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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没有收回手,而是道:“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不会耽误姑娘多少时间。”
梅初见纠缠不过,便蹙眉催促道:“还请公子快些。”
韩若壁微微一笑,四下张望了一遍,道:“找个好说话的地方。”言毕,带头钻进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
梅初虽有疑虑,但还是跟了上去。
这条小巷宽约四尺,两边高墙,甚是僻静,但街市上的车马喧闹之声,仍能随风传入耳中。
二人进到巷中,韩若壁回身,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梅初,沉声道:“以后莫要再接近雷霆。”
梅初心思转了几转,似是明白了什么,一串娇笑过后,道:“原来韩公子对雷姑娘心有所属,难怪在客栈中……”
韩若壁以几声轻笑打断了她,而后道:“假如梅姑娘想继续在雷霆身上打分金寨的主意,就莫怪韩某把姑娘与‘小天师’赵元节的关系公诸于世了。”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赵元节投靠了宁王,早对他和他的人有所提防,如果这消息传将出去,梅初就不可能再混进江湖人中,替‘小天师’做事了。
她刚才还面带微笑,听到此言,面色倏变,笑容也立刻僵硬起来,那表情仿佛在问‘你怎会知道?’
韩若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他并不知道。
他说的只是猜想,但梅初的反应却等于给了他答案。
韩若壁有此种猜想并不奇怪,因为,梅初送雷霆回去一事,和‘小天师’找到‘七里泽’里分金寨隐匿的长洲一事,相距不过一天,大为巧合,是以他会觉得梅初与挟小天师’极可能有关联。
梅初冷冷道:“你能知道我师傅就是‘小天师’,也算高人。”
韩若壁心道:原来她是‘小天师’的弟子,难怪性情多变,妖里妖气。
他口中道:“梅姑娘放心,你只需不再打雷霆的主意,我便将这秘密隐瞒下去。”
梅初忽又淡淡一笑道:“真这么简单?”
韩若壁道:“就这么简单。”
梅初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韩若壁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梅初歪头笑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说的都是男人,你就不怕我这女人反悔?”
韩若壁扬眉笑道:“姑娘帼国不让须眉,相信不会令韩某失望。”
他此举的意图主要是为试探梅初的身份,现下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于她会不会再反悔去找雷霆,实际上韩若壁并没有多在意。
他拱手道:“韩某这就告辞了。”说着,率先走出了小巷。
瞧着韩若壁离去的背影,梅初驻立良久,嘴角的笑意一丝丝收起,直到冷若冰霜。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邪邪一笑,象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走出了小巷。
晚间,不知是嫌路途远了,还是贪图享受,韩若壁并没有回金家庄的农宅,而是随便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住下了。
夜深人静,正是阳气消散,阴煞逞凶的时刻。
韩若壁所住的客栈内,如果还有人没睡的话,应该会看到不寻常的变化:原本借着月色,还有些许的光亮,现在却有一种淡淡的,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黑气在空中弥散开来,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以普通人的目力,已经难及三尺之外。
这时,差不多兼于二更、三更之间,是人睡得最沉、也最香甜的时刻。
韩若壁正在客房内倒头大睡。
一瞬间,屋内的气温骤然降低,气流流动诡异,掀起一阵隐隐的啸叫,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韩若壁猛然自床上坐起。
奇怪的是,他衣裳整齐,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根本不像是方才还在熟睡之人。
黑暗中,他果断来到桌前站定。
桌上,放着十余只折好的纸剑。
此时,屋内的怪声已经向四面八方完全弥散开来。
大半夜的,这些捉摸不定,若有若无的鬼啸声在身边游走,真能把胆小的人吓死。
更为恐怖的是,这间房屋本身,也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从韩若壁的角度看去,客房的门、窗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原本该是门、窗的地方已变成了严严实实砌死了的砖墙。青色的砖,就好象城墙一样。虽然没有城墙砖那么大,但是一眼看去,就知道不但年岁已久,而且极为牢固,绝难破墙而出。
真正无法解释!
