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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段时间过去后,付麦场众望所归得懈怠了,但马鸿图还是对他表示称赞,因为他坚持的时间,已经超过了马鸿图的预期。
付麦场不是一个懒人,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练武功自然是为了练得武功,练得武功就能成为大侠,但付麦场总觉得,这个地方,这些人,似乎与他曾经幻想的能够产生大侠的地方和能够成为大侠的人,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他郑重其事地问马鸿图,天庭皇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其实是一个付麦场早就应该问的问题。
马鸿图说,天庭皇院是朝廷出钱建造的,目的是为朝廷培养武学方面的人才。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付麦场对“这里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这句话进行了一番思考,最终又绕到了那个至今缠绕在心头的终极疑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马鸿图也很奇怪,他说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还说付麦场肯定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没爹没妈靠爷爷养大的村孩,他甚至怀疑付麦场是故意隐瞒身份,照这个思路推测下去,付麦场很可能跟皇家有关,可能是皇子,又或者是某位王爷的儿子。
由于这个猜想,马鸿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付麦场表现的很尊敬。 。。
第七章
但付麦场确实没有说谎,他也确实是由他爷爷养大的,而他与皇帝的联系甚至不如有时候会吃到的黄瓜。
付麦场想到了白胡子的胡爷爷,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也许,他能把整件事情讲明白。可自从付麦场走进天庭皇院的大门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老头儿。于是他问黄大牛,知不知道胡爷爷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
黄大牛说不知道,他跟付麦场一样,也是被莫名其妙地带来的。只不过胡老头儿先找的他,再找的付麦场,由此造成了黄大牛与胡老头儿看起来是一伙儿的假象。
付麦场说那你就不感到奇怪吗。黄大牛沉思了片刻,说了一句,确实有点儿怪。
付麦场惊讶于他的沉思,并质问道,难道你直到刚才听我说完后,才感到奇怪?
黄大牛说,不是,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
付麦场说既然你觉得奇怪,为什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上课。
黄大牛说住在这里挺好的,比我长大的地方强多了,奇怪就让他奇怪吧。
黄大牛的回答有些气人,但付麦场经过琢磨,又觉得这个回答很好,一个住的比原来好、吃的比原来好的人,执着地奇怪于为什么自己住的比原来好、吃的比原来好,这本身就有点奇怪。
付麦场决定像扔剩馒头一样扔掉这个疑问。他对馒头的态度,与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是有一些相似的。刚来的时候,付麦场一生中首次接触到这种只听说过而从来没见过的粮食,并在将其吃下后,断定这必然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然而随着吃饭次数的增多,他吃了更多首次见到的东西,馒头的地位,急转直下,到了当前,吃不完的馒头,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仍在桌子上,或放到盛有剩汤碗里。
剩馒头扔了,但付麦场肚子里也必然会留下已经吃下去的一部分。这里面有谁是他亲爹妈的问题,也有要不要继续刻苦习武的问题。付麦场奇怪于自己肚子里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的东西,并隐隐感到,如果肚子里消化不了的东西太多,肯定是会要拉稀的。所以,他又下了个决定:像黄大牛兄弟学习,将这么些目前消化不了的东西统统拉出来,空出肚子,吃好东西。
