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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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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芩道:“为何选那名侍卫?” 
  江紫台道:“若我料得不错,我们一行早已曝露在敌手的监视之下了。我、你和韩大侠以及赶车的那名侍卫,敌人已然见到,也容易分辨。”他手指那扮成冯承钦的侍卫道:“只有他,一路在车厢里看护冯承钦,不常在敌人的监视之下。是以,也只有他最适合扮成冯承钦。况且,外面的四人中少了任何一人,都不免引起敌人的警惕,而他若是不见了,敌人只当他还在车厢里看护冯承钦。” 
  想起之前自己奇异的感觉,黄芩觉得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进而道:“你想怎样?” 
  面对他,江紫台郑重道:“黄捕头,有件事我须得求你。” 
  黄芩道:“何事?” 
  江紫台道:“越是靠近京城,那幕后之人的势力就越大,我知道你和韩大侠俱是武艺高绝,手段特别之人,但仅以我们几人,想要抵挡那幕后之人的爪牙,实在犹如蚍蜉撼树,是以不可强敌,只能智取。” 
  韩若壁插上来道:“江公子未免有些夸大了吧,若这般没有信心,何不叫你义父多派些人手前来增援?” 
  江紫台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唉,实在是远水难熄近火啊。” 
  黄芩道:“所以,你求我?” 
  江紫台道:“不错。我想求你单独押送假扮的冯承钦上路,替我们引开敌人的注意。” 
  黄芩道:“你的意思是兵分两路,我这一路带着假的冯承钦,你们那一路押着箭簇和真的冯承钦?” 
  江紫台道:“正是。不过,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一路只押着箭簇,冯承钦则被动弹不得地绑在车厢里,没人会发现。” 
  黄芩道:“你不怕敌人就想打箭簇的主意吗?” 
  江紫台道:“这点,之前我已然分析过了,对于敌人而言,冯承钦才是唯一重要的。何况,敌人若想打箭簇的主意,早在几百里前就该动手了,那样才好栽赃给沿途的盗匪。可现下距京城不足百里,天子脚下,不便生大事,连盗匪都甚少出没,是以,敌人想是已经放弃销毁物证的打算了。”顿一顿,他继续道:“如无意外,我们这一路当可安全抵京,只是黄捕头那一路,要波折多舛了。” 
  笑了笑,他微有得色道:“这便是我的声东击西之计。” 
  经过好些天的深思熟虑,才能想出这条万全之计,生出些许得意倒也在情理之中。 
  韩若壁冷声道:“什么声东击西,分明是割肉伺鹰,而且割的还是别人的肉。” 
  被他一句话讽在了点子上,江紫台俊脸泛红,道:“黄捕头艺高人胆大,自保理应无碍。” 
  韩若壁斜睨着他,道:“我瞧你功夫也不差,不如和黄捕头换一路好了?”话外之音即是说江紫台贪生怕死不敢换。 
  江紫台当然不敢换。 
  不过,他不敢换,倒并非由于贪生怕死,而是知道,如果由黄芩押着两辆马车进京,铁定会直接把车上的冯承钦和箭簇交到刑部归案。但是,江彬给他的指示是必须先把人带到江彬面前,是以马车上的冯承钦一定要由他亲自押送。 
  江紫台装作没听见,对黄芩道:“黄捕头,我的请求,你肯答应吗?” 
  细想了想,黄芩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江紫台道:“有些时候,总要赌上一赌。” 
  黄芩打了哈哈,道:“这是招险棋,如果你坚持,可以一试,我是无所谓的。” 
  扪心自问,要他做主的话,根本不必兵分两路,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罢,若是真挡不住时,也不用等敌人下手,他就先一刀杀了冯承钦,然后想法脱身即可。但毕竟,江紫台此来是受江彬所指,其中奥妙,他没法,也不想费心猜测,在无特别重大的影响时,全照江紫台说的办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江紫台拱手道:“多谢。” 
  那名假扮冯承钦的侍卫听出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忍不住摘下皮帽,上前一步,道:“大王只让我二人听从江公子差遣,安全护送公子回京,并把他对江将军的敬意代为传达至江将军面前,然后就可以返程回哈密了……这种事,我们不想掺和。” 
  江紫台面色一沉道:“忠顺王可是叫你们听我的?” 
