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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使吧。”他吸取了前次的教训,这会儿主动献起宝来。
姚兰芝摇了摇头道:“不成,用不熟悉的东西作暗器,关键时刻肯定要出错。”
冯承钦道:“不熟悉?你不是使暗器的高手嘛,还什么熟悉不熟悉?其实,只要能射中那个魔头,我担保这把匕首,比你那什么神刀锋利一百倍。”
韩若壁埋汰他道:“你的宝贝,你当然用得极熟悉,不如你替姬夫人出手,去宰了那个魔头吧?”
冯承钦不懂,但韩若壁却是懂的,虽说对于暗器高手,什么暗器都可以用,但这种以‘八方风雨’的‘归去来兮’心法射出的接引神刀,刀与心法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若是临时换刀,在空中折向的控制便无法实现,威力必然大减。
冯承钦憋红了脸,不发一言。
韩若壁又道:“姬夫人,你那几把‘大接引神刀’射去了何处,可还记得?”
他是想问一问,看有无机会捡一把回来。
姚兰芝摇了摇头,道:“别说记不得,就是记得,也没法捡回来。那魔头就在外面盯着我们,谁出去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二人正在踌躇间,孙有度突然道:“除掉沙飞虎的那把‘大接引神刀’,我瞧见了,就落在距尸体不远处。”
当时,他正和沙飞虎拼斗,是以离得很近,也瞧得很清楚。
姚兰芝道:“孙爷,瞧见也没用的,这会儿谁也不能出去。”
孙有度笑了笑,缓步向那唯一的一处出入口走去,边走边道:“兰芝,记得替我捎句话给老行主,就说孙有度跟他混的这些年,不悔!”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孙有度已一边窜了出去,一边高声嘶喊道:“外面的,莫下狠手!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本来,孙有度冲出来的时候,汤巴达已瞄准了他,准备以一记‘聚音成剑’将他毙于人皮鼓下。但同时,他又听到了孙有度的喊话,迟疑了一瞬后,发现出来的竟是个功夫不济的老头儿,并非那两个厉害角色,于是暂时罢手,想看孙有度玩的什么花样。毕竟,这种小角色的性命,对他而言简直信手拈来,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
就见汤巴达从一面土墙后现身出来,半信半疑道:“老头,你真知道我想要什么?”
孙有度一边缓慢移动步伐,一边道:“当然。你想要值钱的东西,而且越值钱越好。”
他看似是为了方便说话,才自然而然的向前靠近,但脚步移动的方向,也正是沙飞虎尸体的所在处。
汤巴达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孙有度的脚步上,他磔磔笑道:“不错,值钱的东西谁不喜欢?但你们除了几条半死不活的人命,已没剩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孙有度道:“我是没甚值钱的东西,可知道哪儿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想同你做笔交易。”
他说着话,脚步并未停下,虽然每一步迈得极小,看似很随意,却仍在继续向沙飞虎尸体的方向靠近。
汤巴达道:“什么交易?”
孙有度想了想,信口说道:“我们是打行出身,出来不过替人押货,赚取辛苦钱,并不想赔上性命。我知道雇主在客栈里还藏了只价值连城的夜光杯没带出来。”他拿手比划了一下,道:“那只夜光杯恐怕比这里的五袋银子和几十箱货,加起来还要值钱。”
汤巴达将信将疑,道:“你想怎样?”