这样的情形,如果换作别人,只怕已要惊叫失声了,可韩若壁闪烁的眼光中,绝看不到半分畏惧,脸上的冷笑反而夹杂进了些许狰狞凶戾之气。他喃喃自语道:“‘土困之术’?我还真低估你了。若你还会‘画地为钢’的神通,嘿嘿,恐怕我这一世英名,就要栽在今日了!”
他素来遇强愈强,眼前乍遇强敌,反而激起了他无以伦比的斗志。
韩若壁一脸严肃,迅速以左手手指蘸了桌上小碟子里的朱砂,在右手掌心画了些符语。
这时,那原本是门,却已变成了砖墙的地方,一丝丝的黑气正从砖缝中涌入。
气温越发低了下去,虽然还不至寒冷,但已明显令人感到丝丝凉意。
涌入的黑气在半空中缓缓凝聚,翻滚变化着,渐渐现出一张人脸来。
虽然没有点灯,光线又极为灰暗,但是韩若壁神目如电,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那张脸,赫然正是雷霆!
雷霆的脸正从虚无的黑气之中变得真实、鲜活起来,接着,全身都显现了,还笼着一层淡淡的白光,看起来圣洁无比。
韩若壁满面迷惘,道:“雷小姐,怎么是你?”
光影中的雷霆尖笑了起来,有几分疯狂,有几分恐怖。
她一边笑一边以尖厉的声音说道:“不是我……是我们。”
说话间,她的整个人极其恐怖的一左一右向两边分开,到完全分开时,便失去了人形,变幻成了两个光团。而后,光团再次凝聚,一左一右幻化出两个雷霆,而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雷霆。
转眼间,三个雷霆并排站在韩若壁面前。
这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左边一人笑靥如花,右边一人娥眉微蹙,中间一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韩若壁。
这种奇诡的事情本身所带来的恐怖感就足以让空气都凝滞了。
韩若壁瞠目结舌,道:“雷小姐,你这是……显灵吗?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闻得此言,左边的雷霆发出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而右边的雷霆却发出了幽怨的一声长叹,中间的雷霆则张大嘴巴,面容扭曲,发出了一阵惊心动魄,尖锐刺耳,凄厉如鬼哭的厉啸。
伴随着这声厉啸,三个雷霆的模样都同时发生了可怕地变化。
她们的脸慢慢地放射出一片淡淡的、绿莹莹的光芒。青色的血管在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下,变得清晰可见。浅绿色妖异的幽光中,三双眼瞳都变成了血红色, 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茫。气流浮动之下,三人的发髻松开,头发披散下来,鬼模鬼样。血水从她们的眼睛里流淌而出,划过雪白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六只血红色的、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韩若壁。
仿佛索魂的怨鬼!
韩若壁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只呆呆的看着雷霆。
中间的雷霆抬起双手,呈虎爪状,一字一顿,厉声道:“我要杀死你……!”
长长的牙齿,从她的嘴唇里呲了出来,十指指甲爆长,前端尖锐锋利,犹如利剑!
左右两个雷霆也跟着如此变化。
刹那间,三个雷霆全部飞将起来,直扑向韩若壁,脸色狰狞,似是要择人而噬!
一溜紫色的电光,在三个雷霆之后,也飞射向韩若壁。
同一时刻,原本是窗子,却已化为青砖的墙面上,突然亮起一个碗口大小的亮斑,一道如同鬼火一般的绿芒,直奔韩若壁飞来。
一般的鬼火总是飘飘悠悠的,而这道鬼火,却是快如闪电,势若奔雷,还伴随着犀利的破风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明明已被吓傻了的韩若壁,却忽然灵活似狐,左手一拍桌面,十余道蓝色的飞虹自桌上跃起,如离弦之箭,迎上了飞扑而来的三个雷霆。同时,韩若壁那只掌心画上了符篆的右手,一掌向那道绿芒劈去。
他的右手刚一劈出,斗室之内,顿时宛如响起了百十个炸雷,伴随着夺目的雷光和浓浓的烟火,那道鬼火般的绿芒,吃此一击,竟然折返方向,倒转向奔来之处。
随着男子的一声惨呼,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绿芒之后,浑身磷火焚烧,已是焦臭扑鼻。那黑袍人哀嚎倒地,身上冒出缕缕黑烟,手足不停抽搐,显然已是活不成了。
劈落鬼火绿芒之后,韩若壁右手手腕一翻,以雷火之势又迎上了那道已将及身的紫色电光。紫色电光经不住他发出的雷火威力,和先前的鬼火绿芒一样,倒转方向,就要反飞回去,但无奈已被雷火击中,不及返回,而是一边发出吱吱的惨叫声,一边跌落在地上。
地上,竟然是一只小巧的匕首!