  那名侍卫望了眼一边的同伴,道:“的确。” 
  江紫台厉声道:“那你还废话什么?!我若不让你活,无论是忠顺王那头,还是我义父那头,你都活不成!”口气微软,他又道:“当然,我不会这么做。” 
  那名侍卫知趣地退了回去,道:“怪我一时糊涂,还请江公子恕罪。” 
  江紫台轻啐一声,道:“做侍卫做成你这样贪生怕死,真给忠顺王丢脸。” 
  黄芩来到那名侍卫身边,不声不响地替他把皮帽戴好,而后道:“想活没有错,只是有些事,一旦遇上了,是死是活都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吧。” 
  之后,江紫台等三人离开了房间,为明日上路做准备去了。 
  屋里,只剩下黄芩和韩若壁。 
  黄芩道:“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一直沉默着的韩若壁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希望我同姓江的那小子一路?” 
  黄芩望向他道:“有你一路的话,他那边真有意外,也无大碍。” 
  韩若壁笑得很诡秘,走到他身前,距离不过三寸时才停下脚步。 
  黄芩没有退。 
  二人几乎要脸贴上脸了。 
  韩若壁侧过身,靠近他的耳边道:“你的伤怎样了?” 
  黄芩一动不动道:“早好了。” 
  韩若壁点一点头,道:“那就好。不过,你好象忘记了一件事。” 
  黄芩疑道:“何事?” 
  韩若壁道:“因为担心你,我才一路随行,姓江的小子、冯承钦是死是活,我根本毫不关心。”嘿嘿一笑,他又道:“至于那批箭簇,我没起心思抢下,你就该偷笑了,还指望我帮着押送?” 
  黄芩皱眉道:“这么说,你要走了?” 
  韩若壁转至一边稍远处,道:“你伤已痊愈,想来无论碰到多大阵仗,自保是足够了,我还有件当务之急的事等着去做,就不再多留了。” 
  他那当务之急的事,是通过北斗会信得过的暗庄,把手上的银钱和金珠换成银票。 
  谁受得了整天没事带着两百余斤的银子在身上到处晃荡? 
  黄芩问道:“明日就走?” 
  韩若壁肯定道:“明日。” 
  黄芩道:“也好。” 
  其实,他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了,江紫台那边真要出事,他也不会有甚反应。 
  韩若壁问道:“完事后,我还有半月空闲日子可以在京里晃荡。你能留多久?” 
  黄芩道:“说不准,不过等向刑部交了差,就可以回高邮了。” 
  韩若壁感觉很扫兴,拉下脸道:“若你先回去了,我们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见他一脸失望,黄芩心里也有些不好过,刚欲出言安抚于他,却见韩若壁已一扬手,大咧咧笑道:“此地小别,还望黄捕头多自珍重。它日山水有相逢,再容我来向你讨个亲近。” 
  他的笑容那么坦荡,眼神那么真诚,黄芩一阵心潮涌动,脱口而出道:“我若要找你,该去何处?” 
  韩若壁愣了一瞬,紧接着脸上笑开成一朵花般,道:“哈,你终于想到主动找我了?” 
  转眼间,几乎足不沾地的,他又贴至黄芩身侧,还没等黄芩有所反应,瞬间如小鸡啄米般,冷不防一口亲在了黄芩的左脸颊上。 
  惊了一瞬,猛一眨眼,黄芩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被亲的地方。 
  望着怔在原地的黄芩,韩若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黄芩擦了下面颊,皱了皱眉。 
  韩若壁收了笑,摇头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我的所在,但是不可以。” 
  黄芩道:“为何?” 
  韩若壁笑道:“我这一腔热血当可卖给黄捕头你,但北斗会一众兄弟的却不成,所以,那去处实在不便透露给你。” 
  知他忌惮自己现在的捕快身份,是以不敢把北斗会的联络地点说与自己知道,黄芩并不介意,道:“那便算了,来日方长,总有再见的时候。” 
  说完,他转身出屋。 
  门刚被打开,韩若壁叫住他,问道:“若是没了再见的时候,你会怎样?” 
  没有回头,无声地驻足了片刻后,黄芩肯定道:“我会去找你。” 
  韩若壁头一歪,又问道:“若是找不见呢?” 
