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先生疑惑道:“可这样的人绝不会听将军的话,做将军吩咐的事。”
江彬哈哈笑道:“笑话,我手下众多,吩咐的事还怕没人去做吗?”
他又强调道:“有件事你须记着:我收买不了的人,钱宁一样也收买不了,是以,从这点上看,用这样的人做事,反而最安全。”
罗先生叹服道:“还是将军考虑周全。”
江彬耐人寻味道:“你先下去吧。怎么才能用得此人,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罗先生拱身退出门外。
江紫台把黄芩送出江府时,夕阳已下,暮色朦胧。
黄芩道:“江公子,告辞了。”
江紫台却一把拉住他,露齿笑道:“早在‘老胡茶棚’时,就想结交一下黄捕头这样的英雄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哈哈,今日有幸被我‘逮’到,岂能轻易放走?”
黄芩道:“客气。”边说边想甩开江紫台。
江紫台并不撒手,口中道:“今日,我只想撇去前嫌,交你这个朋友。”
黄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地望向他。
江紫台道:“这么久没回京城,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大可陪你同去。”
黄芩若有所思,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口中却道:“没有。”
江紫台不服气道:“我不信!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想去的。”拖着黄芩就朝城郊的方向而去。
往城效的路上,每到傍晚之际就山风瑟瑟,人烟稀少。江紫台兴致勃勃地拽着黄芩,衣袂翻飞,脚下生风地走着。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一扇黑漆的大铁门前。铁门两边各挂有一个硕大的红灯笼,门额上斗大的“捕快营”三字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相辉映下,闪着冷冷的光芒。里面不时有人声传出。
江紫台笑道:“到了。这地方你可呆了不少年,难道不想再进去瞧瞧。”
黄芩苦笑了一声,道:“你真是有心。”
望了眼黑重的大门,他道:“可是到了地此,我却想不出要进去的理由了。”
江紫台心中生奇,讶然道:“来都来了,里面说不定有你以前的教官、相识的朋友,真的连面都不想见一下?”
黄芩道:“见不见的能怎样?况且已是营里的门禁时间,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江紫台笑道:“你若想进去,我自有办法。”
黄芩转身向来处走去,边走边道:“见到它还在此处,我已满足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捕快营虽算不上伤心地,却也再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江紫台瞧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哀伤。
他紧追几步,赶上黄芩,与之并肩道:“算了算了,不见也好,往事终究是往事,人就该朝前看,是不是?”
黄芩停下脚步,认真瞧着他道:“江将军派你来监视我的?”
江紫台先是一愣,接着赞道;“真厉害,这事都瞒不过你。不过,一半是因为义父的命令,另一半则是因为我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义父的意思,是让我暗中监视你的动向,完全用不着靠得这么近。”
黄芩摇头道:“若不似这般靠近,以你的武功早被我甩了。”
江紫台点点头道:“倒也是。那你打算如何对付我?说出来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黄芩笑道:“我打算告诉你接下来我会去哪里,做什么事,然后随便你怎么暗中监视都成。”
江紫台没料到他如此豁达,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道:“为何告诉我?”
黄芩无所谓道:“因为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虽然不算好,却再平常不过,不用担心见不得人。”
江紫台笑道:“不怕见不得人,便是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了。我最钦佩这样的英雄好汉。”
黄芩叹道:“你这样心向光明之人真不该拜江彬为义父,跟在他身边。”
江紫台道:“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没有他就没有我。”
黄芩疑道:“怎么?”
江紫台道:“我还在襁褓中时就遭人遗弃,多亏了义父收养,所以,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跟在他身边,报答他的恩情。”
黄芩心念微转,敛眉温文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江紫台点头道:“我知道,这点上,你我是一样的。不过,你是幼年丧亲,而我却是从来不知亲生父母是什么人。”
黄芩不再多言,只又笑了笑。
江紫台眼珠转了几转,道:“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事?”
