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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派自创派以来,有如此辉煌人生的,他是唯一一个。
从年龄到方才使出的武功,都只有真正的卿遥祖师全部符合。
可为何卿遥师祖会和他在四百年前的九邑废墟中遇见,还吹曲结交,赠送书册?
乐越心中乱了一团麻乱,他打算回去找到法阵后才慢慢梳理。
昭沅抛出两团光球,当作灯笼替乐越照亮脚下,卿遥道:“乐兄能结识昭兄,真是难得的奇遇。”
乐越心中一动,向卿遥道:“道友来日有缘,说不定会比在下的奇遇更甚。”
应泽殿下那条老龙可是异常珍惜的上古神龙。
卿遥淡淡笑了笑,一阵风吹过,昭沅抛出的两个光球绕着他和乐越转了个圈儿,划出一道圆形的光环。
乐越眼线的卿遥身形竟然模糊起来,蓝色的衣衫似乎变了颜色,不仅是卿遥,四周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昭沅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挥袖想收回光球,金光异常刺眼起来,乐越眼线一片纯白,脚下蓦得一空——
砰,他极速的坠落,最终重重落到了什么东西上。
漫天金星闪烁,眼前景色突然一变。
一个熟悉的声音充满喜悦地道:“醒了,终于醒了!”
乐越茫然的转动眼珠,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琳箐、杜如渊、杜如渊头顶的商景、洛凌之、孙奔、飞先锋、还有……正在啃点心的满脸严肃的应泽殿下……
应泽殿下淡定的挥挥手:“嗯,醒过来,就没事了。”
琳箐扑上来,一把抓住了乐越的手臂:“你睡了三天三夜,总算醒了!”
乐越动动僵硬的脑袋,挣扎的坐起身,洛凌之上前扶了他一把,其他人都用一种慎重的眼光盯着他,好想他是个重病号。
乐越心中一惊:“昭沅不在?”
琳箐的嘴角抖了抖:“果然是被雷劈傻了,他就在你怀里你感觉不到?”
乐越怀中应声蠕动了一下,昭沅从他的衣襟中探出头。
琳箐拍手道:“好了,他也醒了,你昏迷他也昏迷,可吓死我们了。这几天商景没少耗费法力,生怕你们醒不过来了。”
应泽哼了一声:“小麒麟乌鸦嘴。”
琳箐竖了竖眉毛,想反驳,有忍住了。乐越拍拍自己混沌的脑袋:“今年,是哪年哪月?
琳箐眨眨眼:“宁瑞是一年五月初九啊,现在是半夜,马上就到五月初十了她跺跺脚,“说起来安顺王真够狡猾,派了几只鹰对付你们。凤桐的哥哥,那个什么国师凤梧亲自对付我和孙奔。倘若孙奔身便没有我在,他一定完蛋了。不过那之花凤凰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只是我被他缠住,一是没顾及到你们那边的情况。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劈晕了,有几个敌营的兵举着刀子往你们那边走,傻龙居然蹲在你怀里画圈圈。画圈圈定个鬼用!要不是我来的快,乐越就真的完了!”
她一口气说完,一把从乐越怀中揪出昭沅:“你呀,这次能打败那几只鹰把乐越从霹雷中救出来本来是应该赞你长进飞快的。切忌下次不要画圈圈了,不行就是个盾术嘛,霍顿我教你,土遁商景教,水遁应泽教,等你画完一个圈,刀子早砍下来了,话说你是从那学的画圈圈啊!”
昭沅扭动了一下身体,从琳箐连珠炮似的话中插进一句疑问:“你……是在我画法阵的时候就得乐越?”
琳箐点头:“是呀,确切来说,你还没画完我已经到了,等你画完一个圈,我已经把那几个兵用法术迷晕了领起你们跑了,难道你话完圈就晕了,没感觉到?”
昭沅愕然,乐越也僵在床上,这么说,四百多年前的九邑,名叫卿遥的人,废墟,蚌精,真的都只是梦?
乐越和昭沅不由自主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明白到,他们两个,同时经历了那个梦。
乐越用力的抓抓头,琳箐急忙制止道:“你的头被雷劈过,不要乱抓啊!”