  黄芩仍旧没有回头,道:“慢慢找,总会找见的。” 
  之后,他迈步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江紫台和侍卫各驾了一辆马车出发了。韩若壁也骑了马,干脆的带着银子走了。晌午过后,黄芩押着假扮的冯承钦上了马,一道起程。 
  经过半日奔波,眼见已是日暮时分,黄芩等二人一边驾马慢行,一边四下张望,想找寻歇息之地。等行出几里路后,望见不远处有炊烟隐约升起,二人知道必有宿地,于是催马前往。 
  到了地头,但见这地界是个偏僻村落,除了本地住户,就只有几家简陋的小店铺。 
  来到一家小食店门前,二人甩鞍撂蹬,黄芩嘱咐那名侍卫只管低着头,尽量少说话。 
  进到里间,点上两碗大肉面后,黄芩便问掌柜道:“掌柜的贵姓?” 
  掌柜的是个廋小的中年人。他答道:“免贵,小姓高。” 
  黄芩又问道:“高掌柜,请问此地可有客栈?” 
  高掌柜摇头道:“我们这个小村落,平时少有旅客,是以没有客栈。” 
  黄芩又问道:“村里可有地方容我二人歇上一晚?” 
  高掌柜沉吟着只是不答。 
  黄芩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取出几串钱来摆放桌上,道:“住宿自然少不了宿资,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 
  高掌柜拿起钱,笑道:“客官不嫌弃就住我家里好了,腾腾挪挪的总能空出间客房来。” 
  黄芩微微点头,道:“门外的马匹,还请高掌柜悉心照顾,喂些上好草料,价钱明早算给你。” 
  抚了抚手中的几串钱,高掌柜笑道:“那就不用了,不过一点草料,这些钱就足够了。” 
  当夜,二人便在高掌柜家里留宿。 
  第二日出发时,二人到马厩打算牵了马上路,却见马儿伏卧在地,前腿跪伏,后腿卷缩着,浑身打颤不止,身后已拉了大滩大滩的稀水。而不远处的饮马槽边,高掌柜正在劈头盖脸地痛骂儿子:“死小子!你怎么一件事也做不好呢?昨天我是怎么咛嘱你的?你又是怎么喂的马?!你瞧瞧,你瞧瞧,你光长个儿,不长脑子的……客人的马拉稀了!我拿什么赔给人家?!” 
  个头高过高掌柜几乎一头的小伙子,之前一直低着头仍他爹嘶声谩骂,没回过一句嘴,这时才抬起头,露出半边脸上生着的红色胎记,闷闷出声道:“爹,要不,你拿我赔给人家得了。” 
  他的脸着实能吓人一跳。 
  高掌柜听了,更是气得眼睛发红,道:“拿你赔?!哼哼,你是能驼,还是能奔?你除了能吃以外,有哪一样比得上马?!……” 
  黄芩默然地看了一会儿,走上前,道:“马怎么了?” 
  高掌柜一脸悻悻道:“估计是草料不好,所以拉肚子了。” 
  转头,他揪起儿子的耳朵,把人拖拽到食槽边,指着食槽里剩下的少许草料,道:“这些草都腐烂了,你也敢拿来喂客人的马?” 
  这时,小伙子挣脱了高掌柜的手,抬起头辩解道:“我放进去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高掌柜一巴掌打在儿子身上,道:“还狡辩?!难道有人换了草料不成!” 
  小伙子硬挨了一下,不服气道:“我放的草都是要铡三刀的,只有寸把长,这里面的草明明那么长,怎么可能是我放的?” 
  高掌柜仔细一看确实如此,一时茫然道:“莫非村东头的朱秃子因为我和他婆娘的事……所以如此挟私报复?……唉呀,一定是了。” 
  遇上这种突发事件,黄芩难免觉得有些怪异,但毕竟此类你阴损来他阴损去的民事纠纷,他在高邮时也常遇见,是以没太放在心上。 
  掉头,高掌柜苦着脸对黄芩道:“马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拉肚子的,只需抓几斤草药强灌下去,应该就会没事。草药我这就让人去抓,不过,您这几日怕是走不了了。” 
  黄芩暗想,此地有无古怪还说不定,还是稳妥点先走为妙,于是道:“我有急事赶着进京,马就暂时寄存在你这儿,等完了事回头再来牵走。” 
  不过没有了马,花在路上的时间要多上好几倍,也更容易出事。 
  高掌柜十分不好意思道:“没有马的话,得走好几天功夫才能到京城。都怪我……” 
  说着,他的目光落至黄芩背上的长刀上,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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