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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紫珩熬了两百年没自由的日子,他扛不住啊,眼看着君棠在凡间逍遥自在,终于回来了,他不趁机摆脱这副担子更待何时!
君棠白了白眼,将目光落在玉雅的房间里。
玉雅一双黑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白绥十分严肃地看着她,带着审问和拷问的眼神骇的玉雅缩了缩脖子。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明明可以变人身了。你不想变作美貌少女?君棠对你不好?要么你干嘛装疯卖傻的!”
“不,不是啦……”玉雅嗫嚅道,“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白绥不解,“人有了,情有了,也没人反对你们了。还差什么,你跟我说!”
“龙吟……”玉雅拿头蹭了蹭白绥的手,“三哥,我找不到龙吟,我看不到他活着我便放不下心。”
“你……”白绥睁大眼睛,“你不会是以为龙吟会变作人间的小倌,所以没事就去逛逛小倌馆吧?”
“也不是啦。不过我想着四处找不到龙吟,他长的貌美,或许能在那呢……”
白绥一口血,喷不喷都不好。拔了拔玉雅尾巴上的羽毛,痛得玉雅直跳脚。
“你跟我来!”白绥带着玉雅,拖着好奇的紫珩还有君棠离开了方寸山。
天音寺里香火鼎盛,玄武成为新任天帝之后,着人重建天音寺,两百年,天音寺早已摆脱了昔日萧条的景象。
四人隐身站在天音寺门口,大雄宝殿内众僧方才上完早课,一个连一个从殿内走出来。玉雅一眼便望到了队伍最末的面目清秀的小僧。
纵然他变了一番模样,她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君棠还未来得及阻拦,玉雅便跃下了白绥的肩头,飞向那小僧。
龙吟的脸,龙吟的眼,龙吟的唇,龙吟的气息。
他一低头,嘴边的笑如莲花般盛开,托起小白鸦在手心,墨染的深瞳里一片清明。
无戒无犯无净无垢。无有三昧无定无定根。无禅无禅根。无知无见无贪无诤。
一眼看尽苍生,唯有怜悯,没有私情。
“你怎么掉下来了,是站不稳吗?我送你回去可好。”他抬头,正好看到树上有一鸟窝,嗷嗷待哺几只小黄鸟儿冒着头。
玉雅一滴冷汗差点没落下来,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这只白色的乌鸦是顶上那一窝云雀的娘亲了……
君棠现了真身站在龙吟面前,笑吟吟道,“小师傅,这是我家的鸟儿。不太听话,到处乱跑。没怎么您吧?”
“没有。”龙吟抚了抚玉雅的小脑袋,将玉雅还给君棠,道了声“阿弥陀佛”,含笑离去。
“十几年前玄武天帝突然感知到龙吟。他本是五方天帝的后人,当日出生时那民房顶上彩云天籁环绕,人人都道此子不凡。玄武天帝特地将他抱了回来送入天音寺住持方丈门下。玄武曾言,龙吟这一世佛缘极深,下一任的主持非他莫属。佛祖也看上他,这西天罗汉……或许也有他一个位置。”白绥淡淡道。
繁华落尽处,龙吟缓缓而行……
身边的玉雅早就隐了身化作鹅黄色少女模样,远山眉间那一记梅花烙栩栩如生。久久矗立。
不知何时,君棠已然挽住玉雅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小雅,咱们回家吧……”
“嗯。”
暮鼓声响,飘越一层又一层的远山,渐渐泛开……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响起。
“喂,小雅……”
“嗯?仙师?”
“诶,不要叫我仙师啦!方寸山早就没有你的名录了,这一次转世我可没有收你做我徒弟!”
“那我叫你什么?”
“嗯,夫君可好?”
“……”
“我能说不可以吗?”
“为什么!”
“我没准备好呀,我才恢复人身,总要让我适应适应吧……”
“没事,我来帮你好好适应适应。小妖怪……”
“不,我是小妖精……”
“好,小妖精。希望你不要输给那些磨人的小妖精哦……喂,你干嘛打我!”
“佛门清净地,你脑子里面不要乱有想法好不好?”
“有想法的是你吧,真是……好,好,是我想你了……”
番外三:迦烨拈花
我叫迦烨,高僧迦叶的迦,烨熠生光的烨。
自小我便知道,我与他人是不同的。听闻我出生时,我家房顶上彩云缭绕,天籁声声,九十九只喜鹊停在我家屋顶,十天不曾离去。
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是祥瑞之兆,我日后必定有一番出息。
后来,来家里接我的男人说,我并非是这世上的人,我与佛祖有缘。
三岁时我便离了家,到了天音寺,过起了暮鼓城钟的日子。
可是我一点都不悲伤,真的。自我懂事起,我便觉得,我来这世上,是为了寻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总是晃荡在我眼前。小的时候,我觉得她便是仙女,淡去的远山眉,耀目的桃花烙,在我的梦里鲜活地笑。
长大后,那个影子越发的清晰。我在天音寺却越发有名。他们总说,迦烨和尚慧根深种,颇有前任住持法严的风范。法严大师曾经是天音寺的住持,在炎魔大战中坐化了。可他的德辉却为人称道。
我的师傅极为敬重法言,可他的年纪大了,他总是挽着我的手说,迦烨,若有一天你学会了放下烦恼执着,你才能从生死桎梏中解脱。这下一任的天音寺住持非你莫属,若是有福缘,佛祖坐下西天罗汉也有你一席位置。
他越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是慌张。我越是慌张,住持师父就越是拉着我听禅理。
仙女的脸越发清晰,可是为何,每回我梦到她时,我总是难过。
她总对着我喊,龙吟,龙吟……
“龙吟,这你这登徒子……”
“龙吟,咱们去梅林吧……”
“……”
全是龙吟。
我觉得我的心丢了,丢在了这个不知名的仙女身上。可是我的师傅说,我要成佛。
直到那一日,我做完早课,遇上了那只小白鸦。
看到她时,她额间小小的一个梅花点让我的心脏顿时停了一拍。我终于想起我心心念念这么多的人究竟是谁。
轮回曾经短暂地带走了我的记忆,可深刻在灵魂深处的那个人,只消一个动作,便让记忆排山倒海的涌入脑中。
她就是我生命的劫,我注定劫数难逃,却甘之如饴。
她小小的身体在我的掌心跳跃,我看着她,灵台渐渐澄明。
不远处站着君棠,他正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我终于明白,师傅跟我说的放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放下,不是为了得道。放下,是为了让她更自由的飞翔。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痛了,你便放下了。这句话其实不对。我放下了,是因为我怕她痛,从来如此。
头顶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我一抬头,便看到树上有一鸟窝,嗷嗷待哺几只小黄鸟儿冒着头。
“你怎么掉下来了,是站不稳吗?我送你回去可好。”多年佛经下坐禅,我终于学会平心气和地伪装淡然。
她纠结的小眼珠子一转,似乎很不满我把她当作那窝雏鸟的娘。
多年不见,她其实从未变过,一如往昔,一生气便又羞又恼急的跳脚却又不敢咬人的别扭样儿。
再见一面,我已满足。
繁华落尽,我缓缓而行。从今往后,我愿在佛祖面前日夜供奉一炷香,只愿你一切安好。
纵然从此不相见,我将相思寄古佛。
我叫迦烨,高僧迦叶的迦,烨熠生光的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