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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本是不放心慕倾北的,可见慕倾北那焦急的神色,便将暗卫都留在了王府保护着慕倾北,他乔装一番后带着令牌出城去调兵。
慕倾北心急之下已然乱了分寸,虽然很累,可又担心云澈齐贤等人,沐浴后便也起来坐在厅中等着消息。
因为忙乱,苏氏被带回了云王府,此番宫中出事,云王府更是闭门谢客,可慕倾北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乐芷柔给云澈下药,这已经触犯她的底线,云澈走后,她便让三名暗卫潜入辅国公府将辅国公带来,又让人带着齐贤的令牌去城门口关闭城门,若没有摄政王的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府里的下人都集中在一处,免得到时候出事。
而苏氏也被带来,只是看着慕倾北的眼神欲言又止,慕倾北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发现,可青露看的一清二楚,想了想,便问道:“苏大嫂,你有什么想对我家小姐说的吗?”
慕倾北也是听到青露的声音后回过神来,看向苏氏。
苏氏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下,最终还是问道:“我是想问一下之前出去的那个男子是?”
慕倾北不语,青露回道:“那是我家姑爷,云亲王,怎么,苏大嫂认识我家王爷?”
苏氏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认识王爷呢?我,我只是看着他似乎,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青露眼前一亮,是啊,这苏氏可是懂医理的。
慕倾北波澜不惊,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其实从看到苏氏的时候慕倾北便已经觉得苏氏面熟了,等苏氏说她丈夫是大夫时,慕倾北已然记得了苏氏。
前世慕倾北并不知道云澈中毒的事情,但在云澈告诉她中毒且已经解毒之前,慕倾北曾和苏氏有过一面之缘,那段时间云澈身子不好,一直在喝药,她也一直以为是生病而已。
但后来想想,只怕当时云澈是在解毒而已。
只是前世苏氏的丈夫并没有早死,看来,他们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让先帝得逞了,竟然在不声不响的前提下便杀了苏氏的丈夫,如今看来,也许苏氏被赶出家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王爷是中毒了,既然苏大嫂能看的出来,那是否能将这毒解了呢?不满苏大嫂说,这毒便是宫中的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慕倾北还是抱着希望的,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然今日从白云寺下来怎么会恰好就救了苏氏呢?
“可以,但却需要引子,不知王妃能否找到?”苏氏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其实不瞒王妃说,这个毒是当年我夫君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只是后来被人买走,这毒如今在王爷体内潜伏,其实没什么,若是没有引发王爷体内毒素的引子,这毒便没什么作用了……”
“当初下毒之人说,解药是个女子,王爷若是和那女子行房,那毒便会解了,只是那女子会死,这是真还是假?”慕倾北心慌慌的,似乎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了。
“想来王妃是没有当真的,也幸好没有,那名女子身上多半是有那毒的引子,若是王爷与之行房,那女子是会死,王爷当时看着是好了,但不过一个王爷会猝死,任何人都不会查出王爷的真实死因的!”
