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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带着很大的不情愿。此时教室里没有别的同学,仲单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十月。
天高气爽的日子。
仲单一终究没有去文科班。在这期间,何雪又问过他两次。仲单一怎么也弄不明白何雪干嘛非要知道自己是去什么班。这干她什么事?不过,仲单一心里也确实激烈地斗争过。有时候,他特别想去文科班,但每次这样的冲动都维持不了多久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深的茫然。仲单一的父母坚决要求他学理科,仲单一真想父母哪怕给他一点点学文科的支持,他就会不再犹豫了,可是没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听他学文科的想法。如果何雪是支持他学文科的话,他说不定会向她倾诉的,可是她同样没有。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他又想到了她。
她,会支持他吗?每当想起她,仲单一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张永远无忧无虑的脸庞,耳畔就会想起那百灵鸟般欢快的笑声。
他不愿去打扰她。随着时光的推移,仲单一发现自己越来越怕面对面碰到她。尽管,自那次钢厂参观以后,自己从未在任何地方碰到过她………面对面,从未。仲单一曾想到自己如果真的面对面碰到了她,自己该怎么办呢?仲单一想象不出来自己能怎么办。她,从未和自己约定过什么,从未。而自从初中毕业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在初中时,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没有超过十句。她,还是原来的她吗?仲单一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去文科班。是什么原因呢?仲单一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她真的去文科班,仲单一觉得自己反而不想去文科班了,至于为什么,仲单一自己也解释不清。就把她埋藏在心里吧。仲单一每次末了都会这样想。
十月十六日 晴好 星期天
自从文理可分班后,功课更紧了。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和习题。整个高三课程被压缩到高二进行,也就是说,在高二就要学完整个高中的课程,高三整整一年的时间则专门拿来复习迎考。我觉得现在的学习已经完全变成了为了高考而学习,学习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充实和完善自己。做题,演算,背诵等等锻炼和检测学生掌握知识和培养能力的手段,现在却成了目的,而且是唯一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们每天这样拼死拼活的学,算不算是对生命的一种嘲弄,算不算是生命中的一种悲哀。
我们就像是没日没夜在大海上网鱼的渔民。也许我们就是把大海中所有的鱼都捞尽了,可最终还是捞不到能够主宰和改变我们今后人生命运的鱼。
我越来越厌倦于现在的学习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既不能改变命运的安排,又无法说服自己去热爱自己已经十分厌倦的东西。
我最终没有去文科班,不知怎么,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我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因为我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是很清楚。还有,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它在我当时下决心留在理科班起了关键的作用:那就是何雪那次对我的建议。何雪几次问我,我几次都是模棱两可,而且口气生硬。可现在回想起来,何雪的建议实际在我的心里起了特殊的作用,尽管我感到心里很难接受,然而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我为什么最终选择留下,难道就是因为何雪是唯一一个想着问我并“挽留”我的人吗?
贺若兰去了文科班。这个当代“林妹妹”是比较适合学文的。班里还有几个同学也去了文科班,同学之间的同学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她没有去文科班。因为我没有在学校公布的名单中看到她的名字。
这时我反道很想见到她了。也许是上天知道了我的心思,我真的就在前天见到了她。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前天是星期五。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无处不在的照着。
那天是很难得的放学较早的一天。不过这并不是学校看我们这些学生学的辛苦而格外开恩,而是因为本来下午是要进行物理测验的 ,是全年级统一进行的测验,但临近时间时,不知怎么就临时取消了。这个消息一公布,教室里顿时是一片欢呼之声,四合院里也能听到别的班级里的呼喊的声音。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欢呼雀跃地跑出教室。教室里一时间人闹马嘶好不热闹。我慢慢地收拾着书包,也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虽然有卸去重物的感觉,但同时一股莫名其妙的空荡荡的感觉也油然而升。我走出教室,外面阳光很亮很亮,一阵微风吹过,几片叶子欣欣然从高空飘荡下来,它们落下时的姿态都是轻松愉快的,它们很恬然的飘向自己的归处,一点也不慌张。我推着车子走向校门,在校门口,嘈杂和喧嚣一起向我扑来,我一时有点很不适应。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声音鼎沸“光天化日”的时候回家了,每次回家时,街上都已是万家灯火。我该朝哪里去呢?这么早回家,家里一定是冷冷清清的,父母在我后面回来也一定很惊讶我怎么会回去的这么早。而且回家有什么意思呢?到了家里还不是写写写算算算!可是不回家,我又能去哪里?我的脑袋里空空的,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这时候,我忽然看到何若兰推着车子出了校门,她左顾右盼地穿过马路随即朝西骑去。我心里一动。反正现在也不想回家,干脆跟着她,看她要去哪。刚才我还觉得浑身没劲,现在却一下变得振奋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何若兰的后面。为了防止她看到,我只是远远的掉在后面,紧一阵,慢一阵的跟着她。何若兰骑的挺快,她在自行车道上轻盈地拐来拐去,就好象一只穿梭在柳丝间的燕子。有的时候,自行车道上的人挺多,她竟然忽的一拐,从栅栏的间隔处骑上了机动车道,越过那堆人后,又拐回自行车道上来。这使我颇为惊讶。平时何若兰给我的印象是文静斯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她骑起车来竟也像男孩子般那么野!有一两次我差点就被她用这种方式“甩”掉了,就好象她早就知道后面有人跟踪她似的。我不得不把我们的距离尽可能缩短到最短。可这样就很容易被她发现。有几次过十字路口她回头张望,我真怀疑她已经看见了我。我跟着她差不多骑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了,她走的方向正好和我回家的方向相反,眼看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远,她该不是故意在跟我兜圈子吧?我发现周围的街市变得越来越陌生,难道何若兰的家离学校这么远?