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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孕?
静妍愣了,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女医生含笑的目光,她凉凉地想,这种人生大事,怎么她这个当事人反而不知道?
太玄幻了。
然后她有些迷惘地听着陈慧和医生商量着给她做个检查,女医生很和蔼地问了她几句,埋头开了张化验单。
“先去验个尿。”
看陈慧接过化验单,凌静妍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接过单据:“伯母,我自己去吧。”
陈慧不置可否,任她接过化验单。
女医生在后面嘱咐了几句,凌静妍也没仔细听,一溜小跑窜出妇科,跑到这层楼的拐角处才掏出手机,给聂文远拨了个电话。
“你跟你妈说了什么了?”电话一接通她就毫不留情地埋怨:“她现在带我来医院验孕,你说,这个孩子该是你的呢,还是别人的好?”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秒,似乎也被这个消息雷住了,然后是简短的指示:“你先拖住她,我马上到。”
“快点!”她报了医院名就掐了线。
回头睨了眼妇科的方向,她将化验单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垃圾箱,打算找个位置坐一会,等聂文远来了再进去,他自己惹的祸,她才懒得替他擦屁股。
还没走出几步,面前出现一个黑影,她下意识抬脚往旁边让了一步,但是那个人影也跟着她挪动,还是挡在她面前。
她奇怪地抬起脸,看清面前的人影,平静的眸色微变:“是你?”
“好久不见啊,小妍妍!”这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穿着黑夹克,头发蓬松,打扮时尚,双手插在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唇角勾起的笑显得很痞气:“几年不见,你更漂亮了,差点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让开!”凌静妍冷冷瞧着他:“你认错人了。”
“哎,别急着走啊!”见她想绕过自己,男人伸出一只手拦住她,态度轻佻:“以前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现在变漂亮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还好意思提以前?”见好奇的视线纷纷向他们投过来,静妍压低音量,“常松,不想我撕破脸,你就赶紧滚!”
“你说什么?”常松佯装掏掏耳朵,向她俯下脸:“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你刚才叫我什么?”
凌静妍忍住怒气,双拳在身侧捏紧。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滚!”
“这么难得才重遇,我怎么舍得走呢?”
常松话音未落,凌静妍一脚踹向他命根子,对方好象早有防备,怪叫一声跳开。
“人渣!”她无心纠缠,越过他急步向前走。
常松瞧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追过去,冷冷一笑,负起双手扬声说:“小妍妍,你真忍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尽快跟我老婆离婚,然后娶你过门,孩子不会没有爸爸的,他不会象你一样,生下来就是私生女……”
哇!
群众一阵哗然,聚在医院的本来就有不少闲人,见有热闹好看,立刻三三两两地拢过来。
把凌静妍和常松围在中间。
“小妍妍,当初是你说你又年轻又漂亮,身材好,技术好,我老婆连你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主动爬到我身上,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能因为傍上个大款,就这么把我甩了……”
常进还在后面叫嚣,越说越煽情,越讲越劲爆,听得观众哇哇乱叫,一致向她投以鄙视的目光。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私生女,有爹生没娘教……”
常松正说得高兴,凌静妍倏地一下走过来,叭地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说得很过瘾吧?”她淡笑着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脸上犹如笼着一层寒霜。
本来温婉甜美的女孩,此刻看上去,浑身披上浓浓的戾气。
常松挑衅地瞅着她,摸了摸脸,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听说你都装了几年逼,继续装啊?”
群众还在指指点点,凌静妍视线淡淡一扫,重新落到常松脸上,提高音量冷笑。
“是啊!我是贱,自甘堕落,最贱的就是遇上你这个人渣,你能有老婆?哪个女人会瞎了眼嫁给你,奇怪了,你怎么来这里了?男性专科在楼上呢,你赶紧去治治你的不举吧,别以为剪了个短发就是男人,象你这样的软货,放在古代,充其量只能是个太监……”
哇!
群众又沸腾了,今天这场戏太精彩了。
常松脸色阴沉下来,呸地一声朝她吐出口香糖,下一秒,伸出双手想过来卡住她的脖子。
凌静妍头一偏躲过了,也冲过去拽住他,看两人的情形是言语不合准备动武了。
常松人高马大的,静妍这个小身板显得很单薄,不过观众太多,他也许有些忌惮,所以没下狠手,两人只是揪在一起厮打,动作场面不算太火爆,反而有些许爱昧。
“小静!”
陈慧分开人群挤进来的时候,凌静妍正被常松扣在怀中,她的双手都被扭住,挣脱不开,只得低头往他身前咬了一口。
“怎么回事?”陈慧冲过来,看着这难堪的一幕,指尖在两人面前转来转去,最后指向凌静妍,冷声质问:“他是什么人?”
“阿姨你好!”常松忍住痛,扣住凌静妍的双手往身前一拉,那样子就好象亲热地拥着她,嘴里还流里流气地说:“你认识小妍吗?我是他男人。”
“放屁!”静妍一怒之下爆了粗口:“你他妈的一个软趴趴的废物,也敢自称男人!”