孙有度故意作出思考的样子,磨蹭了一会儿,才很缓慢地说道:“不如这样……你放了我们‘威武行’的人,我保证你拿到那只夜光杯。”
汤巴达不说话,只是阴恻恻地笑。
孙有度又道:“至于其他人,你尽管杀光,我不在乎。”
汤巴达仍是不说话。
他之所以不说话,是还在考虑孙有度这些话的可信性有多高,而如果真的可信,又有什么法子既可杀光他们,又能拿到那只夜光杯。
稍顷,汤巴达直接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这时候,孙有度已移到了沙飞虎尸体近前,而姚兰芝的那把‘大接引神刀’,就躺在他脚边尺余外。
孙有度也不回答,猛然伸出脚尖,将那枚‘大接引神刀’挑至半空中,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喝,左袖一拂,右掌‘呼’地拍了出去。
他这一掌,乃是拼尽了毕生功力,不但有排山倒海之势,同时掌力蕴含奥妙变化,正所谓‘威勇不流于刚拙,灵变不碍乎迅猛’,也正是他‘开碑手’能够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的高妙所在。
一见孙有度有了异动,汤巴达就知道自己上当了,立时,他面上变得冷峻严酷无比,周身杀气森然凌厉。
刹时间,他抬手落下,人皮鼓无声地颤动了一瞬。
一记‘聚音成剑’,直向孙有度飞袭而去。
因为被人愚弄了,汤巴达气恼不已,是以这记‘聚音成剑’是全力发出,有十成功力之威。
他不信孙有度偷袭他的这掌,可以抵得过他这一记重击。
的确,孙有度的掌力比起汤巴达的‘以神驭音’,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完全出乎汤巴达的意料,孙有度那一掌根本不是为了偷袭,而向他拍出的。
那一掌的目标,竟然是半空中的那把‘大接引神刀’。
只见,那把‘大接引神刀’,在受了孙有度的一掌之力后,‘嗖’得一声,直向姚兰芝等人藏身的堡垒入口处射去,而孙有度则被汤巴达的无形凌空剑炁,洞穿了胸腹。
刹时间,一股血箭,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内脏残渣,从孙有度口中喷射而出。
孙有度向前扑倒,触地即死。
在汤巴达看来,他死得毫无悬念,简直是自取灭亡。
于是,汤巴达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如果有人能瞧见孙有度埋在沙土里的那张脸的话,一定可以瞧见那张脸上也在笑。
那种笑,不同于汤巴达的猖狂大笑,只是一抹挂在脸上的淡淡笑痕。
本就打算舍身取刀的人,现在刀已取成,死又何妨?
红光照烈胆,视死忽如归。
其实,在瞧见韩若壁主动提出与姚兰芝联手时,孙有度就猜到黄芩已受重伤,绝无出手之力了,由此,他认定非是姚兰芝以‘大接引神刀’与韩若壁合力,再无他法对付那个魔头。可事实是,最后一把‘大接引神刀’已被姚兰芝用在了先前对付韩若壁上,是以必须有人去把曾经用过的飞刀拾回来。纵观眼前六人,除去两个受伤的,一个不会武功的,只剩下韩若壁、姚兰芝和他还勉强堪用。但外面守着那个大魔头,三人中无论谁出去拾刀,想不受伤,难比登天,更有被杀的危险。既然要杀那个魔头,必须寄望于韩、姚二人联手,那么在二人联手出击前,任何一人出了状况,都会影响联手,导致无法合力杀敌,而其他人也就再无活着出去的希望。因是之故,孙有度觉得出去拾刀的最佳人选,非他莫属。当然,会立即身体力行掠将出去,除去因为对眼前形势瞧得极其透彻外,更是因为他对姬连城的伤势心焦难耐。按照以往的经验,孙有度深知这种伤势虽不在要害,却会越拖越重,倘若再拖个几日,姬连城铁定性命不保。姬连城若是死了,姬于安必然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孙有度不想他的拜把好兄弟承受这样的悲痛,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避免这种事发生……即使赔上性命。
孙有度倒下的时候,那把‘大接引神刀’已稳稳地自唯一的出入口飞入堡垒,‘呛’的一声撞击到北面的空墙上,在干燥的空气里溅起一串火花,又掉落在地。
顿时,除了外面汤巴达残忍、放肆的笑声,室内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姚兰芝默默地走到墙边,拾起地上那把孙有度拿命换来的‘大接引神刀’,仔细地在衣袖上擦拭了一番,才缓缓地插入护腰上。
虽然眼圈有些发热,但她没有哭。
瞧了眼仍然昏迷着的姬连城,她转头对韩若壁沉声道:“刀,已经拿到了。”
韩若壁点了点头,道:“总要等到晚间。”
之后,没有人再说什么,室内陷入了一片厚重的沉默。
这片沉默一直持续到入夜。
突然,韩若壁像是想起了什么,向冯承钦寻问道:“不对啊,那魔头以‘元神驭音’施展‘聚音成剑’,功力不足之人都难免要血管爆裂而死,你是怎生躲过去的?”