黄芩笑了。
他的笑有些萧索、有些冷峻。
他道:“去如意坊,赌几把运气。”
江紫台双掌一拍,哈哈笑道:“原来你也喜欢赌。所谓‘单嫖双赌’,一个人去赌钱能有什么意思?别人是‘舍命陪君子’,今日我便‘舍钱赔捕头’,和你一起去赌好了。”
黄芩摆手道:“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去赌。你若再跟着我,说不定我就甩开你,去做一些你监视不到的事了。”
江紫台道:“这算不算条件?”
黄芩笑道:“不算条件,算是对朋友的请求。”
江紫台哈哈笑道:“就冲‘朋友’两字,我不但答应你,也不会暗中监视你。”
黄芩举头凝望逐渐亮起的满天繁星,喃喃道:“明早我预备起程,大家就此别过吧。”
江紫台不舍道:“难得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还想请你吃喝几顿,再游玩一番呢。何不缓几日上路,走得如此匆忙多不好。”
黄芩道:“我并非有心辜负你的好意,而是不得不赶紧回去。如不出我所料,高邮此刻已是风雨欲来了。”
江紫台佩服道:“身在外地却还想着高邮,难怪他们叫你‘高邮的福星’。你真是个好捕快!”
黄芩轻嘲道:“有一件事,我至今也想不明白。”
江紫台问道:“什么事?”
黄芩仰天道:“我为何会当上捕快。”说完,他狂笑着扭头就走,留下江紫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他此话是何用意。
这一夜在如意坊,黄芩输得精光,喝得滥醉……次日早上醒来后,他头痛欲裂地踏上了返回高邮的旅途。
高邮州内,赵元节、顾鼎松等已和郭仁一行汇合一处。他们并非官府中人,不方便住在驿站,因此,徐知州特意将效外一处别院辟了出来,供他们住宿使用。
一连几日,宁王被劫的财物毫无头绪,分金寨也再无动静。赵元节只觉烦燥不已,顾鼎松倒是很沉得住气,除了找郭仁一众了解情况,到州内四处游荡外,就是好吃好睡,和没事人一样。
这天,赵元节终于忍不住,拦住他问道:“这样下去,搞不好都无法向王爷交差了,你何以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顾鼎松笑道:“你怎知我心平气和?”
赵元节理所当然道:“一看不就知道了?”
顾鼎松道:“说真的,开始我比你还急。不过,我知道越是没折的时候,越要冷静,而越是无法冷静的时候,就越要表现出冷静……”
赵元节截断道:“那不是装模作样吗?”
顾鼎松点头道:“不错,是装模作样。不过装着装着,你就会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冷静下来了。”
赵元节不齿道:“装出来的冷静是假冷静,能有何用?”
顾鼎松摇头道:“不管是真是假,的确有用。至少可以静下心来找寻细节,查出破绽。”
赵元节急忙问道:“哦?”
顾鼎松笑道:“其实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
赵元节道:“何事?”
顾鼎松道:“和你去州衙大牢审一个人。”
赵元节道:“什么人?”
顾鼎松笑道:“去了就知道了,郭先生也在等我们。”
赵元节见他不肯说,也不愿自降身份缠着问他,只能作罢。而顾鼎松故意不说清楚,为的就是憋一憋赵元节,让他不得痛快,谁让此人之前在扬州出够了风头,一队手下都快忘了还有他顾鼎松这号人物了。
二人骑马,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州衙大牢的提讯室,郭仁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们了。
赵元节坐定后,问郭仁道:“先生,这是要审什么人?”
郭仁回道:“分金寨原副寨主‘紫面狼’武正海。”
赵元节迷茫道:“听说此人遭‘分金寨’所弃,有心投靠王爷,怎的还在牢中?”