此言一出,局面有片刻的冷场。
陈慧的眼光冷到冰点,看着她的视线染着不经掩饰的厌恶。
可是静妍却没在意,她的视线越过一排人影,落到静静走来的男子身上。
时光仿佛静止了,她的耳膜传来一片嗡嗡声,很吵,可是她仿佛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很静。
是聂文远。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赶来的,听到多少,黝黑的视线远远飘来,好象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淡漠地看着这场戏。
凌静妍的心一点点沉到底,扭开目光,用尽最大的力气撞开常松,嫣然一笑。
“常松,我们今天应该不是巧遇吧?”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今天这一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布的局,陈慧叫她来的目的并非关心她是否有孕,而是残忍地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堪。
怪不得陈慧反常地没去那些高档的私人医院,这里大多是平民,离他们的社交圈子也很远,应该不会有人认出她,最重要的是,这里人多嘴杂,凌静妍可以得到最大的羞辱。
她平静多年的心,再一次翻起汹涌的浪花。
“滚!”她瞪着常松,厉声吐出一个音节,她想此刻的她一定是凶神恶煞吧,后者也许是功成身退,也许是被她的神情震住了,不想恋战,不过还是想丢出几句场面话再走。
“小妍妍,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是否男人,不如跟我回去,我……”
他的话被一记凌厉的直拳截住,凌静妍大呼痛快,看着他嘴角沁出血丝,心底涌起报复的快意。
活该!
虽然这一拳不是她打的。
“走!”聂文远不知何时站过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分开人群往外走。
“站住!”陈慧一声大喝,“文远,跟我回去。”
聂文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陈慧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好象压抑着什么情绪:“现在不行,我有事。”
“臭小子!”
陈慧跺着脚,看着两人扬长而去,开始有点后悔,她应该选个人更少的地方的,虽说让那丫头出了丑,可她也很被动不是?
这丫头不要脸,她还是要面子的!
她拍着胸口,想起刚才这丫头的表现,一阵后怕。
太恐怖了,这种媳妇,她是绝对不能要的。
“聂总,你可以放手了。”
医院外是个长廊,再旁边是个绿化带,此刻没什么人,凌静妍甩开聂文远,脚步在一簇常青小灌木旁停下,抬头盯着他。
“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有何感想?”
“其实我刚到。”聂文远微微蹙眉:“那个人是谁?”
“一个贱人!”静妍自嘲一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妈,我想她比我更清楚整个事件。”
聂文远眸光略沉,想必也想到同一点了。
“不过也不能怪你妈,如果我是她,可能也会这样做。”静妍恢复平静,嘲讽地勾起唇角:“聂总,那晚你不是问起我的过去么?现在还有兴趣听么?”
聂文远默,似乎在斟酌词汇,谁都看得出凌静妍此刻的状态很反常。
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是有点好奇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不愿武断地去相信那些冰冷冷的资料,而是想亲耳听到她的解释。
虽说她的过去如何,对他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是,他知道了,疑惑了,关心了……
凌静妍隐含挑衅的瞅着他,巴掌大的俏脸上挂着一缕他不熟悉的桀骜,好似一个终日戴着虚假笑容的小丑摘下假面,整张脸焕发出一种真实的光彩,眸光清澈坚毅,仿佛阳光下淌过巨石潺潺流动的溪水,蕴着冲击一切的力量。
恍然间,他有种错觉,这才是真实的凌静妍,一个被深深隐藏,他从没见过的女孩。
他突然不想听她说什么了,如果那是段应该埋葬的过去,他又何苦去把它翻出来。
而且,和他……有关么?
“算了,我不想听。”
“可是我突然很想说呢!”凌静妍豁出去了,红唇微微一挑,脸上又浮出她的招牌笑容,“聂总,你不是说只要我说,你就会洗耳恭听的么?”
“回忆昨天,如果不是为了激励明天,那就不如忘记。”聂文远冒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我也想忘,可是偏偏有人要让我想起来呢!”凌静妍笑得更甜:“聂总,这段往事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现在突然翻出来,就象一根隔年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你是谦谦君子,一定会替我分享**、保守秘密吧?”
聂文远不置可否,侧过脸瞧着凌静妍,看见她又层层伪装起自己,嘴角的笑不达眼底,语带嘲讽。
“你见到刚才那个男人了吧?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滥?没错,他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人渣败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我就是那个臭烘烘的人!”凌静妍一口气往下说:“你是否奇怪他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因为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人渣败类,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听到这,你是不是有些怀疑?没错,象这样的渣人不只他一个,从小到大,我就是渣人堆里的极品……”
聂文远拧紧眉心,直觉她接下来的话会更不妙,想要制止她说下去。
但是凌静妍没理他,她豁出去了,想一吐为快。
从她嘴中,聂文远零星拼出一段故事——
生母死后,凌父将小静妍转入一所贵族学校,那是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学生非富即贵,上学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互相攀比,结交权贵,好让他们将来的人生更加辉煌。
象凌静妍这样的私生女,又是不受家族待见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小小的她,学会在一次次的受侮中,扬起小拳头保护自己,慢慢坚强,慢慢成长。
后来,她如愿进了一所普通中学,学校学风一般,排名一般,风评更是一般。她如鱼得水地和那些差生滥生混在一起,过着不再看人脸色,甚至欺负别人的自在生活。
家人对她的失望也到了放任自流的程度,她更乐得逍遥。
高中是凌父塞了点钱进去的,聂父虽然很烦这个女儿,可能是还顾念着一点父女亲情吧,所以没有做得太绝。
常松是她高中校友,同级不同班,是朋友的朋友,一起出去混时认识的,当时的静妍交往的虽然都是些牛鬼神蛇,可她良知未泯,对朋友还是认真筛选过的。
她不知道,常松却对她动了歪心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