在想通了这个问题以后,付麦场停止了懈怠,但也没有继续刻苦,他在努力与不努力之间找到了一个位置,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这里的食物和生活。这种策略带来的结果就是,他的武功比差的人好,比好的人差。当有些孩子按照老头师傅传授的内息法门运气只能催出臭屁的时候,他起码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确实多了点气息,而当有些孩子按照吴师傅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第一套完整剑招耍开后的唯一结果是将木剑甩出一丈远的时候,付麦场也起码可以蹩脚地做完整个动作而木剑依然能够握在手里。
第八章
但在厢房里,付麦场的武功应该是四个人中最差的。马鸿图比他稍好一点儿,黄大牛排第二,第一毫无悬念地属于那个每天半夜跑步的杨厉。付麦场曾先后问过另外三人关于练武功的目的问题。
倒数第二的马鸿图说,其实他的理想跟李四野的爹的职业是一样的:文官。
付麦场说,那你还练哪门子武功啊。
马鸿图说,这你就不懂了,我的目标是比文官的武学水平高,比武官的文学水平高。
这是一个让人无话可说的回答,付麦场也确实无话可说。于是他又以相同的问题去问黄大牛,得到的回应是,既然吃的这么好住的这么好,那就把人家希望你做的事情做好。对于这个散发着天经地义大道理的回答,付麦场不敢有话可说。
最后,他去问杨厉,杨厉说,他自己是被义父养大的,义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不但要做,还要做到最好。
三个答案,一个狡猾,一个实诚,一个忠诚,无论是对是错,起码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唯独付麦场自己的,有些不太明白说不清楚。
为此,付麦场有点心虚,他时不时的在各种时间各种地点很严肃地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可以盼着的念头,找一个为谁或者是为什么的目标。如果说是为谁,那个人只能是他爷爷,但他爷爷在生前似乎从来没有表示过希望自己能成为什么什么样的人或能做出什么什么样的事儿,他只是卖了钱会给自己买个糖人,看自己喜欢的样子,他便会很欢喜;如果说是为什么事儿,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事儿,成为大侠?成为武功最高的文官或者文功最强的武官?还是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争取活到百年之后?
付麦场的这个问题始终在解决,但也始终没有解决,并且,在解决过程中,他慢慢地淡忘了这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淡忘的原因是他渐渐的变得忙了起来。师傅教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他既要记住画在图上的密密麻麻的穴道经络,还得一遍一遍的耍着越来越复杂的剑招,尤其是教剑术的吴师傅,突然间由只教刺、削、劈等最最简单的动作,变成了一天传授好几个眼花缭乱的招式,第二天每个人还都必须原封不动的将其耍出来,失败者面临的将是他的一顿痛骂,挨骂后还得继续耍,直到老吴满意为止。
付麦场也挨过两次骂,但每次到最后他都能让老吴基本满意。他的武功水平,也一直漂浮在中游,稳稳当当。
至于付麦场了解自己武功水平的途径,便是天庭皇院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举行一次的武学大会。武学大会上,大家相互比试功夫,付麦场总是能赢一些人,但也总会惨败给另一些人,这些人中,包括黄大牛和杨厉。除了这两个,他还留意到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瘦瘦的,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比正常人要白,尤其是那张苍白的脸,始终给人一种几天没吃饭的印象。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营养不良的人,每次大会都是第一名,杨厉也从来没有赢过他。付麦场想,这应该就是师傅们口中所谓的武学奇才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武学奇才的名字有些奇怪,叫施恩,姓施名恩,但从他每次都拿第一名这件事来看,他并没有如名字般施恩与别人,倒是让所有的其他人都有点失面子。
施恩的强,异于其他人的强,付麦场在与他比试的时候,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他的招式很快,很偏,看着像是吴师傅教的那些东西,但又不是太像,跟他交手,付麦场总要被逼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似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方伤到。尽管大家使用的是木剑,剑尖上还被裹了一层棉布,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始终存在。