此刻,中间、右边的雷霆,都现出了真身,却不过是两个小纸人,且每个纸人身上都被一只纸剑射中,正全身燃起绿色的磷火,化为灰烬。左边的那个雷霆也已消失不见,显现出了原形,竟是唇色苍白、气色败坏的梅初。
这时的梅初狼狈不堪,一手掩住胸口,身上的衣服破口加起来已不下几十处,还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是被纸剑所伤,正以一双怨毒的眼光,瞪着韩若壁。
原来,电光火石之前,自桌上飞起的那十余道蓝色的飞虹,就是韩若壁事先折好的纸剑。
一转眼,扫见被雷火焚烧,跌落地面,黯淡无光的小匕首,梅初痛苦的呻吟道:“天哪,你用的什么妖法,竟然毁了我无坚不摧的‘诛仙剑’。那可是我苦练了七年的心血,竟然被你就此毁去,我和你拼了!”
修道之人,尤其修习左道的,大多以修练法器为主。法器的种类很多,但选修的越多,便越难精深,所以一般人只会专修一件,似‘诛仙剑’这样的法器,修三年算入门,六到七年才得小成。此番,梅初的剑被韩若壁毁了去,法力减少了一半都不止,若要重新修炼这样的一把剑,又非要再花好几年功夫不可,但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好几年’?难怪梅初一时激动,连死的心都有了。
韩若壁只是耸了耸肩,又手指地上那具焦尸道:“毁了你七年的心血?我还毁了这人父母一生的心血呢。另外,你们用的才是妖法,我用的,是专门降妖捉魔的‘五雷天正心法’。”说着他伸出右掌,亮出掌上的符文。
梅初这才注意到被烧的焦黑的、惨不忍睹的黑袍人,满脸惊惧,脱口道:“你把我大师兄怎么了?”
她刚才只专注于自己的‘诛仙剑’被毁,根本没注意到大师兄的情况。
韩若壁面无表情道:“我把他怎么了?我不过猜出了你的秘密,你就找帮手来杀我灭口。可杀不了人的结果,往往是被人杀。我轰了他一记‘五雷天正心法’,结果他磷火反噬,神形俱灭了。”
他轻笑一声,又讥讽道:“听说你们白莲秘传法术高强,不如把这具焦尸抬回去,让赵元节做个法术,说不定还能让他起死回生呢,哈!”
梅初听言,惨声道:“他是我的大师兄,自小天份过人,‘磷火剑’的威力已不在师傅之下,却居然被你杀了……你好残忍!”
韩若壁脸上闪现出一丝怒意,有些激动道:“我残忍?你们学了几手白莲妖术,就自以为成了陆上神仙,在你们妖法机关暗算之下,不知道已不明不白的死了多少武功胜过你们一倍以上的高手。你们又给过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吗?而我,本来当你们在屋外摆弄那些机关、法宝的时候,本可以一剑一个,以武功对付了你们。若那时出手,于我而言,杀掉你们就和杀鸡屠狗没甚区别;但我没有。恰恰相反,我等着你们摆好阵势,尽情施展出妖术绝学,才出手,好让你们死个瞑目。你那大师兄的‘土困之术’和‘磷火箭’妖法,都已登峰造极,道行不在赵元节之下,若我差上一点,躺在这里被烧得焦黑的就是我韩若壁。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你,祭起诛仙剑要我的脑袋,我不过毁掉了你的剑,还饶了你一命,你居然大言不惭说我残忍?真是不知感恩的妖人!”
梅初争辨道:“屁话!全是屁话!你让我们摆好阵势,尽情施展绝学,不过是因为你早知道自己的道术远在我们之上,打算象猫儿戏耍老鼠一样,将我们玩弄一番,再置于死地。”
韩若壁深吸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浅笑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还想和我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