乐越索性翻身下床站起,一本书册突然啪嗒从他怀里掉落地上,乐越抓起那本书册,却不是他藏在怀中的《奇玄法阵书》,墨蓝的书皮上写着三个字——太清经。
《奇玄法阵书》还好端端的在他的怀中。乐越怔住。
琳箐惊讶道:“乐越,原来你现在还在练道法,你想学的话,我让人从昆仑山给你送一些来,我们昆仑山的道经,要多少有多少……”
孙奔向前一步,打断琳箐的话:“乐少侠,现在不是研究道法的时候,你即将自身难保,还是想想今后将怎么办吧。”
杜如渊点点头:“越兄,其实你昏迷的这几天,九邑城出了点乱子,朝廷于江湖门派达成了协议,南宫家的两位和和其它江湖人士都要撤出九邑了。”
杜如渊顿了顿,露出更严肃的神情,接着道:“安顺王已经发下招安令,九邑之乱,纯粹因你和神龙而起,百姓将士都是无辜受牵连,只要将你押解送官,九邑城及参与此战的所有将兵人等,皆可无罪,朝廷还有安抚奖赏。”
(四月分连载)
九邑城中人心浮动,安顺王的招安令一发,动摇者不在少数。
毕竟,大多数的平民百姓都惧怕战乱,因为战乱一起,他们是首当其冲的炮灰。
琳箐恨恨道:“这些凡人,真不值得相帮,若不是我们,九邑早就被灭城了,他们现在竟然相信安顺王的话,以为官兵攻城是因为乐越,要把乐越交给安顺王换自己的平安!还有那些江湖人士,什么江湖义气呀,一听可以离开,各个恨不得腾云驾雾离开九邑,现在行李都收拾好了。”
乐越刚从四百年前回来,乍听此事,一时有写头懵。
昭沅在琳箐手中挣扎两下,浑身光华一闪,变化成人形模样,只是衣领被琳箐拎在手中。
琳箐诧异地松开手,弹弹它的额头:“不错呀,竟然恢复了。”忽而又皱起眉,手掌搁在昭沅头顶和它比了比身高,“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之前高了一点了。”
是吗?昭沅抓抓头,它只觉得身体中的法力比以往充盈了许多,但没察觉自己人形有什么变化。它忧心忡忡地开口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琳箐哼道:“那群凡人在修炼一万年想从我手中抢出乐越交给安顺王也是做梦!既然乐越醒了,干脆我们走掉算了,九邑城的人和那些江湖人爱怎样怎样吧,看看没了我们,朝廷和安顺王是不是真能饶了他们。”
杜如渊摇摇扇子:“琳公主,你这话太过激了,正如你所说,这些人不过凡人而已,爱惜生命乃人之常情。”
乐越开口道:“不错,像南宫夫人他们更因为是大门派或世家中人,假如真的得罪朝廷,可能会连累整个门派遭殃。”
杜如渊接着补充道:“就好比琳箐公主你,假如要和天庭作对,大概也会考虑一下会不会连累整个麒麟族吧。”
琳箐被噎了一下,拉下脸别过身:“好吧,乐越你和杜书呆一唱一和,话说的冠冕堂皇又伟大,难道你要拿根绳把自己捆了献给安顺王?”
乐越笑道:“当然不会:”他虽自诩侠义,但还没伟大到这个份儿上。他打算天亮后去见见那些江湖人再说。
清晨,乐越步入议事厅,江湖人士已候在厅中,他们被乐越请高统领派人通传而来,此时见到乐越,纷纷贺喜他平安无事,但神色之间皆隐隐带着羞惭和不安之意。
乐越落座后,南宫夫人踌躇了一下,道:“大约……乐少侠已经知道了,我等明日将要离开之事……”
乐越点头,南宫夫人叹息道:“我们实在愧对少侠,但事关整个家族门派……”
乐越道:“夫人不必如此,九邑被困以来,如果没有夫人和各位帮忙,可能早就城破。现在能赢得安顺王下招安令,战乱可免,是件好事。”
在座的江湖人面上愧色更重,南宫夫人道:“乐少侠胸怀坦荡,不愧是龙神选中之人,不知乐少侠接下来如何打算?”
乐越尚未开口,一旁的杜如渊道:“越兄昨天半夜刚醒,知道安顺王下了招安令后,就打算拿自己去换九邑的平安,我等劝他到天亮,唉!”
厅中的江湖人士连同一旁站着的亲兵仆役皆变了颜色,南宫夫人道:“安顺王此举,显然是离间计,乐少侠千万三思,不要中计!”
乐越被众人崇敬的目光看得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刚张了张嘴,杜如渊又抢在他之前道:“我等昨天就这样劝过越兄了,可是他执意如此,说既然安顺王亲口所言,相信不会违诺,即便是计策又如何?”
