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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网一定得带走。”我表示赞成。我清了清嗓子又说,“还有他的血。我需要人血——马上就需要。”
“我也想到了。”哈克特说,“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他喝酒。你现在就想来一些吗?”
“也许我该等他醒了问问他。”我提议说。哈克特摇了摇头。“斯比特很迷信。他认为我是一个魔鬼。”
“一个魔鬼!”我哈哈大笑。
“我告诉过他……我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不相信。最后我总算说服了他……我是一个不会害人的魔鬼——一个小魔鬼。我试探过他对吸血鬼的看法。他相信有吸血鬼,但是他认为他们……都是邪恶的怪物。他还说他要用尖桩刺穿……他遇到的第一个吸血鬼的心脏。我认为你应该趁他睡觉的时候……吸他的血,千万别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我不想这样做——偷偷地吸一个陌生人的血我不会觉得不安,但是如果偶尔我不得不吸我所认识的人的血,我总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我知道哈克特对斯比特·阿拉姆更加了解,所以我遵从了哈克特的意见。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个熟睡的酒鬼身边,卷起他的裤腿,露出了他左腿,用我右手食指的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小口子,然后我的嘴巴紧紧地贴在那个伤口上吸了起来。他的血很稀,混杂着酒精——这些年来,他一定喝了大量的土豆酒和威士忌——但是我强迫自己把血咽进了肚子。我吸够了之后,才松开了嘴巴,等着伤口上的血凝固起来。血凝固了,我弄干净了血渍,把他的裤腿放了下来。
“好些了?”哈克特问。
“好些了。”我打着饱嗝,“我可不想经常吸他的血——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酒精比血还多!——但是它会让我恢复体力,让我度过接下来几个星期。”
“斯比特不到明天早晨不会醒过来。”哈克特说,“我们只有等到明天晚上……出发了,除非你……想冒险在白天赶路。”
“看着那些火龙在我们头顶上游荡?不,谢谢了!再说,多休息一天也不是坏事儿——我还没有从我们上次遭遇火龙的遭遇中恢复过来呢。”
“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让它……放了你的?”在我们安顿下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哈克特问,“还有它为什么……丢下我们飞走了?”
我想了想,想起我曾冲着那条火龙大喊着“放开我”,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哈克特。他不敢相信的瞪眼看着我,于是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总是有办法对付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我说到这儿就不再说了,就连我自己也跟哈克特一样,被那条火龙的奇怪行为给搞懵了。
第十五章
我原以为斯比特醒来后会觉的头痛,但是他的状态很好——他说他喝醉酒后从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他一整天都在收拾整理这间小屋,把所有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怕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他留了一壶土豆酒在角落里,把剩下的都装进了一个大帆布袋,另外还往帆布袋里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那张渔网、一些土豆和干鱼片,打算走的时候把它们扛在肩上。哈克特和我几乎没有什么可拿的——除了那只豹子的牙齿和那些胶冻状的小球,大多我们都拿在了手里——所以我们提出帮斯比特分担一下他的分量,但是他不肯。“每一个男人都应该自己承受苦难。”他咕哝着说。
白天我们过得悠哉游哉。我用斯比特给我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将我额头前的头发给割掉了一些,露出了我的眼睛。我们自己以前做的石头小刀多半都丢在湖里了,所以我们现在身边所带的都是斯比特的真刀,哈克特用几根细细的旧绳头把他袍子上的窟窿也连好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出发了,向南径直朝着远方的一山脉走去。斯比特离开小屋的时候,心情特别忧伤——“它是我自打12岁时逃到海上后所拥有的最像家的地方。”他说着叹了一口气——但是几口土豆酒下肚后,他的情绪好多了,他在苍茫的夜色中一会尽情的放声歌唱,一会说着笑话!
