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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宿隐忍着心中苦涩,点了头,“徒儿知道。”
温靖也点点头,继续转身迈步。眼神中,却突然多了一分肃杀……
两人行走片刻,就回到了东海总堂。温靖粗略交代了几句,便直接领着温宿进了平日闭关修行的独室。
独室中央,有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副双刀。双刀不过一尺,通体金赤,刀身略弯,刃宽一寸,精光四射,绝非凡品。
温靖走到台前,拿起那副双刀。转身,递给了温宿。
温宿有些惊讶,看着那副刀,迟疑。
温靖开口,道:“你自小修炼双刀,由你拿着它,最合适不过。我不是说过了,我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
温宿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了那副刀。
温靖浅笑,道:“你我身份已经暴露,新仇旧恨,朝廷必定强攻……”
“师父的意思是?”温宿开口,问道。
温靖转身,“离开东海,重振旗鼓。”
温宿有些惊讶,“师父当真要放弃东海?”
温靖看着他手中的“逐旸”,平淡道:“霸业之前,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东海不过是踏脚石,我已与东瀛海客结盟。离开东海之后,即可转道蓬莱,重回中土,再谋大业。”
温靖说的事,温宿并不知晓,然而,这样的毫不知晓,以前的他并不在意。但现在,却让他觉得心寒。
这时,突然有人出现在了门口。
温宿转身,看到的是,是自己的师弟,林执。
“岛主……”林执站在那里,眼神里尽是沉痛和畏惧。
温靖微笑,“原来是你啊,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罢。”
“岛主,弟子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东海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就为了那‘九皇神器’,诸位舵主和所有弟子的性命,您都可以不管不问么?”林执沉默片刻,质问道。
温靖并不回答,只是淡然道:“我们行踪不能暴露,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温靖神色平静,“你可不要怨师父无情。”
温靖转身,对温宿道,“杀了他。”
温宿微微皱眉,执刀攻向了林执。
林执见状,只得反击。
温宿的身手远在林执之上,不过几招之后,便有了制胜的机会。他手中的刀锋直迫林执的眉心,用的,是实打实的杀招。
“师兄!”林执单手握住他的刀锋,悲愤喊道。
温宿的手劲一缓,竟有了片刻茫然。
林执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唯有悲痛。这样的悲痛,似曾相识。
难道你连这份悔恨也要模仿么?——鬼师说过的话,平淡地在脑海中回响,却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温宿一闭眼,狠狠挥刀斩下。
温靖看着林执倒地,脸上有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温宿睁开眼睛,转过身子,恭敬道:“师父……”
温靖点点头,笑着走了出去。
……
……我是代表魏启童鞋逃得很郁闷的分割线 = =+……
东海之上,一片苍茫的大雨。
魏启站在船头,神色不悦。今日种种,皆不在他意料之内,而这般离开东海,近似落荒而逃。若这一切他还能平静应对的话,与石蜜会合之后,他便再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他本安排石蜜守在海上,作为接应,以防万一。而小小离岛,被石蜜截下,正是应了他的计划。这一切本该很顺利,但却遭逢这场大雨,乱了一切。而后,那突然杀出的黑衣蒙面之人,更是匪夷所思。
这里是一片汪洋,不似陆上,谁又能孤身而来,全身而退?就算救得了人,脱得了身,又是如何避开搜捕,突然消失于海上的?
