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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怀良面色静如止水:“谢了少主夸奖,但我希望今后不要再在丁少主口中,听到这种夸耀之词。”
丁非凡又问道:“她真是了尘道长派来和我们一起监视,调查任焉梦的?”
丁非凡皱起眉道:“这就奇怪了。
既然已有我们在,了尘道长为何还要派她来?”
丁非凡眉头皱的更紧:“有谁能逼得了尘道长这么做?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这女人一定有个很厉害的来头。”
飞非凡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道:“吕少侠言重了。女人就好比是男人身上的衣服,经常是要换的,何谓有主无主?只要她愿意,丁某就敢接受。”
吕怀良面包凝重:“可是她……”
丁非凡此番话,无非是要套出贾无瑕这朵名花主人的名字。
丁非凡见吕怀良不再继续往下说,只得耸耸肩道:“你不说也就算了。”
丁非凡一字一顿地道:“他爱上贾无瑕了。”
丁非凡沉声道:“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隔壁房中。
霍梦燕在他身旁,摇着他肩头道:“忠哥,你怎么啦?病了?
“我看你是不是发烧?”霍梦燕将手掌按到他额头上。
“咳,又不像是发烧。”霍梦燕蹙起了眉,拍拍桌子道,“喂,你说说话行不行?”
“哼!”霍梦燕翘起嘴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像亲生爹徐天良和你娘廖小瑶,像死了你这个……”宋孝忠目中闪出厉芒,举起了手掌。
“哎!和你闹着玩的,干嘛真生气?”霍梦燕娇嗔地道,“你有什么心里话告诉我不就行了,何必一人闷在心里?”
宋孝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宋孝忠心格登一跳,脸色一下由红转白。
“从她瞟着丁非凡和吕怀良的色迷迷的眼光中,我就知道她决不是个好东西。”
宋孝忠支吾着道:“这不可……能吧,她……是了尘道长派来的人。”
“嘘!”霍梦燕做了个手势,用食指压住嘴唇,“轻声,你以为我真会与这狐狸精要好,我是故意接近她、亲近她、好让她相信我,然后趁她不注意,让我逮住她的狐狸尾巴,把她揪出来。”
宋孝忠脸色苍白如纸,手脚阵阵冰凉。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
梦燕将嘴贴近他的耳旁:“告诉你我的引蛇出洞计划……”
右首第一间客房。
她的笑是神秘的,飘飘渺渺,令人无法捉摸。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
她也知道,今晚的月亮将要被一个人的血映红,但她不知道,那是谁的血。
这只是大行宫计划的中一部份。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
到时候了。该来的人,也该来了。
这时,店伙计引着两名中年汉子,直进了西小院。
另一人身着黑色衣装,腰系一根宽三寸的板带,带上悬一把黑鱼皮鞘,宽刃短柄,刀柄上嵌有一个玉片雕成的虎头,见到这虎头短刀,匣知此人是平南王府袁功勋的手下。
丁非凡挥着手,呵呵笑道:“不必多礼。”
“白云楼楼主和平南王爷都已到了嘉川镇?”
“唷!”丁非凡嚷出了口,“白楼主和袁王爷什么时侯买了花艇了?”
霍梦燕翘着嘴,冷声道:“白楼主和袁王爷有没有请我?”
韩思亮一怔:“这位姑娘……”
各翟梦燕歪起头,向丁非凡投去一个赞许的眼光。显然,她对丁非凡的介绍,很是满意。
韩思亮陪笑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有得罪之处还望霍小姐见谅。”
霍梦燕嘴唇一扁:“好吧,看在汪公子的面上,我就去一趟。”
韩思亮对丁非凡道:“你们还有一位姑娘,主人说也请她一同赴宴。”
霍梦燕秀眉一蹙:“连她也请?”