慕倾北的脸色蓦然一冷,齐战!果然是老狐狸,没想到死了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若当初不是云澈坚持,只怕这会他早已死于非命了,简直太可恨了。
“既然王妃知道那引子的下落便好说了,娶她的心头血,还有紫河车,其余的药材便是寻常药店也有得卖,一会我开个方子,王妃派人去抓药即可。”
“那就多谢苏大嫂了。”
若不是有前世的一面之缘,慕倾北定然也不会就此相信一个陌生人,但此次苏氏帮了她,她也会帮苏氏解决难题的。
这一夜,京中许多人都没有休息,虽然宫中没能及时传出消息,但最后还是因为云王的强势介入而发生了改变,明王齐轩昊和十一皇子逼宫,谋害太子,幸好摄政王齐贤事先有准备,而后云王又带兵进入皇宫。
这一夜,皇宫内血流成海,残肢断臂,很是惨烈,明王齐轩昊养私兵,本就意图谋反,后更是不思悔改,直接逼宫,谋害太子,被云王当场抓捕,而明王府一干人等皆成为阶下囚。
晨时,那些血腥都已经不见,没有参与宫变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多么血腥惨烈的事情,鲜血血肉筑起的皇权,似乎是不可更替的永恒。
慕辰受了伤,被云澈带回云王府修养,幕晨西和齐贤多少都有点伤,不过无碍,且宫中大事未定,两人便没有来,只让云澈带了口信,说一切都好。
慕倾北这一夜紧张异常,中途来了不少齐轩昊的暗卫,想要带走慕倾北,但之前云王府已经布置的如同铁桶一般,让来的人都折到了云王府。
云澈的衣袍早已经褶皱,脏乱不堪,且沾染上了不少血迹,慕倾北远远看到云澈一身是血,眼前一晕,险先摔倒。
“北北……”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不严重?”慕倾北扑上前去检查,却看到了云澈怀中抱着的慕辰,顿时红了眼眶,又连忙问道:“辰儿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辰儿受了点轻伤,宫里无暇顾及他,我便带他回来了。”云澈柔声解释着,他一夜没睡,又累又困,但看到妻子,又觉得其实一切都还好,至少他保卫了他的妻子。
慕倾北胡乱点头应着,宫里跟来了御医,云澈带慕辰下去包扎伤口,顺便清洗自个,慕倾北又吩咐青露烧水,准备饭菜后,便急急回了房内。
正在沐浴的云澈回头,便见自己的小娇妻泪眼朦胧的瞅着他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道:“只是受了轻伤,没有大碍的,你别哭了,不然我会更疼的。”
慕倾北的眼泪落得更是凶猛,云澈一时不知该怎么好了,便赶紧道:“真没事,大哥伤的比我多。”
幕晨西若在的话,指不定要怎么记恨云澈了,这话说的可真有歧义。
慕倾北也知道自个这样不好,只是担心了一夜,突然没事了,就止不住眼泪了,哭了好一会,慕倾北拿出帕子擦了眼泪,这才道:“我找到解药了,不过需要明悦的心头血做引子,等药材齐全了,我便让人去取她的心头血,旁人取了心头血活血不会死,但她身上有你身上毒的药引子,取了心头血没法活了。”
云澈听后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吧,当初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况且明悦这次和齐轩昊勾结,妄图离间他和慕倾北,若不是这会知道明悦的心头血还有用,云澈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慕辰下午便醒了,只是失血过多,脸色很不好看,不过经过这件事情,慕辰对云澈这个姐夫倒是真的开始崇拜了,没有再给臭脸色看。
齐轩昊被关在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十一皇子在逼宫的时候死了,而齐轩昊一党参与了这次逼宫事宜的大臣,被齐贤手段雷霆的拿下,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一下子肃清了朝中大半的人马,但也更加的震慑人心。
因为有苏氏的关系,太子的毒也一并解了,慕倾北为了感谢苏氏,便替她在城中买了一座两进的宅子,又租了一间小铺子让她做生意,当然钱财是少不了的。
苏氏推脱不要,但她救了太子和亲王,这般已然是委屈苏氏了,若不是为了不给苏氏找麻烦,慕倾北定然会让齐贤赏赐苏氏,甚至让苏氏重回婆家的,不过苏氏对婆家冷了心,宁愿自己拉扯大孩子,都不愿再回去了。
慕倾北给云澈说了关于苏氏还有解药的事情,云澈也是非常庆幸,若是当时心软顺了慕倾北的意思,只怕两人不仅会天人永隔,慕倾北甚至会被齐轩昊给抢走,每每想到这里,云澈是又恨又怒。
宫变第三日,给云澈解毒的药材都找好了,慕倾北便让人去取了明悦的心头血,早中晚各一碗药,云澈喝后没什么动静,直到晚上,云澈才开始吐血,苏氏提前打了招呼,这是在排毒,只要突然黑血便没事,之后只要吃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即可。
云澈整整吐了一大盆黑血,腥臭腥臭的很是恶心,吐完之后,云澈便陷入昏迷了。
天牢那边传话过来,齐轩昊想见慕倾北一面,慕倾北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去,前尘如烟,她连最后杀了她的宋映雪都没有理会,又怎么可能去见齐轩昊呢?
