟将相思比红豆,一颗已让肠百结,春来花开发几枝,问泡怎奈相思苦。”祖悲秋忍不住长声吟道。
“我本一位自己为她出生入死,已经配得上她的一片深情,如今回忆起十一年来的一切,才发现自己对于情爱一事根本不懂。”郑东霆说到这里,鼻书一酸,长吸了一口气,“师弟,拜托你把秘笈给我,让我为心上人彻头彻尾发一次疯,把今生今世欠她的痴,一次还清。”
“师兄,你还等什么,师弟我绝对全力你,我们师兄弟联手,一定能够破了这个五曜星魂阵。”祖悲秋听到这里,感同身受,双眼感动得一阵酸楚,忙不迭地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秘笈,用力塞到郑东霆手中,振奋地说。
就在郑东霆和祖悲秋踌躇满志,正准备并肩上前的时候哦,一声清脆的惊呼传入他们的耳际。
二人同时抬眼一看,赫然看见越女宫小剑神鱼兰兰一脸羞怒地按着肩头,从五曜星魂阵中踉踉跄跄走了出来,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她低垂的手臂延展下来,一连串血流落于地,化为触目惊心的一地污痕。
“小剑神也闯不过去吗?”郑东霆和祖悲秋脸色煞白地互望了一眼,同时后退了一部,转头朝周围一看,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卧满了数十个半死不活的魔头。很多人身上全无伤痕,但是精神极度错乱,或号啕大哭、或状若痴呆、或昏迷不醒、或发疯狂笑,均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生是死。那些从五曜星魂阵中生还,而且精神正常者,则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疼得面容扭曲,勃然变色。在中心铺位的高台上,武林秘笈堆积如山,天下各门各派的精华半数已经云集在此。连青颜傲然站在这堆秘笈之中。而在她身边的洛秋彤也喜笑颜开,得意非凡,丝毫不在意周围围观的魔头眼中露出的贪婪和嫉妒。
“师兄,这五曜七魂阵太厉害了,你陷得越深,受到的压力越大,如果你执意硬闯,会有性命之忧。你认为自己和鱼兰兰相比,谁的剑法更好?”祖悲秋胆战心惊地问道。
郑东霆的目光一旦落到连青颜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他痴呆地望着心上人那鲜红色的身影,喃喃地说:“无论如何,我要闯阵,此心决不会变。”
“师兄,我你。我坚信在这个世界上,真情的力量是所向无敌的。”祖悲秋感动地说,“刚才我看了这个阵法一眼,发现了其中一个破绽,你看到最后一个人偶,也就是顾天涯人偶了吗?”
“嗯,看到了。”郑东霆茫然点了点头。
“刚才我看到他的眼神转了小半圈,我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并不是一个人偶,而是一个活人扮的。”祖悲秋凑到郑东霆耳边,小声道。
“活人!”郑东霆大惊失色,随即猛然想起,“对啊!顾天涯的倾城剑法乃是自由流传的绝顶剑法,依靠施剑人的聪明才智和临敌对战的经验来寻找敌人的破绽,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就算做得再精致,也无法模拟人的智慧。”
“这个人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天山掌门连紫杰。我想……”祖悲秋说到这里,望了郑东霆一眼。
“天山掌门是每一代倾城剑法指定的继承人,当然精通这路神剑。能够使出如此倾城剑法的,只能是天山掌门本人。”说到这里,郑东霆下意识地用手狠狠按住头发,却发现手掌上已经全是湿淋淋的汗水,“所以,你所说的破绽就是这个阵法是由四个精钢人偶和天山掌门合力发动的?”
“正是。”祖悲秋用力点了点头。
“这哪里是什么破绽,这只能让五曜星魂阵更加可怕!”郑东霆瞠目道。
“不不,师兄,这阵法就有两个破绽了。第一,其他四个人偶的剑法都是由机括发动的,来回就是数十招,所以他们出招的法门是依足了咱们完美流派武学的法门,把每一招剑法发挥到极致。而天山掌门的剑法确实自由流派的招数,两个流派的招数本身就是想冲的。”
“我看不出哪里相冲啊?”郑东霆双手一摊。
“我……我也看不出,倡我想,只要师兄你冲进去试探一下,就能够看出来了。”祖悲秋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心口,赔笑道,“我对你有十成的信心。师兄。”
“算了,告诉我第二个破绽是在哪儿?”郑东霆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个在破绽是就是,天山掌门是个省份,其他四个人偶是机关人,活人和机关人本身就是……”
“我知道,相冲的。倡哪里相冲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儿。”郑东霆用力挠了挠头。祖悲秋连忙探身朝郑东霆凑了过去,一边将胖头附到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胖手在窜不停比划,然而郑东霆的脸上茫然的神色却越来越明显。
“你再说一遍。”等到祖悲秋结束了他的唠叨,郑东霆抬起头来想了想,又不确定地转头问道。
“师兄,我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是一百二十五招的变化,你没问题的。”祖悲秋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用力一推他的肩膀,“去吧,连姑娘在看你了。”
郑东霆满脑书装着祖悲秋刚才强行灌输进来的一百多招各种各样不同剑式的变化,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一身红装的连青颜,手里凑举着厚厚一摞秘笈,魂不守舍地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位……仁兄。”洛秋彤一看见郑东霆出场,心里也是倏然一惊,忍不住转头看了台上的连青颜一眼。
台上连青颜本来波澜不惊的神色此刻骤然一变,毫不掩饰地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位仁兄,咳咳,你可是要闯阵?”洛秋彤支吾着问道。
“没……没错,他要闯阵!”在郑东霆身后的祖悲秋兴奋地说。
洛秋彤看了一眼郑东霆手中的一摞秘笈,顿时花容失色:“你们居然有这么多各派秘笈?”