右首客房帘门挑开,贾无瑕飘然而出。
贾无瑕柔缓地道:“小女贾无瑕,谢白楼主和袁王爷盛情邀请,恭敬不如从命,请二位前面带路。”
“是,是。”韩思亮和康公明应诺连声,躬身退出西小院。
任焉梦、丁非凡、吕怀良等一行八人,秀迤出了镇西街。
镇外,一条河堤道,堤上树木成行。
任焉梦不时地拉住韩思亮问这问那。
宋孝忠走在吕怀良后面。他仍低着头,在想心事。
霍梦燕和贾无瑕走在最后。
贾无瑕淡淡地道:“我与白楼主和袁王爷素不相识,也未见过面,虽说听到过些有关他们的事,但都是些道听说的消息,根本不值一谈。”
贾无瑕又问:“怪在哪里?”
霍梦燕眯起眼,“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贾姑娘能否赐教?”
“哦!”霍梦燕困惑地道:“有这么回事?如果有人下水,该会如何?”
贾无瑕沉吟着道:“这里的人有一句话:但见人入水,不见有人浮。”
霍梦燕微微颔首,沉默无语。
沿河堤三里处,便是南泽湖码头。
码头上一片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有人在码头震船上大声吆喝,有人在人群中穿梭似地奔跑。
码头上的人也一齐站到了船前。
很显然,这些人都在等候任焉梦等一行人。
“哈哈!贤侄可好?”平南王爷袁功勋迎了过来。
袁功勋五十出头,身材微胖,广颡隆准,体气竦爽,有一种睥睨万物的气度。
“哈哈哈哈,”袁功勋爆出一阵大笑,“贤侄真会开玩笑,这是哪里话?”
两个女人的出现,使花船上的灯光顿失光彩,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她俩的脸上。
霍梦燕觉得有些不自在,那些男人的眼光像针芒一刺在她脸上,不沉泛起一层红晕。
丁非凡逐一将任焉梦等人向袁功勋介绍。
丁非凡用手时轻轻撞了袁功勋一下,贴在他耳边道:“袁王爷,这女人已是名花有主,染指不得的。”
袁功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嘿嘿笑道:“诸位请。”
白赐天五十左右,中等身材,微微驼背,脸上接着一抹谦恭的笑容。
若不认识他的人,单凭他这长相,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百零八楼,白云楼楼主。
任焉梦走了过来。
任焉梦没答他的话,却对着白赐天身后嚷道:“你们怎么来了?”
白赐天身后站着胡吉安和洪千古。
任焉梦目光扫过四周:“咦!那个道姑掌门为什么不在?”
洪千古插问道:“谁请你了?”
任焉梦眼珠子转了转,指着白赐天道:“白楼主和袁王爷。”
“哎,明明是你请了我,怎么能说没请?”任焉梦瞪圆了眼,“难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说话不算数的无赖。”
他指的是在柳林道坪,向胡吉安、洪千古和纪莲丽索讨白龙神驹那回事。
任焉梦恼急了:“你请我来,就这么我回去,我不干,你想怎样?”胡吉安趋前一步,眼里露出了杀气。
袁功勋匆匆赶了过来。
“白楼主、胡居士,任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看在我的面上。
宋孝忠见状,也急忙赶过去调解。
“丁少主,你先带他们上趸船。”袁功勋对丁非凡道。
丁非凡拖着任焉梦,向大家呶呶嘴,登上了趸船。
要弄清究竟是谁在捣鬼,有什么阴谋?只有一条路可走,上趸船去。
白赐天拉着袁功勋衣袖道:“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请任焉梦来赴宴?”
袁功勋翘起嘴唇道:“你以为我想惹麻烦上身?这是卜老的意思。”
趸船上,丁非凡对袁功勋道:“袁王爷,你的花艇在哪里?”
袁功勋道:“实话告诉你,我没有花艇,也不是我请你们来赴宴的,我们都是客人,请我们的人是杭州慈善堂大善人卜善慈。”
“轰隆!”只听得三声花炮响,湖面上空爆出五彩烟花。
袁功勋指着花艇道:“瞧,站在船头上的那人便是卜善慈!”
第二章 酒宴三问
乐曲停止,船头上走下一位老人。
这就是那位大行宫宫主、任焉梦的师傅白发老人,下令不准任何人碰其一根毫毛的大善人卜善慈。
连大行宫宫主也敬畏他几分,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声誉与权势,自可想而知。
卜善慈向众人拱手表示谢意后,却径直走到了任焉梦身前,亲切地问道:“阁下可是痴儿任焉梦?”