郭仁道:“话是不假。但他身为水贼,是带罪之身,在没得到宁王应允前,我们只能暂时将他关押起来。而且,以此人先前在‘分金寨’的地位,还是宁枉勿纵为好,再审一审,兴许能得到‘分金寨’的重要消息。”
赵元节点了点头道:“也对。”
郭仁瞧了眼顾鼎松,道:“审武正海是顾大侠的提议,不如就请顾大侠主持大局吧。”
顾鼎松也不推辞,在空着的主座上坐下后,直接吩咐狱卒将武正海带上来。
武正海蓬首垢面地被带了上来,迷惘地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动作甚是迟滞,看来这些天的牢饭实在不好吃。
顾鼎松清咳了一声,蓦然翻脸,面露阴恨之色道:“你是要死,却是要活?!”
武正海身形一颤,忙道:“知道的我早已全说了,只求各位老爷给我留条活路。”
顾鼎松道:“若要活,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得有半句渗假!否则,哼哼,下次受审就是在阎王殿了。”
武正海点头如捣蒜一般。
赵元节见状,望向顾鼎松,道:“我施个小法术,可令他绝不会有所隐瞒。”
顾鼎松冲他笑了笑,道:“那样更好。”
赵元节起身至武正海面前,命他与自己对视一阵,施展起了摄魂之术。不消一会儿,武正海便神色迷糊,魂魄受制了。
顾鼎松发问道:“你因何被‘分金寨’所弃?”
武正海呆呆傻傻道:“因为我想杀了雷铉,取而代之。”
顾鼎松又发问道:“‘分金寨’可知宁王船只途经高邮一事?”
武正海道:“不知。就算知道,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顾鼎松继续问道:“‘分金寨’可曾参与宁王船只被劫一事?”
武正海道:“不曾。”
顾鼎松停歇了一瞬,想了想,再问道:“‘分金寨’手中可有宁王的财物?”
武正海迷迷顿顿道:“就我所知,没有。”
他的这些回答使得郭仁等有些失望。
顾鼎松叹道:“看来再问不出什么了。”
赵元节上前替武正海解了摄魂之术,打算让狱卒押他下去,顾鼎松却开口阻止道:“等一等。”
赵元节有些不高兴道:“顾兄还想再审?莫不是认为他没说实话,不相信我的法术?”
顾鼎松摇头道:“哪里,哪里,我是另有目的。”
这回答赵元节并不满意,冷哼了一声。
顾鼎松也不放在心上,转向武正海,道:“我再给你看点东西。”
武正海愣了愣。
其他人也不知顾鼎松打的什么算盘,只静观其变。
顾鼎松命人拿来一个灰色包裹,道:“这包裹你见过没有?”
武正海茫然不知地摇了摇头。
郭仁插嘴道:“这不是黄捕头从龙王庙里取出来的证物吗?”
顾鼎松点头道:“是我借来的。”
随后,他打开包裹,从里面拈出几颗碎银,让人递到武正海手中,道:“你先仔细瞧瞧,能瞧出什么最好,若想带罪立功,就看你的造化了。”转而又对另二人道:“包裹里的东西我琢磨了好几天,最古怪的就是银子。”
赵元节道:“有什么古怪?”
顾鼎松道:“这些不是官银。”
郭仁道:“‘北斗会’向来做的是黑道上的买卖,有些私银也不稀奇。”
赵元节道:“郭先生说的有理。”瞥了眼顾鼎松,他又道:“光知道是私银又能怎样?”
顾鼎松淡淡一笑道:“天师,目下再想从‘分金寨’入手,已是没有指望了。但我们还有‘北斗会’。要是能捉到几个北斗会的人,至少可以用来向王爷交差,不至于大受责罚。”
赵元节知他确是另有主意,迟疑了一下,道:“但仅凭几颗私银怎么捉拿北斗会的人?”
顾鼎松轻轻一笑,道:“这可是‘北斗会’二当家的银子。”
武正海将几颗银子置于掌中,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目中露出惊喜之色。
顾鼎松心知有戏,问道:“紫面狼,凭你几十年的黑道经验,瞧出是何来路了吗?”
武正海有些激动道:“瞧出来了!”
他并没有急着说出来,而是讨好地一一看过在坐三人,道:“我若说明,各位真能替我引荐王爷大人吗?”
郭仁冷笑道:“你还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