马鸿图曾经用一个词评价了施恩的风格:阴损。付麦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附带任何个人感情因素的评价,因为马鸿图每次遇到施恩,从来没有坚持到三招。但同样的,这个词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如果让付麦场评价,他会用:偏激。
相比之下,杨厉与黄大牛的强,就完全是另外的感觉了。黄大牛一招一式,标准到完美,付麦场跟他打,能使上劲,但没有用,黄大牛能将对手的任何攻势防到疲倦,无奈,到最后无影无踪。每个人都能与他较量上很多回合,但到头来大家的结果基本一样:输。
而杨厉的武功,似乎应该被称为蛮力更合适。凭借着自己天生比一般人都要硕大的体型,以及那蛮牛般的力量,他几乎用不着耍什么复杂的招式,单单跟对手生抗便能赢得较量。付麦场不止一次看到,当对手第一次跟他剑剑相拼的时候,胜负就被决定了,因为,对手的剑,已经在那次相拼中被生生的打飞。但师傅们,似乎认定那种蛮力是内息修为高的表现,以至于付麦场也有些糊涂了。
黄大牛和杨厉都很强,但都没有施恩强,施恩永远是第一,而黄大牛和杨厉,则经常为第二名较劲,而且,由于两个人的武功风格,注定了将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比试,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以至于到了后来,每次大家看到黄大牛又要和杨厉比试了,忙散了场去饭堂吃饭,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自己吃完了再回来看,胜负也一定还没有分出来。
如果非要将两个人比较一番,在付麦场的印象里,黄大牛胜杨厉的次数要稍微多一些,并且,黄大牛如同真的牛一般勤勤恳恳扎扎实实的风格深受师傅们的喜爱,他被大人们赞扬为稳重大气、有大侠风范,盛赞的程度,让黄大牛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只是大人们并不知道,黄大牛的努力和扎实,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回报那好吃的饭菜和舒适的软床。
天庭皇院里的第二名与第三名同住在一个厢房,这让另外的两个人颇有些烦恼。因为师傅们总是语重心长的教导付麦场和马鸿图:要经常请教黄大牛与杨厉,找到自己的不足,努力提高武艺,这样才能不辜负大人对自己的希望。
付麦场和马鸿图在感慨和无奈的同时,会想到世界上如果还有比他俩更不幸的人,那一定只有三个,与第一名施恩同一个厢房的三个。
听说,那三个的武功经常处于倒数的行列,付麦场曾经问过他们中的一个人,问他是不是经常向施恩请教。
那人说,请教个屁,施恩平时几乎一句话不说,跟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付麦场想,黄大牛与杨厉也不爱说话,莫非武功高强的人,都是这样?
第十章
后来,在一堂内息课上,师傅的一席话让付麦场多少找到了点儿关于高手都不爱说话的因由。
师傅说,练武之人,有三种境界,最次的,往往内息外散,身上落只蚊子都能被吹跑。
比这高明的,内息深敛,身上落只蚊子,看似没事,但要是内息一爆发,重则蚊子毙命,最轻也是重度伤残。
说完这句,师傅似乎想要过掉这个话题,可蚊子的命运已经深深地牵动了大家的心,又岂肯轻易如此不了了之。于是很多人喊着问,那最高明的人呢?
师傅说,我现在说了估计你们也听不懂,你们就先努力往第二种境界发展吧。
此话刚毕,底下立刻炸开了锅,无奈之下,师傅清清嗓子,示意台下安静,大家心领神会,大堂里立刻出现了那种所谓的掉根针也应该能听到的安静场面。
师傅说,最高明的境界,就是没有内息,蚊子落在身上,安家都没有问题。
大家不明白,既然最高境界是没有内息,那还练它作甚?
师傅说,没有内息,内息又无处不在,收放浑然天成了无痕迹,说话间,他还闭上老眼摇头晃脑,一脸沉醉之色让付麦场想起了晚上讲历史的书呆子。
师傅的话付麦场稍有新的,他自己的理解是,人不能太张扬了,少说话多做事儿,像前三名一样多琢磨琢磨武学问题少考虑考虑吃饭玩耍问题,这样修为自然就上去了。
为此,他还与马鸿图交流了一番,马鸿图一脸不屑,说,着我早就知道了,还用的着你这般费劲瞎想吗?
付麦场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鸿图说,我那本残招秘籍上便有记载。
付麦场没有想到如此高深的思想竟然已经普及到了几文钱一本的破书上了,深感自己少见多怪目光狭隘。马鸿图劝解他说,知道了又怎样,天底下有多少人知道多少大道理,但最后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光知道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