我担心斯比特会被累垮了——他的双腿摇晃得比我们带在身上的那些果冻一样的小球还要厉害!——但是尽管他越喝越醉,可是他的脚步一直都是稳稳的,不过他倒是真的不时地停下来“排污水”。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一棵灌木一样的树下安下了营寨,他倒头就睡,一整天呼噜都打得山响。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醒了,舔着嘴唇,伸手又去拿酒。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们离开了低地,攀爬着高山。雨几乎一直在下个不停,而且越下越大,我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浑身湿淋淋的,又冷又苦——只有斯比特是例外,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要几口土豆酒下肚,他就暖和了,人也跟着兴奋起来。我决定尝一点斯比特自酿的液体,看看它是否可以抵御着弥漫的阴冷。吞了一口后,我滚倒在地上,张大了嘴巴急促的呼吸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哈克特一个劲的往我的喉咙里灌水,斯比特哈哈大笑,怂恿我再喝一点。“第一口最难喝。”他咯咯的笑着说。我喘着气咳嗽着,坚决的谢绝了。
想要知道斯比特·阿拉姆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不容易。许多时候他表现的像一个有趣的老水手,言行鲁莽粗俗,不过内心温柔。但是随着我跟他相处的日子多起来,我发现他的很多说话方式似乎是在故意弄得很夸张——他故意用方言很重的腔调说话,想给我们留下一个为人轻浮的印象。他也有情绪消沉的时候,还经常恶狠狠嘀咕着那些曾经或多或少出卖过他的人。
“他们认为他们很高贵很了不起!”一天夜里他嚷嚷了起来,在阴雨漫天的夜色中醉醺醺的胡说乱道,“比老笨蛋斯比特强多了。说什么我是个怪物,不配跟他们待在同一条船上。但是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有一天他们要是落在我手里,会有他们受的!”
他从来没说过他打算怎样让“他们”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落到他的手里”。我们没有告诉斯比特我们来自何年何月,但是他知道已经时光不再——他时常会提到“你们这一代人”或者说出“在我那个时代,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话。我已无法经历斯比特往日的生活,他也如此——当他自哀自怜的时候,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了百了啦。”然而他还是发誓要报复那些“曾经对他不公的人”,尽管这些他讨厌的人事实上恐怕早在近几十年前就已经进坟墓了。
又是一个晚上,他正在给我们说他在贱民的王子号上干的那些活儿,突然他停了下来,露出一种茫然的神情呆呆地看着我们。“我以前得时不时地杀人。”他轻声说,“海盗都是流浪汉。尽管我们不杀那些被我们抢劫的人,可我们有时候又不得不杀他们。如果他们拒绝投降,我们就不得不结果他们。我们不能让他们脱钩跑了。”
“但是我想你没有上过那些遭到你们袭击的船啊。”我说,“你告诉过我们你要捞那些跳到海里的人。”
“啊哈哈。”他凄凉地咧开嘴笑着,“但是掉进海里的男人也会像那些还在甲板上的男人一样挣扎。女人也一个样儿。有时候我得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他的目光变得明亮了一点儿,他又不好意思地咧着嘴说道,|Qī…shū…ωǎng|“但是这样的事儿不常有。我提起这样的事儿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如果我们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们可以把我当作依靠。我不是一个杀手,但是如果我被逼急了,或者是为了救朋友,我也会杀人。”
那天白天,哈克特和我都没怎么睡觉,而是一直留心注意着这个鼾声连连的斯比特。尽管我们俩都比他强壮结实,但他对我们依然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威胁。如果他突然发酒疯,脑子一热,乘我们睡觉之时把我们杀了呢?
