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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派特遣队到自由都市去,与他老人家联络取物,不过现在正努力和枫儿姊姊取得联系。照最后联系的情形来看,我希望枫儿姊姊已经与泉樱和妮儿会合,这样子就有最起码的自保能力了。”小草说。
“有打算派出援军吗?”
“哦?你还有办法分身吗?”
“少来,你这个没良心的黄脸婆。”源五郎没好气道:“别打我的主意。我被困在北门天关,整天要和一个突然发现自己有赌神天份的小鬼打麻将,还要定期和他的死人师父打照面,确认彼此都没有扔下工作偷跑,行踪已经被钉得死死,哪里还跑得动?”
小草用一种很沉静的表情,微笑道:“所以才说很遗憾啊!我只能把希望寄放在泉樱姊姊身上。稷下这边,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兵了,这次通讯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再和你联络了。”
很古怪的话语,但源五郎却不感意外,摸摸头发,叹道:“最后还是决定要帮人扛烂摊子?”
“因为不扛不行啊!虽然是发生在自由都市的事,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周公瑾想必也知道这一点吧,真是可恨……”
小草又道:“总之,我们魔导公会已经做好准备,由我、风华姊姊分赴自由都市的东南与西北,梅琳老师居中,布下超大规模的立体法阵,把紊乱的能量平复,导回正轨,估计再快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所以这段期间发生什么事,就要由你来主持大局了。”
“要我这个每次都计算出错的常败军师去挑周公瑾?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那你家的老公呢?没有梅琳老师的协助,他的修练还能进行下去吗?”
“风险当然是有,可是他感应到自由都市的变化后,反应很激烈,如果梅琳老师不随我们出发,以他的固执个性,恐怕造成的刺激会更大,风险更高,所以我们也只有顺着他的意思了。”
小草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反正他向来除了身体壮壮,就没有别的长处,这次的修练虽然困难,但我相信他能履险如夷,平安度过的,反倒是你……听说自由都市有很多的俊男壮汉,周公瑾更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你不怕妮儿在自由都市如鱼得水,忘了你这块耸立在北门天关的望妻石吗?”
被人这么明显地藐视,源五郎只有立刻叉腰大笑,来表示自己的得意。
“哈哈哈,这点我比谁都放心,妮儿小姐那种泼辣的个性,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男人受得了,如果她会喜欢那个整天戴着半边面具的变态怪人,对方一定一鞭把她打得远远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源五郎却迅速沉默下来。静极思动,或许自己也该有点表示,不然一直给人忽视在这里当望妻石,这样就很不好了。
那么……
查阅风之大陆的历史,在自由都市一带,并不是第一次爆发战争。早在九州大战之前,这里就累积了许多战争纪录。人类与其他种族、人类与人类,从对象的不同到战斗型态的转变,自由都市的土地经历过各种传统与非传统战争,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天位战。
然而,从以前到现在,没有一次闹成这等规模,居住在自由都市的人们,要花上沉重代价去平复后患。
公瑾与王五的激烈战斗,把自由都市本就紊乱的磁场、地气,弄得一塌糊涂,当公瑾以引爆光雷群作为最后手段,所造成的能量乱流,规模绝对不仅是两名强天位高手的力量对撼,而是数十倍于之的效果。
强大的能量洪流,不仅再次重创耶路撒冷方圆数百里的磁场、地气,甚至化成实质的风暴,摧毁了各都市张设的结界。
自由都市本就是一个磁场高度不稳定的地区,每个都市都是靠着城中的大型结界,才能稳定结界范围内的天气与磁场变化,不然就会与结界外的地区一样,终日在无穷天变中挣扎过活,这下子结界被毁,连串的天变直接影响城中百姓。
前一刻还下着冰雹雨,后一刻已经吹起炎热的焚风,烧屋焚城;当人们试图在天变中辛苦求生,巨大的龙卷风群袭击过来,迅速夺走了陷入最后挣扎的生命。
陆上发生了地震,海岸线的都市则是面临巨浪袭击,仿佛是神明重怒化身的海啸,无情地拍碎港口,倒卷入城,毁尽一切会活动的东西。