任焉梦瞧着他道:“你真是个大善人?”
卜善慈呵呵一笑,拉起他的手:“有话我们到花艇上去说。”
卜善慈的反常行为和对任焉梦的格外亲热,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袁功勋和白赐天满脸的不高兴。
其余的人也在窃窃私议:“难道这许多人的面子,还不及一个任焉梦?”
崔管家下至夏船,恭迎众位客人上船。
众客人虽然心中有气,但碍着卜老往日的面子又不便发作,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花艇。
花艇很大,左右舷上张灯结彩,正中轩厅一十八盏彩宫灯大放光明。
左边依次坐着袁功勋、白赐天、胡吉安、洪千古。还有先行已登上了花艇的袁汉宗和贾连城。
右边是丁非凡、吕怀良、宋孝忠、霍梦燕和贾无瑕,还有一张桌子空着。
这种安排,使众客人心中感到别扭。
吕怀良和宋孝忠有一分担心:这个卜善慈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卜善慈平缓地道:“关心痴儿是行善积德,尊重痴儿是人品美德,诸位身为王侯、武林豪杰更当应身为表率。老夫刚才所为,只是想向诸位说明这个道理。”
白赐天脸色微红,已呈一丝愧色。
胡吉安与洪千古默默无言,对视了一眼,卜善慈继续道:“鹿子村瘟疫之事,老夫想当然与任公子无关……”
宋孝忠想阻止霍梦燕插嘴却已来不及了,只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嗯,”卜善慈沉吟着道,“任公于是个痴儿,他不会有意识地在鹿子村水源中下毒,而且他心地很善良,村里死去的人,还有鸡鸭牲畜,他都把它们埋了,并替它们修了墓碑,这件事情,李天奎可以作证。”
轩厅中一片寂静。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任焉梦投去了同情的眼光。
任焉梦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泛着芒然的微笑。
卜善慈端正了身子道:“因鹿子村瘟疫和任公子不明的身份,江湖上竟有人主张杀了任公子来个一了百了。老夫认为这是不道义的行为。时值武林阴冥大会即将开典之际,老夫特聊备水酒,设此薄宴,想请诸位向参加武林阴冥大会的各门派,转告老夫的意思。”
卜善慈道:“老夫因妻忌日须赶回杭州,甚为抱歉。”
丁非凡毅然地道:“请卜老放心,我等虽为晚辈,但在未查明事真相之前,我等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任公子。”
十余名侍者捧着雕花木盘,鱼贯送菜看入厅。
袁汉宗和贾连城拍手叫好。
宋孝忠向霍梦燕投去了一个惊叹的眼色。
吕怀良面带沉思。这位卜善慈如此阔绰气派,究竟是故意卖弄,还是别有企图?
他有一种直观的感觉,作为一个行善积德的大慈善家,不应该这样的铺张浪费。
每桌两坛酒。一只彩釉瓷花坛,一只土酒坛。
众人都傻了眼。这是什么酒?
任焉梦忍耐不住,端起酒盅,师了一口,“噗!”酒喷嘴而出:“这是什……么东西?”
侍者立即打开了彩釉瓷花坛,一股清香随之钻入鼻孔。凡是喝酒的人,闻到这股香气,便知是新酒。
卜善慈端起酒盅,浅笑道:“老夫设筵,惯以三问与友同乐,这第一问,请问诸位,这是什么酒?”
袁功勋、白赐天、胡吉安、洪千古、袁汉宗和贾连城等人面面相觑,无以相对。
吕怀良正襟危坐,面容严肃。他不喝酒,也无屑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任焉梦嚷着道:“丁少主,这是什么酒,快告诉他。”
任焉梦一口吞下盅中酒,顿觉酒气酣畅,满口生香。
酒好,莱更好,色香味俱全,令人拍桌叫绝。
至此时,众人已不再客气,开怀痛饮,尽兴品尝。
卜善慈坐在任焉梦身旁,根本就没吃喝,像是料理孙儿似地料理着任焉梦。他给他斟酒,挟菜,慈祥地看着他,眼光里尽是怜悯与同情。
他心中还有另一个疑问。
他发现贾无瑕很少喝酒,也很少吃东西,目光不时地转向轩厅外。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有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