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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这番谩骂,一来是为出口气,二来也有故意出言,激怒‘炎阳双魔’的意思。
没想到韩若壁骂得如此凶狠,两个本性高傲的老魔头都快被气炸了肺。
阳魔熊辰脾气暴躁,怒吼道:“无知小辈,满口喷粪,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炎魔章俊则道:“别以为你的‘寒冰剑’有甚了不起,别人受不住你剑上的阴寒真气,老夫却是不怕的!”
原来,他们的‘毒火神掌’,同管天泰的‘火焰刀’一样,天生就是‘寒冰剑’的对头,是以对寒冰剑的‘六阴真水神功’知之甚详,当看到韩若壁剑上特别的光华闪现时,就知道他必是‘寒冰剑’的传人了。
而炎阳双魔,虽然也是声名卓著的高手,但仅以武功修为而论,尚不及沈琼楼,就更比不得韩若壁,是以,理论上,韩若壁即使遭遇偷袭,被一掌拍中,也不至受多重的伤。可是,坏就坏在炎阳双魔修炼的‘毒火神掌’,和韩若壁的‘六阴真水神功’天生阴阳相克,水火不容。‘六阴真水神功’,遇水威力倍增,遇旱威力减弱,而‘毒火神掌’则正好相反。因此,虽然自身修为及不上韩若壁,但是在这干旱的戈壁之中,借助天时地利之便,炎阳双魔的‘毒火神掌’威力大增,而韩若壁的‘寒冰剑’威力减弱,此消彼长之下,相去已是不远。
炎魔话音刚落,两人便联手扑上,和韩若壁激斗在了一起。
韩若壁的一条腿不太利索,但毕竟本身的修为要大大高过炎阳双魔,是以虽然受伤在先,天时地利又极为不利,却仍然大占了上风。只是,他的独门神功,偏偏在这里威力大减,急切之间也取不了双魔的性命。
不远处的黄芩刚瞧见韩若壁受伤遇险时,就加快了身形,飞速贴近上来。
这一切,姚兰芝瞧得清清楚楚,同时在心里迅速就目前形势,暗暗盘算了一下。
她已见识过黄芩杀死沈琼楼的手段,知道此人实是无比可怕的对手;而韩若壁不着痕迹的杀死柴恒,炎阳双魔全力偷袭也只是稍稍伤了他一条腿,他仍能胜过炎阳双魔的联手,且目前看来,取胜只是时间问题。因而,只要黄芩一加入战团,炎阳双魔的败亡就是一两个照面的事情了。所以,只有先杀掉韩若壁,然后自己和炎阳双魔联手,同黄芩搏命,才有可能力挽狂澜。
姚兰芝认定,这是她此刻能做,也最该做的事。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没有丝毫的犹豫,姚兰芝以‘元神驭刃’的神功,发出了最后一把大接引神刀,直取韩若壁。
“照打!”
当这声清斥,传到韩若壁耳朵里,直如‘分开八片顶阳骨,浇下一桶冰雪水’般,令他刹时从头凉到脚,冷到心。
现时,正是他最为狼狈的时刻,也是最不能面对姚兰芝飞刀的时刻。
偏偏,姚兰芝就在这时刻,对他下手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风云陡变之际,韩若壁甚至来不及懊悔自己原本是打算救姚兰芝的,却不想竟被姚兰芝下了毒手。
他身前,有‘炎阳双魔’纠缠着,身后,又有姚兰芝的‘大接引神刀’袭到,纵使武功再高,手段再强,也只有死路一条。
已赶至不远处的黄芩,眼见姚兰芝的大接引神刀出手,惊骇之下,不及多想,抖手打出了三枚青钱。同时,他运起‘传音入密’之功,迅即往韩若壁耳边传了三个字:“刀归我!”
原本已感绝望的韩若壁骤然间听见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精神陡振,同时心中大定。
其实,对于黄芩能否解救自己,韩若壁并无把握,可是,在如此危境之中听到了黄芩的声音,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安心、镇定。
下一刻,韩若壁舌绽春雷,大吼一声,剑上碧蓝的剑炁突然暴涨,闪烁的剑光令人胆寒。而激战场中的温度,似乎霎时间降到了冰点。
危急时刻,韩若壁不惜损耗真元,发动了‘以神驭剑’来对付‘炎阳双魔’!