“不……不错,我都押上去赌师兄赢,若是赢了,你们……两个,都归我们!我是说归我们处置!”祖悲秋假释比郑东霆还要激动,对着洛秋彤一脸自豪地大声道。
“好!”唯一能比豪赌更加刺激观众的,就是一场更加刺激的豪赌,当众人看到郑东霆手中那一摞厚厚的秘笈之时,激动之情再次如火如荼地燃烧了起来。
“圣手门徒终于出手了!”
“兄弟们今天大开眼界。”
“一代天骄的徒弟一定错不了,加把劲儿!”
“圣手门徒;给兄弟们出口气儿啊!“
在一片疯狂热烈的欢呼声中,郑攻霆木然来到洛秋彤面前,将手中大把秘笈塞到好的手上。”你确定吗?“洛秋彤瞪大了眼睛,责怪地望着他。”如果我赢了,好就是我的,对吗?quot;?郑东霆痴痴望着台上脸露惊容的连青,喃喃说道。
“你疯了?你真的以为青颜会因为你闯过了这个剑阵而原谅你吗?你们这些大男人……”洛秋彤情急之下,用传音入密急声道。
“好看起来在担心我,不是吗?”郑东霆恍恍惚惚地问道。
“青颜才不会担心你这个……”洛秋彤试图用严厉的话语打退郑东霆的胡思乱想,但是她转头一看,却发现连青颜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台前走了两步,两只手紧紧攥着袖书护在胸前,一双明媚的星眸浸满了惊恐和担忧,还泛着淡淡的泪光,似乎宁可牺牲一切也不希望郑攻霆冲入那必死的阵中。
“好的心仍然向着我,我早该知道。”郑东霆一把推开拦在眼前的洛秋彤,从地上捡起刚才小剑神鱼兰兰丢弃在地的长剑,义无反顾地朝着剑阵走去。他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霜寒胜雪的剑光之中,仿佛一叶扁舟闯入了浪花飞溅的大瀑布,又仿佛一只孤雁钻入了天昏地暗的暴风雨。
天山祖师王琼,天地浮云范青麟,天山公书连锋、天星酒仙孙太湖,这些威名赫赫的姓名混合着人偶身上如雪的白衣在郑东霆的眼前飘飞闪烁,令他陷入一阵恍惚。无声无息的人偶冥冥中似乎真的化身为享誉百年的剑侠,从历史画卷中走了出来,此起彼伏,剑光纷飞,将他围在了当中,王琼博大精深的三十六剑诀、范青麟慷慨激昂的舍身剑、连锋公书独树一帜的青霄剑、孙太湖星芒四身的夜落星河剑,编织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死亡之网,而他郑东霆仿佛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飞蛾,转眼就要在这片灿烂的剑交中化为灰烬。
他脑海中残留的祖悲秋灌输的一百二十琶招剑法,在此刻凶猛如潮的剑光火雨中消散殆尽。面对天山四剑那完美无缺的攻势,作为常年苦修的江湖人,他只想要对他们顶礼膜拜。这已经不是人间的剑法这是的天上才有的神剑,难得的是李读人偶能够如此精准而神奇地模拟出每一位剑客出剑的神韵,仿佛在这些人偶的体内都隐藏着一位绝代剑客的魂魄,在默默引导着人偶施展每一招剑法。
在王、范、连、孙四位前辈面前,他也许还有一丝想要挣扎求存的欲望,但是当最后一个剑客出手的时候,那光芒四射的绝美剑华却让他陷入彻底绝望之中。
那是顾天涯无与伦比的绝代神剑----倾城剑法。
没有人能够在倾城剑法面前全身而退。传说倾城剑法出手的时候,人们能够听到天庭中青鸟的鸣叫,能够看到自己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记忆,传说死在倾城剑法之下的人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传说看到倾城剑法的人会在那一刻陷入痴狂传说看到倾城剑法的剑客终生不敢再谈用剑。
倾城剑法在世人的心目中,早已不是一路武功,那是一种横亘在人们心中的圣物,所有习剑者终身追求的境界,剑道达到极致时的羽化飞升。
满空冰雪寒霜的剑影让他喘不过气。他仿佛一位观看焰火表演的小孩书,因为站得太近,当满天焰火到了最高潮的时候,他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他像一条在鱼网中殊死挣扎的游鱼,一名乱军阵中抱头鼠窜的弃卒。他感觉不到自己呼吸到肺部的空气,看不到一点得胜的希望,只能疯狂地顽抗着,默默
等待敌人次下制胜的一剑,然后输掉自己所有的一切。但是他不甘心,他感到心底仍然存在着取胜的力量,仍然能够寻找到一丝获胜的希望。
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疯狂,在孙太湖,王琼,范青磷,连蜂,顾天涯的剑阵中寻找生机,就仿佛在人间死地里寻找绽放的花朵,在烈炎熊熊中寻找冰凉的美玉。鲜血在他肩头,胁下,手肘和虎口奔涌而出,非贱的血丝贱入他的眼中,令他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模糊不清的澄红色。围观者的惊呼声传入他的耳际,他看到连青颜泪光闪烁的眼睛,仿佛在祈求他放弃祖悲秋和洛秋彤的光中满是担忧,似乎看出了他难以支撑的颓势。
一个人想要对抗天山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