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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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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满地石乱走。” 
  关外,天和地仿佛被揉成了一团,混沌模糊。那杳无人迹的戈壁中没有一个活物,只有风夹着雪,雪裹着沙,漫天狂舞,打在人身上何止生疼。眼下,这地方真正是天寒地冻,人兽绝迹。 
  可严格说来,倒不好说‘人兽绝迹’。 
  因为这无边风雪中,还有一人,一马。 
  一个孤零零的人,一脚深,一脚浅,牵着马在风雪中缓慢地行进着。 
  人,是先前从嘉峪关出来之人。 
  马,是他牵着的青鬃马。 
  如刀的冽冽劲风,无涯的皑皑白雪,并没使他萌生退回关城的念头。他坚定地低着头,眯起眼,身体前倾,抵挡着难耐的狂风、大雪、黄沙,一步步向前迈进。 
  这人并非不曾暗中叫苦,而是知道,只要挨到‘哈密卫’的绿洲,就不用再受苦了。 
  嘉峪关以西隶属‘哈密卫’。那里不光有大片无人居住的戈壁,还有水草肥美的绿洲,以及建筑在绿洲之上的城镇。西域需要大明的物产,大明也稀罕西域的东西,出于物资互通的需要,哈密卫的城镇便慢慢地成为了,大明与西域各国间,主要的通商渠道。关内和西域的客商都会涌至此处,互通有无。 
  ‘哈密’一地,说起来归属大明所有,但只是表面臣服于大明,从来都是由外族自治,汉人被排斥在外。当地居民多为外族,有维吾尔人,回人,以游牧为主的哈剌灰人,以及个别来路不明的零散番子,总数约有三四千,不服管束,民风蛮悍。同时,哈密还时常受到吐鲁番军队,以及瓦刺马贼的骚扰,十分动荡。但商人历来重利,只要能挣大钱,明知危险,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前来做买卖。因而,当地逐渐也迁入了一些外来的汉人,但势单力薄,经常受到外族欺凌,只得聚集起来,建筑壁垒,以求平安。 
  无怪有民谣唱道:“出了嘉裕关,两眼泪不干,向前戈壁滩,向后鬼门关;若想见爹娘,来世再还阳。”真正道出了关外汉人生活的凄苦。 
  第二日清晨,雪霁天睛,万里无云,多日未曾露脸的阳光淡淡泻在白茫茫的戈壁上,为大地添上了一笔暖色。但只有颜色,没有温度,仍然是透心的冷。 
  一块雪地被翻腾开,从里面爬出一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根栓马的绳索。 
  为了防止马儿逃开,他刻意将绳索结长,并在洞中攥了一夜。 
  青鬃马口吐白气,安稳地呆在一边。 
  这人抖擞了一下身体,抬头望了眼天,心想:天气转晴,太阳落山前,应该到得了前面的宿头。还好,今夜不用再露宿野外,挨冻受苦了。 
  而后,他不慌不忙地将被揭至一边的毛毡收拾起,卷好,塞进马包里,甩上马背。 
  毛毡很管用,昨夜,全靠它覆盖在地洞口,才能阻沙挡雪。 
  浮雪还没化,深及膝盖,仍然不方便骑马。 
  风还在刮,但已小了许多。 
  这人牵着马踏雪而行,脚力明显比昨日快了不少。 
  一人一马逐渐远去,身后留下的,那个深深的突兀大洞,似乎在说明,昨夜,那片冻得比铁还硬的土地,竟被这人轻而易举地挖开了。 
  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人和马还是孤独地走着,没遇上其他任何人。想必是连日来的风雪阻隔,使得这条本该常有商旅、骡马经过的戈壁之路,变得人迹全无,无比萧条。 
  当这人偶然从早已适应了的空旷与寂寞中抬起头来时,只觉左前方稍远处,似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这亮光,在一般人看来并没什么,但这人却停下了脚步。 
  以他的经验,往往只有锋利的兵刃,才会反射出这样的光芒。 
  继而,他侧耳倾听。 
  若是一般人,怕只能听到起起伏伏、忽高忽低的风声,但在他听来,那不绝于耳的风声里,还掺杂着极不清晰的阵阵呼喝喊杀声,以及兵器相交声。 
  他心底判断,声音起处,就在左手一座覆满了白雪的土丘后。 
  犹豫了片刻,这人还是牵着马偏离了正道,往左前方的那座土丘而去。 
  待走上土丘顶部,这人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好象踩在了一条鲜明的分界线上。 
