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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被押下去,不光不能奈何得了韩若壁,更是面子、里子都输了。雷霆强压下怒火,道:“我倒要听听,他能有什么正事。”
朱三借机将她拉过一边。
雷铉瞧向韩若壁,那目光似是寻问他和雷霆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韩若壁转头向雷霆施了一礼,道:“雷小姐,那日之事怪我考虑欠妥,虽无恶意,却惹恼了你,待稍后再向你谢罪。目前此事关系重大,请容我先行查问。”
雷霆见他话里带着服软的意思,瞟了眼那张俊脸,气竟消了不少。
雷铉是个粗汉,只当这二人有了男女瓜葛,便不再多问。
韩若壁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适才,你们可曾感到有阴风吹过周身,体寒心悸?”
众人听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了一刻,同时点头不止。
雷霆也惊讶道:“怎么都一样?”她刚才也是一阵战栗。
转头,她看向朱三,道:“三哥,难道你也……”
朱三也是一脸迷茫和惧意,惊顾四下,口中嘀咕道:“怎么大家都一样?韩大侠莫不是能掐会算?”
这事,实在诡异之极。
剎那之间,四下无声。
寨外有风,天上有云,云密风袅。
突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由心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恐惧,好象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眼睛,而且这双眼睛还蕴藏着一种奇大的魔力,正在偷窥着自己。
气氛骤然间变得阴沉起来。
雷铉只觉一股森冷的寒气自脚下升起,似尖针一样,迅速地刺入了他的心头,又冲向他噎住的咽喉。
他冲口而出道:“是妖术!”
韩若壁见了众人反馈,脑中念头电转,心感不妙。
他神情警觉,道:“‘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看透九幽十八狱,搜尽三界大罗天’,这一定是小天师的‘九幽三界搜魂秘法’!看来只要是分金寨的人,都被他搜了魂,找到了方位。”
雷铉愕然道:“居然有这种妖术?!”
众人不解其意,但瞧见此事离奇诡秘,似乎是神鬼所为,都不免有些慌乱哗噪起来。他们也算刀头舔血,经过些阵仗,却从没见识过这般妖术,自然不由心生惧意。
韩若壁这时也面露迷惑之色,道:“可是,他能施展这种妖法,必是距此地不远了。难道他有本事通过‘七里泽’?这是何道理?”
雷铉肯定道:“无人带路,他绝没可能进入‘七里泽’!”
朱三也道:“就算这个什么什么小天师能耐大,敢入七里泽,但泽里洲岛众多,他又怎知我们在这处长洲上?”
韩若壁面上变得阴森莫测,道:“不管是何等的难以置信,若这是唯一的可能,那么事实也必然如此小天师已经来了!”
话一说完,他便冲出大寨外,仰头瞧向长洲上空,只见天上云影浮动,隐隐幡飘,霭霭气聚。
众人紧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大寨,目瞪口呆地看着天象变化。
雷铉倒算沉得住气,喝道:“都别愣着!快去寻些猪羊狗血、人粪秽物备在身边,越多越好。等妖道来了,好好伺候他一番。”
他想的不错,这些秽物的确有令法术失灵的妙用。
大家却站在原地,面露苦恼之色。雷霆无奈回道:“一时间要到什么地方收罗这许多脏东西……”
她说的也不错,这种东西哪有人常备在身边的。
除此之外,雷铉也没了主张。
韩若壁见云端幡印极淡,气流微弱,回头冲雷铉大声道:“从天象上看,赵元节应该还没能出得了‘七里泽’,他的‘九幽三界搜魂秘法’尚未完全施展开。”
无论什么道术都会有时间、空间的范围限制,绝没有能在千里之外凭空施展的道术。
众人听出韩若壁似乎懂得不少道术,于是全都眼巴巴地瞧向他。
雷铉喜道:“韩兄弟,你懂道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霆又是吃惊又是钦佩地望向韩若壁,仿佛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韩若壁道:“这些以后再说。”