然而,这样的疑惑,在他到达廉家船阵的时候,得到了答案。船阵周围,有数十艘船只,并非廉家战船,也非东海兵力,细看之下,应是普通渔船。而海上,不断有这样的渔船驶向船阵,络绎不绝。
魏启上了战船之后,一语不发,直接走向了廉钊的房间。
家将们本要阻止,但念及他是盟友,不便无礼动粗,便也只能由着他。
魏启进房,就见廉钊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见有人进来,廉钊抬头,看到魏启全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微微皱了眉头,“魏公子,你这是……”
“廉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魏启开口,道。
廉钊继续下棋,道:“请说。”
“在下在东海七十二环岛上,遇到了银枭和鬼媒。照理来说,海上有廉家船阵封锁,应该无人能入才对,在下好奇,这两人是怎么来的……”魏启的口气不善,近乎质问。
廉钊放下棋子,抬头,认真道:“魏公子也看见了罢,自从前日退兵之后,不断有东海民众前来归降。东海一战并未结束,为防伤及无辜,我便让这些平民即刻离开东海海域。……这期间,怕是有人混入。不过,银枭和鬼媒皆是朝廷要犯,既然他们到了东海,一并擒拿便是。魏公子不必担心。”
魏启听到这番话,不禁笑了,“廉公子宅心仁厚,对这些‘无辜民众’果然照应有加。”
“好说。”廉钊重新执棋,道,“对了,魏公子,先前你擅自前往东海,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探探我那小师妹的伤势罢了。只可惜,她已经离开了……”魏启说道。
廉钊将棋子握进了掌心,抬眸看着魏启,“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已离开东海,不知去向。”魏启笑笑,“说起来,我那小师妹在廉公子的眼中,可也是‘无辜民众’?”
廉钊起身,道:“魏公子何出此言?她是天下唯一知道鬼师下落的人,是关系‘九皇神器’秘密的关键人物。更不说,她先前盗了布阵图,毁我船阵。我若是见到她,又怎能让她轻易离开。”
魏启笑望着廉钊,静静听着。
廉钊叹口气,道:“魏公子,你说了一番银枭、鬼媒的事,又对我安抚民众多番质疑。莫非,你是想将责任推倒我头上?”
魏启叹口气,“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寻找‘九皇神器’乃是圣上授命,若是失败,你我都担不起这个罪名。”
廉钊皱眉,重新坐下,将掌中的棋子放上了棋盘。
“魏公子,你别忘了,这次是你私自行动。就算日后圣上怪罪,我神箭廉家也无需为你分担罪名。”他说话间,伸手提了一枚棋子。
魏启当即笑了,“在下要请教的就这些,不打扰廉公子雅兴了。告辞。”
廉钊目送他离开,而后,转头看着船舱外。瓢泼的雨中,归降的民众正一批批架船离开。他轻叹一口气,浅浅笑了。
……
魏启走到门外,就见曦远和石蜜站在不远处。
“准备船只,我们回神霄派。”魏启开口道。
曦远走到他身边,略有些不解,“怎么?”
“如今,温靖事迹败露,必然离开。东海已是空壳。唯有先回中原,从长计议。”魏启说道。
他走上了甲板,看着海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眼神里徒有冰冷,“廉钊……我低估了你……”
……
……我是代表“我来说说女主在干嘛”的分割线 = =+……
小小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狭小的船舱内。身上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裹着一条同样粗制的被子。
她努力回想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这个地方的。她正疑惑,一对老夫妇钻进了船舱,见她醒来,便慈祥地嘘寒问暖起来。
小小这才知道,这对夫妇是东海上的渔民。朝廷讨伐东海,他们便早早归降。如今,正要前往陆上暂避。而她,是被人送上这艘渔船,交由这对老夫妇照顾的。
“你们知道是谁救了我么?”小小想起那个黑衣蒙面的人,急切地问道。
老人摇了头,道:“那人从头到脚都蒙得严实,怎么认得出啊。他只是让我们送你回中原,还给了我们银子呢!”