  线的这边,雪深及膝,线的那边,片块雪花也没有,而是忽然矮下去一截,露出地表光秃秃的砾石和沙土。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又回头瞧了瞧,再向前望一望……身后仍是一片雪白,身前还是茫茫土黄。如此鲜明的区别,仿佛两个世界,令得这人由衷生出无限赞叹。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瞧见如此奇特的景象。 
  戈壁的气象素来千变万化,奇特异常,似这种‘半边风雪,半边晴’的情况确属少见,然而也不是绝无仅有。 
  接着,这人牵马走下土丘,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三个身材壮硕之人,正围着一名汉子穷追猛打。而相隔不远的地上,已另有三人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想是断气了。看他们的服饰装扮,估计和那三个壮硕之人是一伙儿的。 
  这人瞧在眼里,又将目光移至那名被围杀的汉子身上,仔细观察起来。 
  与另三人相比,那名汉子的身材显得瘦小许多。他面黑鼻高,留有浓密的大胡子,全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头上厚厚缠着的层层白巾。 
  想来他是个回人。 
  此刻,他顽强地挥舞着右手的长柄钢斧,奋力与敌厮杀,完全不顾左半边身体,连肩带背已被人狠狠削了一刀,鲜血透湿衣裳。 
  他的斧头起处,风声鼓鼓,斧头落处,与敌人的兵刃相交,激起串串火花,毫不示弱。 
  少时,四人斗得更为激烈,而那回人已是全身伤痕累累,血满衣襟。 
  旁观这人瞧在眼里,心道:以少抗多、性命堪忧的态势下,这回人还能如此不输气势,倒是条铮铮硬汉。 
  转头,他又看向另外三个穷凶极恶,招招下手无情的壮汉。他们虽长相各异,但均是宽脸、小眼、高颧骨,典型的瓦刺人相貌。 
  这人心道:莫非是侵入此地的瓦刺马贼,把这回人当作肥羊下手了?” 
  转念,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那回人身无藏物,且一点儿也不象做买卖的客商,绝不该引起马贼的兴趣。 
  他正想着,只听一声惨呼,又有一名瓦刺汉子被毙于那名回人的斧下。但还没等那名回人收回斧子,紧接着,背后也挨了敌人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虽然那名回人已力毙了四名敌手,但受的伤越来越多,情况自然也越来越不妙了。 
  旁观这人毫不掩遮地站在土丘半坡上,关注着别人的战局。相同的,混战中的几人也都注意到,有人在不远处观战。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只露出眼睛,瞧不清面貌的陌生人,他们各有各的想法,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人绝不是碰巧路过的商旅。 
  要知道,刀剑无眼,一般商旅瞧见如此杀戮,定然惟恐避之不及,哪有似他这般,大模大样地驻足观看的,难道不怕惹祸上身吗?换言之,这人必定是有可以依持的本领,才敢不动声色地站在半坡上观看。 
  剩下的两名瓦刺汉子心底隐隐担忧,怕这个来路不明之人会上前搅和,出手相助对手。 
  而那名回人早已被杀红了眼,将生死置之度外,根本不关心来人接下来可能会做什么。 
  因为分心顾虑旁观之人,一名瓦刺汉子稍稍疏忽了一瞬,便被那名回人瞅准机会,一斧砍中了胸口,再无生望。但那个瓦刺汉子居然趁着斧刃劈入胸口,斩开血肉的那一瞬,拼尽最后一口气,丢开手中长刀,仅以双臂全力将对方的斧头,牢牢抱进胸腔,死不撒手。 
  那名回人撤斧受阻,不及回防,立刻被另一名手持长矛的瓦刺汉子,狠狠一矛,扎中了下腹。 
  这一下扎得极深,要命得很。 
  瓦刺汉子见得了先机,转而撤矛,准备再刺。 
  未等他撤回长矛,那名回人就极快出手,以左手扣住矛杆,运力往已方拉扯。 
  他此举并非自杀,而是知道,绝不能被敌人撤回长矛,如若不然,接下来就将面临急风骤雨般,一矛接着一矛的猛烈攻势,除了被扎成马蜂窝,再无还手之机。 
  这样死,他不甘心! 
  所以,他拼着自残,也要阻止敌人撤矛。 
  瓦刺汉子见状,两手紧握长矛,施展全身力气,就想撤回武器。 
  那名回人则左臂运力,一声虎吼,震彻旷野。 
  随着那声惊天巨吼,长矛不但未被对方撤回,还被他拉得又深入了腹中半寸! 