对黄芩而言,想化解姚兰芝的大接引神刀,并不容易。须知,暗器大家,各家有各家的门道,姚兰芝的‘归去来兮’心法,有神鬼莫测之妙,发出的‘接引神刀’,不但速度可快可慢,还能够空中折向。纵然黄芩的暗器手法再高明,也绝不可能发出暗器,去击中飞行中的接引神刀,让它失去准头或者被击落。
但黄芩有黄芩的办法。
只见那三枚青钱相继射出,虽然速度都是奇快,但相较而言,第一枚最慢,第二枚稍快,第三枚最快。
就在姚兰芝的飞刀即将射到韩若壁身前几尺时,那三枚青钱也已抢到。
突然间,三枚青钱自相撞击到了一起,‘波’的一声,爆裂炸开,蓬起直径尺余的一大团铜粉碎屑,包裹住了姚兰芝的大引神刀。
先前,姚兰芝曾以‘元神驭刃’的接引神刀,射穿了穿着皮甲的沙飞虎的身体,现下,却射不穿这蓬青钱粉团。
说时迟,那时快,在场几人只听得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极其难听的金属摩擦之声响起,同时惊见青钱粉团内,一片火花四溅。随后,姚兰芝的大接引神刀便失了准头,斜斜侧飞出去,不知射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韩若壁的剑光,并没因此有任何停顿。他刺向炎阳双魔的剑势,虽然有先后之分,但由于速度太快,看起来就好像剑光突然分叉,同时直取二人一般。
一剑割喉,一剑剖心,剑剑致命!
炎阳双魔成了韩若壁的剑下亡魂。
不等剑上血冷,韩若壁扭头瞪视着因为飞刀失手,一时方寸大乱,脸色惨白的姚兰芝,咬牙怒道:“都道好人做不得,偏我多事,想着赶来救你一命,你倒好,拿飞刀谢我。真该让你们血拼死光了才对。”
至此,姚兰芝、孙有度等人,才知道这两个行事古怪之人居然是友非敌。
这时,冯承钦正从藏身的一处堡垒里探出头来,张目四望。
他虽不通武功,但心思灵活,擅于应对,在黄芩没冲出来投掷小标枪前,就悄悄溜至身后的一处堡垒里,躲避了起来。现下,他感觉外面渐渐没了动静,这才探头张望。
就在此时,离众人不远处的地上,一具身中标枪倒地的尸体,突然被翻了个身,一条又高又细,如竹竿般的人影自尸体下跃身而起。
那人脸上五花蓝靛,原来是画了个极为恐怖的鬼脸。
更恐怖的是,那张鬼脸上正露出一丝狞笑。
从他双目中的狂热、兴奋可以判断,此刻他的内心竟是异常欢喜。
这人就是姚兰芝之前戒备着的,一直躲在其他盗匪后面的那个藏人。
他的名字叫汤巴达。
汤巴达脸上的那丝狞笑越拉越大,逐渐变成了高兴的大笑。
自己的同伙几乎都死绝了,他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莫非他是疯子?
探手,他从宽大的藏袍内掏出了一只小巧的手鼓,扬手举起。
那只手鼓,极为古怪,通体涂成绿色,中间细,两头粗,鼓身不止一面,而是两面,鼓面大小如饭碗。
感觉有动静,黄芩立刻转头瞧看。
月光下,他的目光正好落在汤巴达的那面手鼓上。
立刻,黄芩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当场,脸色惨淡如遭电击,且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29回:人皮鼓聚音成剑煞四方,寒冰诀蹈空虚步扶危墙
那面手鼓,韩若壁也瞧得异常清楚。
他见识广博,一眼就瞧出了来路,不禁心下迷惑,暗道:莫非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竟是个修行密宗佛法的主儿?可这会儿又不是修法、颂赞的时候,他神气活现地举着件法器,搞的什么鬼?
韩若壁瞧的不错,那只手鼓正是乌丝藏密宗佛教的法器之一……‘人皮鼓’。
所谓法器,是在宗教的重大法事活动中,举行某种特定仪式时,必须使用的器具。一般的目的是为了营造神秘气氛,从而给信徒实施威吓和震慑作用,增加他们对信仰的敬畏程度。
而人皮鼓,又称‘嘎巴拉鼓’。‘嘎巴拉’,是指人的头盖骨、天灵盖。所以,‘人皮鼓’除了要蒙以人皮外,鼓身的构架其实是两个人的‘天灵盖’背向接合在一起的。此种需要剥下人皮做鼓面,以人的天灵盖做鼓身的法器,虽则残忍无比,却被信徒们奉为神器。
不过,韩若壁并非密宗信徒,是以在他看来,汤巴达手上的‘人皮鼓’再惊悚,也不过是件摆设,此刻被掏将出来,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可如果没用,汤巴达因何还要掏将出来?