说罢,便拿出了那些银子,给小小看。
银子又怎么能说明一个人的身份呢?小小只得放弃。若是不想让她知道真面目,自然是有理由的……不知为何,事到如今,她连寻找理由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努力地爬到了舱外,一抬头。那场大雨已经停了,碧蓝的海水上,悬着一道彩虹。
她看着那道彩虹,呆了好久。
东海七十二环岛、廉家船阵、九皇神器……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越来越远,最终,与那道彩虹一起,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
【番外·贰·喜春来】
番外 喜春来 '上'
正月立春,天空里尚飘着点点白雪。满岭的腊梅,透骨香彻。
这处山道,离市镇甚远,平日里就没什么行人,这般的天气,更显得萧索了。
山道旁的土坡下,聚着十多个孩子。蹲在土坡下,似在等待什么。为首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身上穿着的,是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脸颊已冻得青红。只是,他神情专注,眼睛闪闪发亮。
这时,山道上隐隐有人走来。
男孩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伸手一挥。
十多个孩子“呼啦”一下冲了出去,挡在了山道上。
男孩冲在了最前,仰着头,用不可一世的神情看着来人。
“东西南北,百里方圆,岫风地界,卖路看钱。”他朗声说道,尽是一派老成。
被拦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身着灰色布衣,背行囊,负三弦,怀中还抱着一个三岁上下的女娃儿。他神情冷淡,一语不发,看着面前的那群小孩。
“怎么,还玩横的?”那小男孩双手叉腰,不悦,“来!弟兄们,上!”
他话音一落,那群小孩便大叫着扑了上去,将那男子的双腿紧紧抱住。
男子微微皱眉,腾出了右手,正想扯开那群小孩,却在顷刻之间,被三个孩子缠住了手臂。
小男孩得意一笑,“现在老实了?”
男子看着他,浅浅一笑,抬起了右手。缠住他手臂的三个孩子就挂在他的手臂上,被轻巧地提起。
小男孩一惊,知道不妙,直觉想跑,但思忖之后,还是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那男子的手臂,“放下我兄弟!”
男子正想动手。怀中的女娃却突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抱了个严实,娇声笑道:“也抱~”
男子猛得一僵,愣在了原地。
那小男孩见状,正要一口咬上那男子的手臂,却听得一声喝骂:“作死啊?!”
一瞬之间,所有的小孩都撒手散开,乖乖站成一排。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双手叉腰,叉腿而立,杏眼圆睁,咬牙切齿,浑身上下皆是杀气。
她看着那为首的男孩子,几步冲了上去,一把揪起他的耳朵,骂道:“作死啊,你!什么不学,学人家抢劫!我早就跟你说了吧!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抢人就是作死!还有,你什么眼神啊!要抢你也抢个有钱的。这人的打扮,一看就是穷卖唱的,还带着女娃儿,分明穷得连老婆都跑了的那种!你抢什么?啊?!”
那男孩一脸委屈和不甘,道:“你管我!”
“我偏管你!管你怎么了?”那女子骂完,一转头,走到那男子身边,一边伸手替他拍灰,一边道,“这位穷……呃,不是,大哥。对不住啊,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不跟他们计较哈。好了好了,没事了,您走您的,不打扰哈。”
她说完,拉起那男孩子,正要走。突然,肩膀一沉。
只听,身后响起低缓悦耳的男声,浸着微凉,“要走可以,把钱袋还我。”
瞬间沉默,山道上静得只剩下风声。
“你什么意思?!”突然,那小男孩叫了起来,“不让我抢,你还不是照偷?!”
“偷比抢好吧!文雅点么!”那女子也叫。
“我呸!抢劫光明正大!偷东西见不得人!”男孩吼道。
“我呸!抢劫要人力的好不好!偷东西可以单干啊!”女子也吼。
“那你不是说这个人穷得连老婆都跑了么!你偷什么?!”
“积少成多啊!”
……
眼看两人越吵越欢,丝毫没有理会周围。那男子皱着眉头,拔出了腰间的短剑。
清脆的短剑出鞘声,当即让那吵杂平静下来。
那女子转头,看着那男子,静默片刻之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英雄!!!饶命啊!!!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孩子!!!你可怜我一家孤儿寡母,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
她这一跪,一众小孩全跪了下来,纷纷讨饶。唯独那小男孩依然站着,拳头握得紧紧的。
女子见状,伸出一只手,拉拉他,“跪啊。”
“不跪!”那小男孩一脸倔强,语气里带着怒意。
“作死啊!”女子起身,努力把他往地下摁,“跪一下怎么了?