众人看向乐越的目光顿时更加崇敬了,好像在看一头自愿爬上烤架供人果腹的猪。乐越浑身越发不自在,坐在他旁边的昭沅一派迷茫,忍不住也想插嘴,一旁的琳箐不动声色地在它胳膊上拧了一把,竖起眉毛,昭沅识趣地牢牢闭上嘴巴。
众江湖人士感动之下围着乐越恳切相劝,杜如渊一手按在乐越的肩上,动情地道:“乐兄,你看,所有的人都不赞同你这样做,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乐越只得干巴巴笑道:“众位放心,就算到了安顺王军中,我也未必有事。”
南宫夫人摇头道:“听闻国师冯梧正在安顺王府中,他的手段世人皆知,即便乐少侠你有龙神护身,恐怕也……请务必三思。”
乐越僵笑着摇头,顿了顿,突然站起身道:“呃……在下感觉还是有些不适,想再回去躺一躺。”
众江湖人士纷纷向乐越道“保重”,目送他脚步沉重地离开,杜如渊等人已追了上去。
一行人刚走到回廊拐角处,南宫苓自后面急急赶来,将一块玉牌递到乐越面前:“乐兄,婶娘让我送这块令牌给你,待九邑之事平安解决后,乐兄若有难处,可拿这块令牌到金陵碧衣巷,我南宫世家上下听凭差遣;”乐越接下,刚要开头道谢,南宫苓满脸涨红,低头道:“乐兄,我……有时恨不得我不是南宫家子弟……这次事后……我实在无颜再见乐兄,更没脸再让乐兄拿我做兄弟……唉!”转身匆匆离去。
众人回去乐越的房间,杜如渊合上房门,头顶的商景周身绿光一闪,在门上加了道法术屏障,杜如渊笑道:“好了,越兄,你若有不赞同,可以尽管说了。”
乐越拉把椅子坐下,难得珍重地凝起神色:“杜兄,南宫夫人等人与我们真心相交,唱一出刘备摔儿子一般做作的戏码有些不大地道。”
杜如渊在他对面坐下,敲了敲扇子,“越兄,安顺王招安令一发,九邑城中的兵马不会再为你所用,如今之计,只有走仁义这步棋,多多笼络人心而已。”
乐越皱起眉,“我不是那种真的会自己送上门去让安顺王抓的圣人,这般做作笼络,不算大丈夫。”
杜如渊扬眉:“那么请越兄告诉我,何为不做作?何为大丈夫?如今你的身份天下皆知,叛党两个字就刻在脑门上,不快快培养实力归拢人心,难道真束手等死?”
琳箐插嘴道:“是呀,这次我赞同杜书呆,以诈换诈而已,难道他们在你面前的表现就是真的?”
乐越沉默,他一向心怀大侠梦,希望能凭自己的实力让众人心悦诚服,方才在议事厅中,杜如渊强安在他身上的“伟大”光圈,让他浑身难受。
厅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结,昭沅默默地在乐越身边坐着,洛凌之一言不发。孙奔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应泽满脸肃然地和飞先锋一起剥核桃。
乐越再开口道:“我们这次在九邑,纯粹为了保命,本就没有谋权夺位的打算,此时此刻假意做作,倒把事情搞变味了。”
杜如渊笑了一声:“原来越兄还当自己没有造反,这让我等和你同被打作乱党的人情何以堪。罢了。乐越少侠若不齿在下作为,从今以后,在下便不再多管闲事。只是我觉得乐少侠此刻也颇有几分做作之嫌。”起身开门,扬长而去。
昭沅愕然,乐越和杜如渊竟然吵架了?
果然,从这天上午起,杜如渊和乐越没再说过话,气氛十分尴尬。
昭沅很愁苦,它去找琳箐和洛陵之商量,琳箐只摇头,“他们两个的脸现在都拉得好像驴头那么长,去劝肯定会碰一鼻子灰,算啦。”
洛陵之则很语重心长,“越兄和杜兄这次的事情看似小事,实则却是根本的观念分歧,倘若不能自行解开,定然会留下隐患,今后无法融洽相处。”
昭沅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只能去找应泽解惑,应泽含着核桃糕摸摸它头顶,“凡人小儿吵架而已,实在无聊,无需理会。来替本座捏捏肩膀。”
于是昭沅替应泽捏了一下午的肩膀。
这期间看似一片太平,却暗流涌动,乐越醒转之事已传遍全城,众人都在等待,看他做何反应。城中已有因此事结成的秘密组织,甚至前来游说两位副将和高统领,暗示能否设法讲乐越等“请”到安顺王处。
昭沅从应泽处出来,在院中兜了个圈儿,但见王府中的人神色异样,明显是各怀心思,城中的情况可想而知。
它在内院徘徊,走到杜如渊住的厢房门前,悄悄向内张望,杜如渊正在桌边看书,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