他顿了顿,冷静道:“目前我们毫无准备,不宜正面与小天师冲突,你们若肯信我,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做完了,速速从洲尾驾船逃去‘七里泽’内的别处洲岛安顿,我担保他们追不上你们。”
雷铉立即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韩若壁说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他说的一样,所有人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如有违抗,论罪当诛。
有了寨主的指令,寨中喽罗们即便有人心中不服,表面上也不得不照着韩若壁的吩咐做。
韩若壁先是要求寨内所有人速到临时的校练场集合。等人都到齐了,他立于场中,以内力催动声音,将话语一字一句,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他说的是:“现在,我要寨中所有弟兄听好。你们分批进入大寨,每人在寨里点燃一根蜡烛,而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烛芯上。做完这些,就奔到洲尾岸口,等着上船离开此地。”
大部分人将信将疑,按照他说的施行起来。
这一刻,七里泽的迷雾中,一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摇船正在缓缓前进。船上载着四五人,船头另立着两人。
这两人正是赵元节和那名腰间挂剑,脸色红润的中年人。
赵元节面沉似水,一手执着绿玉拂尘,一手捧着个打开了盖子的小木盒。小木盒里居然站着个四寸高的小纸人。这小人有头有脸,有手有脚,遍体画满了黑色符篆,唯有胸口正中一滴鲜红。最奇特的是,这小人的脸孔随着摇船的移动正在慢慢地转着方向,象是在指引水路一般。摇船按照它面孔朝向的变化,小心翼翼地行驶,倒真的不曾搁浅触礁过。
那中年人突道:“许久还未走出迷雾,这法术不会不灵吧?”
赵元节瞟了他一眼,道:“顾鼎松,你不信我?”
顾鼎松道:“不敢。只不过一到高邮,赵天师就急着下湖,我担心会遗漏什么。说到底,只靠一个小纸人,心中没谱啊。”
赵元节眯起细长的凤眼,徐徐道:“这叫‘符篆驱神血咒’。”
顾鼎松好奇道:“我对道术一无所知,此种神通,天师可否讲解一番?”
赵元节一心二用,既掌方向,又与他讲解道:“所谓‘符篆驱神血咒’,就是以血、和符篆,来驱赶神、魔附上纸人,借它们之力,行欲行之事。当然,血的主人必须与欲行之事有特殊的关联。”
本来,这血咒该叫‘符篆驱妖血咒’,能驱的也不过是妖、鬼之流,和神一点边也沾不上,但赵元节非要叫得好听些,是以把‘妖’字改成了‘神’字。
顾鼎松“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有神、魔正附在纸人上,替我们指路?”
赵元节点头道:“不错。”
顾鼎松猜想道:“是不是只要有人到过那处长洲,天师取来他的一滴血,就可施展法术?”
赵元节不屑一笑道:“真是异想天开。”
顾鼎松淡然一笑,道:“那我不想了,就洗耳恭听吧。”
赵元节轻咳了一声,道:“那滴血的主人必须识得长州所在,且能在这片水泽迷雾中辨得清方向、找得到路径,否则取来的血又有何用?”
顾鼎松哈哈笑道:“如此说来,要这法术有何用?只管抓个把识得水路的人来,逼着带路不就好了。”
赵元节反问道:“你以为知道水贼藏匿处,且通晓‘七里泽’水路的人很好找,很好抓?那你去抓一个来给我瞧瞧。”
顾鼎松闭口不言。
赵元节又问道:“就算侥幸抓到一、二个,你就不怕打草惊蛇,没等我们出发,分金寨就已经换地方了?”
顾鼎松转眼向他望去,道:“如果没抓到这样的人,你的那滴血又是从何而来?”
赵元节笑道:“去过那处长洲的人若换作是我的得道弟子,就大不相同了。”
顾鼎松讶然指着小纸人胸口处,道:“这滴血是天师门下弟子的?”
赵元节闭目微笑道:“不错。”
顾鼎松又追问道:“难道天师门下曾去过分金寨的藏匿处,且有辨识方向、路径的天赋,是以能借他的血指路?”
