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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孝忠忍不住道:“唷,居然有这么回事!”
江龙继续道:“孙林为纪念他爹,把他出门时做的豆腐搁了很久,直到长了很深的霉才倒掉,但又阁上新的豆腐,数十年来一直没间断。孙发知道后很感到,去看生霉的豆腐,不忍心倒掉,便撒了些盐巴腌了起来……”
霍梦燕皱起眉,抿紧了嘴,似乎忍不住要恶心呕吐。
丁非凡暗自好笑,正想取笑她,忽然,他愣住了神,一双眼睛勾勾地盯住了店门。江龙在他耳旁,轻声道:“这是中原一点火杨艳艳。” 。。
第九章 中原一点火杨艳艳
杨艳艳已在丁非凡旁边的一张空桌旁坐下,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杨女侠,您到了。一路上可辛苦?”李老板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问,眼光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杨艳艳轻抿起嘴唇:“房间可准备好了?”
李老板笑眯起眼:“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风驾光临。”
李老板哈着脸,连声道:“留着了,留着了,小的这就去给你送上来。”
李老板风也似地奔下。
“哎,霍姑娘,这是人家早已定下的,当然就留着了罗。”江龙一面说着话,两眼睁睁地盯着杨艳艳。
吕怀良凝视着杨艳艳,面色凝重。
为什么世上的女人都这么漂亮,而娘却是那么丑?
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无论风度与气质,还有那种特有的伤感美,都远不及贾无瑕,她怎能称得上武林第一大美人?
李老板给杨艳艳送上了一小壶酒,一碟仙家豆腐乳。
霍梦燕目光瞟过身旁,她发现吕怀良、丁非凡、任焉梦、宋孝忠和江龙都在瞧着杨艳艳。
李老板刚放下手中酒壶,痴痴地望着杨艳艳伸出去端酒盅的白暂细腻的手,居然没有听见。
霍梦燕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碗碟“乒乒乓乓”一阵响:“店老板!”
霍梦燕厉声道:“带我回房,本姑娘要休息了。”
李老板支吾着:“这……”
他是多情男子,已感到了扑腾的心跳。
丁非见立即回送一个秋波,手一摆,刷地展开了桃花扇。
杨州十里坡岭桃花园花花公子丁不一的儿子,可是有头有面的人物!
丁非凡顿时心荡神驰,凡乎把持不住。
那声音似银铃划空,清澈响亮,又脆又甜又圆润。
又来了漂亮女人!
他对漂亮女人这样敏感,也是有道理的。
他这次逃离出庄,与上几次不同,这次他是奉了二妈白如水和四妈江春花之命,出来替自己挑选老婆的。
丁非凡身子一抖,鼻子一缩,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相貌丑陋,一双细眸子却是流盼有神。
任焉梦瞧着她,问江龙道:“她是谁?”
江龙低声道:“她就是盘龙女姚云瑜。”
丁非凡忙侧转头,暗自默念着:“菩萨保佑,千万别让这女人爱上我!”
姚云瑜眯着细眼,暗自发誓:“世上竟有如此美貌郎君,小女子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李老板像滚球似的从里屋滚了出来:“姚爷您……来了!”
姚星华喝道:“少罗嗦,快上酒菜来,姚爷肚子都饿扁了!”
“瑜儿,过来坐。”姚星华轻唤了一声。
“瑜儿!”姚星华猛喝一声。
姚云瑜身子抖动了一下,惊醒过来,羞红着脸,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爹。”
知其女莫如其父。姚星华从小把女儿带大,岂不知女儿的心思?
姚云瑜红着脸,悄悄地点上点头。
姚星华呵呵一笑,复又低声道:“是那个黑脸的男人?”
姚星华又道:“是那个文静男人。”
姚云瑜摇着头。
姚星华抿抿嘴道:“我女儿好眼力,你道他是谁?”
姚星花轻咳了一声道:“牢哀桃花庄少主丁非凡。”
“唷!”姚云瑜高兴地嚷了一声,忙又压低声道:“他就是丁非凡?