在公瑾与王五战斗结束的数个时辰后,大半个自由都市,像是重现了当初日本陆沉的景象,比阿朗巴特魔震更严重的灾情,把这片富裕的土地化成人间地狱,在短短数个时辰内所造成的死伤,远超过艾尔铁诺入侵至今,因为战争而死伤的人数。
当初日本陆沉,雷因斯的白字世家、自由都市的青楼联盟都组成大船队予以救援,但这次自由都市的灾变却没有这样好运。香格里拉的沦陷,打垮了青楼联盟在自由都市的支配力,无法迅速应变,而占领香格里拉的石崇,也还没完成权力接收,只能任由严重事态扩大。
雷因斯的反应远较以往迟钝,因为目前支配自由都市的是艾尔铁诺,即使基于人道,要先和敌人握手,也得等敌人先伸出手来,以策安全。再者,自从白无忌倒下,白字世家虽然还能正常运作,可是许多地方都没有以前的灵活度,这也拖慢雷因斯的反应速度。
“嗯……我打了一场很糟糕的战争啊,不管是过程还是结果,整个完全失去控制了。”
在耶路撒冷城内休养,公瑾作着这样的感叹。
对于战争,公瑾的认知是伤亡与损失都不可能避免,所以要有损害控制的观念,事前计算好损伤,评估得失,一旦达到目的,绝不恋栈,才不会本末倒置,深陷战争的泥沼。
可是,这次的耶路撒冷之战却整个失控,酿成巨大的损失,假若大灾变影响整个风之大陆东南一带,那么占领耶路撒冷有何意义?非但没有好处,反而还给艾尔铁诺带来大麻烦。
“之前为了疑兵之计,要诱使青楼联盟上当,我们损失了很多的粮草补给,现在虽然依照原定计划,充足的士兵补给逐一从艾尔铁诺运来,但只够军用,不够配给给一般百姓。”
“耶路撒冷城内的房舍倒塌了大半,我军的人手有限,不能够大量修葺,目前只能清出主要道路,维持对城内的管制,不过元帅所指示的遗迹,我方正在率队搜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中都和香格里拉已数度传来关切,希望能知道元帅目前的情形,请元帅指示该如何回应;另外,我们俘虏的耶路撒冷圣教成员,是否该拷问些什么?或是该立刻处理?也请元帅裁示。”
公瑾坐在椅子上,聆听麾下军官的报告,表情始终不曾舒缓。
距离与王五的决战已有数日,公瑾的面孔一直苍白如雪,没有血色。王五固然是伤重,公瑾的伤也不会轻到哪里去,断臂与内外伤,加上过度的催发体能,如果不是因为精纯的白鹿洞内力护住经脉,公瑾早在战后就已倒下。
幕僚与医师都坚持他应该要立刻放下杂务,运功调养,最好是进行闭关,暂时与外界隔离,可是这些坚持却被公瑾拒绝了,他示意属下将他扶到座椅上,医师一面进行处理,他也一面处理事务,如此数天,公瑾不曾离开过座位,随侍在一旁的部属看得胆颤心惊,却也对主帅佩服无伦。
自从陆游战死于中都,风之大陆上已经没有足堪号称第一的武者,但主帅一日内连续击杀威名赫赫的白夜四骑士在先,挫败武炼的强人王五在后,强横无匹的实力,绝对足以号称武功第一,这是整个第二集团军同感光荣的大事。
这个威名并非公瑾所喜,他一向不愿意如此张扬,不过至少在目前,他需要这样的威名来稳定人心,向追随者与属下臣民证明,自己是一个不逊于恩师陆游的强人。
事实上,这几天他不曾离开座椅,除了公务繁忙,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是,他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被王五连续重创的肉体,纵使以白鹿洞内功疗伤,进展还是很慢,花上十天半个月闭关调养,是迟早得做的事,不过怎样都得等到耶路撒冷的状况稳定下来,才能放心去闭关。
(自由都市变成这样,真是始料未及,石崇虽然把自己的能耐吹夸上天去,但面对这种天变,相信他也无能为力,那么,就只有看雷因斯什么时候按耐不住……应该在这几天之内就有动作了,如果魔导公会能够……那么……)
公瑾想着该如何减低自由都市所受到的伤害,一抬头,却发现面前的副手忧心忡忡地看过来。
“公瑾大人,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您的脸色好坏,如果再不休息,可能真的……”
“我不要紧,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你让他们稍后把书面报告送上来。”
“公瑾大人……”
身为长期追随公瑾的副手,蒋忠觉得很苦恼,公瑾大人的执着与坚毅信念,是他令人敬重的优点,可是这个优点,有时反而也变成了他的致命伤。
不管是雷因斯或是艾尔铁诺,作属下的人,似乎总为了主上的恣意妄为而苦恼,公瑾大人虽然不像那头发情猴子一样胡乱搞事,但是一固执起来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在这一点上,倒与那头山猴不遑多让。
在蒋忠的想法里,身为一国重臣,又是撑起艾尔铁诺的唯一支柱,公瑾大人应该更看重自身,不要轻易冒险才对,像是耶路撒冷的战斗,既然有了奇雷斯这个帮手,不但武功强绝,又有魔族肉体的坚韧,与人类武者对战更是大占便宜,为什么不充分利用呢?