冯承钦‘啊’了声,抓了抓脸,道:“我早早就躲进这里了,不过听到那种奇怪的鼓声传来时,还是觉得受不了,于是就用皮袄裹了头脸,蜷缩在角落里,反正稀里糊涂的就熬过来了。”
韩若壁心道:虽然这里比较远,又隔着石壁,可他拿皮袄裹着头居然也撑了过来,运气倒真是不错。
冯承钦见韩若壁不言语了,又道:“那人若是再敲上一小会儿,恐怕我就熬不住了。真的,那时候,我都觉着我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难受得要死。对了,那人现在为何不敲鼓了?”
韩若壁哼了声,道:“你以为他是神仙吗?‘元神驭音’可不是萝卜青菜随便卖,要多少有多少。他若是能连续施展,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别说是你,我们大伙儿都得玩完。此种神驭之功消耗极大,大罗金仙也不能连续不断的施展,是以,他必须悠着点使,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愿和冯成钦再多啰嗦,韩若壁转过头来,蹲下,捡了块石片,借着射进来的月光,在地上画了一些圆圈和线条构成的图案。
姚兰芝见状,凑上前来细细瞧看。
韩若壁边画边道:“这个圆圈,就是堡垒的出入口,等下你我二人就要从这里冲出去。而那魔头,必定会埋伏在最易于攻击我们的地方,相信应该就是这两条线中间的区域。”
姚兰芝点了点头。
韩若壁继续道:“届时,我先冲出去,那魔头必定会施展‘聚音成剑’来攻击我。记住,等我挡住那一剑后,你要立刻跟着我冲出去。然后,我们分头散开,一人往一个方向。这时,我会确定方位,全力发出剑炁,攻击那魔头。而你,一定要趁那魔头旧力消散,新力未生之时发出‘接引神刀’,将他击毙。”
他异常严肃道:“要知道,我只有一发之力,所以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你听明白了吗?”
姚兰芝苦笑了一声,道:“我也只有一把‘大接引神刀’,总之这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死活就是这一回了。”
韩若壁笑了笑,宽她的心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估算,我们的赢面要大过那魔头不少,至少是□开。”
姚兰芝皱眉道:“万一这一刀射不中……”
韩若壁道:“真要不行,也只有我们联手,拼死和那魔头耗上。毕竟他‘聚音成剑’的绝学,是要以元神来驾驭的,不但对真元损耗极大,而且弄个不好还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只要耗得下去,且看他能发多少记,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叹了声,他又道:“如若我们联手还耗不过他,那么,你就赶紧找机会去抢一匹马,逃出去。”
姚兰芝回首顾望了一眼姬连城,断然摇头道:“不成,我没法一个人逃跑!”
韩若壁‘哈’了声,微微一笑道:“我是让你暂时逃出去,找援军来帮忙。援军在‘神光堡’。‘神光堡’你知道吧?离‘老山墩’不远,也就天把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大半日也可到的。”
姚兰芝点头道:“‘神光堡’我知道。找什么援军?”
韩若壁道:“你找一个叫江紫台的人,他来头不小,有官府背景。你找到他,就说黄捕头查案遇上了此等危机,我想他定会带人马来解救我们的。至于我,会设法退回堡垒中,死守以待援军。真到那时,你可不要来得太迟。”
大前日,在‘神光堡’到‘老山墩’的路上,韩若壁曾向黄芩提起在风暴里碰巧救过江紫台一命,但搞不明白江紫台为何要来哈密,黄芩则说江紫台来此,为的也是倒卖军器的案子,而且人就在‘神光堡’。
直到此刻,方才显露出一贯嘻嘻哈哈的韩若壁,其实也是坚心忍性,意志极为顽强之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当然,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领袖群伦,坐定北斗会天魁之位?
但是,最为危机的时刻,他为什么大方地让姚兰芝先行离开,自己则要费力缠住汤巴达,死守堡垒,等待援军,而不选择自己去搬救兵,让姚兰芝留守坐阵呢?其实这样选择,对他才更为有利吧。
是因为他心地好,想把更好的机会,让给身为女人的姚兰芝?
亦或是因为他受到孙有度之死所感,生了怜悯之心,要给‘威武行’些好处?
又或者因为他腿伤未愈,终是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