姚星华点头道:“这话倒不假,不过……”
姚星华却一反常态,朝李老板摆摆手:“这里不用你侍候,快去准备房间吧。”
李老板哈着腰道:“禀姚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是东厢的老房间。”
“哎……”李老板如获赦令,躬身退下,忙又跑到杨艳艳桌边。
他刚往桌边一站,一名伙计慌慌张张地奔到他身旁:“老板,老板娘叫你……”
那边桌旁,姚云瑜红着脸道:“爹,你刚才说不过,是什么意思?是怕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还是怕女儿丑配不上他,他不肯娶我?”
姚云瑜抿唇羞笑道:“女儿全凭爹爹作主。”
“哼,油嘴滑舌!”姚星华又抓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道:“不过……”
姚星华沉缓地道:“丁非凡只有一个爹,可有四个娘,爹怕你嫁过去后,侍候不了四个婆婆。”
“爹!”姚云瑜甜甜地叫了一声。
姚星华伸出手,摸着她的秀发道:“你嫁出去了,剩下爹一个人孤单单地好可怜啊。”
“傻孩子,”姚星华眼圈也湿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有不嫁人,一辈子守着爹爹的道理?这门亲事,爹就这样定!”
他举起酒壶咕噜噜地一阵猛喝。
因为星姚星华父女也是来参加武林阴冥大会的,所以崔子灵和丐帮四长老,谁也没有去打招呼,也没有人问是怎么回事?
“喂,你怎么啦?”丁非凡拉拉任焉梦的衣角,“你哭什么?”
任焉梦眼里闪着梦幻之光,手指着姚云瑜道:“她真可怜。”
姚星华和姚云瑜正沉没在父女的情感交流之中,并未看到任焉梦这一指。
崔子灵不禁在想:这的任公子是否在诅咒姚星华死?
崔子灵虽没见过任焉梦,但在来丰都城余中早已知其名其貌,所以能认辨认。
任焉梦喃喃地道:“我可怜,我哭,因为我……娘死了,她可怜,她哭,因为她……爹要到死了。”
宋孝忠猛地抬起,和丁非凡同时道:“任公子,你别胡说!”
他和任焉梦一样,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崔于灵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这位崆峒派的祖师爷,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正准备开口,店门外又走来了两名疾劲服,背长剑的年轻人。
他认识这两个年轻人。
这是武当派眼下最得志,最受掌门器重的武当俗家弟子,正堂在位执事陆文钦和孙甫诚。
吕怀良刚弓起的身子又坐了上来。
随着陆文钦和孙甫诚身后,走进来了一位身着灰色道袍头戴道冠,背斜插长剑的道长。
五当派居然由掌门亲自来参加阴冥大会,可见武当派对阴冥大会的重视。
云圆道长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堂,当他的目光触到杨艳艳时,脸上露出一种惊愕的表情,同时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吕怀良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出家人六根皆尽,心无杂念,云圆道长如此道性之人,为何见到杨艳艳会有这种表情?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老板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武当二位少侠,房间都已准备好了,师爷是在此用膳,还是……”
李老板招呼着,躬身引路。
李老板领云圆掌门和陆文钦、孙甫诚走后,吕怀良也吩咐伙计,领着回房。
崔子灵带着四灵童也随即离席。
当姚星华走崔子灵身旁经过时,崔子灵压低了声道:“姚兄弟,今晚当心。”
姚云瑜噘起嘴道:“这老头为什么犯忌,是想咒我们死?”