赵元节微微摇头,面有得色道:“我这弟子无甚特长,唯机灵擅变,懂些道术。凭借这些,已可顺顺利利领着我们找到‘分金寨’那帮贼人,把他们一网打尽。”
原来,他那弟子沿途不着痕迹地用道术留了暗记,常人无法得见,而小天师施展‘符篆驱妖血咒’时,并非是找寻去往那处长洲的路径,而是找寻之前留下的暗记。
顾鼎松颔首道:“还要恭喜小天师收得好弟子。”
第16回:坐看凶魂戾魄无功而返,婉拒轻颦浅笑情有独钟
赵元节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道:“先前,我已以‘九幽三界搜魂秘法’搜到了水贼的元神,只等船行得再近些,到了‘练魂幡’的法力控制范围内,便可祭起‘练魂幡’,放出天兵天将,荡尽贼寇。之后我们再把那贼窝翻个遍,就不信搜不出东西来。”
顾鼎松心道:‘天兵天将’?莫说没有,就算真有,又哪里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但顾忌到赵元节是宁王委任的领头人,他不便顶撞,只得笑着叹服道:“天师道术奥妙无比,还盼一睹神幡的奇效。”
赵元节满意地道了声:“顾兄客气了。”
本来,他提‘天兵天将’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称了心。但事实是,他的法术虽然厉害,终是白莲妖术一路,哪能招来什么‘天兵天将’,不过是些魑魅魍魉罢了。
此时,长洲上,大寨石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空地上排列着数百枝蜡烛,烁烁生辉。
洲尾,分金寨的人都已上了船,蓄势扬帆,只待雷铉一声令下,便可驶离此地。
主船船头上,雷铉伸手招呼岸上的韩若壁也上船。
韩若壁微微一笑道:“别管我,你们先走。”
雷铉以为自己听错了,疑道:“你不走?”
韩若壁朗声道:“我决定留下来,会一会这个小天师。”他心里想的是:江湖上水深路广,保不准自己哪天会遇上小天师,且极可能与之为敌,正好借眼前的机会摸一摸这妖道的底,瞧他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有通天彻地之能。
雷铉有些担心,劝道:“还是一起走的稳妥,我知道韩兄弟有胆有识,不过赵元节的神通……”
韩若壁摆手打断他,道:“雷寨主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另外,如真有意外,我留下反能抵挡一阵,替你们赢得些时间。”
“凭什么只有你能会他?”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也想会一会这牛鼻子妖道。”
韩若壁定睛一看,雷霆竟然已从船上跃回了岸边。
雷铉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又来添乱?”
雷霆瞪了他一眼,凶巴巴质问道:“我不留下来,你这韩兄弟会过了牛鼻子后,如何出得了‘七里泽’?”
雷铉和韩若壁同时愣了愣,他们没想到雷霆会如此细心,这点的确是二人之前未曾想到的。
韩若壁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小天师的道术高低我并不清楚,万一雷小姐为我不慎涉险,在下必然抱憾终生。”
雷霆听在耳中,心里一阵甜密,嘴上却说得更凶狠道:“我是想瞧瞧那牛鼻子捣的什么鬼,涉不涉险与你何干?”
韩若壁惊于她的气魄,道:“若你非留下不可,就冲这份胆气,我定然拼尽全力保你安稳。”
雷霆瞟了他一眼,心里又是一阵甜密。
雷铉担心妹子的安危,本意用朱三等人换她上船,可韩若壁说出的话又好象有一种力量,使人觉得可以放心大胆地相信他,好象他说了会保雷霆安稳,就一定能做到一样。
沉吟了一下,雷铉瞧了瞧妹子,又看了看韩若壁,终于道:“也好,韩兄弟若执意留下,我便让雷霆也留下,方便有个照应。”说完,他命人拨了只小船下来,以供二人后面使用。
之后,雷铉下令出发。
分金寨的船只先后起航,向迷雾深处而去。
韩若壁抬头瞧见天上幡印渐深,气流形成一个个漩涡,一把拉过雷霆,道:“跟我去大寨。”
雷霆疑道:“不是说会一会牛鼻子吗,为何不到洲头等着,要躲进大寨?”
韩若壁道:“等下你就明白了。”
二人来到大寨中,韩若壁关上了沉重的石门,拉上了窗前的草帘,只剩下面前一地看似无边的烛火,令得这偌大的寨中仍是一派光明。
雷霆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关了门,又遮了窗,牛鼻子要是进不来,怎么会他?”
韩若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