说起来,乐芷柔的下场真的很惨淡,她和齐轩昊很像,极为偏执,直到临死,乐芷柔都还没有丝毫悔悟。
辅国公早在慕倾北派人去的时候便已经自杀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慕倾北也没有能说情的立场,齐贤一直隐忍不发便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如今因为宫变,辅国公府和礼平侯府都被查抄,爵位被收回,参与宫变的砍头,没有参与的流放。
而辅国公府上,除去自杀的辅国公和死去的乐芷柔,其余人没有被流放,也没有被砍头,只是齐贤下旨,乐氏一脉日后永远不得进京,五代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并将乐氏的一般财产充入国库。
齐轩昊最终被赐毒酒,明王府的一干女眷充入军营红帐,齐贤并没有要宋映雪的命,想来也是为了给慕倾北出一口气罢了。
事情最终得到圆满解决,因为肃清齐轩昊势力的关系,齐贤下令提前举行科举考试,选拔人才,便也又开始忙碌起来。
云澈虽然解了毒,但身子却有些不好了,每日和慕倾北一样喝着药,日子过得很是清闲,偶尔指导一下太子的武艺,很是快活。
当然,云澈想着,如果慕倾北什么时候能让他每晚都吃饱那是最好的了……
……
七年后,十二岁的皇太子齐浩宁登基,国号元和,尊摄政王为亚父。
同年,摄政王齐贤将北疆交由幼子慕辰,正式推出齐国权利中心。
同年盛夏,云亲王妃慕倾北怀孕,云亲王携妻子岳父往江南定居,从此远离京城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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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齐贤篇(上)
五岁之前我叫孟闲,我爹希望我做一个富贵闲人,不争名逐利,不虚伪度日,我时常听我爹讲江南的秀丽风光,还有塞外的长河落日,尽管我还很小,可每次看到我爹的笑容,我就觉得爹说的那些真的很美很好。
我五岁生辰那天,家里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把爹叫走了,然后爹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月后,爹下葬,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清楚的记得爹当时的样子,除去那张完整的,只有一点伤口的脸,爹身上的皮都被剥掉了,血肉模糊,尽管爹的脸上很痛苦,可嘴角始终有一丝笑意。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爹会笑,尽管很可怕,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看着他,看着他,记住他的样子……”
那是我爹,无论他死的时候多么凄惨,我都该记住他的样子,或者是记住这一份仇恨。
五岁的年纪真的很小,娘当时哭的晕死过去了,她想和爹一起走,她看着我,眼睛里有舍不得,也许我当时已经察觉出了娘的不对劲,所以我也哭了,我说:“爹不要我了,娘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你只要爹,不要我了是不是……”
往后的许多日子里,我都在想,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了爱。
娘为了爹要抛下我,她没有一点想到,如果一个五岁的孩子失去爹,再失去娘后该怎么办,我当时绝望极了,可我一点都不想死,我想活的好好的,去看爹说的那些风景,去看那些秀丽山河。
娘最终没有和爹一起去,可是她进宫了,当了娘娘。
帝君是个很严肃的人,娘温婉的站在帝君的身旁,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一般,自然。
帝君说:“往后你便叫齐贤吧,你以后要做一个贤能,贤德的人,这样才不会辜负你母妃的一片苦心。”
第一面,他便改了我的姓氏,改了我的名字,更加将我娘变成了母妃。
我想我是恨的,因为那一刻我没有哭闹,也没有拒绝,我看了娘一眼,微微笑了下,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对她笑过。
五岁之后,我叫齐贤,是帝君宠妃的儿子,是帝君的养子,荣宠天恩,被赐国姓,和皇子们一同念书习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