如果是由奇雷斯去荡平白夜四骑士、对付王五,现在的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既可以铲除强敌,公瑾大人也不用受这样的伤……
尽管没有诉诸语言,但公瑾仍能轻易把握到这名副手的心思,在沉默了半晌后,他缓缓道:“由我的朋友为我出战吗?也许我可以这样做吧!但这样一来,却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公瑾并不介意属下质疑自己的战术,有思考才会有进步,如果部属永远无法从自己身上学到东西,有一天当自己不在,谁来继续自己的工作呢?
“我的朋友……是一名绝世无双的斗鬼,但他天性中为武而痴的一面,让他只能获得武道上的至高成就,无法成为一军之将。纵使我把轨道光炮的操控权交给他,也难保他不会魔性大发,让白夜四骑士与轨道光炮夹攻自己,不……这样还好,最坏的情形是,四骑士一个不少、轨道光炮齐射、王五赶到,而他玩够了跑掉,那时候我想不死都不行了。”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种可能,所以才不敢把重任交托给奇雷斯,如果这种情形出现,那可不是少一条手臂就能摆平了事的。
“蒋忠,如你所见的,我并不是一个有着圣人般品德的人,士兵们跟随我,不是因为赞同我的理念,只是知道我能够保全他们的家园、引导他们走向光明,这是对我能力的信任,所以我必须不断地证明我的能力。”
“但即使是这样,只要您能获得最终胜利,过程中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在这方面,或许王五说得对……我是一个执着于理想与信念的疯子,也正因为如此,我必须站在整个阵营的最前头,假如我连身先士卒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贯彻我的信念呢?过去陆师也是一样,当人们想要证明些什么,就难免有一些东西要付出。”
正因为如此,自己付出了一只右手。以自毁的咒力炸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再生,即使有一天自己突破到斋天位,得到那种重生肉体的异能,也还是没有办法。
这个样子的付出,自己很遗憾,却不后悔,能够击败王五与忽必烈两强联手,付出一条右臂当代价,已经是极其轻微了。
“对了,我的朋友这几天上哪里去了?耶路撒冷的俘虏,有些有拷问的必要,如果在问出话来之前,就被他一口吞掉,我们到时候哪里找人去问密码?”
与魔族组联合军的麻烦处,就是这样,身边有一个动不动想吃“当地口味”的战友,要考虑的事情比其他情形更多一倍。
“关于这一点,奇雷斯大人离去时没有说明,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尝试联络他。”
“不,没有必要,随他去吧……”
反正外头现在天翻地覆,也不差多一个嗜血魔族在空中乱飞,到时候用轨道光炮锁定找人,比发信号弹快多了。
把工作处理到一个段落,公瑾预备要静坐休息片刻,不料外头却传来喧闹声,一名军官急急推门而入,对公瑾行了一个军礼,开始报告。
“公瑾大人,搜索队伍命我前来通知,已经找到耶路撒冷的遗迹入口,请您亲自过去。”
没等他把话说完,公瑾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
“知道了。”
公瑾在等待雷因斯方面的动作,不过一时之间雷因斯还保持沉默,然而却有一支属于雷因斯方面的孤军,这时正在耶路撒冷附近栖息着。
当日耶路撒冷一战,众人侥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