店堂里只剩下了杨艳艳一人。
她仍在独自地慢慢喝酒,俏丽的嘴角透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圆月在雾里,月色变得凄凉,令人心酸心碎。
伙计没有说捎口信的人是谁,但他已断定那捎口信的人是杨艳艳。
情人洞,他知道那地方,那是男女情人幽会和野合之地。
杨艳艳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她毕竟曾是武林第一大美人,风月场上的老手。
这种经验丰富的女人,有时甚至比美貌和少更具诱感。
“棒!棒!棒!”三更时刻已到。
任焉梦身子陡地一震,睁开了眼睛。
丁非凡的身法掠过坪院,像一缕烟雾消逝在院墙上。
隔壁房中,吕怀良和宋孝忠对坐在窗户的两内侧。
突然,又一条人影从院坪内过。
朦胧的月光勾勒出那人影窈窕而矫健的身姿。
难道杨艳艳是去丁非凡幽会?吕怀良思索之间,人已飞过院坪,出了客栈。
宋孝忠坐在窗后,凝视图院坪,心里却在想着住在老板娘房中的贾无暇。
她对发生的一切事,为什么似乎都有一种预感?他使劲地摇摇头,极力想把这些念头从脑海中赶走。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爹爹宋志傲,是母亲廖小瑶在城隆庙前下轿时,见一眼便“一见钟情”爱上的。以后,此爱便至死不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见钟情地爱上了贾无瑕。只是这爱是不是至死不渝,他现在还不清楚。
霍梦燕!她要去哪里?这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闯出祸来!
他想追出去,但身子没动。
他的责任是要保护好任焉梦。
他又坐了下来,定了定心神,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崔子灵带着四灵童,走到姚星华住房前的院坪中站定。
宋孝忠是行家,自然能看得出他们在按金、木、水、火、士五行位置,设摆五行阵式。
崔子灵双掌一合,四灵童立即盘膝坐地,双掌合十胸前。
宋孝忠愣傻了眼。
四灵童的脸色也随之变幻变红变蓝。
五行阵中升起一股煞气。
宋孝忠也感觉到了五知阵中,那股逼来的煞气,禁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崔子灵在率徒练“五行煞气阵”?
他当然不会想到,崔子灵练阵是要保护姚星华,并暗中向任焉梦示威。
吕怀良身手极快,追出客栈后,丁非凡和杨艳艳的身影都没有在他眼中消失。
三人向东北,目标上山之路。
从山南麓绕东岳殿,又转延生堂,转至上山的进香和大道。
丁非凡选择这条路去情人洞,是因为道路好走,免得被乱石和荆棘划破了衣服。
丁非凡窜上大道百余丈后,在一个三叉路口,转向了有山路。
吕怀良远远看见,皱起了眉头。
丁非凡果然是与杨艳艳私下幽会,这个*花花公子!
他只是为霍梦燕有些感到暗暗的不平。
杨艳艳转向了左山路。
这是怎么回事?
他略一犹豫,立即展身向左山路追去。
她好像是发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有意加快了脚步。
吕怀良只得加快速度,衔尾疾追。
杨艳艳忽然钻过一片树林。
艺高人胆大,吕怀良也跟着钻了进去。
朦胧的月光,照亮了亭前楣梁上的三个小字:山晓亭。
杨艳艳飘身步入亭内。
吕怀良在林边顿住脚步,身子往左一挪。
吕怀良抿了抿嘴,整整衣襟,从树后走出,踏进了小坪。
杨艳艳的背脊似乎抖动了一下,甜蜜蜜的声音又响起:“吕少侠既已到了亭前,何不进亭一叙?”
第十章 情人洞里会情人
桌上摆着银樽玉爵,气派而高雅。
吕怀良冷冷地道:“你在此与人约会?”
杨艳艳倏地转过身,一双清澈有亮而多情的眸子,盯着他道:“是的。”
“当然可以。”她抿唇浅笑道,“无论等谁都行。”
她说得很坦率,并不害躁,脸既没有发红,也没有发白。
吕怀良冷缓地道:“如果是这样,你会很失望的。”
她一扭腰身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做了个手的势:“吕少侠,请坐。”
目怀良想了想,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吕怀良捂着酒盅没动,也没说话。
吕怀良扳着脸,无动于事。
杨艳艳翘唇道:“你若然对我如此没兴趣,为何要跟踪我至此?”
杨艳艳浅笑道:“请问。”
吕怀良面容严肃:“据我所知,你所死去的亲人中,并没有人有资格上武林阴冥大会的祭单花名册,你来此究竟目的何在?”
杨艳艳瞧着他,忽然格格一笑,笑声清悦如黄莺,荡人心魂。
杨艳艳敛笑声,亦唬起脸道:“你若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吕怀良松开捂住酒盅的手,盘中淡紫色的酒,已变得清水般清澈透明。
吕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