疑惑间,他将目光移到了汤巴达脸上。
那张脸,被画上去的鬼脸遮盖住,已瞧不出本来面目,但脸上的笑容,却异常醒目。
瞧着那张脸,韩若壁忽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让他有此感觉的,不是汤巴达的鬼脸,而是鬼脸上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十分疯狂,十分特别。
韩若壁回想起,很久前,在北斗会的一次黑吃黑中,也曾见到过同样的笑容。
那次,他们埋伏在道边,准备把一伙劫了淮南某位珠宝大富的盗贼黑吃黑掉。可就在他们隐匿窥看的当口,其中一名盗贼竟趁人不备,快若闪电地一刀一个,手刃了全部同伙。由于他杀光了自己人,等北斗会众人现身时,要对付的就剩下他一个了……所以,那次黑吃黑真是太轻松了。
韩若壁记得清楚,当那名盗贼割断最后一个同伙的喉管时,脸上浮现的,正是此刻汤巴达脸上的笑容。
本身也是盗贼的韩若壁,自然更容易明白盗贼的心理,当即读懂了那疯狂笑容里的意味。
那笑容,是一种庆幸,更是一种得意:庆幸的是,要和自己分赃的人已全部死光了;得意的是,终于如愿以偿,可以独吞所有财物了。
难道,不远处的那个鬼脸男人也是这样想的?
莫非,他是故意等到同伙全部死光,才跳出来动手,要一个人独吞银钱和货物?
可是,他凭什么以为以一已之力就能对付得了在场的几位高手?
……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韩若壁脑中急速闪过。
这时候,风停了,四周静谧无声,众人都惊奇地望向汤巴达,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汤巴达身上那件宽大的藏袍竟然无风自动,飘舞翻飞起来,配上他那极其高大的骨架,干瘦的身材,披散的头发,以及面上的油彩……瞧上去象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可怖。
别忘了,这恶鬼的脸上,还笼罩着疯狂的笑容。
这一刻,场上的一切,构成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下一瞬,汤巴达以左手把手鼓举在胸前,右手一下一下的以手掌击起鼓来。
“蓬蓬蓬”,“蓬蓬蓬”,沉重的鼓声响起,一开始,就震得人心神颤动,头脑发胀。
还在众人搞不清状况时,猛的,鼓声变得低沉了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虽然听上去明明已经低到无法再低了,却好象还能无穷无尽的继续低沉下去,直至耳力几乎无法辨听。
众人分明瞧见他的手一直在击鼓,而且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可鼓声却一声比一声更低沉,更难以听见。
此种用耳朵已越来越难辨听的低沉鼓声,心里却听得越来越清楚。
于是乎,汤巴达的每一下击鼓,都似是击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感觉撼天动地,令人魂飞魄散。
韩若壁顿悟,大呼一声道:“不好!这是‘以神驭音’之术,就算塞住耳朵听不见,也一样会为其所害!大家快运功抵御!”
他一边出声发出警告,一边运功抵御,也不知旁人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只见这时,汤巴达已用手鼓的一面,瞄准了正兀自呆立场中,还没回过神来的黄芩,而后重重一掌,拍在另一侧的鼓面上。
这一次重拍,真正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简直诡异之极。
想来,是鼓声的低沉,已超出了人类耳力的极限。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众人心头,却宛若遭受到了一次无以伦比的音爆和重击,好似有万斤巨石压迫胸口,又仿佛成百数千人在耳边同时狂呼。
双耳欲聋,几近癫狂!
那两三个幸存下的‘威武行’打手,以及另几个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未及死去的盗匪,受了这一下重创,当即七窍流血,魂归地府去了。
与此同时,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波,从鼓面上如同强弓劲弩一般飞射而出,直取黄芩。
这刻的黄芩,不知因何,形似痴呆,竟象忘了自己还懂武功一般,全不知闪躲,更不晓得运起内力抵御,硬生生被这一记凌空真气中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