  他本是族人里最神勇的力士,力气方面从来少有人敌,却不料今日会用在这里。 
  对面的瓦刺汉子也不免呆了一瞬。 
  利用这极短的一瞬,那名回人深吸了一口气,抬腿一脚,踢飞了抱住自己斧头的尸体。 
  下一刻,那只长柄钢斧,带着其上支离破碎的血肉,“呜……”地一声,脱手而出,飞向对面还拽着长矛的瓦刺汉子。 
  这一斧,正劈中瓦刺汉子的脑袋,劲力十足,直从头顶劈到鼻梁。 
  那名瓦刺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是两眼上翻,白的多,黑的少了,僵直的身体丢开了长矛,“砰”的一声,仰面倒了下去,肝脑涂地。 
  而那名回人虽力毙了所有敌手,但身上已多处受伤,腹中还插着一根长矛,已是摇摇欲坠,命在旦夕。 
  他下意识地转头,瞧了眼不远处的旁观之人。 
  那人仍站在原处冷眼以待。 
  那名回人实在猜不出那人的意向、来路,迷惑中只觉一阵头晕眼黑,四肢麻木,就要栽倒在地。 
  就在他即将倒地之前,旁观之人纵身而上,几个起落跃至跟前,扶住了他。 
  当那名回人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仰面靠在一块大石上。 
  大石有棱有角,原本硌人,但他只觉头上温暖,身下柔软,并未感觉不适。 
  他稍稍欠身,才发现之所以不觉得大石硌得难受,是因为脑袋上被人套了顶毛皮风帽,身下又铺了层厚厚的毛毡。 
  继而,那名回人心底犯疑:我不是该倒地死掉了吗? 
  他转头四顾,瞧见刚才那个观战之人手中提着水袋,正向这边走来。 
  这会儿,那人头上的风帽,已转戴到了那名回人的头上,是以露出头脸,竟是个鬓若刀裁,眉如墨染的俊郎汉人青年。 
  待人走到跟前,那名回人挺了挺腰,感激道:“恩人,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脸色冷峻,道:“你的肠子已经断了,我救不了你。” 
  他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温情,声音又冷又硬,仿佛唐古拉雪山上的石头。 
  那名回人苦笑了一下,竟似透过那层冰冷,听懂了他声音里的无奈与悲凉。他勉强低头瞧了眼自己的下腹,插在那里的长矛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血洞,洞口显然被人精心处理过,但还是隐约露出半截断肠。血水止不住地流淌,浸湿衣袍后,又染红了毛毡。 
  那名回人抬起头,仰望西面的天空,目光虔诚,道:“没关系,就算我死了,也是为我的真神,我的信仰,荣耀地战死的。”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死后,我会亲手埋葬,不会令你曝尸荒野。” 
  那名回人道:“多谢。我叫哈多。敢问尊姓大名,可是关内来的旅客?” 
  那人点头道:“我姓黄名芩。” 
  哈多挣扎起身,就要向黄芩叩首。 
  黄芩一手拦住,将他扶回毛毡上,面色沉重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说过,我救不了你。” 
  哈多昏迷的时候,黄芩曾尽力相救,可他筋骨受损,内腑断裂,伤势已积重难返,别说只是稍通医治的黄芩,就是盖世无双的神医也无能为力。 
  哈多道:“我本就不惧死亡,能以一条人命,换瓦刺狗贼的六条狗命,已是值得了。”他顿了顿,面露恳求之色,道:“只是,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远方的旅人,你能替我完成心愿吗?” 
  黄芩凝眉思索不语。 
  哈多急忙道:“我胸口的衣襟内藏有一封信,要直接交到族长大人手里。事关重大!” 
  这才是他刚才意图叩首的真正原因。 
  黄芩沉吟了好一阵,才摇头道:“这个心愿,孰我不能替你完成。” 
  这会儿,若有人在一旁观看,定会惊讶于他的冷酷。试想,看见别人亡毙在际,任谁都会大受触动,纵是无力完成这个心愿,也会假意应下,以便让那个即将油尽灯枯之人走得安心。 
  可是,只有黄芩才知道‘许诺’的份量,尤其对一位必须被尊敬的、将死的战士。 
  哈多听见黄芩的回答,并未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只笑道:“不妨事,信就在我胸口,你若是不能带给我们族长,就替我烧了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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