我们讨论着是不是该把这个前海盗给甩了,但是又觉得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中似乎有些卑鄙。尽管一路上他能够紧跟着我们,没有拖我们的后腿,但是他没有方向感,如果把他一个人撇在这儿,很快他就会晕头转向。再说了,如果我们最后要真是能够到达亡灵之湖,我们也许还用得上他垂钓的本事儿。我们俩都能空手抓鱼,但是谁都不太了解垂钓的技巧。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带着斯比特跟我们一起走,但是一致认为要提防着他,轮流睡觉,一旦他要造成暴力威胁就除掉他。
我们在崇山峻岭中不停地缓慢前进。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应该已经走出去了,但是大雨引起了山体滑坡,脚下的道路泥泞湿滑。我们只得小心行走,还时常要走回头路,绕过那些因为大雨和山泥而无法行走的路段。
“这儿通常雨都下得这么大吗?”我回头问斯比特。
“说实话,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年头了。”他格格地笑着说,“夏天都非常炎热——而且还很长——但是冬天总是大雨不断。留心看看,再过一两个晚上,雨很可能就要停了——我们还没赶上最糟糕的季节呢,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少会一连下一个星期左右的雨。”
天上的云好像听到了他的话似的,第二天早晨就已云开雾散——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赏心悦目的蓝天——等到我们晚上上路的时候,我们脚下的路是打我们落脚斯比特的小屋之后遇到的最干爽的。
那天夜里,我们爬上了一座不高的山顶,发现眼前是一个陡峭的山坡,一直通向下面一道又长又宽的峡谷,峡谷的两边都是山峰。峡谷的谷地水流成河,但是好在两边还有从峭壁边突出来的狭长岩架露在水面上,我们可以在这些岩架上行走。我们匆匆下了山,在峭壁边挑了一道比较宽的岩架,又用一跟绳索栓在我们身上,串成了一串儿。我在前面,斯比特在中间,哈克特断后,三个人像蜗牛一样缓缓前进,脚下是水流湍急的洪流。斯比特甚至更加离谱,他竟塞上了酒壶的塞子,一路上都没再碰它!
天亮的时候我们还在那道岩架上。我们看见峭壁上一个大洞穴也没有,好在有很多稍大一点儿的洞和裂缝。我们解开身上的绳索,爬进山洞里歇息着,路过的火龙怕是看不见我们了。山洞里极其不舒服,但是因为这一通艰苦的攀爬,我已经精疲力竭,所以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很晚才醒过来。
匆匆地吃过晚饭之后——斯比特最后剩下的干鱼片——我们又把自己栓在一起上路了。我们没走片刻,天空中就飘起了蒙蒙细雨,但是随后天又放晴了,我们继续前进,整整一天没再受到干扰。这道岩架没有通到峡谷的尽头,但是它的上下还有其他岩架。我们可以下到它下面的岩架上,一段一段地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峡谷。我们爬下岩架,来到一处平原地带。平原向着我们的前方延伸了好几公里,最远处是一大片树林,伸向左右两侧,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们争论着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线。因为我们谁也不愿意再睡在峭壁上的小山洞里,另外通往森林的这条路上到处都是灌木丛,一旦我们发现了火龙,可以就地在灌木丛中藏起来,所以我们最后决定径直向那片树林前进。我们拖着疲惫的双腿,一路小跑着走在平原上。斯比特又喝起了土豆酒,尽管他跑起来的时候胳膊摇晃着,不知怎的,他的酒竟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我们一进树林就安下了营寨。哈克特密切注意着斯比特,我一觉沉沉地睡到了下午一两点。后来,没过多大一会儿,哈克特和我抓来了一头野猪,斯比特匆匆生了一堆火,兴高采烈地把它放在火上烤着。自从我们离开斯比特的小屋走向那荒山野岭两个多星期以来,我们这是第一次往肚子里塞热乎乎的东西——味道太美了!吃完了,我们在草地上把手擦干净后,又大体上向着东南方向出发了——枝叶当头,很难准确地辨别方位——准备迎接那穿越树林的漫长而阴暗的跋涉。
令我们吃惊的是,离日落前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就走出了树林——树林虽然长,但是并不深。我们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峭壁顶上,站在上面眺望着峭壁下一片长着我未曾见过的高高青草的田野。田野上没有树,不过一定有很多溪流穿行其间,滋养着这片土地,所以这儿才有如此绿草萋萋的景色,但是那些溪流都被那些耸立挺拔的青草给淹没了。
只有一样东西高耸在这绵延不绝的绿色海洋里——一座高大的白色建筑,屹立在我们正前方两公里远的地方,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白光,像是一盏明亮的信号灯。哈克特和我互相瞟了一眼,带着一种既激动又紧张的复杂心情,异口同声地说道:“千奇怪庙。”
斯比特疑惑不解地看着那座建筑,从峭壁的边上吐了一口唾沫,哼哼着鼻子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