过去,我经常看到她一放学就往家跑,看到她现在急急的样子,难道她的家就那么吸引她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吗?她一个人回到家里就不会觉得寂寞吗?也许,她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就跑了神,等我再凝神去寻找我的目标时,她竟然不见了!咦?奇了怪了,怎么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我又往前骑了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我前后左右的四下去寻,看到了一大片楼区。楼区的入口就在十字路口不远处。别的方向都比较开阔,她不可能骑的那么快,她是不是骑进了这片楼区?这下可麻烦了。这么一大片楼,谁知道她去了哪?我试着在周围的几个楼转了转,仔细地搜寻了一下停在楼道里的自行车,结果没有看到何若兰骑的那辆白兰相间的小巧的自行车。我不禁大为泄气,哎,也真是的,偏偏在这关键时刻走了神,功亏一篑。没办法,我只好掉转车头慢慢往回骑。太阳渐渐滑落下来,阳光看上去像是燃烧着的一支极大的蜡烛所发出的光,有光亮,但没有温度。我慢吞吞地往回骑,不知不觉就骑到了市中心繁华热闹的建国路上。建国路是主干道,道路两旁不是商店就是办公楼银行大楼,它们高高低低。一个挨着一个,把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我偶尔能看到从远处居民楼上飞起的群鸽,它们紧紧地挨爱一起飞着,一会儿它们的身影被高楼挡住了,一会儿它们又从高楼的阴影中钻了出来,它们披着夕阳的余晖迅捷地穿过一座又一座建筑物,然后兜上一个大大的弧线之后又绕了回来。它们是多么的自在啊!它们可以想上哪就去哪,而我呢,却不知该去往何方。鸽子可以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可是我们这些人却除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迫干着我们根本不想去做的事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在不知不觉中,我绕着建国路已骑了好长一段距离了。一种茫无头绪的感觉又占据了我的心。当然,我知道,实际上,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预习老师布置的新课文新单词,要完成四张物理测验题,两张数学题和一份化学试卷,还有一篇作文在等着我,等着我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玩命把它们统统“吃”掉!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家。不想这么早,在太阳还没有落下山之前,回家!回家除了要写那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之外,还能做什么!更何况,回家早了不见得就能安心地做作业。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妈妈累了一天之后回家还要赶紧淘米摘菜做饭身心疲惫的样子,她从来不让我帮忙,说是怕耽误了宝贵的学习时间,而且说我如果去帮忙可能越帮越忙。我哪里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而让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呢。可是没办法,父母在家务活上是从来不让我插手的,说都是为了给我节省宝贵的学习时间。哎,也罢!眼不见,心不烦!我就这样继续漫无目的地骑着车,不久我骑到了建国路和中山路的交界处,我在路口犹豫起来,是就此朝家的方向骑呢,还是继续流浪下去?我东张西望,忽然心中一喜,对呀,我很久没去新华书店了,不如到新华书店看看。一旦有了“目的”,我刚刚有点怅然的心又振作了起来。从这个时候起,上帝就开始安排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意巧合吧。假如不是临时取消了物理测验从而全年级难得的同时放学;假如不是出校时恰好看到何若兰;假如我跟踪何若兰没跟丢;假如我不是从建国路绕回来的,假如没有这一连串的假如,我就根本不可能在新华书店里遇到她,也就不会有这刻骨铭心的记忆了。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会清晰地记得那天碰到她时的情景,那是我永远也不会忘却的。
我进了书店后先在一楼转了一圈。然后我上到了二楼。当我朝着艺术类图书的书架走去时,我很自然地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我的目光一下凝住了。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她?!难道真的是她!是的,是她!的确是她!她就站在离我不是很远的地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我从未见过她穿如此颜色肃穆的衣服。如果说别的女孩子穿黑色的衣服会显得老气横秋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的话,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却给人的是一种无法靠近的圣洁感。可是,她为什么要穿黑色的衣服呢?黑色的衣服使她看上去是多么的孤单啊!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呢?那个总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怎么没有陪她一起来?她为什么不回家?难道她也和我一样………不想回家吗?我怔立在那里,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我的脑海里一瞬间被各种思绪塞得满满的,可几乎同时又是一片空白。过去,我曾许多次的想到如果我能在学校外碰到她该多好,我曾想过许多次偶然碰到她时的情景,我设想自己大大方方地和她打招呼,从从容容地和她交谈,既幽默又风趣,甚至还能逗得她开心的格格的笑起来,就像她从前那样子的笑容。可是,现在,此时此地,她真的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不是在学校,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没有一个我们认识或是认识我们的人,此时此地只有我和她,我们俩,我却不知为什么,那些想象中的洒脱和自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不仅连上前和她打招呼的勇气都消失迨尽,甚至,在那一刹那间,我甚至想………逃开………趁她还没有发现我时,逃的远远的。我真恨我自己!我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渴望的,是自己希冀的,可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逃避呢?!我下意识地将自己隐在了一个书柜之后,我毫无目的地翻着随手拿起的任意一本书,我的内心里剧烈地纠缠争斗着………要不要走上前去?是走,还是留?猛然的,一个想法跳进我的脑海。这个想法一跳进来,就左右了我全部的神经和思维。我决定试试。我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她站立的书柜的前面,只要她抬起头来,或者是打算离开书柜的话,她都会看到我的。她看到我后,会不会和我打招呼呢?这个念头死死地攫住了我的心。我定了神,拿起一本厚厚的也不知是什么书,强迫自己去看。但我眼睛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身影,那个身影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是泥塑木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